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寧楚楚余瞥到兩個保鏢繃的脊背,不由得好笑地搖了搖頭,聲道,“他們口風很,是我自己猜到的。”
為了增強話中的可信度,還特意開了個玩笑,“畢竟,我又沒多給那個黑客小哥錢,他憑什麼幫我聯系這麼專業的保鏢呢?一看就要花不錢的樣子。”
寧楚楚話音剛落,兩名保鏢就興地對視一眼,面上有著掩不住的喜和。
有了寧小姐開口幫他們說話,即便謝總能猜到是他們倆說了,也不會再苛責他們了。畢竟寧小姐都親自開口了,謝總怎麼可能不給這個面子呢?
果然,謝勁秋冷的嗓音里帶了不易察覺的笑意,“嗯,回來我給他們加工資。”
聽著謝勁秋溫和的聲音,寧楚楚一時間心緒有些復雜。
以前從未想過,居然能跟這個冷淡矜傲的未婚夫像朋友一樣說笑。
真話系統帶給的改變確實很大。
但現在,寧楚楚寧愿謝勁秋還像從前那般眼里本看不到,那就不必如此糾結了……
寧楚楚翹起的角緩緩回落,片刻后,再次輕聲道:“謝謝你。”
謝勁秋沉默的時間有些久,“不用跟我客氣。”
聞言,寧楚楚的眉心狠狠地跳了跳。
謝勁秋這話里的深意……寧楚楚不敢深想,趕出言轉移話題,“該謝還是要謝的。”
寧楚楚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輕笑道:“今天太晚了,改天請你吃飯。”
過了一會兒,手機里傳來謝勁秋平靜溫和的聲音,“還好,我剛下班。”
寧楚楚:“……”
了角,無語地問道:“那……現在一起吃?”
“嗯,我馬上到。”
寧楚楚:“……”呵呵,也對,餐廳都是他定的,他都不需要問在哪里吃。說不定謝勁秋還能比先到呢。
寧楚楚幽幽地嘆了口氣。謝勁秋突然放下了他高冷矜貴的架子,還真讓有點難以招架,尤其是在正糾結這檔婚事的關鍵時刻。
事已至此,寧楚楚也只能著頭皮先應付著,畢竟現在既要拍《狩獵者》,又要分心理云舒的事,實在不出空來思考別的。
謝勁秋一旦對某些人和事上心起來,他的和妥當便現在方方面面。
他定的這家餐廳距離寧楚楚和洪武見面的地方很近,開車才不到十分鐘,顯然是考慮到了寧楚楚的。
很快,寧楚楚就跟謝勁秋在這家餐廳見面了。
謝勁秋既不過度熱殷勤,卻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冷淡。他起幫寧楚楚拉開椅子,舉止紳士而有禮。
這次再聚餐,寧楚楚的態度自然又有了微妙的改變。
謝勁秋不聲地觀察著面前坦然隨的未婚妻,突然有些記不清,以前那個溫小意的是什麼樣子了。
現在這個從容張揚,芒萬丈的寧楚楚,才是真正的。
寧楚楚對謝勁秋不再像曾經那般殷切熱絡了,而謝勁秋雖然有心跟好好相,卻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跟未婚妻流。
沒了寧楚楚的主攀談,兩人吃飯的時候分外安靜,好在寧楚楚姿態隨意不拘謹,所以并不顯得尷尬,反而有種靜謐的溫馨。
眼看著一頓飯快要吃完,謝勁秋的心里天人戰,他理公事的時候從沒這麼糾結過。
對他來說,未婚妻已經了最需要小心對待的“難題”。
這種覺對他來說很是陌生,不過……意外的還不錯。
謝勁秋在心里整理了一番措辭,沉靜地問道:“過段時間云舒的生日,需要我陪你一同出席嗎?”
他就算沒有刻意去打探什麼,也能夠猜到,寧楚楚是打算在云舒的生日宴上直接拆穿。
寧楚楚聞言微微一怔,然后幾乎沒有猶豫,直接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理。”
謝勁秋神不變,淡淡地點了點頭,“好。”
寧楚楚不以為意,繼續低頭吃飯,著實壞了。
但這時,系統卻突然冒泡了,“宿主,你又長了喲!”
寧楚楚舀湯的手不易察覺地頓了頓,低頭若無其事地喝著湯,在心里回應道:“什麼長了?”
