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不速之客

他腦袋空空的,好像什麼都沒想，就這樣自然而然，間相。

沒去想時間,也沒有顧及時間。單純，簡單，慢慢闔眸吻在一,又默契得，不知何時同時分開。

而后的四目相視里,眸間含韻,打量著對方,卻都沒怎麼說話。

攬上他后頸,他也不得不撐手在兩側,方才的接吻過后，仿佛呼吸里都沾染了說不清的微妙意味……

二月的定州，春雨綿綿。

窗外的夜雨輕輕拍打在窗欞上,滴答滴答的聲音，似加快心跳聲一般，毫無規律可言。

四目相視里,換他俯吻上間。

雨聲擾了心中原本就漾起的漣漪，又如同這場夜雨，不知何時會停下,或是何時當停下。

親吻中，他緩緩手上腰間。

眸間微滯。

他下意識握了握,也察覺愣住，遂吻得更深。

口中的呢喃被抑回間。

夜雨自屋檐滴落，積雨也滿了池中水車，池中水車“噗嗤”一聲碾過,亦翻將他下，俯看他。

青半垂在肩頭，幾縷從耳后垂下的墨發悠悠拂過他臉頰，他上腰間的手不由松開，一顆心好似也跟著躍出膛……

“阿茵。”酒意天，他聲音里沾染了愫。

指尖輕輕過他畔，是特意的……

他看。

輕聲問道，“東宮早前沒有曉事宮嗎？”

他愣住，忽然意識到問的什麼，他如實道，“沒有……”

輕聲，“怎麼會沒有？”

他沉聲道，“誰說一定要有？”

溫印看他。

他也看，“我沒過。”

眸間并不驚訝，“我知道……”

他間輕咽，“為什麼？”

畔微微勾了勾，“因為，你是小狗啊……”

一定不知道這三個字從口中說出的時候，他指尖微滯，也會面紅心跳，翻將在下，俯親。

酒意作祟下，他扣著不知親了多久，卻又下意識清楚什麼當做，什麼不當做。

腦海里意識也開始陸續有些模糊，但模糊前又翻將他下，換俯親他。

再等他將扣在懷中時，在他懷中慢慢闔眸……

他其實知道他們兩人親了多久，也從沒有哪次像眼下這樣過。

“溫印。”他看。

沒應聲，斷斷續續的呼吸聲傳來，生得很，臉頰上還掛著緋紅，青散在枕間，春衫因為剛才的起承松開些許，出春日景……

沒有一，不得人心魄。

“阿茵。”他想盡量平靜。

但他也是男子。

他手上腰間，臉慢慢漲紅。

他們過親了，不是正常事嗎？

“溫印，我想……”他出聲時，迷迷糊糊睜眼，眸間懵懵看他，是還沒醒。

他心怦怦跳著，見眨了眨眼，修長的羽睫傾覆，再睜眼時，秀眸惺忪里含了韻致，讓人一眼容。

他心底蠱著，想吻上間，想同做歡愉之事。

這樣的念頭似是忽然間充斥著心頭，卻又在臨到近時清醒過來。

他攥指尖，克制親了親瓣，溫聲道，“睡，太晚了。”

輕嗯一聲。

他心中懊惱嘆了嘆，不知道方才怎麼魔怔了。

等閉眼，他才起去了耳房。

他從沒像今日一樣，澆了許久的冷水也澆不去心底的念頭，最后只能用早就半涼的水沐浴清醒。

等他回到屋中時，溫印已經在床榻上側睡了。

時間有些長了，臉上的紅潤已經褪去，但側躺著時，依舊很……

李裕眼下才敢躺下。

但躺下，他也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后還是同早前一樣，從后攬著。只是他各自慢慢高了，早前都埋首在頸后，眼下都是下頜放在頭頂。

等這樣悉的姿勢抱著，他仿佛才習慣……

若是哪天不在，他要怎麼辦？

他也不知道。

“李裕。”忽然開口。

“我在，怎麼了？”他以為他吵醒了，但很快，他才意識到是在做夢，囈語。

他手環，下顎輕輕蹭了蹭頭頂，畔微微勾勒，阿茵夢到他了……

“冷嗎？”

他終于聽清，他不由笑了笑，這個時候了，怎麼會冷？

是夢到早前了。

他吻了吻發間，輕聲道，“以后，別這麼親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輕嗯一聲。

他繼續道，“阿茵，你什麼時候才不拿我當小狗？”

他以為又要輕嗯一聲的時候，呢喃道，“等你高出我一個半頭的時候。”

李裕忽然臉紅，以為醒了。

但很快，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溫印？”他試探著喚了一聲。

溫印微微攏了攏眉頭，疲倦道，“李裕，我困了，明日再說。”

他心中微舒，輕聲道，“睡。”

