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否極泰來
李裕不知道又怎麼了,這兩日溫印對待他明顯有些奇奇怪怪的。
不是特意疏遠他的那種奇怪。
相反,是無時不刻不在關注和管束他的那種奇怪……
這讓他說不出的別扭。
譬如當下,會問他,“吃完了嗎?吃飽了嗎?”
李裕:“……”
溫印似是也覺察不怎麼好,又改口道,“那吃完了就去準備。”
他沒出聲,但心里窩火,也越發肯定,溫印眼下口氣中的關注,是長輩對后輩的關注。
以前不是這樣的。
近來不知怎麼了,好像真像姐姐管束弟弟一樣,而且越發變本加厲。
李裕沒吱聲了。
他今晚確實要通過道再去趙記酒肆一趟,所以要準備。
終于到了同江之禮約好的時間,今日黃昏在趙記酒肆,所以很早溫印和李裕就在屋中用了晚飯,怕途中有事耽擱,提早預留了時間。
李裕昏迷這麼久,醒來之后又在離院困了這麼長時間,近乎全然斷了同外界的聯系,終于要同外界有聯系了,而且還是江之禮,李裕心中其實有激在。就似一個人在困境中呆久了,即便前途未知,也忽然看到了希翼。
今日晨間,羅太醫來復診過,李裕的傷勢幾乎康復了,除了些繼續調理的用藥,旁的藥都停了,藥也不必每日都來。再加上前兩日貴平鬧了一出‘烏龍’,短時間離院都不會再有旁的幺蛾子來,眼下是最穩妥的時候。
經過早前的事,溫印也多了些謹慎應對之策。
晚飯后,溫印和李裕兩人在梅苑中散步消食,而后‘興起’,回屋中換了蹴鞠服在梅苑中蹴鞠。
蹴鞠服是上次霓裳坊來量尺寸的時候一并做的,因為簡單統一所以已經送來了,旁的冬要等到臘月下旬,尤其是年關時候的新。
離院中伺候的丫鬟婆子都遠遠見溫印和李裕換上了蹴鞠服,很好辨認,蹴鞠服都差不多,但看形能很容易區分溫印和李裕。這兩人你踢給我,我踢給你,都不大通,但玩一會兒歇一會兒,算是院中不多的能打發時間的事了。
腳下力道不控,很快,兩人的蹩腳球技就越踢越往梅苑深去了。
溫印和李裕邊有黎媽和清維照顧著,旁的丫鬟婆子沒跟上,人就在苑中,廢太子脾氣又不怎麼好,遠遠看著就是。
但因為離得遠,蹴鞠服又是一個模樣。方才嬉鬧時李裕就已經走了,換了材同李裕相似的小廝在同溫印一道蹴鞠,旁人短時間也看不出來。
李裕抓時間折回苑中,安潤已經準備好了火把和旁的東西,道里,兩人已經輕車路,李裕又囑咐了聲,“快去快回。”
安潤應好。
早前貴平之事雖然善后了,但李裕心有余悸,他不想讓溫印一個人在苑中扛太久,他心中會擔心和不安。兩人近乎一路都在小跑,速度比早前那次還要快上許多,甚至在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抵達了道出口。
等到出口時,李裕額頭都掛滿了汗水,但應當比預期的時間快上很多。
這兩日在苑中的時候,安潤畫了趙記酒肆部的構造和線路圖給李裕看,盡管李裕看得疑慮,安潤畫得太過清楚詳盡,不像是探路,但像是把人家東家的地圖給拿了過來,但溫印總能有辦法理這些事,他也只能暫時拋到腦后。
等兩人到酒窖,剛剛才至黃昏。
“上去。”李裕囑咐一聲,安潤擰機關。
道出口已經備好了裳,李裕雖然沒多問,但心知肚明,搞到這套伙計服容易,但難得是如何躲開酒肆中的伙計,將服放到道口這。李裕沒時間多問,兩人都很快換上。
但李裕剛換完,轉時,冷不丁看到一男裝的安潤,李裕整個人愣住。
安潤分明是男子,但真見他穿男裝,李裕只覺有說不出奇怪與違和。
“殿下。”安潤剛開口,似是也反應過來什麼一般,清了清嗓子,喚回了男子的聲音,“公子。”
這次不止李裕,連帶著安潤自己都開始別扭起來。
安潤尷尬笑了笑,平日里一張從來閉不上的安潤終于因為不習慣自己男聲的緣故,過于安靜了。
從酒窖的底層一直往上,因為安潤不怎麼說話,讓原本就張又安靜的氛圍生出幾分詭異,不影響旁的基礎上,李裕問起,“安潤,你怎麼會扮裝?”
