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以為呢?”
魏詢與徐叔對視一眼,無需多言,便曉得彼此的意思。
徐叔笑瞇瞇道:“勞煩孟師傅畫個圖樣,我親自去尋上回做月餅模子的老張。他那人手藝好、出活快,價錢也公道,能省下好些銀錢。”
孟桑點頭笑了,溫聲道:“我今晚回去畫了樣子,明早給您帶來。”
三言兩語敲定,孟桑一眾人用起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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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暮食,孟桑與葉柏結伴回了食堂,卻見連帶著許平在的數監生仍留在大堂,而像其他國子學、太學的監生早就回了齋舍。
孟桑有些訝異:“也不早了,你們怎麼還沒回齋舍?”
許平見和葉柏從后廚出來,雙眸一亮,清了清嗓子:“有事想請教孟師傅,所以多留了一會兒。”
“尋我有事?”孟桑挑眉,“那你們說吧。”
薛恒按捺不住,急急道:“孟師傅,咱們明后天能做些便于帶走的朝食嗎?用油紙包裝了,可以拿在手上的那種。”
聽見此問,孟桑笑了:“自然可以,倒是不瞞二位,明日朝食就是一道可以抓著帶走的吃食,應當會對你們胃口。”
得了準確答復,許平等一眾監生心中踏實許多,他們與孟桑見禮致謝后,爽快走出食堂。
著許平眾人離去的背影,孟桑若有所思。
“阿柏,你覺著,他倆這般迫切地希朝食能帶走,是不是想多睡一會兒?畢竟已至秋日,難免困乏嘛……”
葉柏無言以對:“按常理,應是春日易困乏吧?”
孟桑出食指晃了三四下,義正辭嚴地說起的過日子經:“非也非也,對我們這些俗人、懶人而言,不論春夏秋冬,應是每日都很困。若不是缺銀錢、要干活,實則恨不得躺一天不起來。”
“春日暖和,外頭滿眼綠意、清爽微風中,好好打個盹。”
“夏日炎熱,午后就該聽著沒打采的蟬鳴,打著扇,舒舒服服地午后小憩,醒來用一碗冰涼飲子,忒舒坦!”
“等到了秋冬,那就該曬著暖和的日,上蓋個毯子,好好打個盹。尤其是冬日,布被里頭那般暖,可不得日上三竿再爬起來?”
葉柏冷不丁問:“那你貪眠,不做吃食了?”
孟桑理直氣壯:“做啊,睡飽了再做嘛!左右日子繞不開個吃喝拉撒睡,做完這些,一日也就過去,不算白費!”
看著孟桑振振有詞的模樣,葉柏啞然。
且不論國子監,只想想他的日子——
每日卯正起來洗漱,用完朝食,尚且未到卯時二刻,須得一直讀書到午正,才能小憩兩刻;睡醒起,先練一個時辰的武藝或騎,隨后回書房讀書,直至用暮食;待到用完暮食,還練完字,才能有一個時辰的空暇,最終于戌時六刻睡下。
沒來由的,葉柏有些艷羨,心里頭泛著苦。
他想得正出神,就聽見孟桑輕快的聲音傳來。
“阿柏,明日咱們朝食吃夾饃。”
雖然葉柏不曉得是什麼,但還是認真地點頭,以表期待。
孟桑半蹲下來,附在他耳邊,低聲道:“不過明日最要的是暮食。魏叔方才跟我說,圣人恩澤,明日會讓莊子上送紅螯蝦到各衙,而國子監占了其中大頭。”
紅螯蝦此,葉柏倒是約有了些印象。
此是皇太后娘娘拿出來的,原本說是做“小龍蝦”,但因犯了忌諱,所以改稱“紅螯蝦”。后來紅螯蝦被養在皇太后名下的莊子上,數目極多,每年都會往宮中和各衙送,已經了慣例。
葉柏抿出笑來:“嗯,桑桑一定會將它做得很好吃。”
孟桑眉眼彎彎:“我也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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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國子監食堂,監生排長隊。
孟桑心無旁騖,正在剁。
夾饃里頭塞的臘,其所用豚,在采買時得費心思挑一挑,太則膩,太瘦的做出來又不夠,干柴塞牙!
