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虞歲跪完回到自己居住的庭院，啞婦等人已經準備好東西為按膝蓋，一番折騰后才躺倒在床上。

　今天不用去國院，天微微亮，異火還未消退的燥熱讓又坐起來，抬手了額上細汗，又了臉頰，當時火辣的痛已經消失了，這會也看不出被打過。

　輕輕挲臉頰許久。

　虞歲從頭想起，終于在記憶中發現了鐘離雀喊的一幕。

　“別出去！”

　這話的意思是知道出去會遭遇什麼。

　虞歲手給自己扇扇風，走到琉單玉石邊坐下，著掌心異火沉思。

　如果說是天賦平平，那麼周圍的孩子們則個個都是天才，在某個領域天賦頗高。

　南宮明只給測過一次天賦，似乎是被結果傷了心，后來就沒有再管。

　至于的三位哥哥，早在第一次測試天賦時，就已經定下了未來要加的九流家。

　南宮明修行出自名家，擁有“修羅眼”的名家三閻羅之一。

　修羅眼屬名家獨有異能，只需一眼，就看盡你的一生，輔助測試天賦上很有用，也有它令人懼怕的一面：

　能看破一切幻、破解一切兵陣之法。

　南宮明雖然沒有親自為虞歲測試天賦，請了家的老士，卻用修羅眼看完了全程，確定老士的話沒錯，自己的笨蛋兒確實資質平庸，不了什麼大事。

　這輩子也就是個裝著息壤的容。

　孩子們在測出天賦的那瞬間開始，也就算是在修行了。

　虞歲看回掌心的五行核，從異火中取出了六顆。

　雖然上限提高了，卻不知道該拿這些提取出來的五行核怎麼辦，它除了能重復獲得外，還有什麼用嗎？

　總不能就是給自己著玩吧，那還浪費。

　虞歲托腮想了很久。

　對修行的事知道的太，都是從書上看的。

　這世界對異火的記錄就更了，書上都沒有。

　五行核蘊含修行者各種異能奇的力量，可沒有加九流派系修行，不會九流家的異能奇。

　九流。

　別人的學不會，那就創造屬于自己的。

　虞歲站起，將五行核分別放在不同的地方，床頭，妝臺，庭院花叢和大門。

　第二天虞歲去了國院。

　尚公主問昨日怎麼沒來，虞歲說不舒服。

　“你回去是不是被你爹罵了？”尚公主撐著腦袋笑盈盈道，“我聽說林家的事是你爹在主審，他找你哥哥沒用，肯定就來找你啦。”

　尚公主雖然年紀小，脾氣也驕縱蠻橫，但也不是個草包。虞歲聽說未來會去家，因為天賦測試與家契合度最高。

　可惜尚公主沉迷顧乾，這會逮著機會就跟虞歲說：“你幫我看著顧乾，日后你再犯蠢被王爺罵，我也好幫你說點話，讓你挨點罵是不是？”

