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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丈夫戰死前》 第40章 第四十章

著戎裝的謝玦,腦海中不回想著方才在廳中聽到的話語。

謝玦是在妻子反問三姨母時,反問是否敢保證不會提出給他納妾之時回來的。

阿嫵與沈三姨母的對話,與夢中的全然不一樣了。

謝玦之前或許還有些許的不確定,可現在已經可以完全確定了。

——確實不是十七八年歲的妻子了。

因為經歷過一回了,所以才能知道三姨母會說些什麼話,也能從容不迫地應付。

事已定局,眼前的妻子雖比他多了一輩子經歷,但總歸還是他的那個妻子,

緩和了數日,謝玦已然適應,也逐漸接

才把護腕解下,后卻忽然傳來妻子詢問的聲音。

“方才那三姨母話中,說給夫君定下做貴妾的英娘,又是怎麼一回事?”

謝玦的作略一頓,眸微疑。

有一瞬間,謝玦覺得這對話有些悉,好似也曾問過同樣的問題一樣。

謝玦眉心微蹙。

原本因是無關要的人,打算與道沒有什麼值得說的,但想起了那預知未來的夢,與廳中與姨母說的話。

夢中三姨母并沒有說起英娘的事。

現在只是因三姨母提起而隨口一問?

還是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歲月里,因這英娘發生過什麼事

默了兩息后,他還是解釋“約莫五年前,扈副將隨著父親在一次戰中落得癱瘓,兒子也戰亡了,家中只剩下一個姑娘。”

“許是怕自己拖累兒,便求了父親,讓我納為貴妾,讓侯府庇護兒,但同年父親與母親便在水上遇了難,這事也就暫緩。”

翁璟嫵從柜中取出了裳,面沉沉。

誰要聽他這些連侯府眾人都知道的事?!

按捺下了心中煩躁的緒,轉服拿來,放到了床榻之上,然后走上前,幫他解開戎裝的暗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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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著眼眸,聲的問“那后來為什麼沒有?英娘又去了何?”

謝玦低下頭,順的模樣。

有一瞬,他好似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腦海之中約也是這麼一幅景象。

——順地幫他下戎裝,追問英娘的事

但至于說了什麼,謝玦卻不知。

失神間,半晌未回話。

謝玦許久未語,翁璟嫵心頓時再次沉水底。

重來的一回,他還是選擇閉口不談嗎?

翁璟嫵以為過了這麼多年,自己對這英娘的事早以看淡了許多,但到頭來終究還是邁不過這道檻。

忍下不耐的心緒,再度解開他戎裝的暗扣,但解了幾回都沒有把解開。

謝玦覺的出來,妻子的緒有些微妙。

若非不是因未卜先知一事,謝玦自認察覺不出來。

或許真的因這英娘而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

或是一樣像今日被三姨母侮辱那般,也被旁人侮辱過。

思索到此,謝玦繼續解釋“父親母親去世,無人再提起這事,我離開金都去歷練前給英娘送去一筆銀子,說認下做義妹,再讓另嫁他人,貴妾一事自此作罷。”

翁璟嫵抬起頭,面淡淡的向他。

“所以這事也就過了?”

查過了,謝玦雙親離世的時候,英娘不過是十五的年紀,直至十八都還沒出嫁,都說是在等他。

也是十八歲那年,英娘才沒了音信的。

逾今才不過過了兩年。

謝玦不瞞,說“我歷練回金都時,扈校尉再次來尋我,我便說了我這輩子不會納妾。”

“且以份,祖母和宮里的娘娘,也不會讓為侯府正妻。”再者,我并無娶之意,后來也就沒有只言片語的離開了金都,再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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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最后,謝玦盯著妻子,肅嚴的問“你在意英娘的事?”

翁璟嫵聽到謝玦說這輩子絕不會納妾的時候,心頭愣了愣。

以為,他不納妾全是因答應過父親,簽下了契書,卻不想他一直以來都是這種想法。

再聽到他問自己是否在意英娘的事怎麼可能不在意?

而且這些話,上輩子為何不解釋?這輩子就這麼輕易的說出來了?

還有,他把那對母子接回來到底又有什麼理由?

這理由難道重要到什麼地步,以至于他一點也不在意的心

心頭萬般煩躁,但面上卻是化為了淺淺一笑“聽三姨母提起的時候,確實是有些在意的,但現在聽到夫君的解釋,便不在意了。”

松開了解暗扣的手,道“夫君這戎甲著實難解,我也解不來,便先讓人去給夫君備些熱湯泡一泡。”

說著,便轉了

一轉,笑意也瞬間沉了下去。

才走兩步,猝不及防地被那有著一層厚繭的手抓住了手腕。

步子一頓,低頭瞧去,順著那手臂往上去,對上了謝玦那雙漆黑的眸子。

“你生氣了。”謝玦語氣是確定的。

翁璟嫵心下一驚,以為自己已經藏得很好了,可謝玦怎就瞧出來了?

