第46章金鏈子

　趙伯榮打了電話給鐘書記。

　鐘書記就找了趙錫。

　他笑道：“你說我每次來農場,工作上的事跟你談的不多，就你家里來來回回的事特別多，上回是你小媳婦找我開鋪子,這回是你爸打過來的,說是今年你們家老爺子還有你大哥大嫂聽說你結婚了,你媳婦又考上了大學，所以特地回來西州過年，想要給你們慶祝慶祝，讓我囑咐你,到時候務必帶你媳婦一起回去。”

　他看趙錫沉默，道,“了,爸媽總還是爸媽,你心里再有意見,該做的還是得做,至于媳婦，好好護著就了,他們怎麼對你媳婦,還不是看你面？只要你自己護著你媳婦，他們也不敢真怎麼樣。有了你們老爺子的認可，他們就更不能怎麼樣了。哦,對了，”

　他又笑著補充,道，“你爸還特地補充了，說這次不會讓那個誰，那個沈岫岫去你們家過年的,不上的，讓你放心。你看，他們這不是妥協了嗎？”

　趙錫點了點頭，應下了。

　他是不樂意回那個家，但他跟他爺爺還有大哥的關系卻還不錯。

　如果能讓爺爺接歡，他心里總是高興的。

　鐘書記說完這事，卻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問趙錫，道，“對了，你媳婦那什麼鋪子，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趙錫就沒好臉。

　當然不是因為他媳婦的那鋪子生意不好，而是那鋪子生意太好了。

　自從歡收到了西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本來年前就火的生意就更火了，許多人都涌過來趕最后一撥，請歡幫忙給做服，說這可是西州大學大學生親手做的，又面又時髦還能給人帶來好福氣......看跟住一個宿舍的知青，那可是個個都考上了好大學，就是陳敏芬陳隊長，自己生了兒子，男人也考上了好大學，那不是福氣？

　反正是越傳越離譜，最后哪怕是歡太忙，截了服訂單，但那些人覺著就是買個小錢包也好啊，總之就是，印著小棕棕熊的產品，不管是錢包還是手挎袋，斜背包，不用拿到生活部那邊掛出去賣，每天過來預訂的都不，本來不及做。

　所以歡最近都忙了，每天都是要加班加點的干活，哪怕有米月紅等三個學徒幫忙，甚至廖嬸子還有王倩倩也一起過來幫忙，也做不完。

　這還是在歡有意控制數目的況之下。

　鐘書記其實過來了兩天當然對這事也聽說了一些。

　他看到趙錫那面就是一樂。

　心道，人可是你自己看中的，就那子，怕是以后有的折騰呢，你也就只能著了。

　不過他怕說了趙錫臉上掛不住，也就厚道的沒說出來了。

　不過趙錫在雪地里走了一圈，覺得這樣也好。

　就在這里，歡每天都忙，還不如把這邊的事放一放，兩個人一起去西州城住幾天。

　趙錫回去了就跟歡把這事說了。

　趙錫還擔心歡不開心，但他實在是想多了，歡對這個本就沒所謂。

　只是再仔細問了他他跟他爺爺大哥大嫂的關系，然后就興致頗高的去準備禮了。

　歡從來不是什麼小氣的人。

　上次去趙家是第一次上門，只準備了幾盒點心，還是就在生活部那邊買的幾盒普通點心。

　但這一次上門，卻是好好的準備了好幾份禮。

　送給趙老爺子的是一個皮圍脖，沒準備什麼給趙家大哥，但給趙鋼的妻子許昭玉卻準備了一件呢子，給兩人四歲的兒子準備了一套皮大靴子圍脖，跟趙老爺子的是一套的。

　兩人還是除夕那天的下午到的。

　到的時候趙家正十分熱鬧。

　趙家其他人都已經到了，因為老爺子還有趙鋼難得回西州城過年，趙穗也領著自己人還有兩個孩子一起過來在娘家吃年夜飯。

　趙錫帶著歡進門，原先熱鬧的客廳里就有片刻的靜謐。

　大家都看向了門口。

　趙家大哥大嫂還有趙老爺子臉上還帶著笑。

　高玉紅和趙禾的面就不怎麼樣了。

　趙穗一向會裝。

　上去就迎了趙錫和歡，道：“錫，小，你們過來了，大家都等著你們呢。”