　趴在桌上睡覺的虞歲默默轉了個頭，拿后腦勺對著。

　尚公主氣得翻了個白眼，不再理。

　虞歲閉上眼，不理周遭吵鬧，剝離意識，試圖從異火中連接到分散在王府各的五行核。

　它們從異火中孕育而生，卻也混雜了的神力，才能循環反復地再生。

　也許它們之間是有連接的。

　虞歲打算試試。

　剝離出的意識圍著異火打轉，從燃燒的火苗中看去，放在王府的五行核中有一若若現的火線游。

　虞歲從異火中看見：

　啞婦帶著侍們從大門進去，部分侍在清掃庭院中的落葉，為換洗床鋪，在屋中點燃熏香，再將新鮮的花枝放在瓶中，帶走已經出現頹勢的花枝。

　有飛鳥落在花叢中，食花，聽見啞婦開門的聲響，撲棱翅膀飛走。

　虞歲睜開眼，又閉上。

　廢利用功了。

　*

　將五行核從異火中剝離，虞歲也能發連接，將意識分散到五行核那邊。

　虞歲練習了七八天，將五行核留在不同的地方，觀察它會到什麼影響。

　被剝離到外界的五行核，十二個時辰后就會自己消失。

　好在它足夠微小，只有指甲蓋大小，藏在暗就不容易被人發現，也沒人會覺得有神經病會把自己的五行核剝出來隨便放著玩。

　隨著虞歲年紀越長，就沒法靠著“小孩”的份在南宮明和素夫人之間獲取有用的報，就連息壤相關的事也很再聽見。

　如今發現五行核的用，虞歲便決定放一顆到素夫人那，看看能否聽到些什麼。

　最近素夫人還在盯的功課，虞歲每天都要去那報道，跪在門外背完課本后，虞歲進去倒了杯茶水喝，正巧顧乾來了，素夫人起離開屏風后。

　虞歲找準機會，將五行核放在屏風后的書格上。

　借口說了離開，中途轉了個彎回自己房間，讓啞婦去將晚膳端來屋里吃。

　虞歲坐在琉單玉石下，雙手托腮，閉目凝神。

　異火輕輕搖晃，虞歲過它看見五行核那邊的景：

　素夫人走進屋中，后邊跟著顧乾，顧乾皺著眉說：“林守閑背叛我父親，他的人頭我要親手拿下，你們為何先手了？”

　“你想要復仇，卻不能著急。”素夫人說，“如今你太弱小，只需專注在如何變得更強，至于其他的……”

　話說到一半，卻忽然蹙眉，目看向屏風后。

　虞歲微怔，剎那間似有無形的力通過五行核傳到這，危險又致命的追擊正在朝飛來。

　素夫人漫步朝屏風后走去，目凌厲地朝屋中掃視著。

　虞歲下意識地想要碎五行核，而神奇的是藏在書架里的五行核聽從的指令，悄無聲息地消失。

　異火中景消失了。

　虞歲了眉，黝黑的眼眸中著沉靜之。

　看來這就是十三境高手的敏銳度了，想要靠這種手段從素夫人和南宮明邊獲取信息，還是太天真了些。

　有了這一遭，虞歲后來使用五行核都更加謹慎小心。

　但也不是毫無收獲。

　至知道顧乾是真的背負海深仇，南宮明和素夫人都在為他的復仇計劃保駕護航。

　虞歲也想過在顧乾家放五行核，但轉念一想，他那邊有暗衛跟著，暗衛境界不會在十境大師以下。保不準南宮明也會過去看看，若是被南宮明發現，只要搜一圈誰去過顧乾家就能被鎖定嫌疑。

　風險太大，虞歲也就作罷。

　*

　顧乾要變強，自然是拼命修煉，南宮王府做后盾，幫他尋找資源。

　虞歲借著去顧乾家玩趁機學習。

　顧乾完全沒注意到虞歲的心機，在他打坐練習吐納時，虞歲就搬著小板凳坐在旁邊，雙手托腮看著。

　等顧乾睜開眼，就會看見那張小巧致的臉，眼眸水潤，如寶石，雙手托腮歪頭的姿態乖巧可，看得他心頭一。

　“你不？”顧乾想了想問，“是回王府吃還是在這里吃？”

　“還不。”虞歲搖搖頭，看了眼天，“在這里吃的話，顧哥哥去買回來嗎？”

　顧乾站起道：“我自己做就好了。”

　虞歲表示驚訝：“哇，顧哥哥你還會自己下廚嗎？”

　“以前經常做。”顧乾說。

　“那不都是侍們做的嗎？”虞歲問。

　顧乾嘆氣，朝他的小廚房走去：“你想吃什麼？算了，王府里的山珍海味我可不會做，你就將就點吃家常菜吧。”

　“我都可以呀。”虞歲歪頭看過去，“只要是顧哥哥做的都可以。”

　顧乾說好。

　虞歲跟過去，看他淘水洗菜，起袖道：“我也來幫忙。”

　“你別！”顧乾立馬阻止，“你在旁邊等著就好，我怕你一來，等會兒稀飯都得被煮糊。”

　“哦。”虞歲又拿著自己的小板凳在門口坐下，眨著眼看了看，說，“顧哥哥，我把爹娘分跟你，你也來當王府的孩子吧，這樣我就可以天天在王府看見你，不用兩邊跑了。”

　顧乾沒好氣地回頭看：“我有自己的爹娘。”

　虞歲裝作無知地問：“他們在哪？”