其實剛問完,李裕也覺得這麼問不妥,但安潤似是也沒想過避諱他,“我從小有個相依為命的姐姐,還有一個妹妹。小時候鬧荒,遭了災,父母在那場荒里都沒了,姐姐帶著我和妹妹難逃,我們幾人才活了下來。這一路又累又,一直是姐姐在照顧我們,也帶著我們兩個拖油瓶,好容易到了安置。但到安置,就病倒了,再沒醒來過。妹妹一直哭,說要姐姐,我也想,最后就扮作的模樣,替活下去,安潤是我姐姐的名字……”
李裕愣住,他沒想到過。
安潤沉聲道,“我安寧。”
李裕歉意,“我不是特意想問的。”
安潤卻笑,“沒事,夫人都知道的,公子知道也是應當的。”
李裕又問,“那,你怎麼會和溫印一?”
安潤還是笑道,“老夫人啊,就是夫人的外祖母,收留了我和妹妹,我們一直留在婁家。老夫人對我們很好,讓人教妹妹識字算數,老夫人問我想學什麼,我說,我想學功夫,我想保護妹妹,老夫人就讓人從小教我練功。后來夫人來了定州,老夫人讓我跟在夫人邊照顧,妹妹也跟著(夫)……跟著婁長空打下手。”
李裕從未聽溫印提起過這段,眼下才知曉安潤跟在溫印邊的來龍去脈。提及此,安潤又道,“我就是覺得,跟著夫人好的,夫人不會像旁人一樣看我,我是什麼模樣,就尊重我什麼模樣。”
李裕也跟著笑了笑,“是好的。”
安潤瞥他:“……”
一路悄聲說著話,不知不覺上了幾層酒窖,李裕不由嘆道,“今日好順。”
這一路,一個取酒壇子的伙計都沒遇到。按照上次探路時在酒窖中撞到伙計的概率來看,是有些過于順了。
安潤剛才話說多了,也說快了,所以一時沒有把門,箱底的話了出來,“那當然了。”
說完安潤又懵住,遭了,又快了。
李裕果真看他,“怎麼了?”
“哦,沒事,就是想了辦法,暫時支開了其他人,公子放心,我們直接上去就是了。”安潤說完,李裕心里約猜到了些許,但沒有再問起,沉默著。
酒窖有七層,兩人很快到了酒窖出口。
這一路一個人都沒遇上,也一點聲音都沒有,這不支開,這是安排得妥妥。李裕剛才心中的猜測越發坐實了。
從酒窖到后廚,后廚中倒是有人,但后廚的人都在忙碌著,他們走了后廚那條取酒的路,很快就從后廚離開,而且沒人留意。而后從后廚的小道切到酒肆營業之過伙計的路,這一路也確實遇到了酒肆的伙計,但不多,冷清得不像趙記酒肆這樣的金子招牌。
“怎麼人這麼?”得李裕可以開口問起,也不用擔心會餡兒。
安潤應道,“人都在前面伺候呢,前廳在辦品酒宴,酒肆的東家開了一壺南順許府酒莊的私釀邀請品評。這酒一壇難求,前廳聚了不人,都去品酒了,想要個彩頭,攢了不人氣。”
李裕看他,“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邀人品評?”
