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士被魂控的面龐上神一僵,幽怨說道:
“如果沒有中途、橫刀奪,會把我和安安死嗎?”
顧之桑:?
嗤笑一聲:“你是聽力不好還是在自欺欺人,我剛剛說了,你帶著孩子自殺的時候,我求助人的姐姐還是單、本就還沒認識這個男人。”
它仍神幽怨不愿相信:“你向著這對姐弟,還不是想怎麼歪曲事實就怎麼說!”
魂的話讓顧之桑眉頭微挑。
看不慣的行事風格、甚至是厭惡這個人,對來說都無所謂,但若是質疑的能力和準確度,那可就不樂意了。
抬眸仔仔細細觀察著面相發生了細微變化、明明還是景士但五又有些不像的臉,同時取出了自己賴以卜卦用的錢幣。
三枚通寶錢幣同時拋起、又旋轉著落在掌中的那一刻,緩緩開口說道:
“這位士你是86年出生的,于6年前——也就是你剛剛滿30歲那年在家中自殺。
你當時有一個四歲多的孩子,也和你同一時間去世,從你的命格和十一宮來看,你們倆的死狀不算慘烈,應該是服藥或是睡覺前打開了家里的煤氣,在夢中去世的。”
“如果到你死亡的大致時間,你應該是那年春便選擇結束了生命,不會超過四月份,而從景士本人的姻緣線來看是在初夏時分才和現在的丈夫第一次見面……景士本人的格嚴謹,做任何事都井井有條喜歡提前安排,應該有記錄瑣事的習慣吧?”
這句話是問‘打破次元壁’的。
因為他姐姐的軀殼現在被魂占據著,問了也沒用。
忽然被點到的青年一愣,猛地點點頭說道:
“是的,有寫日記和記錄生活的習慣,朋友圈里就有很多條類似的消息,等我翻翻看有沒有以前的記錄。”
說著他就打開了社件。
景士的朋友圈里隔兩三天就會發布一些生活記錄,有的是記錄旅游風景,有的是拍攝親朋好友的聚會時的照片;
這些年零零碎碎記錄都不刪,總共也有近三千條了。
''打破次元壁’一直往下,終于在六年前找到了姐姐第一次和姐夫相親那天發的朋友圈。
''第一次相親心很復雜,對方條件都很不錯,但像一件急售商品似得被趕鴨子上架的滋味還是不好(嘆氣)’
發出時間顯示是當年六月初。
''打破次元壁’眼睛一亮,激地把姐姐的朋友圈展示出來:
“桑桑說得沒錯,我姐姐六月才第一次和他相親,幾年前的朋友圈可做不了假,你不相信就拿我姐的手機指紋解鎖、自己去看!”
頂著''景士’軀殼的魂神難看。
半晌它還是沒忍住,自己掏出了兜里的手機去翻。
從景士本人的記錄來看,確實是當年六月——也就是自己去世后將近兩個月才初次相親。
后續記錄帖中也三言兩語描繪了和現在的丈夫關系遞進、確定關系并談婚論嫁的過程。
魂看得面如霜,逐漸意識到自己似是被人一家欺騙了。顧之桑的聲音繼續從‘打破次元壁’在直播的聽筒中傳出:
“你和這個男人是大學時的同級校友,從大學開始就和他相,算上去世后的那段時間一共也有十五六年了。最開始的時候你們很好,你家庭條件很一般但對方卻是有錢有背景,對你非常闊綽。
我能看到你原本的命格線在他的滲下,逐漸改變了軌跡。”
附著在景士上的魂生前應該很漂亮,桃花運和追的人都很多。
到了大學之后,景士現在的丈夫對展開了猛烈追求。
兩人在一起之后,因著男方家中有錢,總是給買昂貴的包、帶去好的餐廳、買各種化妝品和服飾,過去生活窘迫的年輕兒乍一接到燈紅酒綠和奢靡之風,難免會被迷了心智。
俗話說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大學四年被男友帶著玩樂,荒廢了很多時間,什麼都沒學到,也沒考什麼證書。
自認為自己拓寬了許多眼界、對各種奢侈品牌了如指掌,但真到了要畢業的時候才驚覺,這些東西本不能讓找工作,自己陷了兩難之境。
男友雖然也是半吊子水平,但他家里有各種關系運作,能繼續讀研或是出國留學,可卻無路可走。
就在這時家里人給打來電話,讓回家備考、在本地當個老師或者公務員,一輩子安穩且有保障。
但孩兒過慣了錦玉食,又怎麼甘心回老家當個月三五千的小學老師?
