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蘭把陸頤呈推開,“不許親我,你也別我。”
睡什覺?已經不困了。
剛才明明聽見陸頤呈在說話,說的還是寶貝晚安,絕不可能在看視頻。
誰看視頻還會說晚安寶貝啊。
為什麼要騙。
姜蘭坐起來,看著陸頤呈道:“把你手機給我。”
姜蘭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半,都十二點半了陸頤呈還不睡覺!
他到底想干嘛。
陸頤呈就差發誓了,他道:“我真的在刷視頻,你怎麼不信我啊,我剛才真的在刷視頻。”
他錄的是求婚視頻,怎麼能給姜蘭看,要是看了,他求婚的計劃不全泡湯了。
他視頻都在手機里存著,如果姜蘭看別的,一劃就全發現了。
以前陸頤呈手機姜蘭可以隨便看的,手機的碼陸頤呈也知道。就該相互信任,姜蘭平時也不怎麼看陸頤呈手機。
自己有手機,陸頤呈手機里也沒好玩的游戲。
現在手機也不能看了……
好,不看就不看。
“那我問你,你剛才跟誰說晚安呢,誰寶貝呢。”
陸頤呈道:“我當然是你寶貝啊,晚安也是和你說的,我就沒過別人寶貝,只過你一個人。”
這是實話。
姜蘭都快氣笑了,聲音直發抖,“我……晚安寶貝睡前就說了,我剛剛在睡覺!還有,剛才我問你你還說你在刷視頻。”
說一個謊話要用一千個謊話去圓,姜蘭現在都不知道陸頤呈哪句話說的是真話哪句話說的是假話。
陸頤呈簡直是有苦難言,不等他說話,姜蘭又道:“陸頤呈,雖然我們見了家長了,但是,那也不能代表什麼,你說吧剛才到底在和誰打電話。我在你旁邊睡覺,你都和別的生打視頻,我不在的時候呢,到底是誰,韓檸夏?”
姜蘭只能想到韓檸夏了,小說劇本無法改變。果然,只要拋出對男人的一切濾鏡,所有人都是福爾斯。
“你從我床上滾下去!”
陸頤呈舉雙手投降,“我沒打電話,我……韓檸夏又是誰啊,我本沒和別的生打視頻,你怎麼就不信呢……”
陸頤呈解釋半天,姜蘭一句都不信。
“我不信,你在旁邊睡覺,聽見我說晚安寶貝你能信我在打電話?”姜蘭鼻子一酸,“你別說了,我不想聽了,我給于老師打電話,讓于老師來接我。”
姜蘭越想越委屈,本來也不想哭,但眼淚控制不住,唰一下就往下掉。
被子很快就被眼淚湮,陸頤呈眼里出現慌的神。
“我給你看給你看,你別哭了,我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陸頤呈手足無措地給姜蘭眼淚,“我發誓,真沒有,你看你看。”
陸頤呈心都快疼死了,他把手機鎖屏打開,屏幕還停留在剛剛的視頻錄制上。
按了播放鍵,視頻里,姜蘭短暫地出了鏡。
怎麼是自己。
姜蘭眼淚掛在鼻尖,“這是什麼啊……”
陸頤呈道:“給打視頻電話的人,我可沒手機啊,打開就是這個。我剛才錄視頻呢,就今天見面,比較有紀念意義,我就想給錄下來。看你睡覺了,我一個人睡不著,就錄這個。”
很快陸頤呈出現在手機里,他是不是看一眼后,“今天上午坐的高鐵,到了G市開車來到這個小鎮子上,想和你看同一片天空,不然,聽你說這里有多好多好,我覺不到。”
視頻里陸頤呈回頭看了眼睡著了的,神帶著點寵溺,又有點欠揍,“不像小豬,像睡人。”
姜蘭吸吸鼻子,哪兒有哭了的睡人。
把眼淚干凈,陸頤呈道:“這回你信了吧,我就一個人錄的,不想讓你知道。”
很快,視頻里陸頤呈就道:“我都錄了好多天了,既想你知道,又想你不知道。
等了太久了,不過沒有幾天了,我等得起。
看,守得云開見月明,我馬上就榮升大床房了。”
視頻里陸頤呈對著鏡頭傻笑半天,“今天很開心,覺你越來越喜歡我了,我也越來越你。昨天的時候還覺得昨天是最你的一天,結果今天覺得現在是最你的時候,晚安寶貝。睡著的只有你,錄視頻的只有我。”
最后一句,陸頤呈道:“今天廢話有點多……晚安,寶貝。”
聽自己說話覺好奇怪,陸頤呈耳朵通紅,“這回你總信了吧。”
姜蘭眼睛還紅著,但聲音明顯了,“那你直接跟我說你在錄視頻不就行了,干嘛騙我。”
陸頤呈道:“因為我不想你知道啊。”
姜蘭:“可你視頻還說想讓我知道呢。”
那也不是這麼知道的。
陸頤呈是想讓姜蘭發現他想娶,然后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嫁給他。
而不是突然發現這個。
他要嚇死了好不好。
陸頤呈無奈道:“我不想你這麼發現。”
和陸頤呈想的完全不一樣,他越想越氣,倒不是氣姜蘭,就是氣自己,還好今天沒說關于求婚的話。
要是說了,就什麼都完了。
還好姜蘭只看了這個,昨天的視頻里他就說了。
陸頤呈道:“你得給我道歉,你誤會我,還說我和生打視頻。”
“你這是對我對你的的侮辱,對我的不信任!”
