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差不多也該到市區里了。
好巧不巧,盛卉在這時給他打了通電話。
小杏聽見媽媽的聲音,湊到話筒旁邊喊媽媽,還問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快了。”
盛卉給不出時間。
葉舒城:“還在廠里嗎?”
“嗯。”
盛卉讓他站起來接電話,這樣小杏聽不見,然后說,“小杏爸爸,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小杏嗷嗷得那麼有神,待會兒怎麼睡得著?”
葉舒城:“是有點遲了,看玩得開心,不小心忘了時間。”
爸爸帶孩子就是心,只知道瘋玩。盛卉得出結論。
盛卉:“快照顧洗洗睡吧。”
說著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
葉舒城停,學的口氣說話,“小杏媽媽,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孩子在家里很想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盛卉被他問住了。
莫名覺得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哀怨。
葉舒城也覺得自己哀怨的。
“妻子”在外面打拼,深夜不歸,他在家里帶娃,問什麼時候回來也不說。
“快了快了。”
盛卉應付道,“臨時有點事......”
周圍背景音嘈雜,葉舒城約聽到一道清潤的男聲,似乎在喊的名字。
“剛才誰在你?”他忍不住問。
盛卉答道:“設備供應商。”
葉舒城皺了皺眉:“傅時則?”
盛卉一驚:“你怎麼知道?我們在看廠里新換的冷凝。”
話里的“我們”,其實有十幾個人,有男有,有同事也有供應商,蒸餾廠里燈明亮宛如白晝,一切都明正大,沒有一一毫的私。
葉舒城:“我去接你?”
“不用,管你兒就行,早點安排睡覺啊。”
說完,跟上一句“拜拜”,似乎還有事忙,就這麼掛了電話。
三四歲的小孩一般八點就該睡覺了,這個時間對于時常加班的葉舒城來說,其實一點也不晚。
今天除外。
城南,盛世集團最大的一家蒸餾廠依山傍水,坐落在遠離市區喧鬧的地方。
盛卉和同事一行人離開蒸餾廠時,周遭清清寂寂,天上北斗闌干,時間已深夜。
傅時則問盛卉要不要送回去,盛卉婉拒了,說自己有車。
傅時則卻堅持:“你肯定自己開車來的吧?這里太偏僻了,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盛卉也不松口:“學長,真的不用。”
無法忍和男待在閉的車廂里。
傅時則知道盛卉心中所想:“我同行有同事,本來也要送回家。”
大部隊步調稍快些,已經走停車場,他們兩個一邊說話,步子放緩,不由得就綴在了后面。
盛卉有些為難。
現在確實有點累了。而且,和傅時則認識這麼久,對他的人品還是信任的。
但是吧......
也不是傻子。雖然沒談過,可人家對的好和殷勤,都看在眼里。
覺得自己應該刻意避開才對。
盛卉察覺到他們兩人漸漸落到隊伍后頭,連忙快步超過他,往停車場的方向趕。
走了沒幾步,忽然頓住,表有些愣。
傅時則也停在側。
朝前了,他納悶地問盛卉:“前面那人,你認識嗎?”
路燈隔著很遠才有一盞,道路前方的路沿站著一個男人,高長,氣質清貴,山野映襯在后,而他的面目藏匿在夜中,看不分明。
男人的影子被遠路燈的線拉得極長,一路延到盛卉腳下。
盛卉眨了兩下眼:“男朋友。”
傅時則:“什麼?”
