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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的面子最重要》 第80章 第80章

 凌晨一點半, 盛卉躺在床上想,今天就是9月23日啊。

 不出意外的話,這場表演, 葉舒城會邀請他大學時期的狐朋狗友們, 青春重現。

 盛卉毫無睡意,翻來覆去一陣, 又拿起手機開始搜索新聞。

 萬恒......20周年晚會......

 由于是企業部活, 網絡上能搜到的消息并不多, 更別提晚會的節目單了。

 甚至,直到大半天過去, 盛卉帶著喬黛和小杏來到晚會現場, 從工作人員那兒拿到紙質節目單,上面居然沒有和姓葉的有關的任何一個字。

 藏節目麼?

 好像更期待了。

 盛卉沒和葉舒城說來了, 有些不好意思, 說了要出差結果又跑來,所以打算看幾個節目,等他表演完就溜。

 正好晚會全程他都很忙, 即使小杏來了, 他也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兒見面。所以, 盛卉沒什麼負擔地陪小杏玩到了晚會正式開場。

 葉舒城給們安排的位置算是高管家屬區, 并不太靠前, 座位比較寬松, 還很蔽。

 席間有個人問盛卉老公是哪位, 兒這麼漂亮,爸爸一定非常帥。

 盛卉呵呵了聲, 不方便說。

 過了幾分鐘, 有人老板之托, 特地跑來給小杏送熒棒。

 是邵舟,他穿一花花綠綠的演出服,看起來似乎也要表演節目。

 “那個是你老公啊?”人再一次湊過來問,“好年輕哦。”

 盛卉尬笑:“不是......”

 “他是我姐老公的書。”喬黛實在忍不住了,冒充盛卉妹妹替回答道,“不過,我姐老公也很年輕,又帥又會賺錢。”

 喬黛自作主張說完,怕盛卉罵,結果盛卉好像沒聽見說話,或者聽之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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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場天頂上的燈一層一層暗下來,主持人上臺控場,前兩個節目讓人昏昏睡,分別是歌頌公司二十年偉大的發展歷程,和對人工智能行業前景的分析與展

 第三個節目開始好看起來,喬黛和小杏賣力地揮舞熒棒,盛卉坐在靠后一排,突然收到葉舒城給發的消息。

 【行程還順利嗎?】

 盛卉兩眼發直,胡謅說:【順利的,G省很涼快】

 葉舒城看著那行字笑。

 剛才他打電話問邵舟,小杏那個位置會不會太,邵舟說不會,但是他拿了兩個熒棒,盛小姐沒分著。

 他一邊笑,心底卻莫名張。玩搖滾是為了放松心,放肆發瘋,為枯燥忙碌的生活尋求一個宣泄口,所以他從不在意觀眾目,即便要在全員工面前展示另一面,也毫無心理負擔。

 這是第一次,他好像有點偶像包袱了。

 顧西辭走過來對了幾個和弦,拿兩瓶啤酒在他面前晃:“來一口?”

 “好。”

 和盛卉猜測的差不多,集團老總的節目安排在軸出場。

 晚會大廳的燈驟然全熄的時候,全場員工都沸騰了,尖聲幾乎能劃破鋼筋鐵骨筑就的屋頂。

 盛卉心臟咚咚地跳,好像隨聲浪飄上了半空中。

 喬黛扛起單反,小杏捧起拍立得,盛卉也支起三腳架,安上的DV機。

 上一次為葉舒城錄制影像,還是爸爸運會的時候,一心想要記錄下他出糗的模樣。

 昏暗的場館,聲浪此起彼伏,久久不歇。

 只聽咔的一聲輕響,舞臺后方的led大屏閃現出黑底藍字的表演曲目,配冷郁又悶,就兩行字,也勾得一大片觀眾不要命似的好。

 《Time is Running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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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ll Or be Killed》

 兩行歌名橫在屏幕上,猶如撕裂黑夜的深淵。

 來自同一支英國搖滾樂隊Muse,兩首單曲的發行時間相差將近20年。

 看來他們是這支樂隊的老了。

 喬黛簡單翻譯了一下歌名:“快沒時間了,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好可怕,這難道就是IT公司卷生卷死的企業文化嗎!”

 盛卉:......

 漆黑一片的晚會大廳突然亮起兩盞燈,那一瞬間的尖震得盛卉的腦袋天旋地轉,手捂住小杏的耳朵,然后聽見這娃娃聲嘶力竭地大喊了一聲:

 “爸——爸——!!!”

