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敢惹我

　沈岫岫被許昭玉的笑嚇著了。

　沒見過幾次許昭玉。

　一直以來許昭玉給的覺就是溫和大方,為了趙家大哥特別包容高玉紅大姑子小姑子。

　所以在提出那條對來說完的之計時，并沒有來得及想到許昭玉的反應。

　有些僵地笑了一下，想回一句什麼,可話卻又像被卡在嚨里，半天都說不出來。

　而這時那個趙禾也不知道是腦子有問題,還是也看出了一向和善的大嫂的不善，沈岫岫的尷尬，想要替沈岫岫解一下圍，笑著道：“是啊大嫂,岫岫姐很好的,要是二哥真娶了岫岫姐也就好了，媽這一年也就不會一想到這事都睡不著,大過年的還要被姓的，二嫂氣得抹眼淚......也是因為這事，媽才想著還是得去京市的。”

　這時趙老爺子和趙伯榮正好從樓上下來，聽這話只聽到了后半截。

　趙伯榮道：“什麼去京市？”

　許昭玉“呵呵”一聲。

　轉頭看向自己公爹和趙老爺子，道：“是這樣的。這個沈岫岫勸了媽和阿禾,讓們搬去京市住呢,媽這不就過來跟我們說了嗎。我就說這個沈岫岫，可是真能替媽和阿禾們分憂，要不然媽和阿禾怎麼就會對言聽計從，說什麼就是什麼呢？說想跟二弟訂婚，媽就立即了二弟跟訂婚,說想要嫁給二弟,二弟要不是主意定，自己先跟二弟妹領了證，聽說媽都已經打算照著老家的一些傳統,直接就在家里辦酒席，替二弟把娶進門了！”

　“這麼厲害，我就想著，什麼時候我要是惹了不高興，一句話，是不是都能勸了媽讓鋼跟我離婚，娶了？反正鋼一向聽爸媽話，不像二弟，不管爸媽怎麼他，那都是沒有用的。”

　眾人都被許昭玉的突然發作驚住了。

　......實在是，以前大方和善厚道甚至是有求必應有錢人的形象太深人心了。

　“昭玉！”

　趙鋼聽后面越說越離譜，竟然還說到了他頭上，忙大喝了一聲。

　許昭玉聽到趙鋼的喝止，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不想忍了。

　原本大家離得遠，一年就見一次面，拿點禮打發一下也沒所謂。

　可要是再忍下去，這婆婆小姑子打了這主意，起了這心思要跟著長子養老了，就男人那“孝順”的深固觀念，以后怕不是防不勝防，是，老爺子是向著他們，可以后誰又能知道？

　還有，看看這一家子孩子養的，一個個就跟腦子被屎糊了似的，去上大學，讓把兒子給這樣子的婆婆帶？

　一想到這，就能直接手劈鐵桌。

　還有，忍著這樣的婆婆大姑子小姑子也就算了。

　為什麼要忍著這個沈岫岫？

　打的主意？

　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打主意打到頭上？！

　冷冷瞪一眼自己丈夫，轉回頭又看向沈岫岫，目在沈岫岫上上下掃了一眼，再冷笑了一下，道，“說到這個，沈岫岫，我還得真謝你，謝你當初慧眼識珠，看中的是二弟，而不是鋼，要不然以你這麼會在爸媽面前賣乖討好，會哄大姑子小姑子，這會兒哪里還有我站在這里說話的余地，趙家老大媳婦的位置還不早就是你了嗎？！”

　眾人：......

　眾人簡直被許昭玉的突然發作炸懵了。

　沈岫岫更是全的都被人了似的，上一陣冷一陣熱，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就像是自從重生回來，一直遮在自己上的那層保護皮被人突然了似的，驚懼難堪窘迫。

　“大，大嫂......”

　抖著，眼淚終于及時地“刷”一下流下來。

　“昭玉！”

　趙鋼皺了眉，喝道，“你這都是說的什麼胡話......”

　“我說的什麼胡話？”

　許昭玉轉頭就瞪向自己的丈夫，道，“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這事你們家做不出來嗎？跟二弟有什麼關系？二弟從小到大就沒在家住過，因為離得遠，小時候跟家里人更是幾年見不到一次面的，也不知道怎麼就惦記上了人家......看到二弟讀軍校有前途嗎？就一門心思的想嫁他，你們家里也是厲害，竟然就答應了，得二弟后來連家都不敢回......想想要是二弟跟家里關系但凡稍微點，怕是早就被的娶了。就這，二弟都結婚一年了，一家子的人，口口聲聲還說什麼要是老二/二哥娶了岫岫就好了，就家庭和睦了......你們這是把二弟放在什麼位置，把二弟妹放在什麼位置？”

　“所以我說，當初看上的要是你，你們怕不是就早結婚了......這話有錯嗎？趙鋼，你捫心自問，當初要是看上的是你，這里還有我站在這里說話的位置嗎？”

　趙鋼：......

