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誓師大會之后就是一模二模, 等到三模考完,高考也快到了。
距離高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候,高三黨進行高考前的檢。
高重測都是基本,速度也很快, 往測量儀上一站, 腳底還沒踩穩, 數據就記錄好了。
到了這一環節的時候,速度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的地方安排在了學校的大禮堂,負責的醫護人員坐在第一排,設置了三個臺子, 前門進后門出。
等待的隊伍排得長長的,一直延到了樓道里。
站在外面等的時候還好,越靠近門口就越能聽到各種各樣的發言——
“姐姐, 你手法好嘛?能一次扎進去嘛?不會到時候把我胳膊扎篩子吧?”
“多啊?完我是不是該喝個湯補補啥的?”
“有沒有不用針就能把出來的法子啊, 我暈針。”
陳嶼舟還困著, 閉著眼雙手環沒骨頭似的靠在墻上, 聽著里面傳出來的鬼哭狼嚎,尤其以男生為主, 無幾把語的嗤了聲。
都是一群小垃圾,個跟要他們命一樣。
服突然往下墜,陳嶼舟睜開眼。
明芙站在他前面, 沒回頭看他,手后面輕車路的抓住他的T恤下擺抓了下, 提醒他該往前走了。
陳嶼舟掃了眼明芙抓著他擺的那只手, 從墻上起來蹭到耳邊, “看都不看就往后, 不怕錯地兒啊。”
“什麼?”
這是明顯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陳嶼舟也沒解釋, 笑了笑:“沒什麼。”
他換了個話題:“,怕不怕?”
“不怕。”
這有什麼可怕的。
“這麼厲害啊。”陳嶼舟的胳膊虛虛的在明芙的肩膀上,反手刮了下的臉:“可我害怕,我暈針,怎麼辦?”
明芙側頭看了他一眼,帶了點疑:“你不是要、學醫?”
“誰說學醫的就不能害怕不能暈針了,你這哪來的偏見。”
“?”
怎麼就偏見了。
這人這張真是能把死人都氣活。
明芙不想再跟他說話,背過去跟著人群往前挪。
奈何陳嶼舟的胳膊還搭在肩上,也甩不開。
很快就到了他們。
說是三個臺,但其實都在一張大長桌子上,每個臺中間隔了一個座位。
陳嶼舟在明芙左邊的位置坐下,面朝著那邊,還沒停:“我說真的,我真暈。”
明芙沒搭理他,自顧自的挽起袖子,
四月底的京城還有點涼,明芙還穿著薄絨衛,邊的陳嶼舟卻已經穿上了短袖。
護士把皮筋綁到胳膊上,讓管更加明顯一點。
陳嶼舟還不死心,懶懶散散的“啊”了聲:“要開始了,一會兒我暈這兒你能不能把我扛回去啊?”
護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神經病,沒忍住,一邊用棉簽消毒一邊說了句:“放心,要是真暈了我們這里有醫護人員照看到你醒來,然后護送你回班。”
陳嶼舟:“……”
誰要你們護送。
明芙抿笑了一下,擱在地上的腳冷不丁的被踢了一下,看過去。
陳嶼舟木著張臉,面無表地看著。
針已經準備就位,馬上就要扎進去,明芙輕嘆了口氣,另只手過去覆在他眼上。
“現在,行了嗎?”
小姑娘的手乎乎的蓋在他眼上,指腹在他眼睛周圍,掌心的溫度烘烤著他的皮。
許是因為不自在,小拇指屈了下,指尖輕刮他的臉。
他還能聞到清淡的梔子花香味兒,是明芙用的護手霜的味道。
腦海里莫名浮現出剛剛抓著自己擺的畫面。
陳嶼舟滾了下結,心里“”了聲。
好像行過頭了。
-
又是一年六月五,去年還是旁觀者的他們今年變了參與者。
今年倒是沒再舉行丟書活,因為去年有個學長不小心把準考證夾在書里丟了下來,最后貓著腰滿地的找準考證。
年級主任知道這件事之后,氣得差點沒兩眼一翻昏過去。
然后這項活就被嚴令止了。
早上明芙剛拐進高三樓層,就被從辦公室里出來的吳鵬旭過去幫忙整理東西,再回到教室的時候,早自習已經上了一半。
還沒走到教室,就到了里面的熱鬧,
本以為只是沒有老師看管,所以大家都比較放松,結果走進去之后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愣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陳嶼舟穿著那件寫滿了名字看不出本來面貌的校服。
陳嶼舟時不時的就往門口看兩眼,見明芙回來,他朝招了招手:“總算回來了,趕簽完我把服換了,這什麼破料子,扎死我了,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天天穿著它的。”
他拿了簽字筆塞進明芙手里,扯著校服下擺:“快簽。”
整件校服都寫滿了名字,唯獨左口的位置干干凈凈的一片。
明芙無從下手:“簽哪?”