不由他不想,是特意幫他轉移視線,讓他同江之禮的見面安穩些。
安果真支吾,“這酒肆,最近喚了東家,估著換了經營方式,想多攬客。”
確實攬了不客,路過前廳時很是熱鬧,到都是伙計,他們也不顯眼。
兩人很快到了三樓,循著路線,抵達傳菜。
菜是通過升降板上來的,兩人端了菜往三樓的雅間去。中途還遇到了不伙計,李裕看得出都是和他高差不多,形相仿的伙計,混在其中不要說發現,本沒人會多看一眼。這些都是特意安排好的。
趙記酒肆才換了東家……
那不用再猜了,李裕也知曉是婁長空。
這麼大的手筆,就溫印一句口信的功夫。
這種信任關系,堪比最信任了……
思緒間,兩人已行至東輝間門口,安潤已上前敲門,“貴主,上菜。”
李裕收起思緒。
“進。”李裕聽出是江之禮的聲音。
李裕跟在安潤之后,因為低著頭,又是一樣的伙計服,江之禮一時看不清,也不好第一時間彈,只是目盯向前方,看著李裕緩緩抬頭。
江之禮起。
安潤朝李裕輕聲道,“公子,我在外面守著,上下左右周圍幾間都清空了,安全,有事公子喚一聲。”
李裕點頭。
等到安潤退出去,從屋外闔上屋門,江之禮上前,“殿下。”
早前朝中傳聞紛紛,從太子在戰場上傷昏迷,到京后被拘在離院,再到后來太子醒,整個太醫院跟著寢食難安,最后到早前離院的一場大火……
撲朔迷離的傳聞太多,江之禮從京前就一直提心吊膽著,即便有丁勝來尋他,丁勝不可能有問題,但他都懷疑,真的是殿下?
但當李裕出現在他跟前,摘下頭上伙計的帽子,出那張悉的面容時,江之禮恭敬拱手,“江之禮見過殿下。”
李裕手扶起他,“免禮,懷瑾,辛苦你京一趟。”
江之禮抬眸看他,“殿下安穩就好,爺爺和叔父都擔心,要我親眼看到,他們心中的沉石才會落地。”
江之禮言罷,又退后一步,仔細打量起李裕來,眼中大都是慶幸,“還以為殿下會一臉愁容,沒有神。眼下看,瘦是瘦了些,但神還好。”
李裕想起了溫印說他最近越來越像飯桶的話……
“時間不多,我還要趕回去,直接說正事。”李裕淡聲。
江之禮先從袖間拿出那枚信箋,雙手呈上至李裕,“殿下讓設法營救老大人,這是老大人給殿下的親筆信。”
李裕接過,很快通讀完。
老大人提及的重要之,他知曉是什麼。
老大人曾是祖父的伴讀,不是太子太傅,但一直教授他,是他信任的人。
老大人原本已經告老還鄉了,這趟是因為聽說他在邊關重傷昏迷,舅舅送他回京,老大人才特意京來看他,卻因此了牽連。
這是他昏迷的時候約聽到有人提及的,但那時候他本沒醒,剛清醒的時候也記不起,是后來才慢慢記起的,所以也托江之禮要設法營救,老大人不是朝廷命,看管不會很嚴……
但他心中提及的重要之,李裕知曉一定是父皇的親筆討逆信。
李坦眼下是東宮,邊關兵權都在他手中,父皇又被在宮中,李坦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沒有父皇的信,他就算能平安離京也師出無名,若是李坦調駐軍,也能對峙,但都是長風國中的耗,益的只能是東陵和臨近諸國。
他必須要拿到父皇的親筆信函。
李裕又問起,“老大人呢?”
江之禮低聲道,“殿下,這封是晚鐘老大人的絕筆。”
李裕全然沒想過。
江之禮繼續道,“前兩日信函送至我這時,老大人還在,這兩日便過世了,老大人年事已高,一直在牢獄里吊著口氣,眼下能聽到殿下平安的消息,也將消息帶給殿下,老大人也走得安心了。”
李裕眸間通紅,良久才開口,“霍老大人,老大人,趙國公,還要死多人……”
江之禮意外,“殿下都知曉”
他一直昏迷,又在離院。
李裕也不瞞,“我都聽說了。”
江之禮寬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趙國公也好,幾位大人也好,都在護著殿下,朝中和軍中還有不忠臣良將,殿下需要的是時日。李坦死趙國公,倒行逆施,朝中有目共睹,趙國公也好,霍老大人也好,逝者已矣,殿下當下要做的,是重新審視朝中之事。李坦當初能謀事,與東陵之間勾結分不開關系,眼下又以賀家為名,做將國土讓與東陵之事,其心可誅。”
“賀家?”李裕詫異,“怎麼會是賀家?”
