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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 第31章 吃醋【有增補,可重讀】

 酒吧在東城,公車還有一段路。

 離開北三環,車上乘客了一些,窗外白雪堆積,全世界霧蒙蒙。

 熏熱的空氣中,商行舟嘎嘣咬碎里的糖。

 修長手指在自己手機屏幕上劃兩下,低聲音,有點曖昧地:“小溫同學。”

 溫盞轉過來:“嗯?”

 商行舟眼尾笑意流過,一副“你果然上當”的神:“,沒你。”

 “……”

 溫盞憋著氣,視線落到他的手機。

 ——屏幕上現在是一個白底對話框,囂張地占據整屏,上方備注名:“小溫同學”。

 商行舟發完那條語音之后,對方很快彈出文字消息:

 “媽媽現在不在哦,讓小溫同學來陪你玩吧!”

 商行舟靠在座椅上,長微屈,語音轉文字,嗓音沉啞地道:“你媽媽是誰?”

 點擊發送。

 小溫同學秒回:“是五道口最聰明的工程師溫盞大人!”

 商行舟笑意飛揚,又問:“你爸爸是誰?”

 小溫同學:“啊,這不可以告訴你。皺眉.jpg”

 溫盞果然可的機人也萌得不行。

 商行舟撐著額頭笑出聲,又說:“讓我猜猜,你爸爸難道是,五道口最帥的,商行舟大人?”

 小溫同學:“……”

 小溫同學:“害.jpg”

 溫盞:“……”

 太恥了。

 好想死。

 在旁邊聽著,天化日眾目睽睽,想找個地方鉆進去躲起來。

 忍不住扯他袖口,聲:“你能不能,別在公共場合玩這個。”

 商行舟完了每日一樂,劃走小溫同學,按熄鎖屏,悶笑:“怕什麼,又不會說話,別人也聽不見聲音。”

 停頓一下,突然想到:“是不是可以加語音?”

 “是可以。”就是錄會麻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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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盞想了想,悶聲嘀咕:“但是,如果你想聽我說話,可以來跟我說話啊,不用找。”

 ——這小機人,是前幾天,復習周,給商行舟做的。

 總不能天天打橋牌,怕他一個人待著沒事干,思來想去,寫了這麼個程序。

 自回復機人,原理超級簡單。

 據關鍵詞回復問題,還可以每天定時提醒主人喝水。

 溫盞寫好之后,熬了兩個通宵,絞盡腦,錄了八百多個常見問題。

 不知道商行舟的思維,會落在哪個區域。

 為了盡量不讓回復有盲區,甚至推己及人地想到,要錄一些金融系教科書里的代表問題……以及經典悖論比如,“費米悖論的推演”。

 但事實上,商行舟拿到小機人之后,只看了幾眼,就沒再打開過。

 跟一起自習時,他如果不寫作業,大多數時間也是在趴著睡覺或者劃拉手機,看一些新聞,或者回朋友消息。

 現在人人都知道太子在陪朋友自習,連路人也能一眼認出來,反而沒人再說他在自習室睡覺的事。

 溫盞有點郁悶,但很快就又想開。

 可能是這程序太簡單了,可玩確實沒那麼高。

 等下次有時間,給他弄個復雜點的吧……

 剛結束自我攻略,隔日,就前天。

 商行舟不知怎麼,突然無意間發現了“你爸你媽”的對話,立刻對小機人來了點兒興致。

 之后兩天,有事沒事,就拿著這個逗

 明明是溫盞設置的程序,結果每次,都被逗得面紅耳赤。

 跟“小溫同學”比起來……

 想。

 眼下樂此不疲的商行舟,可能更像一個機人。

 公車到站,商行舟畔笑意未消。

 慵懶地將手機揣進大口袋,他起來牽的手:“機人的醋你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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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盞握住他寬厚手掌,不服氣,小小聲:“我沒有吃醋。”

 不過。

 頓了下,又忍不住:“你怎麼不問它其他問題。”

 答案都是一個一個錄的,用自己的話,把費米悖論重新講了一遍。

 他倒是雨均沾,也問問費米悖論?

 “不問了。”手機放回口袋,商行舟叼著棒棒糖紙,笑得有些隨意,“等有時間,跟你一塊兒的時候,再好好開發它。”

 ——喔。

 那就是不會再問了。

 空氣清冷,溫盞悶著聲不說話,半張臉埋在圍巾里。

 兩個人在一塊兒的時候,商行舟更不會拿這個東西出來玩。

 他的興趣好比寬泛多了,如果不是要陪讀書,他才不會一直待在室

 溫盞默默嘆口氣,正想說“好”。

 下一秒,手指忽然被人攥牢。

 商行舟側臉過來,脖頸冷白:“冷?”