“那你還騙我,就說怎麼不信你呢怎麼不信你呢,連點有說服力的證據都沒有,我……”姜蘭看陸頤呈氣呼呼的樣子,嘆了口氣,“對不起對不起,我相信你。”
看了視頻才信的。
陸頤呈真是越想越委屈,姜蘭說了對不起之后更委屈。他把被子拽到頭上,也不說話。
床上鼓出來一個大包,像墻角種了一個大蘑菇一樣。
姜蘭拍拍被子,陸頤呈就往床邊挪一下。
本來床就小,再挪他該掉下去了。
姜蘭想,那種況下,誰都會往那方面想啊。陸頤呈解釋又不好好解釋,給了陸頤呈解釋的機會的。
姜蘭去掀被子,被子里傳來陸頤呈甕里甕氣的聲音,“你別管我,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待著,悶都能悶壞。
姜蘭使勁把被子開,一看嚇一跳,陸頤呈眼眶泛紅,眼睛在床頭燈的燈下泛著水。
被子一掀開,陸頤呈就把腦袋轉向旁邊的那張床,抿得死。
姜蘭說的也沒錯,如果是他,肯定也會懷疑,但是,他差點把求婚搞砸。
差點就把求婚搞砸了。
陸頤呈沒控制住眨了下眼,眼淚順著高的鼻梁流了下來。
姜蘭心都快碎了,“你怎麼也哭了啊,你別哭了別哭了。”
“我怎麼就不能哭了,你還讓我媽來接你,到底是我媽還是你媽,平時霸占你時間還不夠,你還讓我媽來接你。”
姜蘭道:“那是因為于老師還沒走遠,還在g市啊,別人我又不認識。”
陸頤呈:“都被你看見了,你肯定很得意。”
姜蘭真的沒有很得意,“我真的對不起嘛,你別哭了,陸頤呈,我沒有很得意。喜歡是兩個人的事,你喜歡我我只會開心,絕不會得意。”
陸頤呈轉過頭來問:“真的嗎。”
姜蘭:“我發誓,是真的,我當時就太生氣了,你又……”
“你看你看,你又給自己找那麼多理由,你每回都有一百八十個借口。”陸頤呈用手背眼淚,“別著我。”
姜蘭抱住陸頤呈,“我沒找理由,我沒有,我又不沉,就著。”
陸頤呈扶住姜蘭的腦袋,威脅道:“那這件事你誰都不許告訴。”
“不說不說,咱們兩個的,我哭你也不許告訴別人。”
陸頤呈道:“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讓孩子哭。我肯定不會往外說自己沒本事的。”
姜蘭仰頭看著陸頤呈,“你最厲害最有本事了。”
陸頤呈笑了一下,看見陸頤呈笑了,姜蘭問:“那還有別的視頻嗎。”
陸頤呈立刻把笑容收起來,“有也不給你看,看也不能現在看。”
那得以后才能看,要是今天看那就不用睡覺了。
這回無論姜蘭說什麼好話,給他肩胳膊多舒服,陸頤呈就是不松口,最后姜蘭不想看了。
“你以后求我看我都不會看!”
以后求那是以后的事,反正現在不行。
陸頤呈把被子弄了弄,抱著姜蘭親了一口,“讓不讓親。”
陸頤呈還記著剛剛要親,姜蘭說不許親,別的話。
真是又小氣又記仇,怎麼遇見這種事記就這麼好。
“讓親。”姜蘭抱著陸頤呈的腰,很瘦,很好抱,就是有點,“你真的不記得韓檸夏還是誰啦。”
陸頤呈仔細想了想,本來是不記得了,但姜蘭一提他又想起來了。
這種時候,只有陸雙辰那樣的人才會說記得。
陸頤呈搖搖頭,“誰啊。”
姜蘭搖搖頭,“你認識的人我怎麼知道,陸頤呈,我還想再看一遍視頻,行嗎。”
陸頤呈看著姜蘭的眼睛,就這麼眼地看著他,誰拒絕得了,看就看吧,“嗯。”
姜蘭又看了好幾遍。
睡著的時候陸頤呈原來是這樣的,笑得好傻啊。
陸頤呈是傻蛋。
這事陸頤呈能記一輩子,“要不要再看一下微信,看看有沒有那個韓什麼。”
姜蘭搖頭道:“不要,我相信你。”
陸頤呈哼了一聲,“非鬧,讓你睡覺還不樂意,你看現在都幾點了。”
姜蘭看手機,已經一點多了。
“大不了明天咱們晚點起嘛,陸頤呈,我還想聽故事,你就給我講那個小王八給小和尚講故事的故事吧。”
陸頤呈了向上彎的角,“明明是老和尚給小王八講故事……”
鬧了半天,陸頤呈也不困,有驚無險,幸好他今天沒說什麼關于結婚的事。
不然,他真得哭個一晚上。
兩個人聊到兩點多才睡,第二天功地起晚了。
收拾好已經十點多,陸頤呈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標間換了大床房。
雙人床,枕頭擺在一起,床夠大,絕對夠兩個人睡。
陸頤呈給房間拍了兩張照片,照例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攝像頭。他轉看了看還在門外的姜蘭,“快進來啊。”
