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曾永嘉的挑釁, 祁子昂好像覺得頗有意思，不過并沒有在這上面過多的浪費時間。

　和二人短暫的寒暄及互相介紹過后，他便引著眾人走進了重案組的辦公室。

　彼時辦公室角落里的會議桌面已經擺上了厚厚一沓的資料, 祁子昂沉聲問道：“聽你們賀隊說，靜淮市警方抓到的那個嫌疑人韓昌？只可惜目前還沒把審訊相關的東西給我們發過來, 所以……”

　說到正事, 曾永嘉的表頓時嚴肅了起來：“因為審訊還在進行中，所以筆錄等書面材料還沒有形。”

　“韓昌是土生土長的靜淮市本地人，他多年來表面上從事的都是無證導游的行業, 借著低廉的價格吸引了不貪圖小便宜的游客。”

　“在與游客們接的過程中, 他便自然而然的清了那些人的底細, 再在其中選擇背景合適的害者下手。”

　“韓昌還在網上混跡于不旅游群, 有的害者就是在網上被他的花言巧語騙到靜淮市的。”

　祁子昂點了點頭, 先和害者做朋友這種挑選目標的方式的確相對安全，只要作得當，怪不得會在外逍遙犯罪這麼多年。

　幾乎同一時間, 他抬起眼皮向著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恰好蔣天瑜也了過來，兩個人皆從對方眼中瞧出了一些碎片信息：朱亨利和費建明。

　就是穿到牛小婷里時, 打過道的老板和房東。

　現在一個被關押在看守所里等待開庭, 另一個在那個案子進展到最后的時候，就已經宣告死亡了。

　江城和靜淮這兩座城市一南一北, 竟然出現了相似度如此之高，時間線如此吻合的兩起案子，是巧合的幾率能有多大？

　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視線，祁子昂沉了兩秒鐘后又問：“那韓昌代的, 他和我市這個高小燕的關系是……？”

　“韓昌說高小燕是他的上線, 不過他也只和對方見過一次, 余下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電話聯系。”曾永嘉說到這，眉頭一皺：“在昨天后半夜賀隊聯系您之后，我們有拿著你們提供的高小燕的照片讓他辨認過，結果他本辨認不出來！”

　原來是這樣。

　祁子昂面了然之，怪不得靜淮市局非要送兩個人過來參與辦案。

　嫌疑人韓昌不能指認高小燕，那他所說的口供的真實就有待商榷了。

　“那江城市警方又為什麼要調查高小燕？”蔣天瑜趁著大家都陷沉默的功夫，開口問了一句。

　當初貝齊死亡一案，證據、證人均齊全，后續警方也發現了貝貝神控制吳麗敏的相關證據。

　在這期間，高小燕更像是一個形人，怎麼還會引來警察的特別注意呢？

　“兩個多月前，我市一農貿市場發生了一起炸案，造了在場的16人傷，2人死亡。”祁子昂說著還瞟了一眼，表很是意味深長。

　蔣天瑜下意識的小幅度擰了擰子，甚至依然能夠到炸發生時，從后背傳來的鉆心的疼。

　“那場炸和高小燕有關？”眨了眨眼，不確定的問道。

　“倒不是和直接有關，我們查出來，農貿市場炸彈的來源和之前吳麗敏購炸藥的渠道相重合了。”祁子昂劍眉微揚。

　就是傳說中和吳麗敏娘家住一個村兒的、那個倒弄違品的？

　“他不是被你們控制起來了嗎？”蔣天瑜疑。

　“所以事后我們又對這個倒賣炸藥的進行了提審，對方表示炸藥是早就賣出去的，但是他卻無法提供購買者的有效信息。”祁子昂上前兩步，從會議桌上拿起了資料，分發給了他們二人。

　“因為這種非法易本來就力求，所以他只能確定買家是個的。”

　這范圍可就大了，一塊磚頭從高空掉落砸死五個人，最起碼有兩個是，市場炸案的元兇要怎麼找？

　曾永嘉搖頭嘆氣，這江城市公安局也沒比他們靜淮市的進度強上太多，難免會讓他覺得前途渺茫。

　蔣天瑜翻著手中的資料，里面剛好有幾張是那個賣炸藥的罪犯的筆錄，細細逐行的讀了下去，還真讓從中看出了點東西。

　“購農貿市場炸藥的人，花了大價錢讓他把吳麗敏買的那兩個定時炸彈一個做了啞炮，一個放了料？”

　祁子昂不置可否的微微頷首。

　蔣天瑜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曾永嘉則是一臉懵的看著他們兩個人之間打啞謎似的流，因為不了解之前貝家的案子，聽不懂二人在說什麼，只能站在一邊干著急。

　但是他又不敢出聲，怕打斷他們的思路，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看看那個，忙的眼周都要筋了。