 月般清冷的燈照亮臺上四個長的男人,仿佛漆黑夜幕中從天而降。

 旁的人聽見小杏的嚷聲,震驚極了,因為臺上四個人里面只有一位部職工,準確的說,是部大boss。

 盛卉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預期——搖滾嘛,就是這群大佬夢回大學時代發瘋的活——但沒想到能這麼瘋。

 葉舒城站在主唱右手邊的位置,穿一寬松不規則黑襯衫,上領口解開幾顆,出一片若若現的膛,半截擺隨意地扎進牛仔腰,顯得長到逆天。

 頭發似乎也做過造型,利落地梳到額上,三分凌,七分瀟灑,舞又狂野地閃爍在他們臉上,隨著歌曲進,他們在舞臺上隨意行走,面對面屈膝,快速地弦搖把,制造令人震撼的音。

 盛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但能猜到,他肯定微瞇著眼,目只盯著他那把泛著暗的藍貝斯,一臉冷酷,完全不看臺下。

 或許偶爾抬一抬眼,順便笑一笑,有點壞的那種,勾得前排小姐姐們嚨著火、小哥哥們短暫懷疑取向。

 又一遍副歌即將來臨。

 盛卉看到葉舒城湊近他面前的話筒,跟著合了一句歌詞——

 “You will suck the life out of me.”

 你將會噬奪我的生命。

 的心臟像被什麼重撞擊了一下。

 臺下的觀眾在奔放的副歌中全部站了起來,跟著十足的音樂搖擺。其中搖得最瘋的那個,莫過于小杏同學。

 聽到周圍有年輕阿姨對葉舒城激表白,立刻朝著人群激地大聲嚷嚷道:

 “那是我爸爸!爸爸只媽媽!”

 盛卉哭笑不得地來到邊,趁著一曲停歇,抓時間給喂水,擔心把嗓子喊啞了。

 搖滾演唱會還未結束,很快進下一曲。

 這一首比上一首還瘋。

 歌詞不多,從一開始就是瘋狂的、十足的炫技。

 吉他手和貝斯手向后仰去,雙手在樂上翻飛幻影,張狂又放肆,像一群今晚發泄完,明天就將死去的癮君子。

 迷燈讓觀眾們幾乎分不清是在照著他們,還是他們自己在閃爍。

 聲浪推向又一個高,周圍所有人都在尖,包括盛卉在

 看見他們默契十足地跪下又站直,琴弦撥到要起火,甚至掰過話筒面對面地嘶吼。

 盛卉有記憶里,自己從未喝醉過。這一刻的覺卻像爛醉,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魅力值沖破天際的男人,在歌曲最高時,空出一只手朝和小杏這邊送了一個飛吻。

 搖滾的力量足以擊碎一切桎梏,在場的幾乎全是白領英,所有人為他們瘋狂,盛卉覺自己心里也有一塊堅的東西被擊穿,然后四分五裂。

 觀眾們一浪接一浪地喊“encore”,葉舒城把貝斯轉到后,獨自留在臺上,拿起話筒,用微啞的聲音沉沉地說了句:

 “明天還要加班。”

 全場再度沸騰,每個人都聲嘶力竭,尤其是程序員們,“”得哭著嗷嗷

 喬黛也哭了,是激榨出的眼淚,一邊用指背眼角,一邊對盛卉說:

 “領導,我可以胡說八道幾句嗎?”

 盛卉:“今晚隨意。”

 喬黛:“好他媽帥!我地都要走不路了!”

 喬黛:“領導!你今晚回去必須辦了他!狠狠地辦了!”

 盛卉:......

 拿起旁的水壺猛灌了一口水。全世界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分開了,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任何親的舉

 按照盛卉原本的計劃,現在應該溜了。

 小杏纏抱在上,吵著要去見爸爸,盛卉不方便直接給葉舒城發消息,便讓喬黛聯系他。

 不等喬黛編輯完信息,葉舒城主找了

 【小喬,方便的話幫我把小杏帶到東區1號休息室,謝謝】

 喬黛對盛卉說:“葉總好像還不知道您來了,您要不要現在過去給他一個驚喜?”

 如果放在一個小時前,一定會拒絕,那樣也太掉份了。

 可是現在,盛卉被蠱得不輕,思來想去,竟然點了點頭:“也不是不行。”

 牽起小杏的手,穿過擁的會場觀眾席,走進安靜的后臺區域。

 寶寶的嗓子真的喊了小煙嗓:“媽媽要去找爸爸表白嗎!”

 盛卉一驚:“什麼?”

 小杏:“剛才那些阿姨們不停地向爸爸表白,媽媽卻什麼都不說,肯定是因為媽媽要私底下和爸爸說!”

 盛卉:......

 你這小丫頭想象力未免太富。

 來到東區1號休息室門口,盛卉和小杏迎面撞上一位來給葉舒城送咖啡的行政小姐姐。

 盛卉記得,葉舒城的書助理清一全是男生,但是,現在在臺上貢獻彩演出的部門,好像正是總裁書室。

 正好要進去找他,于是和氣地對行政小姐姐說:“我幫你拿進去吧。”

 小姐姐:“您是哪位?”

 “我是他朋友。”

 “不行哦。”小姐姐好像不信,看到盛卉沒有戴工牌,盡忠職守地說,“我可以幫你傳話。”

 盛卉眨了兩下眼。員工謹慎一點是好事,所以并沒有生氣。

 但溫和地說了句:“我是他孩子的媽媽。”

 話一出口,自己都嚇了一跳。

 小姐姐更是嚇得魂都飛了。

 盛卉接過那杯咖啡,只能先松開小杏的手,敲門,然后擰開門把手。

 門打開,踏進室,下意識回頭找后的小豆丁。

 就這麼一會兒,小豆丁沒了?

