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現代言情 天真 第49章 在哄

《天真》 第49章 在哄

 商行舟被推得后退半步,手里裝土豆的袋子不堪重負,“啪”地斷了。

 土豆一個接一個往下掉,溫盞趕去撿。

 “沒事。”商行舟將手里其他袋子放地上,,“我來。”

 他作比溫盞利索得多,連撿土豆都比快。

 一邊撿,一邊低聲說:“門口那大爺,上年紀了,耳朵背,前年確診了阿爾茨海默癥,就不太認人。我來過幾次跟他了,聽人說,他兒子在外面打工,一年到頭回不了趟家,大爺就老把過路的人認他兒子兒媳婦,看見誰都喊。”

 溫盞拿著土豆,不說話了。

 “所以吧。”說之前就覺得會信,商行舟直起腰,自然地補充道,“你別拆穿他,醫生說刺激到他就麻煩了,得順著。明白嗎同志?”

 “……”溫盞悶聲,“去哪,帶路。”

 小區主干道朝東,步行五分鐘,第14棟樓,二門棟。

 樓建得非常反人類。

 溫盞走幾步歇一歇,快到頂了,還在困:“這地方海拔這麼高,怎麼會建這樣的樓,還沒電梯?”

 商行舟看一眼,手:“老房子,便宜。西紅柿給我吧。”

 溫盞沒給他。

 商行舟似笑非笑,打量:“可以啊小同志,等到家了,獎勵你一罐氧氣。勝利近在眼前,你馬上就能看見我兒子了。”

 溫盞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現在幾乎能確認那不是他兒子了,親兒子的話,他絕對不是這個語氣。

 三分鐘后,溫盞和商行舟肩并肩,按門鈴。

 門遠遠應了一聲“來了”,中年婦的聲音,然后是由遠及近的拖鞋聲。

 打開門,熱氣襲面,開門的是一個穿居家服的人,個頭不高,頭發都半白了,打理得很妥帖,挽低低的發髻。

Advertisement

 像是沒想到來人是商行舟,對方先愣了一下,然后眼里浮現驚喜:“怎麼這時候來……哎唷怎麼來家里也不說一聲,老何,老何!”

 一邊轉頭人,一邊退后讓開,讓兩個人進來:“快進來,外面冷不冷?你來就來還提這麼多東西,你看這樓里連個電梯都沒有——”

 頓了下,顯然注意到溫盞,有點張又有點無措地,問:“小商,這是你朋友嗎?”

 “嗯。”商行舟笑了下,把手里的東西都放下,路地打開鞋柜給溫盞找一次拖鞋,輕聲,“是我很好的朋友。你穿這個。”

 溫盞手心,乖乖喊了聲:“阿姨好。”

 阿姨被喊得更加無所適從:“好,好。那個,何頌他在里面寫作業呢,我他出來。老何估計沒聽見,我去給你們切點水果,你們隨便坐,自己倒水喝啊。”

 商行舟低笑著,應了句:“沒事兒,您別忙活,我沒拿自己當外人,我要什麼我自己拿。”

 何阿姨連聲:“是,你是別跟阿姨客氣。你朋友,你朋友也別客氣。”

 還是轉去廚房切水果了。

 客廳里短暫地靜寂,溫盞目轉一圈。

 房子不算大,兩居室,坐向很好,布置得干凈溫馨。

 一間臥室關著門,門把手上掛著海賊王的風鈴,應該是這家孩子的臥室。

 的注意力被電視旁一張照片吸引。

 一家三口,夫妻倆看起來都不年輕了,孩子卻只有十來歲的樣子,穿背帶,立在兩人中間,眼中生疏。

 心里有個猜測,聽商行舟招呼:“坐吧,你要不要看電視?吃個飯再走。”

 溫盞墊腳尖看看,何阿姨估計聽不見。

 轉過來,小聲問:“這是你戰友的父母嗎?”