瘦三七分的豚,在加了糖、各香料、鹽的高湯燉煮足足一個半時辰,期間不斷轉變火候,方才得一塊豚皮紅亮、而不膩的噴香豚。
孟桑將撈出來,先將豚在砧板上剁碎,又估著分量往上頭澆湯,最后拌在一。
剁完,孟桑揚聲喊:“阿蘭,饃!”
話音未落,阿蘭抱著裝滿白吉饃的矮竹筐出來,趕到桌案前。
見孟桑直接手拿饃,阿蘭忍不住提醒:“師父,當心饃燙手……”
只是話未說完,就見孟桑面不改地拿過已經被橫刀切開的饃,往里頭填,仿佛完全不到燙手。
阿蘭:“……”
實不相瞞,時常覺著自家師父的手,可能是鐵打的。
孟桑瞥見阿蘭沒了下一步作,快聲道:“愣著作甚?去看著公廳爐,文二怕是一個人忙不過來。”
一語醒,阿蘭連忙又往后廚去。
今日流程是定好的,監生們先從旁邊灶臺上領了清粥與空盤子,順而端著木托盤來到旁邊的高腳桌案,依次領孟桑這兒的夾饃。
孟桑手上作不停,做好一塊,就放到最前頭監生的空盤里。同時,余掃了一眼抱著夾饃、吃得正香的葉柏,不由角彎起。
有監生問:“孟師傅,你這手邊備了油紙,莫非夾饃還可以帶走再吃?”
孟桑掃了一眼對方腰間木牌,笑道:“對,就是為了便于你們帶走吃,鄧監生可是要裝走?”
鄧監生搖頭:“不不不,只是好奇罷了。既然來了食堂,肯定是配著清粥更可口些。況且門口又備了清水與木瓢,用完吃食還能凈手,比帶走再用便利多了。”
孟桑微笑點頭,心中不免升騰出一個困。
許監生他們來得早,完全可以舒舒服服吃完再走,緣何今日一個個都想帶走用朝食?
莫非是課業太湊、博士太嚴厲,所以他們趕著去講堂溫習?
算了,不想了,還是趕忙完朝食,等著紅螯蝦運過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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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堂所在小院外,許平、薛恒等監生,人手一個油紙包。
涼風拂面,薛恒按捺不住地開口:“子津,你這法子當真管用?”
“自然,”許平神淡淡,完全一副勝券在握的氣勢,“田臺元不是瞧不起嗎?那咱們就當面吃給他看。那麼多國子學、太學的同窗,都對孟師傅做的吃食贊不絕口、意猶未盡,我就不信他田臺元當真不饞。”
周遭其余監生聽了,不住點頭,出聲附和。
忽然,有人眼尖瞧見了田肅等人的影,忙不迭低聲音,急聲提醒:“哎!他們來了!”
“趕的,咱們開吃!”
頓時,這一群監生齊刷刷打開手中油紙包,作一致地開啃。
白吉饃里頭添了豚油,得也足夠勁道。經過烤制之后,一面有著一圈圈褐紋路,正中央的烤痕形似花,很是好看。
饃里夾著滿滿的碎,許不僅浸潤著碎,甚至已經漸漸滲白吉饃里。
咬上一口,饃的外層是略干的,旋即在咀嚼之中,與攜著的碎相互融合,漸漸變。里的豚燉得火候正好,湯濃郁,吃著又爛。
在此刻,饃的淡淡面香,因著豚濃香相襯而越發明顯,兩者相得益彰,不膩不干。
其實田肅遠遠就瞧見了此一眾監生在捧著手中吃食,一個個吃得極為投、無比盡興,合上咀嚼之時,還忍不住“嗯”個沒完,仿佛以為周遭人瞧不出這吃食很香似的。
田肅回想了一番須臾前用的羊湯馎饦,香味濃郁,著頭皮往前走。他面上坦然自若,心中怒罵不休。
好你個許子津,別以為他不曉得,這種損招只有你這只狐貍才想的出來!