姜蘭把行李箱放角落里,“有什麼好看的,咱們快去峰駝山吧。”
姻緣樹就在山上的寺廟里。
陸頤呈說等會兒,他把行李箱和姜蘭的擺在一起,檢查完要帶的東西,“行了,走吧。”
兩人還沒吃中午飯,準備沿路買點小吃,陸頤呈背了很多零食,還有水和小風扇。
姜蘭想幫忙分擔一點,陸頤呈把手遞給,“拉著這個就行了。”
姜蘭簽注陸頤呈的手,“走,去看看咱們掛的紅線還在不在。”
峰駝山是g市有名的景點,游客特別多。
人來人往,好多都是同行。
山上景也好,樹木繁多,遮天蔽日,一幽深清遠的氣息。
山上有擺攤的小販,還有挑擔來賣的,陸頤呈在山腳下買了一個藍的兒專用牽引繩,一端套在姜蘭手腕上,一端套在他手腕上。
“陸頤呈你不稚啊。”
陸頤呈現在是最有理的時候,“你就說戴不戴吧。”
“戴。”
山下有賣香的,陸頤呈還買了兩柱香。峰駝山上是姻緣廟,聽說月老大人常駐于此,在這里求姻緣都很靈驗。
其實陸頤呈還想來求個簽,然后再許個愿。
雖然去醫院檢查,姜蘭什麼事都沒有,但缺失一段記憶,總覺得了什麼。
那些記憶有姜蘭和父母朋友的,還有和他的,如果一直想不起來會很可惜。
陸頤呈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會失憶。
姜蘭以前也不太明白,現在想明白了。
和陸頤呈在一起三年,某一天突然想起來,來到的世界是一本書,是別人人生里的配。
就算陸頤呈解釋,聽進去了,后來再遇見于挽秋,能怎麼辦。
不可否認姜蘭現在的確和于挽秋合得來。
但那個時候和于挽秋只是陌生人,于挽秋對來說是男朋友的媽媽。
影后的環,再加上從沒見過,于挽秋讓參加綜藝不可能去。
沒有任何準備,去見男朋友的媽媽,姜蘭會想,這個男朋友還能不能要了。
如果沒有失憶,姜蘭本不會參加綜藝,和陸頤呈,應該按照劇,已經分開了吧。
后來的結局可能和那本書一樣。
陸頤呈有一個難以忘記的前友,但是還是按照家里的安排娶了別人。
但其實和陸頤呈之間,那本書和韓檸夏都是小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當初的能不能讓和陸頤呈一起面對經歷上的磨難。
門當戶對,陸頤呈的瞞,以及和于挽秋的相。
不過姜蘭可以確定,那時候的很喜歡陸頤呈,所以才會封閉記憶,給自己一個機會。
刪除聊天記錄和聯系方式的時候,應該也委屈的吧。
“陸頤呈,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那三個字啊。”
陸頤呈知道這個套路,“哪三個字?你是豬,你真笨?還是什麼……”
姜蘭走在陸頤呈前面,轉過,道:“我你,蠢豬。”
陸頤呈一愣,拉著牽引繩把姜蘭拽到懷里,“你怎麼突然說這個,還是在外面。”
姜蘭道:“有而發唄,肺腑之言。”
“真好聽,再說點,”陸頤呈聽了好開心的,“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姜蘭才不說了呢。
“快點上山吧,不然一會兒太該下山了。”
兩人來的本來就晚,終于爬到山頂上,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幸好現在沒到酷暑,不是特別熱。
進了寺廟,一路看著那些佛像,姜蘭心里有種寧靜的覺。
上了香,陸頤呈求了一支簽,簽文大意是能心想事事事如意。
那就說明他求婚順利,結婚順利,一切順利。
陸頤呈特開心,“你要不要也求一支。”
姜蘭搖了搖頭,“你許的什麼愿?”
陸頤呈:“說出來就不靈驗了,不能說。”
小氣鬼,不聽就不聽。
姜蘭道:“走啦,去看姻緣樹。”
姜蘭一點都不喜歡爬山,來這兒純粹為了看姻緣樹。
老桃樹樹樁有三十公分,顯得很是壯。
樹冠很大,樹葉青翠滴,恍若一把巨大的傘頂,樹下有穿著僧袍的人賣木牌。
木牌上管免費刻字,刻好的木牌掛到書上,可以得桃樹庇佑。
陸頤呈沒急著買木牌,“我還記得在哪樹枝上,如果沒有了,肯定是被寺廟里的人摘走了。”
那就是商。
他和姜蘭在一起第一年寒假來的這里。
g市地華國南方,氣候潤,多雨。但那年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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