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喝茶了片刻,此時外面日頭西落半空,正是時機,徐韶音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如水的眸子掃了一眼看臺的方向,角一挑,朝著方才看定的方向走去,并沒有走多遠便停了下來,抬眼看去,柜臺上一臉富態的老板正手撇著八字胡,微笑著一邊看著臺下的看客,一邊一手拿著算盤,在心里默默地算著什麼。
“老板。”一直走到柜臺前,徐韶音停下腳步,不經意一般的扶了下出了布莊不久粘的胡子以后,這才清了清嗓子,用有些略的聲音大聲道。
那胖老板聞聲本就不大的綠豆大眼有些不耐煩的掃了一眼,隨即堆滿笑容,殷勤問道。
“不知道客可是有什麼要求嗎?我這茶樓什麼都有的。”雖然只是的掃了一眼,眼前人的上穿著的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可以穿得上的,茶樓老板本就是一個生意人,自然也知道和氣生財當下微笑說道。
“我還確實有一個要求,”徐韶音聞聲輕笑幾聲,轉將目轉向看臺上的說書先生,口中嘖嘖兩聲,隨即回眸看著老板脆聲說道。
“我也想上去說書,不知道老板可愿答應?”只要是在別人的地盤做生意都是要提前跟人家的主人打好招呼的,更有甚者還要談一下酬金,雖然徐韶音并未做過這些,可是沒吃過豬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當下想了想,現學現賣還不是很容易。
“你?”本來以為是什麼別人家出來的公子哥呢!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想要搶一個說書先生的飯碗,方才目里的殷勤頓時消失,再看徐韶音時面帶著輕視,隨即又拿起手中的算盤算了起來,頭也不抬的拉長了聲調道。
“這位公子我這茶樓如今已經同那先生說好了價錢,暫時還不需要別的人,如果公子有意做這個的話,不如去其他的茶樓去看看,想來也能找到一個好差事的。”說完便吧啦吧啦的算了起來,不再去看徐韶音。
其實這老板之所以拒絕徐韶音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同說書先生早有協議,只是因為當初這說書先生來到他這茶樓時已經的不行了,當時的他善心大發給了他一口飯吃,這說書先生也不是那種忘本的人,病好了以后就一直在茶樓說書,并且也不要工錢,只要給飯吃就行。既能給自己茶樓拉到生意而且還不用花錢,這種好事哪里去找,老板自然是樂于答應,說書先生一待便是大半年。
如今茶樓里突然冒出來一個想要說書的,想著定然也是一個想要混口飯吃的,不過打量著已經有了一個不用給工錢的,胖老板自然也不愿意讓說書,自然也不愿意繼續聽說下去了。
胖老板這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即便徐韶音有心解釋自己不需要工錢,此時也沒那個心了,淡淡的看了他幾眼,隨手扔了幾個碎銀子在柜臺上,便踏步走了出去,胖老板聽著腳步聲,頭不自覺的抬起來看了的背影,嗤笑一聲,將柜臺上的銀子忙不迭的收了起來,又埋頭打起了他的小算盤。
本來以為這次計劃是十拿九穩的,萬萬沒想到居然在茶樓老板這里吃癟了,徐韶音走出茶樓門口,回頭狠狠瞪了牌匾一眼,翻了翻白眼,朝著遠走去,此時外面天已近黃昏,想要繼續之前的計劃已經是不可能了,看樣子只能等到明天了。天暗淡,暑熱并未消退幾分,只是街市上的人流卻是多了起來,一聲渺遠的嘆息漸漸消失在噪雜的街道上。
安國侯府徐韶音的院子雖然一天什麼事都沒有做,可是踏安國侯府的大門,徐韶音卻無端的覺得疲憊不堪,手錘了錘有些酸疼的肩膀,腳步踉蹌的回了院子,一直坐在門口閑聊的兩個婢急忙迎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挽住徐韶音關切問道。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快些進屋里好好的歇歇。”話音剛落本來還跟著們二人一起走的徐韶音頓時停下了腳步,目掃了一眼前方的中堂,將手從二人的胳膊里扯了回來,轉走到院落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又拿了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這才道。
“屋子里要熱死個人的你們難道是想要熱死我不?”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徐韶音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滿滿的喝了一杯,這才覺得整個人好了許多。
兩名婢慕云和玉卿聞聲相視一眼,隨即皆撇了撇,慕云還未開口,只見玉卿卻是一臉興的上前一直走到徐韶音的面前,那歡呼雀躍的架勢分明是好像中了什麼大獎一般,看到玉卿如此,徐韶音并未說話,只是不自覺的掃了一眼遠的慕云這才問道。
“怎麼這幅表?難道你家小姐我不在府中的時候,這府里又發生了什麼事不?”可是明明自己方才回來的時候,府里同往常一樣啊!看守后門的婆子依然壯碩,經過的三三兩兩的婢奴才仍然態度貌似恭敬,過后竊竊私語,完全沒有什麼不同嘛!