　顧乾淘米的作一頓，低聲說：“他們死了。”

　虞歲只是茫然地眨了下眼。

　顧乾已經換了話題：“你愿意把爹娘分給我，你那三個哥哥也不愿意，再說你爹可是青國最尊貴的王爵，在青國能橫著走，這你都敢讓。”

　虞歲說：“爹和娘都喜歡你，他們愿意就好，哥哥們不愿意也沒辦法。”

　顧乾被這番話給逗笑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后彎著腰蹲下還笑了許久。

　虞歲不明白，這人的笑點怎麼這麼低。

　*

　天剛暗下來，顧乾已經擺滿一桌飯菜，虞歲拿著筷子，一樣樣的小口試吃著。

　顧乾剛想問好不好吃，放在桌邊的聽風尺就微微發。

　虞歲以余掃去，聽風尺呈現墨綠，芒瑩瑩如玉，長約三寸。顧乾拿起聽風尺，在尺面往上一劃，就看見了他人發出來的消息。

　顧乾看了兩眼就放下。

　聽風尺是道家、家以及方技家，三家合作制造的高級產，只要能夠連接附近的通信陣，就算遠在千里之外，也能彼此互傳信息。

　功能堪比虞歲上輩子喜歡玩的手機。

　玄古大陸，六國設置的通信陣數不勝數，除去某些荒無人煙、活人難的地界，幾乎都被通信陣覆蓋。

　聽風尺屬于奢侈品，因為賣價太高，普通人用不起，用得起的也不是普通人。

　虞歲沒有，是因為還小，又在帝都待著，沒有出遠門，伺候的啞婦或者守衛都佩戴聽風尺，確保能隨時傳遞信息。

　不過這種也分為公尺和私尺，像王城守衛等人擁有的聽風尺用于公務之事，就屬于公尺。

　隨著三家異能奇的更改增進，聽風尺的作用也越來越大，運用范圍也越來越廣。

　顧乾放下的聽風尺又亮了一下，他沒看，虞歲問：“誰呀？”

　“尚公主。”顧乾示意不用管。

　虞歲狀似天真地問：“顧哥哥，用聽風尺傳音，會不會被別人破解呀？”

　顧乾小大人似的跟解釋道：“不可能的，聽風尺集道家、家、方技三家異能所，包含三種龐大又最復雜的奇，他們自己都沒法破解。”

　虞歲驚訝道：“為什麼？聽風尺不就是他們三家創造出來的嗎？”

　“聽風尺不重要，重要的是傳送信息的中樞通信陣。”顧乾拉了兩口飯菜，為他的笨蛋青梅繼續解釋道，“你見過通信陣嗎？國院就有一座超大型通信陣，比我這屋子還大。”

　“那上邊全是天干地支、五行、二十八星宿運轉文，這些東西融合后變換的字符多到超乎世人想象。”

　虞歲還真沒去看過。

　聽得連連點頭，顧乾說完后問：“你怎麼沒有聽風尺？”

　虞歲茫然道：“不知道。”

　顧乾嘆氣：“算了，等你有的時候告訴我。”

　虞歲：“嗯嗯。”

　*

　當天晚上回到王府的虞歲躺在床上發呆時想，要是能破解通信陣——每當想到這里時，的心都奇怪的平靜，好似有一力量安著，指引著。

　虞歲從顧乾那里問到國院通信陣的所在，趁著午休，自己一人找了過去。

　這天起了大風，吹著林道兩旁的花樹飄搖不已。

　飛花落葉自由飄灑，墜落又升空，虞歲走上臺階，進通信院，走進大門，里邊便是一座座發的大山。

　地面是發的星辰陣，無數星星墜落其中，三角形的大山上堆滿麻麻的字符，這些字符飛速轉，纏繞在大山上的彩帶們轉緩慢，上邊的數字與符號時時現。

　數字。

　符文。

　不斷替運行，巧奪天工的設計，龐大神的力量運行連接，虞歲站在這些大山之間，渺小如螻蟻。

　抬頭去，極黑的瞳仁中倒映大山景，每一個閃爍的數字和符文，都被記在心底。

　虞歲著眼前的通信陣，他人眼中急速運轉的通信文，在眼中卻緩慢的能看清所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