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濃敢放趙馨進來,主要原因是張開平回來了,不僅是他,還有蔣聿和沈既明。
趙馨帶著軍嫂們拍門的時候,張開平人從側墻翻了進來,給陸濃使了個眼,然后悄悄進了抱夏。
他們顯然是一路跟著趙馨回來的。
次要原因是陸濃覺得趙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做什麼的,現在這個程度,僅僅是找到一張可疑男人的畫像而已,就算裴寂安他們按照線索抓住男人,且證明是襲擊陸濃的人,男人就真的會把趙馨招出來嗎?
沒有切實證據,趙馨暫時還是安全的。
一切都是未知數,若這個時候趙馨當著所有人的面對陸濃做點什麼,那就是人贓并獲,半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試想,一個連工人工作都瞧不上眼的人,卻能在徐家忍五年當五年保姆的人,怎麼可能這麼沉不住氣?
況且趙馨不是蠢人,絕不會干虧本的買賣,陸濃傾向于想從這里探聽消息,打探虛實。
趙馨來試探陸濃,陸濃也有自己的算計,放趙馨進來是為了拖住趙馨,不讓和外面的男人聯系,給裴錚和裴寂安爭取時間。
再者說,一味把趙馨拒之門外,反而會被察覺底細,打草驚蛇,倒不如將計就計,拖住再說。
趙馨不是想解決誤會嗎?那就慢慢說、細細說。
最后究竟哪個棋高一著,就要看們兩個誰比誰沉得住氣了。
陸濃將人迎進屋子,吳媽這時也從樓上下來,見狀和陸濃對視一眼,連忙接手陸濃招待客人的活,“大家快坐吧,我去泡茶。”
“吳大娘,我幫您吧,”李令儀起跟著吳媽進了廚房,吳媽泡茶,則端著杯子。
李令儀低聲在吳媽耳邊說了一句:“您不用怕,別慌,蔣聿他們也跟來了,不會出大事的。”
張開平去找趙馨時恰好上趙馨帶鄭嫂子這些人來裴家,暗道不好,他在里面看到了不清楚真相的親媽,沒辦法把親媽出來說明真相,這小子機靈,心下一轉就跑去蔣聿家搬救兵,把事告訴了李令儀,讓明面上幫陸濃,自己在暗地里保護陸濃。
“謝天謝地,”吳媽瞬時松了一口氣,隨即抱怨道:“這一天天的沒個消停,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非要整些歪門邪道,我看啊,是吃得太飽了。”
李令儀深有同。
兩人端著茶水來到客廳,客廳里陸濃挨著秦大姐坐在一起,趙馨和其他人坐在一起,鄭嫂子在說話:“……今天來主要是應了小趙同志的請求,來為小趙和小陸調解矛盾的,你們兩個有什麼話,當面鑼對面鼓痛痛快快說清楚,不要放在心里,憋著憋著小齟齬也會變大矛盾,影響咱們大院的部和諧穩定。”
李令儀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給每個人倒完一杯茶水后,坐到了陸濃旁另一側。
“小趙你先說。”鄭大嫂鼓勵地看向趙馨。
趙馨看到李令儀的作目不屑,待到鄭大嫂看過來時,立馬轉換神,和真誠地說:“這件事其實就是個誤會,傳來傳去給我和陸濃妹子的名聲造不小的負面影響。”
“我在這里要先道個歉,當初生病,沒法子來向陸濃妹子親自道謝,只好托霍姐(隔壁崔家鄰居,霍小玲)替我道謝,霍姐也是好心,臨走時多說了句讓陸濃妹子有空去看看我,沒承想……”
“嗐,也是,本就是陸濃妹子和裴錚救了我,哪有讓救命恩人反過來上門看我的道理?陸濃妹子生氣也是應該的。”
表端是一副落寞愧疚的樣子。
陸濃心里膩味,心想趙馨也不嫌惡心,關于陸濃為什麼一直避開趙馨,兩人心知肚明。
結果到現在還擱這兒演戲,表面道歉,實則話里話外都想坐實陸濃傲慢小心眼的形象,也不知道詆毀自己對到底有什麼好。
且這種詆毀的方式和理由都太過低級,低級到仿佛只是趙馨隨手的惡作劇而已,但被人卻被忽悠的上了心,替委屈出頭。
果然,就聽趙馨邊的霍小玲拍了拍趙馨的手安:“不怪你,是我不該多那句。”
陸濃差點樂出來,這個老六到現在還在幫趙馨說話呢,趙馨一推二二推,把事兒全都推到了頭上,倒好,被人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
“就是就是,怎麼能怪你呢?”趙馨旁一個尖高顴骨的人說,“為了這點小事生氣,最后還要你親自上門道歉,我看啊,某些人不但心眼兒比針鼻子小,架子越擺越大,也不知道仗著什麼?”