Advertisement

 商行舟靠在沙發上,從茶幾零食筐里撿了袋堅果拆開,核桃仁拋到空中,落進里。

 他聳眉:“這麼聰明?”

 溫盞抿,走過去:“你怎麼不早說。”

 后悔:“怎麼都該帶點東西吧,這怎麼能空手上門的?”

 商行舟樂了,往沙發邊上挪挪,示意坐下:“你不是帶了西紅柿麼?沒事兒,他們不介意這個的。”

 人家介不介意是一回事,你有沒有禮貌,那是另一回事啊。

 溫盞走過去踢他:“你太煩人了,商行舟。”

 沒什麼力道,商行舟笑起來,聳眉:“你招人喜歡,溫盞。”

 溫盞復讀:“你煩人。”

 商行舟吊兒郎當,跟著復讀:“你招人喜歡。”

 “你……”

 溫盞抬起眼,猝不及防,撞進他的眼睛。

 深邃的,黑的眼瞳,像黑曜石,似乎在黑暗中,也會發,尋找的方向。

 溫盞呼吸驀地一滯

 電似的,移開目

 午飯時,溫盞見到了這家的小男孩。

 跟在照片中看到的況差不多,這家父母已經年逾五十,但小男孩還在讀小學,小小只,話不多,餐桌上吃東西很安靜,不挑食,禮儀也很好。

 午餐很盛,溫盞有點不好意思:“我來之前,都沒準備什麼東西。”

 何叔叔本職是老師,穿著打扮相當斯文,聞言推推眼鏡,趕說:“可別這麼講,你瞧小商每次路過都來看我們,一次也不拎東西,我們才不好意思。”

 “是啊,小商管我們干爹干媽,但他從沒往這兒帶過孩。”何阿姨溫和又熱,給溫盞夾菜,“你是第一個,你才是稀客呢,要給阿姨面子,多吃一點。”

 溫盞臉都憋紅了,腦子一口而出:“他沒往這兒帶過人……是、是他可帶的人太多了,帶不過來吧。”

 何家夫婦一聽這話都愣了,商行舟頭上結結實實彈出一個問號。

 雖然這個鍋屬于無妄之災,但他也沒生氣,似笑非笑,看一眼:“行,你給我臉,也算變相承認我有魅力?”

 溫盞埋頭吃

 吃完飯,商行舟在房間里,陪何頌玩了會兒。

 溫盞洗手路過,聽見兩個人對話。

 何頌喊他:“哥哥,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去踢球?”

 商行舟漫不經心:“你我什麼?”

 何頌輕聲:“哥哥。”

 商行舟按著小孩的頭,一字一頓:“咱倆這年齡,你我哥哥就差輩了,知道嗎?”

 何頌茫然:“那我你什麼?”

 商行舟笑笑:“喊爸爸。”

 溫盞:“……”

 溫盞面無表地離開。

 真的。

 商行舟未來的兒子,一定會為有他這個爹而恥,不幸。

 何頌不太說話,溫盞下午還有別的事兒,掐著點差不多該走了,來喊商行舟。

 商行舟去跟何叔叔和阿姨告別:“你坐著,等我會兒。”

 溫盞換了鞋,立在門口。

 何頌趴在門上出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盯著看啊看,好半天,湊過來:“姐姐。”

 溫盞抬頭見是他,蹲下跟他平視,拍拍他腦袋:“怎麼?”

 何頌沒頭沒腦,冒出句:“我見過你。”

 溫盞驚訝:“我嗎?我沒來過你家啊。”

 “商行舟以前的錢包里,放著一張證件照。”這小孩糾結了半天到底“哥哥”還是“爸爸”,想來想去,覺得全名總沒錯,很篤定道,“是你的。”

 溫盞愣了下,下意識:“你看錯了吧。”

 證件照這種特殊的東西,溫盞從沒給過商行舟。

 就算他真的發大瘋,至今留著的照片,也不可能是證件照。

 何頌堅持:“我肯定沒看錯……”

 他話沒說完,商行舟跟何叔叔何阿姨從屋里走了出來,見倆人湊在一起,商行舟角一勾,過去小孩的頭:“說什麼呢,給哥哥也聽聽?”