　說著就招呼趙錫和歡快進來，讓他們把東西放下快坐下跟大家一起說話。

　趙錫帶了歡跟趙老爺子還有趙鋼許昭玉打招呼，許昭玉笑著就拉了兒子趙東讓他二叔二嬸。

　小家伙了二叔二嬸眼睛就滴溜溜地在歡上打轉，然后石破天驚道：“二嬸你可真好看，你跟我媽媽換一換吧。”

　眾人：......？？？

　許昭玉劈手就在他腦袋上來了一記，然后就跟歡道：“弟妹，你別介意，這小子整天就一張，我就不明白，我跟他爸就都不是什麼不靠譜的人，他那一張怎麼張口就來，什麼都敢說。”

　歡手了他那張跟他爸趙鋼一模一樣但卻生鮮了幾百倍的小臉，笑道：“這樣好，多可。”

　這不是好。

　要是板著臉跟他爸一樣才要命吧。

　歡完趙東，覺得小家伙這麼給面子了，就拿了準備好的禮拿給了他，趙東穿上炫耀一般歡喜得團團轉的時候，歡就又把送給趙老爺子和許昭玉的禮都拿了出來。

　這下子除了收禮的人還有趙鋼，其他人面就都不好看了。

　......去年歡可是什麼都沒拿給他們。

　尤其是趙禾，盯著歡送給許昭玉的呢子眼睛一下子又紅了。

　許昭玉看見了，卻只作不知。

　趙東換上了自己的服就一定要自己爺爺也帶上圍脖，趙老爺子一手拎開他，然后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兩個厚厚的紅封給歡，一個給趙錫，道：“你們兩個，結婚的時候我也不在，不過艱苦樸素，一切從簡也沒什麼，好，但這長輩的紅包還是要給的，你們都收著。小你有兩個，另一個是考上大學的獎勵，小許也有，你們都一樣。”

　歡笑道：“爺爺，要是早知道有紅包，我給您的禮再盛一點。”

　“你這丫頭！”

　趙老爺子哈哈大笑。

　這時候許昭玉就也從的小皮包里拿出了兩封紅包，還另外有一個首飾盒，道：“紅包是我跟你們大哥給你們的結婚紅包，這個手鏈，”

　說著就打開了首飾盒，里面竟然是一條純金的黃金鏈子。

　高玉紅趙穗趙禾的眼睛都瞪大了！

　許昭玉只當看不見眾人的表，笑地拿出來給歡戴上，才接著道，“我們老家是廣東人，結婚的時候親朋好友就喜歡送這樣的鏈子，這條是我結婚時我姨送給我的，還是我婆婆，就是姥姥留下來的，我就借花獻佛，送給你吧。”

　廣東人都是稱呼外婆“婆婆”。

　這個禮是真的有點重。

　歡甚至都有些理解趙禾為啥被慣那樣，找自己要一條子都那麼理所當然了。

　一直被這樣的大嫂和沈岫岫慣著，可不就覺著嫂子就該這樣嘛......

　歡咳了一聲，認真謝過了許昭玉。

　高玉紅趙禾趙穗面那一個難看！

　趙鋼許昭玉過年比較回來。

　上一次過年回來還是他們結婚的那一年，當時的確送了不的禮給們，但也多是服圍巾藥材什麼的，這一出手一條金鏈子還是沒有的。

　這幾年他們每年也會挑個什麼時候回來看爸媽，每次也會帶不東西。

　以前趙禾還高興。

　可跟給歡的相比，就像是哄孩子的了。

　而趙穗，的兩個孩子就在旁邊，許昭玉只是送了兩人一人一條圍巾就打發了。

　而歡，送了趙東整套服靴子，對那兩個孩子，就跟沒看見似的。

　這是看人下菜嗎？

　趙穗只覺得心里一濁氣上來。

　趙禾更是差點咬破了。

　終于忍不住道：“大嫂，你可真大方，第一次見二嫂就送二嫂一條金鏈子，那我跟媽有沒有什麼禮？我們可盼著你回來好久了。”

　說到后面儼然已經是撒又委屈的語氣。

　眾人：......