“小姐,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你讓慕云去送過葡萄以后,奴婢今天去冰窖拿冰的時候,你猜發生了什麼事,守門冰窖的人居然說有冰了,所以奴婢拿了冰回來放在了你的房間里……”話還未說完,只覺得眼前一陣風過,抬眼看去,方才還坐在石凳上喝茶的徐韶音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蹤影。
笑話!這兩個丫頭如今倒是越來越傻了,既然已經有冰了為什麼不快點告訴呢!明明這個主子都要中暑了好不好!恩,不得不說雖然這里沒有空調,但是古人這個用冰降溫的辦法還是好用的,最重要的是有總比沒有強。是不是!
進了里間,一把躺在搖椅上的徐韶音此時正專注的著這一份清涼,不得不說這屋里實在是太涼快了,比茶樓還涼快!愜意的瞇了瞇眼睛,徐韶音的腦海中突然閃過方才玉卿說的話,說是自己送過葡萄以后,王明霞那里才突然給了他們的冰,可不信冰窖里是真的沒有冰這個說話。
如果信的話,那麼就是腦子真的有病了。不過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王明霞突然停止了對的刁難呢?難道說還在心里醞釀著別的惡毒的辦法呢!可是已經同王明霞打過十幾年道的徐韶音覺得事并不會這麼簡單。沉思片刻,喚了之前的玉卿進來。
“小姐你我?”聞聲玉卿快步走了進來,福了福,躬問道。不得不說這個丫頭平時說話做事還是十分符合一個合格丫頭的條件的。
“今天我明明記得是慕云過去送的葡萄啊?你可知道后來發生了什麼事嗎?”挑了挑眉頭,徐韶音沉聲問道。只是這一問,玉卿面一愣,一驚,隨即迅速變得有些不自然,有些窘迫的看了徐韶音良久這才疑問道。
“小姐,你怎麼知道后來是我去送的葡萄?”聞聲,徐韶音眼睛猛然一睜,直勾勾的盯著玉卿,隨即冷聲問道。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我問你你去送葡萄可有發生什麼事沒有?”廢話本不知道葡萄是誰去送的好嗎。只是隨口問問,不過看玉卿丫頭這表,分明還真是被猜對了,里面真的有不知道的事發生。
“小姐,奴婢錯了。”就在徐韶音等著玉卿告訴事的經過的時候,只見玉卿沉思良久,猛然跪倒在地,一臉認真的說道。這一子出現的委實有些太過突然,連累的徐韶音也是一愣一愣的,等回過神來看到跪在地上的玉卿,收拾了一下緒這才道。
“先起來吧,究竟你這丫頭又做了什麼事?你就說吧,小姐我先聽聽。”畢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即便徐韶音并不是一個很苛責的人,但是也不能貿貿然的就饒了。
“小姐,奴婢沒有聽你的話,當時慕云去給夫人送葡萄,所以奴婢就拿了其他的葡萄去給老爺送去,只是老爺當時正在書房,也不知道怎的,一看到老爺我就為小姐抱打不平,所以一時沒能憋住怒火,將之前夫人對你的刁難都說了出來。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還請小姐責罰。”當時做完這些,玉卿心中便是后悔萬分,并不后悔讓老爺知道,唯一怕的是萬一老爺并未相信,夫人以后會對小姐越發的不好。
誰知道從書房離開以后,沒等到夫人來院子里興師問罪,倒是去冰窖拿冰居然拿到了,玉卿心中雖然仍有不安,但是懸在心頭的重石總算是放了下來,回了院子以后就對慕云懇求不已,讓慕云不要告訴小姐此事。想著瞞著小姐。
只是萬萬沒想到小姐只是進了房間便知道去送葡萄一事,以為事敗的玉卿這才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下午發生的事一子全部說了出來。說完,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那視死如歸的表看著讓人只覺得好笑,沒錯,此時徐韶音心中就是這種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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