話里的惡意太過明顯,陸濃多瞧了一眼。
“怎麼說話呢?”秦大姐出聲打斷,轉頭質問趙馨,“你聽誰說的濃濃因為生氣才不去看你?我怎麼聽著你這話不對味啊?”
趙馨愕然,“難道不是這樣嗎?我還以為……”
秦大姐一噎,倒被反問了,合著壞話說完,就開始裝傻當好人了。
“嗯對,不是這樣,我沒生氣,你以為的是錯的。”陸濃淡定順著趙馨的話接上去。
“既然沒生氣,為什麼霍小玲番四次來勸說你去看小趙你都不去?”尖人對陸濃窮追猛打。
陸濃奇怪地看了一眼,“我和趙同志不,加上救過那一回,總共見過兩面,說了不到句話,我尋思著既然和趙馨同志不,貿然上門打擾實在失禮,就托霍大姐替我轉達問之。”
“本以為事到此就該結束了,我也正奇怪霍大姐為什麼番四次來催促我去趙同志家看,難道我去了能讓趙同志的病迅速好起來?”
陸濃仿佛被自己的這個說法嚇了一大跳,“罪過罪過,要真是這樣,我沒去看趙馨同志那真是天大的罪過,該道歉的是我呀。”
“趙馨同志,對不起,我在這里向你鄭重道歉,是我錯了,沒耽誤你的病吧?”
“霍大姐還說帶我認識幾個人,想必就是諸位吧?諸位那麼急著見我,是不是和趙馨同志一樣,得了必須見到我才能治的病啊?”
陸濃憋了這麼個大招,說完以后,除了被請來“主持公道”的鄭嫂子和趙馨本人,替趙馨說話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傻眼了。
傻子都能聽出陸濃話里怪氣的諷刺,原本以為陸濃讓們進門是妥協認輸,結果本就是為了氣們一頓!
反應過來后,幾人的臉鐵青。
陸濃看著們的臉,心氣兒總算順了。
再過些天就要跟著裴寂安去南方了,不知道猴年馬月才會回京,這些人的丈夫普遍比裴寂安大十幾歲甚至二十多歲,等下次陸濃回京之時,們說不定早就跟著丈夫退休養老去了,見面機會基本不大,怕們個球。
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秦大姐“噗呲”一聲,笑出來。
李令儀才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人才,恍若沒有聽見秦大姐放肆的笑聲,沒有看見在場人或是尷尬、或是鐵青的神,一臉恍然大悟,關心擔憂地看向趙馨:“小趙,你的病現在沒事了吧?”
“有病就得治,一不可藏在心里,二不能諱疾忌醫。若是你信得過我,我認識幾個醫生朋友,可以替你引薦一番,盡早治療,早日痊愈。”
字字真心,句句肺腑,陸濃聽完暗暗給李令儀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八百個心眼子”蔣聿的親媽。
一個字,絕。
李令儀淡定按住陸濃的手,深藏功與名。
其實李令儀和陸濃不,本沒有出頭的打算,可好巧不巧今天被趙馨來的這幾個人除了鄭嫂子,都在背后酸過陸濃,酸被裴寂安捧在手心里,酸有兩個好兒子護著,被李令儀聽了個正著。
李令儀自家庭幸福,在陸濃來之前,被污蔑最多的人其實是和王紅棉,可沒被這幾個人說閑話,早看不慣這群人了。
趙馨雖然有個清清白白好名聲,可是李令儀看得清楚,這群長舌婦私底下都聽指使,那是指哪打哪。
新仇舊恨,向來溫溫的李令儀借著陸濃遞的梯子,好好出了一口惡氣。
鄭大嫂尷尬極了,這會兒要再看不明白局勢,就白活了這麼多年,兩幫人一幫以趙馨為首,一幫以陸濃為中心,誰也沒讓著誰。
不說陸濃,就說趙馨,都是千年的狐貍,那一番話糊弄糊弄霍小玲這種拎不清的貨還能騙騙人,鄭大嫂年近半百的人了,如何聽不出趙馨看似道歉實則暗指陸濃小心眼?
更不提一說完,就有旁人幫腔把罪名栽到陸濃頭上。
陸濃呢,看著白白一個人,也不是吃虧的子,拐彎抹角諷刺趙馨和霍小玲這幫人居心不良,李令儀則明著罵趙馨“有病”。
啊,純粹是個炮灰擺設!