此時,許平等監生開始邊吃邊說話。
“嗯——這豚也忒香了,而不膩、瘦而不柴,天下有的味啊!”
“哎呀,你們快嘗嘗這饃,面香人,浸后,每咬一口都是絕妙!”
“唉,我也不想吃這麼多,但誰讓咱們食堂的孟廚娘太會做吃食了,忍不住啊……”
他們你一眼我一語,聊得極為火熱,仿佛本沒瞧見快要來到跟前的田肅等人。
而田肅鼻尖竟是濃郁香味,饞得心。其后的跟班們,更是悄悄在咽著津。
與這餅子相比,方才碗面飄了一層油的羊湯馎饦香過了頭,反而顯得后勁油膩啊……
許平瞅準時機,故作訝異地看向來人,歉聲道:“這不是田兄嗎?不知田兄今日用了什麼朝食?”
“唉,我們只想著早些過來,用完朝食就能去溫書,也好應對博士們所問。是不是給田兄你造困擾了?真是對不住啊,我們也不是有心的……”
田肅面無表地看著許平一點也不真實意的愧疚之,心已經在破口大罵。
田兄?什麼田兄!
你許子津就是有心為之,就是故意的!
詐狡猾,口腹劍,居心險惡……無恥之徒!
田肅強裝淡定,哼道:“堂堂國子監監生,竟然在講堂外啃餅,有失儀態!真是于與你等為伍!”
不,他也好想啃餅!哪怕在講堂外也無妨啊!
“至于朝食?也沒什麼太金貴的,不過是一碗二十文錢的羊湯馎饦吧,那里頭羊多得跟不要銀錢似的,香濃郁、湯底醇厚。只不過素日吃得太多,著實沒什麼興致。”
老天爺,那羊湯膩、瘦柴,難吃極了!
田肅不可一世地翻了個白眼,心在滴,竭力穩住聲線,招呼后幾人往講堂走。同時,他還得咬著牙,“云淡風輕”地大聲道:“東市那家新開的食肆很是不錯,前些日子咱們就嘗過一回,昨日也是在他們家用的暮食,不若今日再去一趟好了。”
跟在他后的監生們,面面相覷,仗著田肅不曾回頭,臉上出苦,口中還要附和:“臺元兄所言極是,我也覺著那食肆不錯!”
“昨日吃的魚膾很是鮮啊……”
等他們走遠,許平等人互視一眼,角止不住地上揚。
別以為他們瞧不出來,這田臺元腮幫子都咬了,說話口吻比之先前也不夠自然,一看就是說得違心話。
田臺元啊田臺元,你也有今天!
薛恒興致,提議道:“要不咱們今日也去那家食肆?我先前在食堂見過,有監生著急回去溫書,于是自備食盒,裝了暮食回齋舍,咱們也能這麼干啊!”
有監生遲疑:“咱們攏一攏,點上一桌最樸素的席面自然不在話下。可要是我們外帶吃食進去,不會被那店家趕出來嗎?”
薛恒一揮手,很是豪氣:“不用諸位同窗出銀錢,今日我請你們吃宴席。笑話,又不只有他田臺元兜里有錢,我薛安遠這錢袋可不比他輕。”
“諸位不必心中有何負擔,你們若是覺得不自在,那屆時就多賣力刺激一番這田臺元,便當做份子!”
“至于店家讓不讓?”薛恒角高高咧起,無比自信。
“盡管放心,這世間大多難事,我還沒見過用銀錢解決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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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孟桑正帶著五名徒弟和其余幫工雜役們理紅螯蝦。
實不相瞞,這回送來的紅螯蝦數目,著實超出了孟桑的預期。
足足十二個大推車!
這些紅螯蝦都能堆個小山!