 溫盞連忙跟上他,只能訥訥:“是有點。”

 商行舟一言不發,握著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

 指尖傳來綿的熱度,溫盞屏住呼吸。

 心頭滾過的那一點微酸的失落,很快又消失在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里。

 算了,他不問也沒事。

 想。

 時間還多,不是嗎。

 反正兩個人還要在一起好久好久……

 有的是日子,可以親口講給他聽的。

 -

 商行舟牽著這只綿綿的海獺,步行幾百米,找到紀司宴包場的地方。

 下午五六點,黃昏之,天漸漸暗下來,有麻雀在禿枝間跳躍。

 工附近往三里屯走,酒吧多得要命。

 商行舟一開始還以為紀爺搞了個網紅店,沒想到他選的地方,是靠近二環一個小獨棟。

 看起來像老建筑了,紅磚墻,選址相當幽靜。

 門口釘著個金屬牌子,印有建筑介紹。

 一九幾幾年落,某某將軍的故居。

 旁邊附帶警示:“私人住宅,非請勿。”

 溫盞像個好奇寶寶:“我們沒走錯路嗎?它看起來不像酒吧。”

 商行舟角微,似笑非笑:“紀司宴說是,那就是。”

 說完他看也不看,無視門崗,帶著徑直進去。

 沒想到越往里走,越別有天。

 空氣微冷,人群的嘈雜和喧鬧聲像風里的海浪,推著,由遠及近。

 推門而,現代裝潢的吧臺和卡座闖視線。

 客人不多,屋暖氣幽幽,放著一首藍調。

 吧臺一副巨大的墨寶從房頂囂張地滾下來,上書:醉生夢死,懸壺濟世。

 ……竟然真把老宅改了酒吧。

 溫盞忍不住想,這得虧是個清吧,要是半夜蹦迪,非得把祖上老將軍從墳里蹦出來——

 侍應生在前引導,被他牽著,一起去往包廂。

 推開包廂重重的門。

 空氣短暫靜默,然后是仿佛能將屋頂掀翻的,此起彼伏的男生尖

 “我草,商行舟竟然真帶朋友來了!今年是怎麼了,我本不敢想,有生之年可以活著見到他朋友!”

 “這狗東西怎麼真背著我們單??他不是說要把初吻留到新婚夜給自己老婆?!”

 “媽的,所以傳聞都是真的!!我的心碎了!他是在哪里騙到這麼可的小朋友!”

 ……

 溫盞的手剛剛在進屋時就從口袋中拿出來了,但商行舟沒放開,仍然牢牢牽著。

 忽然面對這麼多七八糟的陌生人類,張得有點眩暈,手心發,下意識就又想逃跑。

 商行舟沒給這個機會。

 他牽著,立在門口,氣場很足。

 腔微震笑了下,不急不緩地開口,鄭重地,慵懶道:“介紹一下,我朋友,溫盞。跟我們一個學校,計算機系的年級第一。”

 的人群立刻安靜。

 他好像就是有這種能力,能輕易地號召人群。

 停頓一下,商行舟散漫狂傲,一字一頓說:“以后路上看見了,都給我喊嫂子。”

 溫盞臉頰蹭地紅了。

 下一秒,跟訓練過似的。

 屋里一群男生,排山倒海對著喊:“嫂子好!”

 溫盞從沒見過這種架勢,無措地睜圓一雙眼。

 手指蜷曲,等他們喊完了,才努力鎮定地,盡量面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有這麼多人。”

 不好意思:“我沒給你們……準備禮。下次補上,可以嗎?”

 石一茗眼皮一跳。

 等會兒,這場面。

 怎麼忽然變了婚禮的改口環節,還要給改口費的?

 男生們都愣了下,這哪兒騙來的小孩啊,純這樣?

 只有商行舟跟石一茗,立馬想一塊兒去了。

 商行舟悶笑一聲,手心:“不用給禮,只是認認臉,沒什麼的。”

 溫盞一言不發,眨眨眼。

 張的覺稍稍散去一些。

 “哎。”石一茗佯作不滿,“怎麼就‘只是認認臉’了?小嫂子沒準備東西正常,你呢,你連個紅包都不發?”

 其他幾個復讀機立馬跟上:

 “就是就是,商行舟你怎麼回事?”

 “商行舟你懂不懂事!”

 “商行舟,現在立刻跟我們嫂子認錯!”

 ……

 商行舟:“……”

 微抵了抵腮,他悶笑:“草。”

 他邁,招呼溫盞先在沙發坐下,然后放開,修長手指拿出手機,劃開鎖屏。

 嗓音沉啞懶怠:“0120。”

 石一茗第一個反應過來:“進群進群。”

 包廂里線不太好,手機屏幕一亮,溫盞低頭才發現,他把自己也拉進來了。

 群里十多個人,等著他們挨個兒說完“謝謝小商爺”和“謝謝兒子”之后,才點進紅包。

 有點驚訝,他發的數額比想象中大很多。

 溫盞忽然有點糾結。

 他養得起商行舟嗎?

 眼見這只海獺忽然又陷沉思,商行舟好笑,居高臨下臉:“在想什麼。”

 嘀咕:“在想,我也到好大一個紅包。”

 商行舟笑意飛揚,好像懂得究竟想說什麼:“那不一樣。”

 “嗯?”