淡定地重復道:“他是我男朋友,來接我回家了。”
不知道前方的男人是否聽見他們的對話,忽然抬步朝這邊走來。
男人的五隨著距離的拉進逐漸清晰,山立,線繃直,英俊的眉宇含著七分淡定,還有三分顯而易見的占有。
“傅總工作一天辛苦了。”
葉舒城朝傅時則微笑道,
“送回家的任務,給我來辦就好。”
停車場。
盛卉站在一輛銀白跑車面前,副駕駛車門開著,卻沒有立時上去。
“沒事顯擺啥呢......”腹誹了句。
葉舒城:“沒顯擺。這輛速度快。我可不想還沒開到,你就被其他人送回去了。”
很快又補充:“轎跑而已,不影響乘車驗。”
盛卉“哦”了聲,終于鉆進車。
一路安靜,車上兩人默契地沉默著。
開到一個岔路口,葉舒城忽然減慢車速,問盛卉想不想去看一會兒流星。
今天晚上陪小杏看電視的時候看到的,天琴座流星雨,上半夜是發期。
城里污染嚴重,他抱著小杏在花園里仰頭觀測了好一會兒,什麼也瞧不見。
剛才開車路過這里的時候,他看到導航里顯示,附近有一個天文好者的觀測點。
盛卉早前就聽說過這場流星。
抻了抻肩膀,忽然笑著對旁的男人說:
“正好你開了這輛車。”
這是一輛敞篷轎跑。
適合觀星。
葉舒城立刻在岔路口拐彎,跑車駛進一條黑暗的單行道。
周圍的樹木層疊蓊郁,開了大概五分鐘,周遭的視野終于漸漸開闊起來。
葉舒城找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停車。
車頂緩慢降下來,漫天繁星的畫卷一厘一厘展開,終于完整地鋪將在眼前。
北面有一片紅,是城市的繁華與喧囂,似乎離他們很遠。
座椅緩慢放平,盛卉解開安全帶,舒舒服服地了一個懶腰。
“好棒。”瞇起眼睛,快意地深呼吸,“可惜某個八點就要睡覺的小寶寶看不到。”
“我們錄視頻給。”
說著,他打開手機攝像頭,屏幕朝下放在手枕上。
“能錄到流星嗎?”
“不知道。”
“那你不帶個單反來。”
“我的錯。”
盛卉噗嗤笑了一聲:“小杏爸爸,你可真是認錯界的高手。”
葉舒城著天上璀璨的銀河,忽然低低說道:
“因為小杏媽媽總在引我犯錯。”
盛卉不同意:“我那不引,忽悠,是你自己認錯。”
“嗯。”他點了點頭,“你說什麼我都認。”
又來了。
盛卉真是怕了他。
這個世界好像真的是誰溫誰有理。覺得自己因為太任,反而顯得傻傻可。
半空中有帶著的蟲子飛過,盛卉了脖子,引起旁男人一陣笑。
倏爾,他止了笑,眼睫微微垂下,聲說:
“我什麼事都能認,小杏媽媽能不能也認一件?”
盛卉還在傻傻可的緒中:“什麼呀?”
“你剛才和傅時則說,我是你男朋友。”
他都聽見了。
盛卉愣住:“哦......”
“我知道,你指的是在外人面前,我是你男朋友。”
他的眼睫輕眨了下,轉臉看向,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數萬顆流星閃過,
“所以我想知道,在你心里,認不認我的這個稱謂。”
盛卉聽罷,柳葉眼微微怔松。
有一瞬間,不明白葉舒城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覺得自己肯定要心里認可了才能說出口。可想起剛重逢的那段時間,也對兒園家長們這樣說,心里卻是不認的。
原來是自己變了。
在外人面前,仿佛有一顆九曲玲瓏心,皮子功夫爐火純青,沒有難得倒的事。可是在這個男人面前,的腦子仿佛中了病毒,有話偏不好好說,時時刻刻都在貫徹落實“不懟你不活”幾個字。
“你管我。”
這樣回答,“我不認的話,難不你要把我丟在這荒山野嶺里?”
葉舒城點頭:“不錯的建議。”
盛卉:“那我只好在你的威利之下勉為其難認可一下。”
葉舒城笑起來:“只有威,哪有利?”
“就......”湊過去,輕輕了一下他的,笑瞇的眼睛像只的狐貍,“因為小杏爸爸看起來過于可口,讓人有些難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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