　他真是又窘又惱，也不知道自己妻子怎麼就突然發了。

　他還從來沒看到過這麼發飆過。

　“你這是發的什麼瘋？”

　趙鋼終于不了，他是不明白好端端的妻子怎麼就發瘋這樣，還扯到他上。

　他道，“這都是什麼七八糟的！”

　“是啊，”

　高玉紅終于反應過來，也被自己大兒媳突然發飆給嚇著了，嚅嚅道，“昭玉，你都在說些啥呢？岫岫跟鋼差了那麼多年紀呢。”

　“七八糟的，你們也都知道是七八糟的，”

　許昭玉“哈”一聲，厲聲道，“石頭不砸到自己上就不知道疼，二弟做錯了什麼？從小就被送到喝口水都要翻山越嶺挑水的山旮旯里養著，連飯都吃不飽，中學上的是部隊寄宿學校，家里都沒待過一天，錢也沒花過家里幾分......怕是早還回來了吧？他做錯了什麼，說塞人就塞人，要是個好的也就算了，分明是一肚子壞水一腔子心眼算計的......一門心思的塞給二弟他娶......”

　說著走到沈岫岫面前，手就“啪”一掌打在了臉上，冷冷道，“在我面前裝可憐，別人吃你那一套，我可不吃！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在背后做了些什麼嗎？但凡媽還有趙穗趙禾想要點什麼，就攛掇著們找我要，怎麼，嫁不二弟了，嫌們在你面前‘嗡嗡嗡’吵得煩了，就蠱著們去京市，放你清靜了？真當這世上就你一個聰明人呢！”

　沈岫岫捂著臉，簡直要厥過去。

　終于不了，“哇”得一聲哭出來，轉就沖出了趙家的家門。

　“昭玉！”

　趙鋼怒喝道。

　許昭玉甩甩手，輕哼了聲。

　轉頭看趙鋼，道：“你沖我吼什麼？古人云，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不管你妹妹提什麼要求，你都要我應下，說都是小事，你離家遠，不能孝順父母，這些小事上滿足下們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孩子是能這麼教的嗎？就像爺爺說的，千里之堤，潰于蟻，無理的要求不拒絕，只會讓貪婪自私越來越放大，我們這樣的家庭，養這樣的孩子，放出去那就是禍害，你自己再清明，立再正，家屬心不明，早晚也會出禍事！今天能明著找我要一條金鏈子，找二弟妹要子，明天出去是不是還不等人送錢上門，自己就要張口要了？！”

　這話一出，趙禾的臉皮也像是一下子被人了，“哇”一聲哭出來。

　趙鋼臉上漲紅。

　他的手拳，剛想說“閉”，站在樓梯口的趙老爺子卻是大聲喝了一聲：“鋼！”

　趙鋼一驚，轉頭看向自己爺爺。

　許昭玉和眾人也都看向自己老爺子。

　趙禾哭喊一聲“爺爺”。

　可惜趙老爺子看都不看，沖著趙鋼道：“你對著你媳婦兇什麼兇？你這麼能耐只會沖著自己媳婦兇嗎？你媳婦說的哪一點有錯，你以為我為什麼調你去京市，你爸媽幾次想要調去京市我都毫不猶豫拒絕？七八糟，真的是七八糟！”

　再沖著邊窘迫臉漲紅的趙伯榮道：“以后別打去京市的注意，就算我死了，也別想，禍害了自己孩子，就別再禍害孫輩了，就老老實實呆在西州城，老老實實的好好教妻教吧。”

　然后又喚趙鋼，道，“跟你爸一起來我房間門。”

　說完轉氣咻咻地又上樓梯走了。

　樓上趙鋼跟趙伯榮上了樓，被老爺子罵了個狗淋頭。

　老爺子脾氣火，拿著拐杖就敲趙鋼，道：“孝，孝，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孝道嗎？一味的愚孝，從不規勸約束，這是為人子為人兄長該有的孝？你媽你妹妹們今天變這樣，都是你們給縱的！”

　他說完轉頭看到耷著腦袋的兒子，又是一拐杖，罵道，“今天的這一切，還不都是你心不清明的原因？當初你媳婦也不完全是這樣的，你要是能眼睛清明點，什麼事一有苗頭就約束規勸，行事不會越來越湖涂，孩子也給養壞了......就是鋼，也是被你給養壞了，只一味地跟他說那是他媽，兒不嫌母丑，有什麼也得忍著讓著敬重著......”

　說到這里他閉了閉眼，十分疲憊。

　他到底年紀大了，這樣發了一頓脾氣已然是累了。

　他坐到凳子上，喃喃道：“這也怪我......”