系統的機械音里居然能聽出老懷大的滄桑,“你不記得了嗎?上次,你拿著云舒轉移資產的證據去當面錘時,還特意把謝勁秋上了呢!這次你卻可以獨立錘云舒了,這可是明顯的進步!”
寧楚楚:“……”
低頭擋住微的角,無語道:“只是因為這次的事件牽扯到我媽,還有十幾年前一些很骯臟的事,我不想在謝勁秋面前暴家丑而已。”
不過……上習慣地懟了系統后,寧楚楚不由得陷沉思。
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長了。
上次去錘云舒的時候,手里握著云舒轉移資產的確鑿證據,上也帶著系統這樣一個超級外掛,但還是下意識地把未婚夫謝勁秋上了。
因為在的潛意識中認為,對云舒和寧廣忠來說,位高權重的謝勁秋比本人更威脅力和震懾力,所以即使勝券在握,也下意識地上了謝勁秋這個“靠山”。
但這次……
寧楚楚想到自己方才拒絕謝勁秋時的干脆和果決,以及中涌著的無限勇氣,面上慢慢浮現出舒暢愉悅的笑容。
“統啊,幸好有你。”寧楚楚慨地嘆道,“我真的好喜歡你!”
系統:“嗯嗯嗯,我知道了。那什麼……你喝的這個海參湯,它好喝嗎?”
寧楚楚:“……呵呵。:)”
難得真流一次,這不解風的貨居然腦子里只有吃的?!
吃完飯后,謝勁秋親自送寧楚楚回家。
“這次多虧你了,謝先生。”寧楚楚優雅下車。面上帶著掩不住的疲憊,但還是強打起神,微笑著跟謝勁秋告別,“那我先回去了,再見。”
謝勁秋薄微張,似乎有些言又止。但當他的目及寧楚楚面上的疲時,他默默地將所有話吞了回去,只輕輕地一點頭,“好,再見。”
寧楚楚最后沖他笑了笑,干脆利落地轉離開了。
謝勁秋默默地目送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那道窈窕纖細的影,才眼睫微垂,緩緩收回視線。
謝勁秋轉離開的時候,寧楚楚明艷的笑一直縈繞在他心中。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寧楚楚一邊忙碌于電影《狩獵者》的拍攝,空閑時間還要空去見洪武,以從他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據洪武所提供的線索,以及利用真話系統的輔助,寧楚楚很快就將十幾年前發生的事了解了個徹。
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開始,的心里就一直燃著一團火。
只有將云舒云依母焚燒殆盡,那團火才能夠熄滅。
寧楚楚從未像現在這樣冷靜、無過,將自己用真話系統驗證出來的一部分真相,盡數告訴了洪武。
很多事洪武都只知表面,不知云舒的真正謀。寧楚楚告訴他的那些真相,一度顛覆了這個男人的整個認知。
洪武又哭吼著發了一次瘋,然后他就變得無比配合。他心中涌著無數戾氣,只要能讓云舒那個人付出代價,他什麼都愿意聽從寧楚楚的。
寧楚楚一邊私下清了云舒生日宴會的種種安排,一邊告訴洪武,當天該怎樣溜進寧家,見到云舒后又該說些什麼,事無巨細。
不如此,對洪武這個極度危險的男人,也做了十足的防范。高傲地睨著洪武,道:“生日宴當天,我在家里和家的附近都安排了訓練有素的保鏢,所以,你最好不要什麼歪心思,否則……”
洪武了脖子,連連點頭,“我知道,我一定聽您的安排。”
洪武心中訕訕。他覺得寧楚楚這個人實在可怕,無所不知,又思維縝,手段厲害得嚇人。
更何況家世顯貴,有錢有資本,想要死他,簡直比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甚至不需要親自出手,只消一個眼神,恐怕那位更加冷漠可怕的謝總,就會率先為鏟除一切煩惱。
所以,洪武真的沒什麼歪心思。
主要是不敢有……
轉眼就到了云舒的生日當天。
以往,云舒為寧家太太,生日宴會自然是要大辦一場的,云舒也總是很這樣風的場合。
但現在,云舒被收走了所有財產不說,的名聲在豪門圈子里也壞了。大家知道如今不過是個空架子,已經失了寧家太太的面,就不屑于再跟往了。
所以,這次云舒的生日宴會只是一場簡單的家宴,只會有寧廣忠、寧楚楚、云依以及云舒本人的出席。
云舒不太甘心過這樣清冷的生日,但也無可奈何。
不過,并沒有完全絕。如今寧廣忠對的態度已經化了,想必很快就能再次奪回曾經擁有的一切。到時候,自然會恢復以往的風和面。
因此格外期待這次的“生日禮”。前段時間,絞盡腦,甚至用上了苦計,才好不容易哄得寧廣忠再次心,甚至承諾了會還給一部分財產。
云舒激得都在微微抖,同時心頭也涌上得意。
寧楚楚這個心機深沉的賤人,就算一時間贏了自己又怎樣?只要寧廣忠的心在這里,就永遠都不會輸!