 “我只對媳婦這麼大方。”

 “……”

 他的稱呼忽然又升了一級,溫盞猝不及防,被心里發瘋的小鹿撞倒。

 要死,真是要死。

 眼見慢騰騰地又開始害,商行舟起:“包廂只有酒,但吧臺有別的,我去給你拿個喝的。飲料你也不喝酸的嗎?喜歡果還是喜歡?”

 為什麼要用“也”?

 溫盞納悶了兩秒,忽然想起兩人最初約會時,在閱覽室里,那杯水果茶。

 最后沉底剩下的,全是菠蘿和百香果。

 忽然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包裹,溫盞說:“喜歡。”

 商行舟松開的臉,閑閑道:“。”

 他說著起,跟石一茗裴墨打個手勢讓他們看著點溫盞,轉拉開門就出去了,角帶起一陣小小的暖風。

 室昏昧,沒有窗,難辨白天黑夜。

 空氣中彌漫著稀薄的煙味,從進門起就漸漸飄散著弱下去,黑的大理石桌上放著三扎開了蓋的啤酒,和一些五調制的尾酒。

 有的被喝了一半或者更多,有的還完全沒過。

 商行舟一走,屋里氣氛立刻又熱起來。

 男生們剛剛在打牌,被短暫地打斷了一下,眼下打算再玩點別的。

 這圈兒小,里頭得出名字的公子哥都在這兒了,有幾個帶了朋友,五彩斑斕的。

 其中過一個長卷發生坐得離溫盞最近,聲音的,熱地湊過來打招呼:“你跟我們一起玩吧?”

 溫盞不太擅長社游戲,但還是溫和地回應:“好。”

 那生笑地,拉著的手,讓靠近自己:“那你再坐過來點。”

 說,“贏了游戲,我講商行舟跟另外兩個生的八卦給你聽呀。”

 -

 這酒吧老屋改建的,構造很神奇。

 南北坐向,吧臺一前一后有兩個,商行舟想要的牛在前面柜子里沒有了,他去后面的吧臺找。

 穿過黃昏織的與影,他在后門駐足,一眼捕捉到消失的紀司宴。

 他坐在那兒,長微屈,正嘩啦嘩啦地晃著杯子調酒。

 一邊調,一邊跟邊駐足的陌生姑娘談笑。

 商行舟不急不緩走過去,停住腳步,手指屈指,敲敲:“紀爺。”

 他笑得有點邪氣,目在吧臺前那姑娘上停留了幾秒,掃回紀爺,聳眉:“我來得是時候嗎?”

 紀爺瞥他一眼,將調好的酒遞給小姐姐,笑得春風和煦:“請你喝酒。”

 小姐姐朝他wink:“謝謝你,阿紀。”

 等走遠了,商行舟腔微震,啞著嗓子復讀:“阿紀,我就說剛怎麼沒看見爺您,原來在這兒。”

 “哎,阿舟,我都不知道你過來了,你怎麼也不我一聲。”紀爺惡心拉地跟著回了句,邊手,邊曖昧地朝他聳眉,“小溫妹妹呢,跟你一塊兒來的?”

 “嗯,在包廂里。”商行舟應他一聲,去后面的柜子里找牛,拿起來發現是冰鎮的,轉頭又想再翻翻看有沒有常溫的,“這店就你之前說的那個,跟程家老二一起開的?”

 “對,你說空著也是空著,現在這樣多好,裝修完是不是還怪好看的?”宅子用的是人家家里閑置的地,紀司宴做慈善,出了一半裝修錢,其他的事兒全程沒參與。

 他癡迷地盯著橫梁看了會兒,覺得商行舟像只老鼠,皺眉:“你跟我這兒翻騰什麼?要找什麼,聲哥,我幫你找。”

 “滾。”商行舟似笑非笑,踢他,“常溫的牛,你放哪兒了。”

 “常溫的牛?”不用解釋都知道他是給誰找的,紀司宴怪,“我這是酒吧又不是茶店,怎麼會有常溫的牛?你是年人嗎,多大了還要喝?”

 商行舟懶洋洋:“惹急了我打你啊。”

 紀司宴笑了聲,轉去拿輩子:“小嫂子喝什麼啊?來都來了,我給調個酒唄。你司宴哥哥調酒技一流的,不試試?”

 他閑得慌,特地學過。

 商行舟皺眉:“不用,才幾歲,不能喝酒。”

 紀司宴:“……”

 紀司宴笑得不行,提醒他:“人都年幾個月了,你現在跟我說這個?你要是搞未年,我代表石一茗和裴墨看不起你。”

 商行舟沒什麼耐心:“年了也不行。”

 “你這談得。”紀司宴憋笑,把冰牛給他倒杯子里,帶他去后廚加熱,“不是,你既然把小溫妹妹當小孩,怎麼還真跟在一塊兒了,你下得去手?”

 “我下不下得去手的,你有意見?”

 “沒。”紀司宴故意賣關子,慢條斯理道,“我就是想到,你們剛沒多久就得異地,替你心痛。”

 作者有話說:

 好的朋友們,我要開始加更了,我這周榜單沒寫完 T.T

 分手沒那麼快,得十來章,沒有十來章寫不清楚原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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