他記得溫印告訴他朝中局勢,賀家在滄州反了。賀瑜痛斥李坦借清君側的名義,謀害忠良,架空天家,還廢了太子,在東邊舉旗討逆。
他也告訴過溫印,賀瑜在滄州,背靠環洲,鄰東陵,他若舉旗反了,會被李坦和東陵兩夾擊,滄州撐不了多久……
江之禮看出他眸間疑慮,江之禮上前,“殿下仔細想想,滄州背靠環洲,當初殿下被東陵人設伏,東陵人的軍隊從何來的?真的像事后說的一樣,在殿下必經之路設伏了六日?那時候戰況急,東陵哪有那麼多軍隊可以一直候著?”
李裕僵住。
江之禮繼續道,“殿下出事,陶將軍走都急,爺爺讓人私下徹查過此事,蛛馬跡都與賀家不了關系。李坦心思縝,讓賀家舉旗,人人便都以為賀家同李坦撇開了關系,但實則是步極其妙之棋。滄州若被李坦和東陵夾擊,在東陵進攻滄州之時,長風馳援必定疑慮,那東陵取滄州便不費吹灰之力,而以這樣的方式,將滄州讓到東陵手中,李坦也了干系,一石三鳥。”
李裕攥掌心,“為了這個皇位,他連國土都可以喪,父皇都可以,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江之禮噤聲。
李裕看他,“父皇呢?有父皇的消息嗎?”
溫印能打聽到的朝中和宮中的消息很,同江之禮比是麟角,江之禮這能憑江家的關系在京中打探不事。江之禮知曉他要問,早前就打探過了,“陛下初一宴要面,李坦要做得漂亮,陛下就要安穩,只是子不太好了……”
李裕間輕咽。
江之禮又道,“叔父還有一句話要我捎帶給殿下,忍一時長久,踏錯一步,前功盡棄,等,還要再等。”
李裕眼眶微紅,頷首,“我知道了,懷瑾,把李坦謀逆前后的事仔細說與我聽,你知道的我都要知道,越詳盡越好。”
兩人在桌前落座,江之禮事無巨細,將謀逆前后事發生細節和時間點悉數說與李裕聽……
離院中,溫印半踢半歇,玩了好一陣子的蹴鞠,都夜有些時候了,溫印才停了下來。
蹴鞠帶玩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兩人分別沐浴洗漱的時間,也差不多一個多時辰,這就有三個時辰過去了。
溫印從耳房出來,躺在床榻上有些睡不著。
李裕未回,即便眼下一切都看起來平安,心中也是擔心的……
床榻上,溫印開始想起旁的事,臘月中旬了,時間過得太快,從抵京起,差不多要將近一個月了,外祖母肯定擔心了,但韓渠應當會告訴外祖母京中的事宜。相比起,外祖母應當更擔心趙暖的境。
溫□□中輕嘆。
溫印仔細回想起京中這一月,從開始時的諸事小心,著危險,到今日,李裕去見江之禮,算是慢慢走上正軌了。
但溫□□中也很清楚,正軌,才意味著真正的危險才剛開始,而真正的好戲也才剛拉開帷幕而已……
溫印看了眼屋中的銅壺滴,李裕和安潤還沒回來,李裕要見江之禮,肯定會將李坦謀逆的細節,還有朝中和軍中的形勢都問一遍,沒那麼快。兩人見一面冒的風險極大,是要了解清楚,早不了。
李裕折回時,已是丑時前后,溫印已經在床榻上睡了。
從早前那晚之后,兩人一直默契得分開了兩睡,到眼下也是。
溫印睡的床榻,他睡的小榻。
而當下,李裕回得遲,去耳房前,看到小榻前的案幾上放著一枚食盒,應當是留給他的,李裕緩緩打開,映眼簾的是一串冰糖葫蘆。
李裕怔了怔,莫名有些東西在心底輕而暖得流淌著,不似江河沸騰,而是涓涓細流。
也手,拾起食盒中,糖葫蘆一側的字條至手中。
他見過的字,也認得的字。
——否極泰來。
李裕眼中微潤。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周末啦,明天開始有周末紅包,要記得吐泡泡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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