云舒滿心期待著這次生日宴會,誓要在寧楚楚面前狠狠地揚眉吐氣一番。
要讓寧楚楚睜大眼睛看著,的親爹如今一心向著自己,想必能把寧楚楚氣個半死吧?
就像寧楚楚小時候,看著寧廣忠偏向自己和依時,也會躲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可惜的是這小賤人長得太快,已經很久沒見過寧楚楚失崩潰的模樣了。
不過,今天就是個欣賞寧楚楚難看臉的好機會呢。云舒躍躍試地勾了勾角。
這段時間,云舒一直“臥病在床”,今天卻難得用心打扮了一番,顯得貴氣又優雅。
在旁,是花枝招展的云依,輕輕晃了下母親的手臂,小聲問道:“媽媽,爸爸今天真的會把寧氏的份還給我們嗎?”
云依甚至用了“還”這個字眼,可見是理所當然地將寧家的一切視為自己的囊中之。
如今的云舒越發對這個不太聰明的兒到不耐,隨意敷衍道:“嗯。”
說完,云舒嚴厲地小聲告誡道:“我好不容易才翻,你最近給我老實點,不許惹事!”
云依要是再敢作妖壞的好事,云舒真是大義滅親的心思都有了。
云依不高興地撅了噘,卻不敢反駁,只能悶悶地應了一聲。
云舒左盼右盼,終于將寧楚楚盼來了。
云舒立刻擺出那副慣常的慈母姿態,正打算耀武揚威一番,可當看清寧楚楚的打扮時,臉上的笑容頓時掛不住了,還有些猙獰。
寧楚楚今天穿了一雪白的長。自從綁定了真話系統,的穿著打扮基本上都走大氣艷麗的風格,今日卻難得換回“綠茶時期”的清純風格。
考慮到今天是云舒的生日,寧楚楚特意穿一白……恐怕不是單純地想改變風格而已。云舒暗暗咬了咬牙。寧楚楚這人就是能從各種小細節上給人找不痛快,還讓人有苦說不出。
不過,看著寧楚楚孤單前來的影,面又慢慢好了起來。
云舒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問道:“楚楚,勁秋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云依也幸災樂禍地看著寧楚楚。就知道,謝勁秋不可能上寧楚楚的!之前一定是寧楚楚耍了什麼手段,謝勁秋才會難得維護,沒看如今便現原形了嗎?
寧楚楚一襲白長,高貴優雅得像是云霧間走出的仙,隨手一海藻般的黑發,笑得風萬種,“我媽過生日的時候,謝勁秋自然會去的。至于你嘛……”
寧楚楚斜睨一眼,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但眼神里是明晃晃的鄙夷不屑,一下子就痛了云舒母的心。
有談青竹在,云舒還想擺謝勁秋岳母的架子?做夢呢!
談青竹的存在一直是云舒心里的一刺,只要有在,云舒這個寧夫人就永遠都名不正言不順!
云舒咬了咬牙,忍不住想嗆聲回去,可有人已經先一步開口了。
“楚楚!你回來了!”寧廣忠小跑著從樓上趕來,滿臉驚喜地喊了聲兒。
寧楚楚形微頓,緩緩地向自己的父親。
寧廣忠材高大,人到中年也保持得很好,并沒有發福,一張臉英俊儒雅,外形上是很優秀的。
曾經被親爸和后媽氣到離家出走,去找親媽談青竹時,泄憤般問道:“媽,你當初到底為什麼會看上我爸那個人渣?就因為他長得帥嗎?”
當時,談青竹愣了一瞬,然后面就顯出些許憂郁與沉寂,緩緩道:“我之所以喜歡上他,是因為他是個心很的人。他很會為別人著想。”
談青竹是個心理醫生,對共能力強的人很有好。這是上寧廣忠的最重要的原因。
那個時候,還十分稚的小寧楚楚惡狠狠地“呸”了一聲,“他對自己的親生兒都這麼不好,怎麼可能是個心的人?”