轉，靠在他懷中，也手在他襟中。李裕知曉，這樣便是準備要睡了。

李裕輕聲道，“快了，沒看到，我都高你半個頭了嗎？”

溫印果真再沒有靜了。

李裕手，攬在懷中，輕輕吻上額頭，“我記得了，做你一個人的小狗。”

李裕笑了笑。

翌日醒來，溫印是同李裕睡在一的。

其實天氣慢慢轉暖后，兩人雖然也會相擁而眠，但也會適當保留些距離。但昨晚，好像早前的距離也沒了。整個人是窩在他懷中的，他也手攬腹間。

溫印腦袋里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第一個反應是不應該，昨晚安潤肯定拿錯了酒。

昨晚的事，約都記得。

酒意上頭，親了李裕好幾次，還說了些七八糟的小狗不長大之類的話，當時是酒意上頭沒什麼，眼下趕起，從床榻上悄悄下來。

上的裳是完好的，心中慶幸，小狗就是小狗，沒做事……

終于去了耳房洗漱。

寶燕倒了水，用熱巾敷了好久的臉，才將昨晚那些七八糟的印象都拋到腦后去，只要不承認，就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尷尬。

但臉上的熱巾剛放下，有人從后抱住。

愣住。

轉眸見是李裕，“阿茵，早。”

溫印：“……”

他似是沒留意懵懵模樣，湊近親了親側頰。

“做，做什麼？”溫印看他。

“沒什麼，”他平常到，“等你洗完一道去外祖母那里用早飯。”

溫印：“……”

溫印不明白眼下老夫老妻的既視是從何生出，但他手了頭頂，從銅鏡中見他寵溺笑了笑，“我去外面洗漱等你，不急。”

溫印：“……”

等李裕離開耳房，溫印眼中還都是疑，李裕剛才，是特意進來同專程招呼一聲就走的？

他，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親近了？

……

等出了耳房，溫印見屏風后的影是李裕。

李裕應當在屏風后更，溫印快步出了屋，怕被他拉過去一起換裳。

外閣間會備一兩套裳，溫印在外閣間的屏風后更。

“安潤呢？”清維上前時，溫印問起。

昨晚的事，要找安潤好好問問。

清維笑道，“安潤見妹妹去了，老夫人給了幾天假，怕是這幾日都不在。”

溫印：“……”

肯定知道昨晚拿錯東西了，比誰都跑得快。

溫印沒再提旁的。

李裕還在屋中沒有出來，溫印覺得腳下的，低頭時，才見是下下在蹭。

“下下。”蹲下，了下下的頭。

“喵~”下下是想同一道玩。

這陌生，下下有陌生，會粘人。

溫印抱起它去了苑中。

溫印小時候也養過貓狗，后來在定州是因為怕貓狗識人，如果見到和見到婁長空都是一樣的親近反應，的份很容易穿幫。

所以在定州時，新宅沒養旁的寵，就養了一只會學舌的鸚鵡。

但那時候趙暖有一只貓，都沒怎麼同趙暖那只貓親近，不像眼下，一直同下下在一。

下下被得很舒服，舒服得瞇著眼睛，抬著下迎合。

正好，李裕也換了裳出來。

聽到腳步聲，溫印轉眸看他，微微愣住。

也不知是不是他昨日生辰的緣故，莫名覺得他長大了，好像就這一歲的前后兩日就高大了不……

昨晚在床榻上擁吻的場景一閃而過，溫印挪開目，沒看他，“走。”

抱著懷中的下下轉，他沒，指尖輕輕牽了牽袖。

溫印轉頭，“怎麼了？”

他手了領，輕聲道，“我領是不是歪了？”

認真看了看，“沒有啊。”

李裕從懷中接過下下，溫聲道，“你再看看，稍后要見外祖母，你幫我整理一下。”

溫印會意。

他抱著下下，替他理了理領，其實原本也好，只是稍微做了調整，順道了肩側，“好了。”

“頭發和玉簪呢？”他還沒加冠，早前在東宮，正式的場合會玉冠束發，眼下十七八歲，也就玉簪束發。

溫印看了看，確實替他攏了攏頭發上的躁之。

他真的長高了，頭頂，都需輕輕墊腳才能夠得著了……

溫印整理完，口中的“好了”兩個字還沒出口，踮起的腳尖也才剛放回，他笑著湊近，吻了吻臉頰，“走了。”

溫印才反應過來他是特意的。

李裕已經將下下遞給魚躍，然后牽了的手出了苑中。

溫印剛想開口，但兩人都愣住，才見苑外都是軍，而且陸續還有軍往苑中這來。

以前在離院就是，每隔一便有軍值守，離院中到都是軍；早前去侯府小住的三兩日也是，整個永安侯府都塞滿了軍；更勿說從京中來定州的一路。

原本，昨日以為這些軍都值守在婁府老宅外，但眼下看，是昨日沒來得及調整，日后，還是不會給他留空隙與余地的……

婁家與永安侯府不同，永安侯在朝中，但婁家是商戶。眼下老宅外都是軍，還不知周遭多議論聲，和人心惶惶。

李裕方才逗的小趣意也漸漸在眸間去，歉意朝道，“對不住外祖母了，把老宅這弄得烏煙瘴氣。”