　許昭玉角了，剛想說話，那邊高玉紅卻是拍了拍小兒，道：“你這孩子，你大嫂哪次來家里不送你禮？送你二嫂金鏈子是給你二哥二嫂結婚的禮，你想要這個，也得等你結婚時才有，到時候，你大嫂肯定送你更好的。”

　歡&許昭玉：......

　趙禾又看向歡，道：“二嫂，你送給大嫂的呢子可真好看，去年我請你幫我做一條子，你說要預定排單，今年我能不能排上啊，正好爺爺大哥大嫂都回來了，今年我歲錢肯定盛的很，拿給你幫我做一條不？另外再幫媽也做一條，我出錢。”

　歡：......

　這到底是一個怎麼養出來的奇葩啊？

　歡看著十分認真又誠懇道：“抱歉了，今年也不行，我去年積了不的單子，但過完年很快學校就要開學，能在開學前把那些單子都理完都要點燈熬油地做了，完全不可能再加單了。你知道的，做人最重要是守信諾，我們手藝人，更應該這樣，不然別人以后還怎麼會再找你？”

　趙禾：......

　趙禾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高玉紅臉也垮了下來，但怕兒又像去年一樣不管不顧嚷出來，拉住，就沖歡板著臉道：“小，阿禾就是看你送給昭玉的服漂亮，也聽別人說你手藝好，這才半真半假的跟你開玩笑，你沒空也就算了。不過你都考上大學了，以后這種給人做服賺手工錢的事還是做了，多點時間門也多陪陪錫，好好讀書才是正路。”

　歡轉頭看向高玉紅，面上也沒有半點生氣窘迫，還是很認真像是解釋給一個不懂的人聽道：“媽你這話就錯了，我大學學的是染織系，其實就是服裝設計的，這個專業讀書，讀死書是不行的，我們一面要富染織的專業和理論知識，另一面設計實踐卻也是十分重要的。”

　高玉紅：......

　這晚大家又吃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年夜飯。

　高興的高興，看樂子的看樂子，憋氣賭氣的那是真憋氣賭氣。

　晚上在房里高玉紅就摔了鞋子，惱怒道：“倒是會結人，我們是老二的親爹親媽，兩次上門，都提了什麼東西？第一次見老大媳婦和老爺子，就涎著臉又送這又送那，連小孩子都送了整套的東西，跟我們說話卻是句句頂，哪里把我們放在了眼里！”

　這回趙伯榮卻不站這邊了。

　他皺了皺眉道：“那你是怎麼對的？爸第一次見就給了厚封，鋼媳婦更是除了厚封，還送了一條金鏈子，你是當婆婆的，第一次見面除了怪氣你給了什麼見面禮沒？”

　高玉紅：......提到那金鏈子就更不好了！

　“金鏈子！”

　高玉紅沒好氣道，“可真是大手筆，第一次見面就送那丫頭金鏈子，進門這麼多年，怎麼不見對我這個婆婆這麼孝順！”

　“啪”得一下趙伯榮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他這回是真惱了。

　他黑著臉沖高玉紅道：“你眼皮子怎麼這麼淺？！老大媳婦哪次上門是不大包小包的送你這送你那，你還不滿足，現在人家就送給老二媳婦一條金鏈子，你就眼紅了？那是給老二媳婦嫁給老二結婚的賀禮，你要不要也去結上一次婚讓送送你？！”

　高玉紅：......

　高玉紅氣了個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