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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的時候我會關掉手機》 第4章 Chapter4

 大學時期,靳澤患上輕度失眠,隔三差五就會睡困難,但是癥狀不嚴重。

 今天下午參加完高中校慶,他馬不停蹄飛往申城,勉強趕上新上映電影的慶功宴。

 照理說,一日奔忙,晚上又喝了點酒,他今夜不該失眠的。

 凌晨一點,經紀人廖啟華嘗試地給靳澤打了個電話,他正好醒著,秒接了。

 廖啟華:“有個帶你名字的熱搜升到前50了,勢頭很猛。我剛才和公關部開了個小會,決定不了,來問問你的意見。”

 靳澤懶懶地出一個“嗯”字。

 靳澤的工作室,他自己占最多,是實際控人,所以相關決策都要經過他的首肯。

 新聞宣傳和公共形象方面,廖啟華這些年幫他打理得很好,靳澤很信任他,沒什麼問題一般不過問。

 所以,既然廖啟華大半夜的打電話給他,就說明這次的公關問題,很特殊。

 靳澤從床上坐起來,打開夜燈。

 看到熱搜名,他愣了片刻。

 然后低頭仔細核對一遍。

 靳澤的靳,靳澤的澤,是他沒錯。

 點進熱搜廣場,先看到一條十萬轉的表包合集。

 【轉發這個立柱,今年頭破流】

 靳澤:?

 啥玩意兒?

 別說,這個綠油油的立柱瞧著還

 他凝神一忖。

 難不是……

 他的視線下,停在一條大萬轉的熱門視頻微博。

 靳澤幾乎立刻認出了視頻中的訪者。

 灰呢子大,深藍牛仔白似玉,烏黑的長發垂落肩頭。

 正是昨天下午,校慶日,他在母校噴泉廣場上看到的某人的打扮。

 靳澤起了興致,將手機舉高些。

 一道獷的男聲冷不防冒出來。

 靳澤:……

 好狠的聲音打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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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細致地看完了整條視頻,當然,也包括最后那段“磕破腦門”的原話。

 估著靳澤大約了解了前因后果,廖啟華的電話再次打來。

 “放在從前,這樣的熱搜我們肯定第一時間降熱度。但是最近況不同,應該從長計議。”

 廖啟華話中的“況不同”,由一篇八卦文章引起。

 上周,這篇名為《靳澤,能別裝X嗎》的文章在某知名論壇橫空出世,文章從各個角度論述了靳澤的人設是多麼漂浮、多麼理想化、多麼不接地氣,“一個人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業余生活?究竟是他裝X裝到骨子里還是見死?”,通篇的反問和質疑引發了眾多網民討論,各種不利的聲音在網絡上持續發酵多日。

 網民們就是這麼奇怪,一面宣揚“凈化娛樂圈,關注作品本”,另一面,不挖出你的私生活,不看到你和正常人一樣吃飯睡覺拉屎放屁,他們又會渾不痛快。

 而靳澤,一向把自己的私生活藏得很極其嚴實。

 實際上他也沒什麼私生活,正如網友評論所說,就是個冰冷又規律的拍電影機

 按照公關團隊的思路,這個輿論漩渦冷理就行了,過不了多久,憑借靳澤那張娛頂級神和過的演技實力,該屏的還是會屏,企圖嘲諷的也找不到別的黑點,自然就退散了。

 反正裝X也不是什麼天理難容的事兒。

 誰也沒想到,今夜蹦出了這麼個熱搜。

 誰也不知道,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是怎麼紅的。

 總之,在各路閑出屁來的和博主的推下,#靳澤磕破腦門#,這個詭異的話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一路往前沖,熱度還在持續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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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澤頭一回被上#搞笑#標簽,還有那立柱,比他更火,簡直了開年第一辟邪護招桃花神

 廖啟華:“雖然這個話題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夠接地氣,很多網友拿來玩梗,還有很多關心你的腦袋是否安好,而且不會造實際上的黑料,最重要的是,正好能抵消掉前段時間說你裝的負面言論。”

 話音未落,他又補了句:

 “當然,這個話題和你的氣質不太符合,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們......”