“媽媽,你看錯人了!”
談青竹微微一怔,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收回跑遠的思緒后,寧楚楚眼神復雜地看著面前明顯見老的父親,心頭滋味難言。
想到從洪武那里聽來的事實,寧楚楚無奈地閉了閉眼睛。
或許,媽媽才是對的。
某種意義上,寧廣忠的確是個很容易心的人,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云舒,也不會……
然而,覆水難收。
寧楚楚將七八糟的想法趕出腦海,冷淡地說:“不是要辦生日宴嗎?直接開始吧。”
再不將心里囂著的困放出來,自己都快要憋壞了。
生日宴會開始,這次雖說沒有大辦,但寧廣忠明顯還是對云舒很上心,無論是家里的布置還是飯菜,都是花了心思的。
云舒有意膈應寧楚楚,就轉頭對寧廣忠含脈脈道:“廣忠,謝謝你,為我費心了。”
寧廣忠不自在地躲開的目,只低頭小聲道:“吃飯呢,先別說話了。”
他再怎麼直男也意識到,絕對不能在兒面前跟繼妻表現得親近,否則,楚楚估計又要不搭理他這個親爹了。
云舒被落了面子,心中很是不爽,但面上是毫不敢表現出來的,依舊溫小意。
這一頓飯吃得很煎熬。
云舒有意活躍氣氛,還想在寧楚楚面前展現跟寧廣忠好,以給繼添堵。可寧廣忠全程只知道吃飯,本不抬頭接的話茬,就全了云舒的獨角戲,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云舒還數次有意無意地提起,很期待自己的生日禮,就差沒明著說自己想要資產和份了。
寧廣忠的確答應過云舒,會給一部分財產傍,但……寧廣忠瞥一眼兒冷淡至極的面,決定暫時閉口不談。
兒好不容易回來吃飯,還是不要在飯桌上給添堵了。
這頓飯吃得云舒簡直郁卒,氣都氣飽了,本什麼都吃不下。
一場生日宴草草收場。就在云舒打算追去書房,磨一磨寧廣忠,讓他趕兌現承諾時,家里的保姆王阿姨突然對說道:“夫人,您在后花園里養的那盆蘭花有些不好了,您要不去看看?”
云舒花,那盆蘭花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聞言也顧不得其他,當即朝后花園走去。
寧楚楚對王阿姨笑著點了點頭,面上浮現出贊許之。
王阿姨從小看著長大,對慈地一笑,就默默地做事去了。
眼見云舒已經到達準備好的舞臺,“觀眾們”也該登場了。
寧楚楚直接推開寧廣忠的書房門,懶散疏淡地說:“跟我來。”
云舒匆匆趕到后花園,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自己的蘭花,一道高大的人影就突然出現在面前,驚得一聲尖。
而當看清面前這個形消瘦、面沉狠厲的男人時,云舒臉上的瞬間褪去,抖著久久說不出話來,“你、你……”
洪武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說:“賤人,當年你給寧廣忠下藥,爬了他的床,然后……你是故意讓我看到那一幕的吧?”
“我將你們這對夫婦捉在床,你面上憤死,實際上心里都樂開花了吧?”
“一個我一個寧廣忠,我們兩個男人真是被你耍得團團轉啊。”
“寧廣忠以為他強迫了你,所以對你百般愧疚。我恨你背叛了我,經常手打你,你就有意無意地在寧廣忠面前出自己上的傷,引得他更加愧疚。”
“你是真能忍啊,生生扛著挨了我一年多的打,自己的都留下后癥了,卻也徹底將寧廣忠的心拿住了。”
“他以為自己害了你一生,從此跟條狗一樣對你言聽計從,你是不是很得意?”
隨著洪武的話一句又一句說出口,云舒臉上盡褪,滿是驚慌與駭然。
不遠的一個的拐角,看著寧廣忠搖搖墜的模樣,寧楚楚諷刺地勾了勾角,眸中一片冷然。
一場陰謀,她成為他的沖喜新娘,原以為會隨他命喪黃泉,卻不想從此金手指附體,她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他則把她寵的人神共憤。從此,本著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的原則,她遇渣他幫她虐渣,她惹桃花他狠掐桃花。終于有一天,她忍無可忍,“墨少,你太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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