　彼時投革命，在孩子上幾乎沒有投任何時間門。

　后來兒子結婚，因為兒媳一家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很多事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再到最后甚至是眼不見心不煩，想著只要不時敲打兒子不要惹出什麼事出來......大是大非上，他還是信任自己兒子的。

　對兒子有愧，就又把大孫子□□，想著好好培養他。

　“鋼，你老實跟我說，”

　他靜了一會兒，突然又道，“你被你爸教的，包容你媽，一味的想要家庭和睦，平日里也這麼要求你媳婦，當初，你媽跟你說，想讓你二弟娶沈岫岫，為著這事家里鬧得飛狗跳，你是不是也浮過那個心思，你不能在家孝敬父母，既然你爸媽喜歡沈岫岫，你二弟娶了也好？這樣家里也就和睦了，你心里不能就近孝順父母的愧疚也能些了？”

　趙鋼一愣。

　他張了張口，想要否認，卻又說不出口。

　趙老爺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起拐杖，又猛地打向自己花了最多心思的孫子，趙鋼不敢讓，著實挨了好幾下子。

　趙老爺子打完才了兩口氣，狠狠罵道：“你要是生出了這樣的心，我告訴你，你就跟你爸一樣，一模一樣......你不過是娶了一個好媳婦，你媳婦說的對，也幸虧是那丫頭眼準，看上的是錫，要不然你就已經早就廢了......廢了還好，就怕以后變個禍害！”

　“明知道有問題，不想著去解決，只知道摁著，犧牲邊的人去安著......憑什麼？你弟弟欠了你什麼，憑什麼要為了你那麼一點的心思毀了一輩子？”

　“你覺得這一點小心思沒什麼，甚至都沒有說出來過，很正常是嗎？我告訴你，這樣的格就是最大的問題！你在部隊，在工作上，遇到這樣的問題，就因為對方是你曾經同生共死的戰友，或者有恩于你的領導戰友，你就要犧牲旁人去替他們掩飾他們的錯誤嗎？”

　“鋼，你給我醒醒，你要是還不明白自己錯在哪，你的前途怕是止于此，還好過再進一步！”

　......

　樓上趙鋼和趙伯榮被罵了個狗淋頭。

　樓下趙禾還在哭哭啼啼，高玉紅幾乎是保留了驚恐的表，一手拽了趙禾，一會兒驚疑不定地看一下許昭玉，張了張，卻又驚似的避開了眼......心里七八糟的，當然不是怕一個兒媳婦，怕得是老爺子。

　許昭玉卻是懶得跟自己婆婆小姑子多廢話。

　沖們點了點頭，就施施然回自己屋子去了，原先兒子還在房里午睡，這會兒客廳吵這樣，怕是早就醒了。

　回了房，果然看到拉著門，著門正賊兮兮往外看的兒子東東。

　許昭玉拽了他進房，鎖門。

　東東瞅一眼已經看不到什麼的外面，摟住他媽的胳膊，道：“媽，我看到你打那個姐姐了......媽，你好兇，是因為那個姐姐是壞人，想要嫁給二叔嗎？二叔又不喜歡，二叔喜歡二嬸。”

　許昭玉敲敲他腦袋，道：“你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

　“我當然知道啊！”

　東東仰了仰小腦袋，道，“我已經很大了，二嬸長得好看，我喜歡。”

　許昭玉輕哼一聲。

　東東就把小腦袋往他媽上蹭了蹭，道：“媽，我不要跟小姑住，我不要們去京市，我要跟媽媽住。”

　“嗯，媽也不會把你給別人，”

　許昭玉手攬住兒子。

　小時候其實也不是爸媽帶大的，而是爺爺帶大的，雖然爺爺對很好，叔嬸也不錯，但事實上就是，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永遠的錯過了，跟爸媽后來關系雖然也還好，但卻了那種親，自己心里很清楚。

　再看看趙錫，那更是一言難盡。

　所以不管再困難，孩子都會放在邊自己帶的。

　摟著他，道，“媽不是跟你說過，爸媽在學校里面買了房子嗎？咱們都搬到學校住，你爸也跟咱們一起。”

　正好二叔二嬸他們回了京市，會搬過去跟老爺子一起住。

　*****

　趙家的這一場鬧劇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初二下午趙錫和歡就知道了。

　因為趙錫約了家人初三一起吃飯，他總要通知趙家人。

　他自己房子沒裝電話，好在家有電話。

　他直接就在家打了電話回趙家，是保姆王姨接的電話。

　這兩天許昭玉本就沒給趙鋼好臉，而趙鋼被他爺爺打得一青，自然也不敢給許昭玉臉。

　趙錫打電話的時候，趙鋼正好灰頭土臉的下樓，王姨就把電話給了他，聽到是趙錫打來的，就說了一句“你等我，我去找你”，就掛了電話，拎了外套去找趙錫去了。

　趙錫拿著電話莫名其妙，明天他一天大概也要耗在趙家和家的飯局上，今天下午晚上的時間門本就不想花在別人上好不好？

　你自己有老婆孩子不陪，找我，找我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