其實那位皇太后前輩沒有輕易拿出紅螯蝦讓各地養,是非常合理的。
這種克氏原螯蝦的繁能力太強,破壞力亦不容小覷。倘若傳到民間,讓百姓們放到農田里養,不但會毀壞農作,還會破壞渠,釀大禍。
想來是考慮到這層,前輩才擇了名下莊子來專門養,既能一飽口福,又不擾百姓耕種。
送紅螯蝦來的人,是皇太后名下莊子上的管事之一。
此人言辭間帶了些傲氣,但做事很細致。雖說按著常理,往年都提點過要如何理,但他還是細致說了一遍,甚至留下一張寫了怎麼烹制麻辣風味紅螯蝦的略食方子。
雖說孟桑上輩子沒自己做,但由于眼下的份明顯不可能接過紅螯蝦,所以起初只能裝出一無所知的模樣。
待到這位管事一走,孟桑立馬活絡起來。手一招呼,領著眾人開始理紅螯蝦,順便盤算起做幾種口味。
麻辣口味,肯定不能;十三香也得來一份,香料和中草藥已經請徐叔安排人去購置,等會兒就送回國子監;清蒸了蘸醬,風味也不差;若是缺了蒜香,那自己肯定頭一個不答應……
十七年了啊!
自打來到大雍,足足十七年不曾嘗過紅螯蝦,這委屈誰能同?
孟桑咽了咽津,難得饞到心,手下理紅螯蝦的力道更大,作更迅速了。
紅螯蝦拿到手,清洗和理是很重要的。得先用刷子仔細刷過每一只,浸泡清洗多次,再扯掉蝦線,去蝦頭、蝦囊,拉出蝦腮,最后在蝦背上剪開一道口子,才算理完一只蝦。
徐叔覷著孟桑越來越利落的作,以及用剪刀時的狠勁,難得對食材生出憐憫之心:“桑娘啊……”
“徐叔你喊我有何事?”孟桑抬頭。
只見徐叔正盯著手上的紅螯蝦,臉上寫滿了心有余悸。
孟桑了然,又是“咔嚓”一下剪了蝦頭,掏出蝦囊,笑瞇瞇地開口。
“哎呀,徐叔,我也很不忍心的,所以之后一定會多給它們添些辣椒,保管香辣味!”
小院之中,眾人戚戚然,專心低頭理紅螯蝦。
運來的紅螯蝦太多,顧及到各學博士會告知監生們此事,或許來食堂的人會多些,因此孟桑好生估一番,留足數目,而剩下的放到明日做紅螯蝦蓋飯。
等到眾人理好紅螯蝦,日頭已經漸漸西移。
孟桑斗志昂揚地起:“走,咱們做紅螯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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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學時分,錢博士離開講堂后,里邊的一眾學生躁起來。
“聽見錢博士說的了嗎?圣人賜下紅螯蝦,讓食堂做給咱們吃呢!”
“哦,我曉得,每年都會有這一遭的。不過先前食堂做的紅螯蝦,要麼腥氣難吃,要麼老,著實風味一般。也不知孟師傅會不會做紅螯蝦,萬一……”
“瞎說什麼呢,沒有萬一,孟師傅就沒出過錯!區區紅螯蝦,定然能做出絕妙風味!”
薛恒與許平收拾好東西,對視一眼,默契地兵分兩道。前者去守著田肅等人,跟在他們后頭,勢要訂下他們隔壁桌,另一人則帶著大家伙回齋舍取食盒,去食堂裝了暮食,隨后再去東市匯合。
他們對田肅的子拿極準,腦子不好使又,既然放過要去食肆的大話,便不會出爾反爾。故而,哪怕田肅現下知曉食堂會做紅螯蝦,也依舊會咬牙去東市。
許平等人去齋舍拿食盒時,正巧途徑食堂,不免聞見了里頭傳出來的各氣味,香到人魂都快飄過去了!