 何頌立刻閉,不說了。

 溫盞站起,跟何叔叔和何阿姨告別。

 兩個人原路返回,步行下樓,溫盞心里有點困,但很快自己想通了。

 這年頭支付碼普及,商行舟兒不用錢包,就算真放著照片,也無從證實。

 何況都不一定是的照片。

 很快把這事兒拋之腦后。

 商行舟去開車,溫盞站在小區門口等,神乎其技,他變戲法似的,又從后備箱拎出一箱牛

 這回是給看門大爺。

 正午紫外線巨強,溫盞出門時涂了防曬沒帶傘,手擋在眼睛前方,瞇眼看商行舟。

 黑沖鋒,軍靴,湊過去跟老大爺說話時臉上總帶著點笑,他很有耐心,姿拔,如同白楊。

 本來覺得,阿爾茨海默癥是假的。

 但在這一秒,又覺得,可能是真的。

 站著,商行舟的越野停在面前。

 溫盞上車,聽見他扣安全帶的“啪嗒”聲。

 車窗降下一半,他了半支煙掐滅,語氣輕松:“你現在高興點兒沒?”

 溫盞愣了下:“啊?”

 “那不是我兒子。”商行舟轉過來看,邀功似的,“你看見了,人家有正經爸媽——行吧,也不算正經爹媽。但好歹是有正經收養手續的,不上我。”

 溫盞意外地,捕捉到另一個重點:“收養?那男孩不是親生的?”

 :“他不是你戰友的弟弟嗎?”

 商行舟立馬反應過來,會錯了意。

 扔掉煙頭,他將車窗升起來,搖頭,低聲:“沒,小孩是收養的。跟你猜得也大差不差,何叔和何阿姨是我一個小戰友的爹媽,我那小戰友前幾年在邊境犧牲了,他父母都上了年紀,生不出第二個孩子了。”

 讀書人,中年喪子,仍然維持面。

 兒子什麼都沒留下,里除去配槍,證件,只有一只舊手機。

 手機里裝著他生前的照片和語音,不多,老兩口反復聽。

 但沒多久手機就壞了,那些信息沒有同步云端,再也找不回來。

 老兩口特別難過,沒想過儲存卡有壽命,信息會過期,會消失。

 何阿姨在吊唁會上哭得昏過去,醒過來,商行舟背脊筆直坐在床邊,很堅定地告訴:“以后我是您兒子。”

 可他天南地北到跑,本來也沒法在西城老人家面前盡孝。

 很巧,差不多是半年之后,他執行任務,在西城救下一個小孩。

 任務結束,要放人走的時候,小孩不走,粘著他。

 商行舟沒什麼耐心,敷衍地揮手不想看見他:“行了,沒事了,回家,找你爹你媽。”

 小男孩死盯著他,搖頭:“不回去。”

 商行舟:“怎麼?”

 小男孩:“沒家。”

 商行舟詞窮,問了問況才知道,世界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兒。

 這男孩父親是警察,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公去世了,母親改嫁之后不管他,把他寄養在親戚家。

 親戚可想而知地懶得搭理這小孩,踢皮球似的到踢,小孩都八歲了,還沒學。

 這種況,商行舟在中間費了點勁,才把手續合理地走完。

 “然后。”他手指敲擊方向盤,把個中麻煩一筆帶過,“何阿姨他們家,收養了何頌。”

 車靜悄悄,溫盞有點詫異,又覺得合理。

 商行舟在這種事上,好像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但,還是沒忘記最開始要問的那個問題,謹慎地指出:“我為什麼要高興?”