 盛卉抬起眼,看到小杏正跑向后的喬黛,然后抱住喬黛的,對說:

 “小喬阿姨,我突然不想找爸爸了,我們先去看節目吧!”

 話音落下,小杏轉過頭,朝盛卉眨了下右眼。

 盛卉:......

 現在的小孩心眼未免太多了些!

 地站在門扉,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去,然后關上門。

 休息室中間擺了兩張旋轉椅,靠墻位置還有一排沙發。

 葉舒城坐在旋轉椅上,似乎剛打完電話,手里著手機,轉過來看

 眼眸深約含著笑,仿佛在奇怪——四歲的兒怎麼變媽了?不是在G省嗎,走任意門過來的?

 盛卉將那杯咖啡放在前方的梳妝臺上:

 “知道你今晚還有很多事,但是剛唱完歌,不要喝咖啡比較好。”

 葉舒城:“那就不喝了。”

 他的聲音很低,顆粒清晰,聽得盛卉心底一

 好像從來沒有這麼窘迫過:“G省的行程推遲了。”

 可前不久還在短信里對他說G省天氣真好——思及此,盛卉頭皮麻了一片。

 葉舒城還沒有卸妝,濃眉深眸,發型張揚不羈,無論走下舞臺的本人氣質多麼斂斯文,瞧著仍有些氣。

 他當著盛卉的面緩慢扣上黑質襯衫最上面的幾顆紐扣,盛卉坐在離他最遠的沙發上,臉熱到極致,再不說點話就要炸了:

 “你們表演得不錯......大學的時候肯定有不吧?”

 葉舒城:“還好,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玩。”

 盛卉:“我們大學有不男孩子,經常在學校附近的街道上一邊彈吉他一邊勾搭生。”

 葉舒城:“我記得我們的大學在一個城市?反正,那些人里面沒有我。”

 盛卉想說“誰知道呢”,幸好最近對自己的怪氣有所防備,連忙住了,換一句話說:

 “怎麼以前都不給我和寶寶展示一下?”

 葉舒城:“沒機會。”

 其實是因為,他認為對這些東西肯定不興趣。

 “對了,小杏去哪了?”

 “和小喬看節目去了。”

 “哦。”

 他們的對話一句比一句干,仿佛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被安上了不尬聊就會立刻炸的裝置。

 盛卉的心非常混記得瞿瑤表白,也記得小杏給創造環境,自己也有些心澎湃,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我......”

 “你剛才......”

 “你先說。”

 “你先吧。”

 “還是你先。”盛卉堅持道,“我還沒想好要說什麼。”

 葉舒城:......

 他抬起右手,修長指尖落到間,又把剛剛才扣上的紐扣解開一顆:

 “你剛才說我以前沒有給你表演過,那我現在補上。”

 話音落下,盛卉呆呆點了兩下頭,莫名到一陣發燒般的暈眩。

 男人從椅子上起,走到房間角落。他那把華麗的暗藍貝斯就放在那里,但他沒有,而是打開另一個琴包,取出一把木電吉他。

 盛卉咽了口唾沫,主問:“什麼歌?”

 “Athletics樂隊的《IV》,純音樂。”

 沒有歌詞。盛卉稍稍有些失落,覺得葉舒城的聲音也很好聽,雖然沒有顧西辭那麼狂野奔放會裝,但是他的聲線更有磁一些,當主唱也不會比顧西辭差。

 男人將吉他掛到上,重新坐在剛才的位置上。

 他溫和地垂下目,調了調吉他的旋鈕,單手輕撥琴弦,就這麼開始了。

 非常平淡和緩的前奏,仿佛凌晨時分沉靜的海面,波瀾不驚。

 幾段重復之后,來到清晨,太從海平面之下緩緩升起,日與水霧糾纏織,被烘熱的海浪一道又一道拍在海岸上,激起耀眼的浪花和水沫。

 離開大海的水汽在砂石上蒸騰,上升,最后煙消云散,湮沒在明的空氣中。

 盛卉莫名到了一悲傷。

 越到后面,歌曲的節奏越發慢下來,男人修長干凈的手指極輕地波琴弦,之后又是幾個弦的作,到最后,甚至隔幾秒才撥一下弦,尾音悠長得像一聲聲嘆息。

 他始終看著吉他,沒有抬頭和對視。

 長睫在清冷的眸中投下一片影,淡輕抿了下,一曲畢,終于抬頭看了一眼。

 溫弦聲音似乎還在室,盛卉直視他的眼睛,心臟深那些堅的、早已四分五裂的東西,在這一刻化末,風一吹,了無蹤跡。

 心里起了一陣風。

 或者說,風一直刮著,曾經在風里飄,這一刻站住了,于是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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