最終還是選擇了留在男友所在的城市,不留退路地繼續維持著這段。
男友讀研的時候在學校附近給租了房,每天唯一的事就是等對方回家。
每當看到周圍大學城青春靚麗的大學生們,又總會有種強烈的危機和恐慌、怕男友移別。
后來就想著結婚吧,結婚后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可男友卻告訴,自己家中管得嚴,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學業事業什麼都沒有的況下結婚、被家庭絆住腳。
實際況是他爸媽也不可能讓自己娶一個縣城姑娘,他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和信心,去為了友反抗家庭。
就這麼拖了一年又一年,眼瞧著都要到七年之了,男友對自己的態度也越來越平淡。
這些年去上了許多貴婦課程,學了許多禮儀,男友家里也都知道了的存在,可就是不同意他們結婚。
人終于下定決心要用孩子拴住男友,所以安安出生了。
隨著這個孩子的誕生,去男友家頻繁許多。
男友的父母很疼孫子,這讓浮想聯翩,認為自己終有一天可以嫁給男友。
直到孩子四歲多,依然沒有領證的發現男友心不在焉、況有異,在最終得知男友竟在家里的安排下準備相親、結婚,徹底崩潰了。
人把家里的東西砸了個稀爛,歇斯底里道:
''我從上學的時候就跟你在一起,人生中最好的十年都是給了你、還給你伺候爹媽生孩子,你現在告訴我要結婚,那我呢?!我們的兒子一輩子是私生子嗎?‘
男友一臉無奈,又是道歉又是唉聲嘆氣。一邊說家里父母施、不讓進門;
另一邊又說家里的產業鏈出了點問題,相親對象家里就是看上了自己、只有結婚才能度過難關……
他讓人知足一些。
自己這麼多年供吃穿、待不薄,還說就算以后結婚了也會養著和安安。
可人要的不是這個,在心里自己和男友一直是大學時相知相的樣子,記得男友承諾過無數次的盛大婚禮。
如果不結婚,那自己過去的堅持豈不是都了笑話?
某天晚上,男友又一次去相親被知道;
心態崩潰而絕的人喝多了酒,吞了一些安眠藥、給兒子喂了一些,而后打開了煤氣拍照發給男友。
告訴男友如果不回來、不和領證結婚,就會看到和孩子的尸。
可直到藥效起作用,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抱著孩子在夢里煤氣中毒而死,男友都沒有回來。
對方以為在演戲、迫自己,本就沒想過會真的自殺,所以就置之不理沒有回來、繼續去相親了。
等母子一人的尸被發現的時候,已經青僵了。
為了不毀兒子的聲譽,這家人選擇悄悄理后事,把母子倆的尸火化了、還找了玄師做法超度。
但從始至終心懷怨氣的人和孩子就沒有離開過。
一想到自己和兒子凄慘的結局,人便對男友家恨之骨。
他們死后短短一個多月,男友就再一次去見了其他人。
那天城市里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怨念深深的鬼就站在餐廳的玻璃外,遠遠看著男友著西裝、面帶笑容十分紳士地給另一個人倒酒,不停聊天,它心中的恨意和怨念如同野草瘋長。
憑什麼自己和兒子落得如此下場,他卻同其他人里調油?!
鬼不甘心。
所以它帶著死去的孩子的鬼魂,纏上了男友一家人。
顧之桑的聲音冷淡,說道:
“我猜測你找到他們后,他們痛哭流涕為自己辯解,還將一切罪責都推給了無辜的人們。明明是他自己扛不住父母的力沒有能力對你負責、是他自己去相的親,可從他里出來就了那些相親對象威利、非他不可破壞了你們的。”
魂沒有說話,攥了手心。
顧之桑說得沒錯。
它看到男友去相親的當天晚上,就回到了他和他父母的家里,三個人被嚇得兩戰戰,跪倒在地不停哀求它的原諒,還說有方法讓它和孩子重回間、一家人團聚。
看著男友痛哭流涕的面孔,鬼何嘗不清楚他的瞞和欺騙。
之所以把怨念和恨都投映到其他人的上,不過是它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男友是個爛人,不過是它自私自利、默認了丈夫一家用其他人的命來替換自己。
可憐了‘打破次元壁’的姐姐這個倒霉鬼。
第一天相親,就被鬼撞上、而后被丈夫一家定為了下手的目標。
那一家人看似對噓寒問暖,其實都是在迷、讓早日嫁進來方便他們手。
訂婚之后,男方家里人便把鬼母子的骨灰起了出來,重金私人定制了幾套首飾。其中大部分飾品中的骨灰都是鬼的,‘打破次元壁’的姐姐佩戴后,鬼可以一直纏在的上、吸收的氣搶奪的皮囊。
一旦功后,鬼就能頂替景士的軀殼和份,和的男友為合法夫妻,還能多個景家小姐的白富份。
至于那個金鑲玉胖娃娃吊墜里,只有死去的孩子安安的骨灰。
做出那等邪惡后,安安橫死的怨魂就能停留在‘打破次元壁’姐姐的吊墜里。
只等一懷孕、肚子里的孩子一型,便鳩占鵲巢取而代之!