 “因為我沒結婚啊。”商行舟手指敲在方向盤上,側眼過來看,漫不經心地帶一子拽勁兒,“你說我邊連一個的都沒有,哪來的兒子,我又不是草履蟲,有分裂就行。”

 溫盞默了默,提醒他:“商行舟,你不用特地證明給我看的。”

 他微頓。

 又說:“你有沒有兒子,都跟我沒有關系。”

 車一瞬即靜。

 車窗已經關上了,暖氣充盈,溫盞垂著眼,兩人離得近,溫像是織在一起。

 商行舟手指微頓,不自覺地在方向盤上收,又松開。

 再開口時,近乎咬牙切齒地,他問:“溫盞,你真不在乎?”

 他跟解釋了,輕飄飄的,不太聽,好像他這些年過得如何,都無所謂。

 溫盞抿著,不說話。

 無聲勝有聲,的答案在這里。

 心里的小火苗蹭地竄起來,緒堆疊,商行舟生不起氣,移開目,反而輕笑出聲:“好樣兒的,姑娘,微信你也不打算加了,對吧?”

 一直沒通過的好友驗證。

 微信沒有拒絕按鍵,只能忽略或者過期。

 多賤啊這產品,給驢蒙上眼又在人面前栓胡蘿卜似的,不給信,就那麼吊著。

 平平無奇的,尋常的一天,商行舟車停在路邊,不斷有居民笑著、談著,從邊經過。

 車氣溫逐漸攀升,驅散清冷的氣息。

 他心緒起伏,覺這些熱氣也和溫盞上的氣息糾纏在一起,縷縷地纏繞著,解不開,趕不走。

 良久,商行舟漫長地嘆息:“我那支小隊匯合了,要去出一個任務,兩三天就回來,我下午走。”

 微頓,他沒看,不甘心似的,低聲問:“我走了,你也不來送我?”

 溫盞聞言,偏過頭,靜靜地看他。

 仍舊沒開口,目里帶著淡淡的疑,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好像就已經在問:

 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去送你?

 商行舟抵了抵腮,朝后靠,認輸似的,啞聲:“算了,不送我就算了。你去北京等我,等我回來,有話跟你說。”

 他沒看眼睛,手臂朝后探,從后座上拿起一個紙袋。

 不管不顧,將里面東西拿出來,一個一個放到溫盞的帆布包里。

 也幸好今天背的是帆布包。

 他想。

 不然這麼多,裝都不裝不下了。

 “你一天拆三個。”他數著,啞聲說,“拆完我就回來了。”

 溫盞沒阻止他的作,一直著他。

 看著他,往的包里,塞進一串盲盒。

 這東西最近幾年風靡全國,在哪都不難見到,但偏偏溫盞當時和涂初初拆的是城市限定,也沒弄明白,商行舟在西城是怎麼買到這一堆的。

 “走了。”塞完最后一個,商行舟沒看,把帆布包放回懷里。鑰匙進車,他調轉車頭,清冷地返程,“送你回軍區。”

 高原,藍天,陌生但安寧的城市,熱烈的、流

 溫盞抱著包,盯著商行舟堅毅的側臉,好一會兒,嘆氣似的,問:“手機還在嗎?”

 商行舟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那個故去的小戰友的,手機。”溫盞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但總之有認識的人,可以試試,“也許我可以找人試一試。但你說得對,儲存卡是有壽命的,不一定能修得好。”

 有時候覺得現代科技已經非常厲害,哪怕再短暫的信息,再簡單的表達,擊穿圈層,也能通過短視頻抵達千家萬戶,來到每一個有手機的人面前,被他們以各種形式刷到。

 但有時候又覺得,實在是沒有辦法。

 那些留不住的,影像,聲音,圖片,如果有一天消失在浩如煙海的信息里,就是真正的消失了。

 失去一段記憶,像將一個人拔出出自己的人生。

 你沒辦法逆轉時鐘,也沒辦法強行將他留下。

 只有失去的痛,地久天長地,停留在

 商行舟下頜微繃著,明滅的不斷從他脖頸撲漱閃過,映亮他的臉。

 很長時間,他低聲:“在我手上,回去我找給你。”