“你這裝傻充愣的招數能不能改改。”陳嶼舟調侃:“口空著這麼大地方別跟我說你沒看到。”
明芙“哦”了聲,在那塊空白的地方一筆一畫寫上自己的名字。
最后沒忍住,稍稍翹了下角。
陳嶼舟瞥一眼:“想笑就笑,在我口簽名這事兒是值得嘚瑟的。”
明芙瞬間拉平角,“自。”
-
高考前的最后一節晚自習,風扇在吱呀呀的轉著,掀起的風把桌上的卷子帶起一個折角,窗外蟬鳴陣陣,教室里有竊竊私語的低喃。
黑板旁邊的倒計時牌終于變了個位數的“2”。
明芙看完最后一篇英語閱讀,了眼睛。
下課鈴正好打響,教室里的低語聲音變大。
旁邊的座位還是空的,陳嶼舟十五分鐘前被吳鵬旭走不知道去干什麼,還沒回來。
明芙沒急著走,坐在座位上漫無目的的看著教室里其他人收拾東西。
鄭薌走過來:“芙寶你不走嘛?”
“我不急。”
鄭薌瞬間會意,比了個“ok”的手勢:“那你慢慢等,我先走了,我爸媽在門口等我呢。”
明芙跟揮了揮手:“好,再見。”
教室里的人漸漸走空,陳嶼舟還是沒回來。
樓道里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聲浪,比平時放學的時候要熱鬧不,仔細聽好像還伴隨著音樂聲。
明芙覺得奇怪,正準備出去看看,鄭薌就去而復返了。
跑過來拉著明芙往外走,邊說:“長立今年做人啦,還給我們整了個高考前的儀式。”
出了教室,放眼去黑的一片,全是人頭。
桑一直著九班的方向,見鄭薌把明芙帶出來,舉起手揮了揮:“這兒呢!”
兩人撥開重重人群鉆到第一排。
視野瞬間變得開闊,明芙這才發現高一到高三的樓層都站滿了人,圍在臺邊,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個熒棒,不算十分整齊的歌聲回在教學樓之間——
“你曾經灼熱的眼眶
是人生中數的笨拙又可貴的時刻
一去不返的我們啊,就肆意地追逐吧
有你目送就不算落單
每當我悲傷過
也被暴雨淋過
泥濘開出花朵
就讓它生長著
燃燒小小的夢
不怕赤腳追風”
桑拍了下明芙的肩膀,到耳邊:“看樓下,你家陳嶼舟是領跑。”
明芙順著指的方向往下看,教學樓的天廣場中央是一個圓形大花壇,一排鮮紅的旗子正隨著年們的奔跑在空中飄揚,形一圈紅的浪圍繞著花壇。
一眼就看到了隊伍最前方的陳嶼舟。
穿著那件簽滿了名字的校服,舉著比其他人大一圈的紅旗,迎著初夏的晚風奔跑。
看見他抬頭往這邊。
隔著三層樓的距離,明芙不是很能看得清,但能覺到自己的目和他的撞在了一起。
好像看到他笑了一下。
周遭的歌聲漸弱,聽到了陳嶼舟的喊聲——
“明芙!祝你高考一切順利!”
作者有話說:
總算是卡著高考的日子發出來了!
雖然晚了一天,但還是祝高三學子高考順利,取得優異績!
(再晚一點或許還有一更,如果沒有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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