 “沒事。”

 靳澤悠悠地說,“就這樣,觀吧。”

 廖啟華微微一愣。

 他原以為,按照靳澤的個,多半難以忍自己為全網笑料,高中的糗事還被翻出來討論。

 就算沒有立刻否決,可能也需要他費一番口舌游說。

 結果,他就這麼答應了?

 廖啟華松了一口氣,忽而調侃道:

 “所以,你高中打籃球的時候,真的把腦門磕破了?”

 靳澤的聲音一頓:

 “怎麼?你打球的時候沒過傷?”

 兩人私下相的時候就像老朋友,廖啟華的語氣越發隨意:

 “我臼過,還骨折過,但是我不會搞到頭啊?更不可能用臉去撞......”

 “柱子”兩個字還沒出口,靳澤飛快打斷他:

 “你什麼意思?”

 廖啟華無辜地眨了眨眼。

 靳澤:“拜托,我好歹是我們班第一后衛,高中的時候差點選進校隊。當時我和我舍友打對抗賽,對手三分不進我搶籃板,空中就截到球了,結果不知道從哪飛出來一條狗和我搶,跟跳遠似的,落點都不會判斷,一下把我撞立柱上了。我當時要不是人在半空中,注意力全在球上,怎麼會被那狗東西撞歪?真是日了****”

 廖啟華:......?

 他認識靳澤五年,除了劇本要求,從來沒見過靳澤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還帶臟。

 果然,球技關乎男人的尊嚴。

 那麼冷淡自若的人,也能一瞬間炸

 “咳咳。”

 靳澤意識到自己有點破防,聲音冷下來,

 “掛了。”

 他說一不二,立刻掐斷了電話。

 臥室變得寂靜,遠方的汽笛聲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

 靳澤瞟一眼息屏的手機。

 腦海中莫名閃過許多從前的青蔥歲月,鮮怒馬,無所畏懼,何等的張揚恣肆。

 沒來由的,明明剛懟了人,他的心似乎還不錯。

 -

 翌日晨。

 過落地窗往外看,申城半空中彌漫著薄薄的晨霧。

 窗邊的男人披一件寬松睡袍,面對著薄霧籠罩的城市,正在喝咖啡。

 手機震了兩下,他垂眸掃一眼屏幕。

 很快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

 云嬈:【學長,我有罪。】

 僅憑五個字,靳澤猛然回憶起那雙極麗的杏仁眼。

 總是低斂的,溫的。

 此刻,說不定還含著恐懼驚慌的緒。

 他簡短地回了兩條消息,然后點開微信,搜索的電話號碼,申請加好友。

 云嬈立刻通過了靳澤的好友申請。

 備注名改“靳澤”,盯著那兩個字,有種夢游的覺。

 云嬈深吸一口氣,定下心來,發出第一條消息:

 【學長,對不起,那個視頻里接采訪的人就是我】

 靳澤回得很快:【我知道】

 他知道?

 云嬈非常詫異。

 雖然程石大哥一點也不實誠,為了紅,違背了對的承諾,但是他打碼打得很厚,連人也很難認出

 黎梨和溫柚是因為校慶當天和視頻過,所以能認出著打扮。

 那靳澤呢?

 他也瞧見了?

 昨天下午,母校噴泉廣場上,車里的人是他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云嬈似乎更張了:

 【學長,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以為采訪已經結束,走神的時候一不小心說了,那個記者答應我會刪的。我現在正在想辦法聯系上他。】

 靳澤坐在雪茄椅上,翹起一條微微后仰,打字回復:

 【不是什麼負面新聞】

 【別怕】

 何止不是負面新聞。

 僅僅一夜,他的暴漲了三百萬,公關問題也隨之迎刃而解。

 再這樣發展下去,他說不定還能拓寬戲路,接演一些諧星角呢。

 聊天框另一頭,云嬈還在瘋狂道歉。

 靳澤嘆了口氣,主轉移話題:

 【真的沒事。剛才看了你的采訪視頻,我才知道,原來你對我印象那麼好】

 【還會夸的,小學妹】

 各種彩虹屁層出不窮,同時把握著度,不會顯得浮夸。當記者詢問一些私人問題的時候,又能打太極,得地敷衍過去。

 例如,記者問,靳澤高中早嗎?