謝玦盯著,開了口“因英娘一事不過是陳年舊事,多提無益,再者這事本就是侯府做得不對,白白耽擱了數年,所以我本來不打算說那麼多的,”

生氣了,那麼肯定不僅是因被人以英娘之事侮辱過,或者更甚。

如此,還是說了吧,免得多生嫌隙。

“父親對二十年的同袍有愧,所以未過問他便應下了貴妾一事。我因這事與父親翻了臉,直到父親去世前我都未與他好好的說過話,所以這事我一直不想提起。”

翁璟嫵著他,半晌才問“那為什麼夫君現在又說了?”

個中緣由,謝玦知道是不能說的。

對他明顯有怨,在這怨氣未消除之前,若與說他知道的這些事。只會讓覺得是因為這些夢,才會有所改變,與解釋。

雖然的確是如此,但卻不能明說。

一旦說清楚他的際遇,只怕會讓的怨氣加深,且永遠不會消除,所以只能瞞著

他能夢到或是覺得到未來數年的事,暫時得瞞著

“我覺得出來,若不說,你會一直在意。”他說。

翁璟嫵靜默不語地與他四目相

多年來積下的怨氣,怎會因他的這三言兩語的解釋就消除了?

哪怕他現在的話,能解釋得清楚當初他為何沒有與細說英娘的過往,也解釋清楚了他與英娘無私

但這事來說是已經發生過的了,也憋悶了五年,這都是事實。

這些委屈不會因為他現在的幾句解釋,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或許將來可以釋然,但起碼不是現在。

翁璟嫵溫然一哂,與他說了謊“夫君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也不大在意。”

“娘親還在等我們,夫君還是先梳洗吧。”

說著,緩緩從他手中出手,然后往房門走去。

謝玦的背影,靜止不地站了許久。

可以覺得出來,很在意這件事。

他既然能夢到三姨母的事,也不知能不能夢到英娘的事

若能知道英娘為何讓在意,他也可對癥下藥,讓消除一些怨。

想到這,謝玦輕嘆了一息。

謝玦一回來,沈三姨母便立即被送走了。

這事落崔文錦耳中,連忙去瞧了熱鬧。

那沈三姨母經過前院的時候,看見崔文錦,瞬間著腰背,梗著個脖子抬著下顎,好似在維持著最后的一尊嚴。

在路過那崔文錦的時候,終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提醒崔文錦“你且看著吧,那翁氏可不簡單,如今這般慫恿了玦哥兒這樣對我,指不定那日就到你了。”

崔文錦早就吃過翁氏的虧了,哪還得到來說。

輕笑了一聲“沈嫚呀沈嫚,你這還真是一如既往挑撥離間,就是自恃清高也沒半點變化。”

“好心當驢肝肺,我這是好意提醒你!”沈三姨母怒道。

崔文錦白了一眼“你與我的關系有多好,還用得著你好意來提醒我?”

諷刺道“自以為是的臉可真難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的,還跑來做侯府的主?且看吧,你再這麼多管閑事,還有哪家親戚能得了你。”

崔文錦的話,讓沈三姨母想起了娘家人,每回回去,一個個都好似避瘟神一樣避著自己,就是兄長都讓自己回去。

現在玦哥兒又如此……

難不,他們都嫌管了他們的家事,可明明是好心呀!

見沈三姨母的表,便知在想些什麼,崔文錦毫不留穿了“省省吧,你自己都嫌你家婆母給你丈夫納的妾,嫌你婆母管束你過多。可你自己卻做了與你婆母一樣的事,惹人嫌得很,還一副清高的覺得是為他著想,什麼玩意?”

崔文靜冷笑了一聲,瞧了一眼那神呆滯的沈三姨母,心頭快活了,便也就轉離去。

多年來的氣終于出了,與旁的何婆子說道“回去后溫一壺酒,我得吃些好酒來慶祝慶祝。”

雖不喜翁氏,但更不喜這個讓丈夫納了妾的沈嫚!