想明白的鄭大嫂心知自己這回是當了人家的槍了,心里惱怒趙馨小人行徑,面上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
最淡定的人反而是趙馨,像是沒聽到陸濃和李令儀的兌一樣,面如常地開口:“陸濃妹子和李姐說笑了,我的病自己心里有數,和旁人無關。”
“今天來是為了解除誤會,既然陸濃妹子沒有生我的氣,我也就放心了,咱們重歸于好,說不定能為要好的姐妹,你說是不是陸濃妹子?”
說完竟朝陸濃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人才啊!秦大姐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趙馨,臉皮撕得這麼破,趙馨還能當無事發生一樣想和陸濃重修舊好?
偏巧,一旁的霍小玲拉起趙馨的手,無不擔心地說:“小趙,你太善良了,再這麼下去別人會把你當柿子的。”
趙馨一笑。
秦大姐/陸濃/李令儀:“……”
鄭嫂子:“……”看出來了,真傻子原來在這兒。
“對了,怎麼沒見到裴錚?我還打算親自來向你和裴錚道謝呢。”趙馨的視線朝樓上看去。
陸濃輕笑,饒了那麼大一個圈子,這才終于進到正題吧?
不信趙馨不知道裴錚出門了,于是耐著子回答:
“裴錚上學去了。”
“是嗎?這麼早就不在家,裴錚還真是刻苦勤,陸濃妹子有個好兒子,”趙馨憾,“不過太可惜了,不能當面向道謝,只能改日再說了。我記得裴錚和我們家小西關系很好的,兩人是無話不談的朋友,我和陸濃妹子以后該多親近才是。”
陸濃笑著不說話,按照裴錚的課表,今天確實提前了兩個小時離開家,如果趙馨細心觀察過裴錚每日的行軌跡,是能看出異樣的。
可那又如何,如果沒猜錯,趙馨一定已經猜到他們在懷疑了,只是不確定裴錚拿到的信里究竟是什麼容。
這也是趙馨非要來裴家見陸濃的目的。
“你記錯了吧?”秦大姐有話說,“萊西比裴錚他們大了五六歲,和裴錚沒什麼,我們家那小子還有令儀家、王紅棉家的小子,四個從小玩到大,這事兒我記的清清楚楚,沒有宋萊西。”
“是我記錯了,”趙馨抖了抖,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旁一人的胳膊,那人突然說:“陸濃同志,我能借用一下家里的廁所嗎?”
裴錚騎走出大院不遠,就覺到后有人跟蹤,不止一個,他把書包抱在前,拔就跑。
跑了幾百米遠,他鉆上公車,那幾個跟蹤他的人也上來,迂回朝他包抄,卻不敢輕舉妄。
裴錚趁機把這幾個人樣貌記在心里,他在里面沒有發現宋萊西畫像上的男人,到了下一個站點靈活跑進人群里跟著大家一起下車,打破幾人的包圍圈。
一下車,裴錚又開始狂奔。
直到跑到派出所附近,裴錚停下來,朝后氣吁吁的幾個男人招手:“過來吧,你們不是追我嗎?現在我給你們一起上的機會。”
那幾個男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一看就是頭頭的人說:“搶他的包,搶到就跑,別管其他人。”
其余人點頭,下一秒他們握著拳頭沖上來,有兩人手里拿刀分開包抄,想從側面襲裴錚。
裴錚下五除二解決幾個小嘍啰,剩下一個頭頭還有一個拿刀襲裴錚的人,這兩人有些水平,兩人聯合起來竟然能與裴錚打平手。
但由于兩人手里都有刀,裴錚要保護他的包,劣勢越發明顯,裴錚皺眉,咬了咬牙,決定先專心對付武力值較弱的那個。
說時遲,裴錚將一人一腳踢到墻上,轉頭被另一個人到了他的包。
就在這時,派出所民警匆匆趕到:“你們干什麼呢?”
搶裴錚包的人狠下心拽過裴錚的包就往后跑,把他的其他兄弟留在現場。
裴錚卻沒有去追,看起來毫不著急,而是對警察們說:“同志,我能打個電話嗎?”
警察上下打量他,“小伙子,你膽子不小啊,在派出所門口打架,還和警察提要求,老實點!”
裴錚舉起手,表示自己無害,“同志,他們才是壞人,剛才你也看見了,他們的同伙搶走了我的包,我不是壞人。”
警察猶疑,確實如此,但他還真沒見過一個人打趴七八個大漢的普通人,遂道:“先跟我去所里做個筆錄吧。”
正合裴錚心意,他要打電話給老頭子。
包里跟本沒信,對面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個拿走包的人回去和正主說,他們一定不會甘心,有很大可能回派出所搶信。
裴錚都替他們想好了,派出所警力有限,到時候里應外和,不但能搶到信,還能救走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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