他們強行按捺下心中,悶頭回齋舍取了大大小小的食盒,隨后才急不可耐地直奔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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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市,田肅正與跟班們有氣無力地朝著新開食肆走去,周遭還有旁的國子學、太學監生。
今日下學時,博士們紛紛宣布了“圣人賜紅螯蝦”一事。在國子學和太學的講堂里,除了數被小食攤拉回食堂的監生有些激之外,其余人很是無無衷,如往常一般出去尋食肆酒樓。
“再好的食材到了食堂那兒,都是糟蹋。”
“所言極是!往年也不是沒嘗過,可那做出來的吃食,簡直難以下咽,當真是暴殄天。”
“食堂最近在偏門擺了個小食攤,我瞧著,有許多同窗因而轉變心意,改而去食堂用暮食。”
“嘩眾取寵而已,你沒看見今日那小攤沒來?可見只有幾道勉強拿得出手的吃食,已是黔驢技窮。”
“今日程敬才贊不絕口的什麼……‘夾饃’,聽著不過是餅里頭塞點豚,這能有多可口?不過是一時新奇罷了。”
“……”
田肅聽著前后左右傳來的各種對談,心頭在滴。
你們清醒些,食堂如今的吃食,那可是比泰樓還要好吃!
哪怕是紅螯蝦,到了那孟廚娘手里,必然能呈現絕頂妙的滋味啊……
田肅心里頭裝著事,神不附地領著跟班走進東市新開的同春食肆,全然沒發覺一直遠遠綴在后頭的薛恒。
店中茶博士認人本領好,機靈地迎著田肅七人往角落大桌走:“幾位郎君又來了,不知今日要吃些什麼?”4
田肅心不在焉地掏出十兩銀子,扔到茶博士懷中:“隨意做一桌席面。”
看著田肅這模樣,茶博士一時拿不準對方是否喜自家吃食。要說對方喜吧,也不見面期許;可要說不喜,又何必兩日連著來顧,更是豪氣地掏出十兩銀子!
茶博士堆起得笑容:“好嘞,這就為幾位郎君安排席面去。”
這食肆店面大小雖比不過東市其他酒樓,但在裝潢、布局上也算用心。
店中除了數張尋常大小的食案外,另設有兩張大長桌。這兩張大長桌中間以一張六扇大屏風隔開,彼此之間只能聽見靜。
田肅走神兒地盯著屏風上的畫瞧,一顆心早就奔向了食堂。
他依稀聽見隔壁大桌來了一位食客,似是來占位等人的。不多久,能聽見的靜又多了些,應是其他人都到了。
此時,茶博士們已經在給田肅這張桌案上吃食,一盤盤、一碟碟瞧上去尚算致,聞著也很香。
田肅收回神,執起筷子,暗嘆一聲。
罷了,就算去不了食堂,這也還有十兩銀子的宴席,也是很香的。
等等!
田肅鼻子微,只覺著自己嗅到了一不知從何而來的香味,脖子順勢轉。
麻辣、鮮香……
田肅不由自主地向那張大屏風,更為準確地說,他那眼睛直勾勾地,想過屏風,去看一看隔壁桌食客在吃些什麼。
忽然間,悉的聲音接連傳來。
“嘖嘖,子津啊,食堂這個麻辣紅螯蝦,可真是不錯。彈牙,蝦黃鮮極了,當真辣得過癮!”
“安遠兄,這個蒜香也十分味。嘗來咸甜,蒜香濃郁,與這紅螯蝦極配!”
田肅:“……”
這十兩銀子的宴席,它不香了!
蝦米!她堂堂一代天才神醫,竟穿越成了剛出生的小娃娃! 親眼看著母親慘死,從此走上復仇不歸路! 殺我娘親,很好,毀你功力,廢你容顏,跪地成仆! 我是廢材?不好意思,你們尊貴的仙醫大人正是本姑娘! 神獸萌寶通通收,還搭上了個死纏爛打的妖孽神秘男! 「丫頭,你也把本君收了唄!」 一天,某男問,「怎樣才能把女人追上手?」 「君上,女子愛金銀珠寶,衣裳首飾…」 「去把這國的首飾店,織衣坊通通買下!」 「君上,女子還愛財…」 「來,丫頭,這些金票都是給你的!」某男甩給她一堆金票子。 「夠不夠了?不夠還有!」某男說著,又甩出一堆足以買下一座城池的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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