　“貝貝現在在哪？”蔣天瑜忽然問道。

　“子看守所在押。”祁子昂簡短的回應。

　繞了這麼大一圈，貝家的兩父子都死了，主人吳麗敏承認了殺人只等著開庭，兒貝貝也陷囹圄，就剩了一個小保姆好好的置事外了。

　這樣看來，當初就算蔣天瑜沒有附在姜南的上，高小燕仍然不會死。

　畢竟綁在上的炸彈是個啞的，但凡能夠躲避的及時得當，頂多個輕傷。

　眼下蔣天瑜合理懷疑，案發當日貝貝跑去公安局報案也在高小燕的預料之中，只要警方察覺的夠快，吳麗敏早晚都是個甕中之鱉，只有被捕的份兒。

　想到這，蔣天瑜臉變得有些難看，顯然高小燕自視甚高，將包括警方在的所有人都玩弄在了掌之中。

　如此也就能解釋了，為何江城市警方盯了高小燕這麼久，卻遲遲不曾手。

　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對待這種大魚著實需要謹慎再謹慎，貿然把對方弄回警察局除了打草驚蛇外，再無其他意義。

　祁子昂微笑的注視著站在那里專注看著手中資料的二人，末了踱步到了蔣天瑜的邊，低了聲音道：“在警方這麼長時間的監視下，這個高小燕都沒表現出任何的異常，調查可以說是陷到了僵局之中。”

　“如今你來了，也好。”

　嗯？

　蔣天瑜猛地抬起了頭，卻只看到了男人的一個背影。

　只見祁子昂已經走到了對面曾永嘉的前，抬起頭確認了一眼時間后，語氣溫和的建議道：“忙也不差這兩個小時，靜淮市的兩名同志遠道而來，咱們一起出去吃個飯？”

　曾永嘉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在把行李送回了預定好的賓館后，他和蔣天瑜便坐上了祁子昂的車。

　等到他們抵達飯店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祁子昂應該是提前預定好了房間，帶著二人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甫一推開包廂的門，蔣天瑜就看見了幾張悉的面孔正乖巧的圍坐在桌旁。

　祁子昂在為眾人互相做了引薦后，曾永嘉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最里面。

　而自然是挨著重案組里唯一的一個警，小王警坐了下。

　祁子昂先是走到對面囑咐了組里的人要好好照顧曾永嘉，接著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竟落座到了蔣天瑜邊的空位置上。

　瞄了一眼兩個人的中間還隔著一個不大不小的上菜口，蔣天瑜收回了視線，拿起筷子開始默默地吃了起來。

　過了最開始幾分鐘的拘謹，隨著時間的流逝，桌上的氛圍很快就開始熱絡了起來。

　即使不能喝酒，但這群爺們兒仍然可以把這頓飯吃的很熱鬧，只不過是從拼酒改了拼飲料。

　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些許地域的差異在，曾永嘉平時在靜淮市局，算得上是最能咋呼的，如今看起來卻略顯靦腆了，只能任由陸黎等人按著他坐在那里仰頭灌可樂。

　小王警被對面幾個人那吵吵嚷嚷的做派逗的‘噗嗤’一樂，隨后轉過頭很是友善的出了聲：“蔣警是吧？您好，我姓王。”

　“小王警。”蔣天瑜同樣揚起了一抹善意的微笑。

　“靜淮市誒……我一直想去那邊旅游，只可惜平時工作太忙了沒有什麼時間。”小王警說著還出了向往的表，旋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對了，我以前還聽人說起過你們市的一個警察的榮事跡哩！”

　不堪的記憶像是水一般瞬間就涌進了腦海里，蔣天瑜為了掩飾角的搐，選擇了一邊夾菜一邊敷衍的回應：“是嗎？”

　“嗯嗯！”反觀旁邊的小王警一臉的興致盎然：“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什麼名字，要不然沒準蔣警還認識呢！”

　“我只知道在我們這邊有個親戚張寶珠。”

　說到這，小王警語帶崇拜：“蔣警你可能不了解，前一陣子我對自己從事的職業都有些絕了，全靠張姐跟我說了不們家親戚的事兒，我才一點一點恢復了對生活的熱！”

　“不過按照對方所經歷過的事來說，在你們靜淮市局應該很出名的，你一定聽說過的！”

　蔣天瑜眼下已經品嘗不出剛剛放進里的筍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了，只能勉強維持著面上的那抹微笑。

　偏偏這時，左手邊傳來了一道好奇的男聲，只見祁子昂正掐著一罐可樂，一雙黑眸微微瞇起的張問道：“哦？小王，你這麼說我都好奇了，張寶珠的親戚都有過什麼榮事跡啊？”

　小王正開口，卻猛地被蔣天瑜打斷了：“好巧啊，張姐就是我……一個遠房表姐，原來你們認識啊……呵呵呵呵……”

　承認之前仗著是靈魂狀態說話聲大了點。

　但是……但是怎麼可能讓祁子昂知道剛警的時候被人炸了一粑粑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