景士萬萬想不到,自己一直以來做的噩夢都是因為自己佩戴著死人的骨灰,是因為的邊一直有一個怨鬼。
夢中那雙森森盯著自己的視線,就是鬼怨恨的目,恨搶走了自己的人和孩子。
更不知道的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之所以不親近自己,是因那嬰兒的軀殼中本就換了個芯子!
''打破次元壁’被事的真相惡心到和被鬼魂上的姐姐面對面,也不害怕了。
他現在心中只有憤怒和對姐姐遭遇的心疼,惡狠狠盯著景士扭曲的面孔,說道:
“你們清高,玩兒那套真無敵的套路,要把我姐和侄子的健康和命葬送,你以為我們家稀罕那個爛人嗎?”
“你們一個薄寡義心狠手辣,一個自私自利歪屁,確實天生一對。明明拋棄你相親的人是男的,你非要恨我姐……
你快點從我姐的里出來,我們馬上就和那個畜生離婚,絕對不再和他有一一毫的關聯!”
被劈頭蓋臉一頓怒罵的魂被破了心思,惱怒,看向‘打破次元壁’的眼神有些森兇惡、把青年看得心里發。
“你、你想干什麼?”
屏幕另一端的顧之桑見那惡鬼心懷不軌,眼微瞇。
單手掐了個劍指早有準備,在景士的上發出一團灰青煞的瞬間,‘殺鬼咒’中最為厲害的一句便口而出。
聲音發的那一刻,一無形的力量就像是防護罩似得以‘打破次元壁’為圓心,飛快向外擴散,直接把景士掃得向后踉蹌,尖一聲跌坐在地上。
半晌之后著氣慢慢回過神來,自己白著臉站了起來。
這是那魂被咒傷到,藏到了的里,原本被制的魂魄也就重新掌控了軀殼。
剛剛發生的一切景士都是有記憶的,知道了自己被夫家算計、謀害的原委,此時苦笑中帶著恨意和淚水: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顧大師,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直到死、直到被那個鬼頂替了都不會知道事的真相……”
“怪不得我這幾天經常夢到一個神森的人,在夢里我只能看著挽著我丈夫、抱著我的孩子沖我笑得得意,而后越走越遠,我試著去追趕,卻發現自己也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原來從始至終,丈夫和孩子都不是‘的’。
聽到的喃喃自語,‘打破次元壁’也帶著哭腔,“姐你回來了!咱們現在就去找他們算賬,離婚!”
了眼角的淚水,景士道:“婚是一定要離的,我覺得惡心。”“顧大師我還想問您,當初那個孩子現在還好嗎?是我這個當母親的不盡責、沒有照顧好保護好它,我對不起那個孩子!”
顧之桑略微停頓,說道:“其實你不用過于愧疚,那個孩子知道并不是你故意流掉它的,它能覺到把自己的投胎路掉的是這兩個鬼魂,所以它不怨恨你。”
“其實那個孩子一直都沒有離開,就在你邊。”
“什麼?!”景士猛然抬頭,神有些不可置信。
顧之桑道:“被掉后它并沒有去地府等待回,而是化為一個微弱的小鬼一直在保護你。”
對于未出生的嬰鬼來說,母親就是它們最親近的對象。
保護母親也是大多數嬰胎逗留在人世間的原因。
到母親邊有個虎視眈眈的鬼魂,那個孩子并沒有離開,而是竭盡全力用自己微弱的能量去保護景士。
若不是有嬰胎純粹的力量作為緩沖,景士可能要早在一兩年前便被鬼侵蝕、吞噬了,本撐不到現在。
但它到底是個新形不久的小鬼,力量不算強。
這些年在鬼的侵蝕下,它越來越虛弱,也愈發擋不住鬼影響景士的煞之氣了。
聽到這兒,景士又又愧疚,忙問道:
“既然這樣的話,有什麼辦法能把那個孩子的搶回來嗎?!”
顧之桑緩緩搖頭,說道:“最好不要,這個魂魄為了幫你擋煞已經非常虛弱了,貿然讓它和這軀殼融合,怕是會出現許多難纏的疾病。”
天底下沒有那麼多十全十的事,很多憾和苦難發生了,就算最終真相大白,可失去的東西回不來就是回不來了。
就像這個孩子。
它在母親肚子里的時候就沒發育完全,又被景士里的魂日夜磨,這種況下強行和原來的軀殼融合,也會因為魂魄虛弱很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