 他說:“辛苦了,你試試看。”

 -

 回軍區,溫盞睡了個午覺,一覺醒來,下午三點半。

 遲千澈已經等在樓下。

 兩人驅車去往附近的舊城墻,西城春天還未到來,只有冬青郁郁蔥蔥。

 現在是旅游淡季,城墻上人很,有小學生被父母帶著,在上面騎自行車。

 痕跡歪歪扭扭,風迎面吹,風聲里織著小孩子遙遠的笑聲,和家長不厭其煩的喊聲:“我松手了?我真的松手了?”

 溫盞跟著遲千澈走了一段路,他穿黑,指給看:“出了這道墻,那邊是西城以西。”

 溫盞瞇眼過去,眼看不到的地方。

 再往西,海拔比這里更高,水鹽堿度超標,山口常年大風,能看到萬仞冰峰。

 “他們當地人,取名字,說那個地方,是‘黑’和‘苦’的意思。”遲千澈說,“水不能喝,得靠人運。因為海拔太高,常年輻高反、有風沙,前線兵總是頭暈耳鳴,駐守幾年就要換人,心臟病病發率也高得驚人,當地人均壽命只有四十五歲。”1

 溫盞站在墻邊,極目遠眺。

 晴天,天空藍得讓人窒息,流的云層手可及。

 舊城墻隔開,仿佛兩個世界。

 一個世界安居樂業,另一個世界窮山惡水。

 手機忽然微微震了震。

 溫盞下意識低頭,陌生的號碼,彈出一條新消息:

 「哎,真不來送我?」

 愣了下,抬起眼,冥冥之中好像有牽引一樣,向城墻下方。

 出城幾十米的地方,行道樹樹影搖晃,招搖的越野,就那麼停下。

 駕駛座上的男人推門下車,長邁出,仍然是那件黑沖鋒,他出任務,沒穿有標志的服。

 溫盞作微滯,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看到商行舟出城的車。

 在非常漫長的,遙遠的過去。

 一直是這樣看著他,看著他的背影,一次又一次消失,頭也不回地遠去。

 屏住呼吸。

 可商行舟好像知道在這兒。

 下一秒。

 流的、熱烈的下,高大的男人忽然回過頭,角勾著抹笑,兩指并攏到額角,遠遠地,朝敬了個禮。

 溫盞怔住。

 有一個瞬間,好像回到十七八歲,教室里,他側臉轉過來,年輕氣盛,臉上落著

 聲音如同泉水回,清澈悅耳,低低的,落在耳邊:

 “你知道嗎,溫盞。世界上,有一些非常壯的東西。”

 垂眼,手指到帆布包,想起里面的盲盒都還沒拿出來。

 出乎預料地沉,拿出來一個,發現紙盒被拆開過,一就嘩啦啦響。

 還裝著別的東西。

 抖了抖,抖出一堆子彈殼。

 銀的,在下,折出清冷的

 ——“高狙的彈殼,就不會生銹了。”

 ——“我帶彈殼給你啊。”

 溫盞垂著頭,發愣。

 遲千澈顯然也看到商行舟,他眼中浮起笑意,想起另一個東西:“你知道黃羊嗎?”

 溫盞茫然:“我們前幾天,涮火鍋那個?”

 遲千澈被逗笑:“黃羊學名蒙古原羚,生活在中蒙邊境,不能吃的。這種,每年春天和秋天會大規模地遷徙,頭羊帶領族群,去往海拔低的地方生活。從西向東,從北向南,穿過草原時,就會被狼盯上。”

 高原的狼,骨子里是野的。

 那個勁兒,只有野生的、奔跑在荒原上的食,才會有。

 他說:“溫盞,商行舟像那種狼。”

 溫盞握著彈殼,想。

 那應該很早之前,就被盯上了。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