 云嬈答:“我們學校嚴,中學生的第一要義是努力學習。靳澤學長高中時期學習績很好,為了出國,他還要準備托福、SAT和藝考面試,沒有那個時間。”

 記者再問,那靳澤有關系比較好的異朋友嗎?

 云嬈一本正經道:“我和靳澤學長不,所以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個人認為,只要真心當朋友,不應該區分同。”

 通篇采訪,除了彩虹屁之外就是滿滿的正能量。

 是連靳澤本人聽了,都想為起立鼓掌的程度。

 云嬈紅著臉,認真解釋道:【學長,我是你的

 因為是,所以你在我心里永遠高大上,彩虹屁無限放送。

 靳澤盯著那行字,腦海中卻回想起了在視頻中說的,“我和靳澤學長不”。

 他垂下眼瞼,扯了扯角,問:

 【什麼?】

 什麼

 應該在問

 云嬈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詞,是“真”。

 心里惴惴的,搖了搖頭,覺得那樣太狂熱了。

 干脆說“路人”吧?

 好像也不行,太敷衍了。

 腦子一熱,想到一個的詞,直接發了過去。

 云嬈:【親媽

 靳澤:?

 他是做了什麼兒子行為,讓想當他親媽?

 靳澤覺得很不對勁,還想再問問,可這時,云嬈突然說自己有點事兒,然后發了個可的“再見”表包過來。

 哥起床了,趿拉著拖鞋砰砰踩著地,找來了。

 云深睜眼后,先賴床玩了會兒手機,第一時間就看到好兄弟又上熱搜了,還是個沙雕熱搜,大

 不多時,他在熱門微博中瞧見一抹悉的影。

 再三確認之后,他發現,送他好兄弟上熱搜的竟然是......

 “云撓!”

 云深一腳踹開了妹妹的臥室門,

 “撓啊!你出息了!”

 云嬈嚇得一激靈,手機差點掉了:

 “哥,你終于醒了!”

 一邊說,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緒又有噴薄的跡象。

 雖然靳澤安,讓“別怕”,但是自己的視頻一直高高掛在熱搜榜首,怎麼不慌張。

 兄妹倆正說著話,客廳外邊傳來響,爸媽出門買菜回來了。

 云嬈跑去關上臥室門,回頭對云深說:

 “別告訴爸媽。”

 否則,按照老云夫妻倆熱又張揚的格,兒上熱搜了,他們估計能擺個流水宴席大宴賓客,張燈結彩鑼鼓喧天再過一次年。

 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臥室門外,姜娜手里還拎著菜,躡手躡腳湊過去,豎起耳朵到門上:

 “老公,他倆在房間里聊嗨的呢。”

 云磊將拉開:

 “趕做飯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倆最煩你這樣了。”

 姜娜登時垮了臉:“我怎麼樣了?”

 云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私事,別老瞎打聽。云深高中那會兒,課本里夾了封書,被你翻出來看了,你還揚言要找那姑娘的家長,云深那時候和你冷戰了多久你忘了?”

 姜娜不尷不尬地笑了笑:

 “他那會兒不是高三嘛......唉,要是知道云深這麼多年找不著對象,我就應該留著那封書,現在再拿著上門找那姑娘提親,不知道人家還認不認。”

 云磊被逗樂了:“人家怕是覺得你有病。”

 “哈哈哈,也是。”

 姜娜笑著揮了揮手,“走吧,做飯去。”

 -

 中午將至,申城的晨霧已經完全散去。

 靳澤今天休一天假。

 他從書房拿出來一本書,結果一頁也沒看,整個早晨都在刷手機。

 看到云深發來消息,他退出微博,點開微信。

 云深:【兄弟,對不住啊】

 靳澤笑了聲,垂眸回復:【別矯,真沒事。帶我上熱搜賺了一波眼球,我還要呢】

 云深發來一個[齜牙]表,過不久,問道:

 【兄弟,熱搜詞條一般多久能下來啊?】

 靳澤:【都是自來水,我也不確定】

 云深:【憑你的人氣,估計還要掛很久吧?】

 從他語氣中,靳澤聽出一異樣:【怎麼了?】

 云深過了好幾分鐘才回復,長一段話:

 【唉。兄弟,不瞞你說,我妹真給嚇壞了。你也知道,呆的,膽子也小,從早上起床一直擔驚怕到現在,東西也不吃。如果給你造了什麼負面影響,你別怪,有事找我就行。】

 云深:【陪了一上午,把我都給整惆悵了】

 靳澤,眼皮拉得繃直。

 不能怪膽子小,一個普通人,因為說錯一句話莫名其妙上了熱搜榜一,任誰也難以平心靜氣。

 更何況,靳澤記得,很多年前,可是個風吹大點都能吹紅眼眶的弱姑娘。

 靳澤低頭打了一行字,發送:

 【據我的經驗,熱搜應該很快就能掉下來了】

 云深:【希吧】

 這邊和云深聊完,靳澤稍稍坐直子,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華哥,聯系一下新浪方,下個小時撤下來吧。”

 廖啟華正在吃飯,嗓音含糊:“怎麼了?我看各方面勢頭都好的。”

 靳澤:“一個無厘頭的詞條,一沒容二沒深度,掛久了路人也不好,適可而止吧。再說了,難不真要我轉行做搞笑藝人?”

 廖啟華尋思了一會兒,覺得很有道理,能撈的好差不多也撈完了:

 “我現在就去聯系撤熱搜。”

 靳澤:“嗯。”

 不到一小時,詞條的熱度減了百分之九十五,從榜一掉到中下部,眼瞧著就要跌出前五十了。

 靳澤給云深發了條短信,夸他運氣真好,熱搜一下子掉下來了。

 許久不見回復,他干脆撥了個電話過去。

 遠隔千里的云家,此時即將開飯。

 姜娜布置好桌面,聽到兒子臥室里手機響,干凈手走進去。

 原本沒想接,只打算瞄一眼來電顯示。

 看到明晃晃的“靳澤”兩個字,姜娜一愣,瞬間起來,仿佛這輩子沒見過手機響,要多新奇有多新奇。

 一秒也沒讓靳澤等,立時接起電話:

 “喂?”

 靳澤那邊明顯頓了頓:“......阿姨?”

 “小澤啊,真的是你!”

 姜娜看電影,對靳澤的聲線很悉,話癆屬立刻加滿,

 “云深出去丟垃圾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阿姨?云深過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們見過的,那時候你來家里做客,我一瞧你這孩子,就知道以后肯定非常有出息。”

 靳澤回答得很謙虛:“阿姨謬贊了。”

 “聽說你昨天......”

 姜娜生生吞下“腦門磕破了”幾個字,改口道,

 “傷了?”

 靳澤:?

 今早,云深和云嬈貓在房間里嘀咕了大半天,姜娜別的沒聽見,就聽見“靳澤磕破腦門”六個字。

 大明星破相了?那可不是小事呢!

 姜娜叨了幾句傷口護理的要點,怕人家嫌煩,不敢說太多。

 正巧云嬈從房門外經過,姜娜連忙喊

 “嬈嬈,快過來。”

 云嬈沒打采的,雙手在棉襖兜里,像個睡不醒的小老太。

 喪喪地轉頭:“什麼事啊?”

 “過來幫你哥接電話!”

 姜娜不知道該和年輕人聊什麼,但是大明星的電話,接到就是賺到,絕不能輕易掛了。

 云嬈完全不興趣:“誰啊?我沒空。”

 姜娜急了,單手捂住手機屏幕,稍稍低聲音,將聲如洪鐘的嗓門降到普通洪亮:

 “就是那個大明星!昨天把腦門磕破那個!”

 云嬈:......

 靳澤:......

 云嬈的頭皮好一陣發麻。

 媽媽呀。

 您把手機屏幕遮得再嚴實也沒用,現在智能機的收音口都安在下邊呢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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