不得沈嫚過得不好,不得懊悔做過的事。

午膳前,謝玦在岳母面前為自己姨母的失禮舉止道歉。

柳大娘子也是明事理的人。

畢竟哪家沒個糟心的親戚,且重要的不是沈三姨母的出言不遜,而是婿的態度。

婿的誠懇且沒有偏幫親姨母一分的態度,讓柳大娘子沒遷怒侯府一分。

午膳過后翁璟嫵在陪阿娘。

柳大娘子也問了英娘的事,翁璟嫵便把謝玦與說過的話與阿娘又說了一遍,柳大娘子這才放下心來。

謝玦與翁鳴雋從膳廳出來,也就閑聊了一會。

雖聊得心不在焉,但因臉上都是萬年不變的清冷表,翁鳴雋也沒有瞧出來。

翁鳴雋道“先前我也擔心阿嫵妹妹在金都城過得或許不好,但妹夫與阿嫵妹妹讓人送了一大車禮回云縣后,這些擔心也消了一半。”

說到這,他長嘆了一聲“雖然我與阿嫵妹妹不是親生兄妹,但我也是看著長大的,見不得委屈。”

謝玦聞言,轉而看向旁那好似陷回憶中的翁鳴雋。

他記得在云縣府衙中任職的時候,偶然聽老捕頭開玩笑提起過。

說當初翁知縣和其娘子有了兒后,便已經打算把這養子當婿來養。

翁知縣還沒有當上知縣的時候,有些口無遮攔的人就常打趣帶著妹妹玩耍的翁鳴雋,說他是翁家的養夫。

也不知戰死后,翁鳴雋是否已經娶妻。

若是未娶,阿嫵也離開了侯府,岳父岳母會不會撮合他們二人?

思及此,謝玦眸一沉。

心頭似堵了一團棉花,綿綿的,卻也能讓心頭不順暢,憋悶得

半晌后,不想再深究這或許很難有答案的事,謝玦提了旁的事。

“先前我與阿嫵提起過,讓云縣的人都習武來強,防賊人,我琢磨了許久,也想了一套法,你來瞧瞧可不可行。”

翁鳴雋眼神一亮“去!”

謝玦的法雖然做了許多修改,但對于平常老百姓而言還是太過霸道了。

而翁鳴雋倒是經常與這些老百姓打道,大概知道該怎麼改進才更適合。

二人一番改進,天漸暗,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

晚膳過了許久后,夫妻回了房中,各做各的。

二人待在屋,靜悄悄的,氣氛略微妙。

翁璟嫵坐在桌前看著院中花銷的賬冊,謝玦則在榻上看著兵書。

謝玦看了眼妻子的背影,他覺的出來,自己可卻好像被隔絕了一般。

沉默了許久,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是否在意英娘的事也不承認。

若是繼續追問下去,恐會讓生疑。

看了許久,兵書上的容卻是一字都看不進去。

謝玦琢磨良久,想起了翁鳴雋,也就開了口“阿嫵。”

翁璟嫵假意借著看賬簿來避開與謝玦談,在聽到他喚自己時,眉間不著痕跡略一皺,隨而才轉頭看向他。

“嗯?”

謝玦放下了兵書,問“阿兄在云縣可有心儀的子?”

翁璟嫵一愣,著實沒想到不管閑事的謝玦竟會問起這事。

“夫君為何這麼問?”

謝玦想了一下,道“阿兄年紀似乎也不小了,該是要定親的年紀了,若是往后要往上升,自是要說一門好親事。”

翁璟嫵心有狐疑,總覺得謝玦不可能只是關心阿兄的親事才會這麼說的,但卻又猜不他到底在想什麼。

但既然他提起了,也不免想起上輩子阿兄的親事。

阿兄是娶過親的。

只是上輩子的妻子因人,所以讓阿兄被人嗤笑。

也是聽母親說的,嫂子以為自己喜歡的郎死了,便也就聽從了家人的安排嫁給了阿兄,可誰知郎沒死,還回來了。

二人不僅沒有自此斷了,反而暗地里有了私,二人被揭發的時候要死要活的殉,阿兄直接一封休書讓他們走了。

想到上輩子的那個嫂子,翁璟嫵便心下不適。

阿兄掏心掏肺卻換來了的背叛,如此行徑不知比帶英娘母子回來的謝玦過分了多倍。

想起這事,頓時認同了謝玦的話,是該慎重再另說一門好親事。

回神,與他道“夫君說得對,阿兄是該到了婚的年紀了,明日我去與阿娘說說看,最好能尋個金都的尋常子,往后也不至于是遠嫁。”

謝玦聞言,心下沉了沉。

阿嫵并非嫌貧富之人,若是阿兄上輩子有了妻子,必定不會說這樣的話,而是會重新撮合二人。

便是那妻子有可能因意外而早亡了,也會想辦法讓其避開這劫難。

若不是還有別的意外。

那麼說出這樣的話,也就是說所經歷的那一輩子,翁鳴雋一直都沒有親!

那翁鳴雋因何沒有親,謝玦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的是,翁鳴雋很快就會議親了。

翁璟嫵也不知謝玦想到了什麼,只是覺得他那雙漆黑眸子中好似忽然多了幾分堅定,

接著便聽到他說“不如趁著阿兄在金都的機會,給他相看一門親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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