溫印笑了笑，沒說旁的，繼續往前走。

李裕跟上，見沒應聲，又問起，“笑什麼？”

“沒有。”但還是在笑。

“阿茵。”李裕看。

溫印看他，溫聲道，“你要是真在外祖母面前說這些見外話，會不高興的。”

李裕：“……”

溫印轉，李裕認真問道，“那在外祖母跟前要怎麼樣？”

溫印莞爾，“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帶過其他外孫婿來看過外祖母，下次就知道了……”

下次？

李裕方才還好好的臉當下便綠的，才反應過來又被溫印逗弄了。

“溫印！”李裕微惱。

溫印快步跑開，李裕去追，兩人像在離院時鬧著玩的時候一樣。

只是梅苑寬敞，老宅這路很繞，溫印自己都不悉，很快就同李裕撞在一，還迎面遇上了前來的宋時遇。

看到李裕和溫印兩人，宋時遇臉都黑了，怎麼這麼湊巧，他來見李裕，就在這遇上兩人追逐嬉戲。

“公子，夫人。”宋時遇惱火。

“有事？”李裕問起。

溫印早前還沒什麼，后來聽完李裕完整說起對宋時遇后，每次見到宋時遇，果真都見他一幅惱火又奈何的模樣面對李裕；而李裕就是這幅漫不經心，答不理的樣子。

宋時遇拱手，“是，有事同公子商議。”

宋時遇平日里不得離他遠遠的，李裕朝溫印道，“你先去外祖母那里，我稍后來。”

溫印應道，“路有些繞，我好像找不到路了。”

李裕笑道，“那正好，我也找不到，這樣，你先走，我稍后差不多能追上，我們再一起找路？”

溫印原本就是打趣的，李裕也接的很好。

兩人心照不宣笑了笑。

但宋時遇一點都笑不出來。

等溫印離開，李裕轉看向他，他才收起了思緒。

“怎麼了？”李裕問起。

宋時遇不得趕說完就走，“定州返回京中需要時日，東宮讓人送了消息來，公子這最遲三月上旬要啟程返京，末將來告訴公子一聲，請公子早做打算。”

李裕看他。

宋時遇一直低著頭，沒聽李裕應聲，又拱手道，“還請公子提前打算，不要為難末將。”

話音剛落，李裕喚他，“宋時遇。”

宋時遇不由抬頭看他，但怎麼聽他口中的語氣怎麼有些不對，宋時遇心底頓時有不好的預涌上心頭。

果真，李裕輕聲嘆道，“這一陣子，可能要辛苦你一些了。”

宋時遇：“……”

李裕踱步上前，“你也知道，我份特殊，一旦回了京中，就是困死在離院里，哪里都去不了；好容易到了定州，我得每日都出去走走，才不虛此行。”

宋時遇盡量住心底惱意，繼續聽他說，“你得同我一道。”

宋時遇：“……”

宋時遇抗拒，“公子，雖然婁家在，但定州城中也不一定就安全，公子盡量避免外出，如果一定要外出，軍中也有值守的侍衛，會流守衛公子安全，不用末將一直同公子一道。”

他才不要。

李裕又慨，“可是你在，我才覺得安全啊，我要是出事，你不也人頭不保嗎？宋將軍，你還是同我一起，畢竟……”

李裕探究般看他，特意道，“定州城也不小，我要是跑了，宋將軍怕是就抓不到了。”

宋時遇咬牙，心中窩火。

李裕知曉拿定他，禮貌道，“那宋將軍，明日見？但我還沒想好明日去哪里，明日再告訴宋將軍。”

宋時遇：“……”

李裕剛轉，又退了回來，“哦，不對，應該是下午見。”

宋時遇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裕很快攆上溫印，溫印看他，“這麼快？”

李裕笑道，“逗了逗宋時遇。”

“說什麼了？”溫印好奇。

李裕握拳輕咳兩聲，“告訴他，在定州的月余，我可能天天出府中去，要他跟著，畢竟，我的命丟了或是我人丟人，他項上人頭都保不了，還是時時刻刻跟著我好。”

溫印嘆道，“他要真一直跟著你怎麼辦？”

“他不會。”李裕篤定，“我需要多些時間同他相，也要多些時間說服他，這段時日最好。”

溫印問道，“你的事呢？”

李裕低聲到，“江之禮先我們幾日出發，在做準備了，同元城時一樣，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他一定在提前準備。我們昨日才到，定州城一定守衛森嚴，他會過幾日確認安穩和周全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