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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100章 第 100 章

 彩虹三歲的時候, 維多利亞帶著鯨群去看了極

 安瀾當時就依偎在外婆邊,看著它把半個浮出水面,鰭輕微地晃, 呼吸平穩,神安詳,靜靜地向天空。

 它近在邊,卻又顯得如此遙遠。

 那是一種奇異的氛圍, 使得所有家庭員都忍不住放慢游速、小聲呼吸, 生怕驚擾了什麼。

 彩虹也想學著長輩們控制住呼吸的節奏,但它太年輕了,沒幾下就有點不過氣來,忍不住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然后吐出, 氣孔發出一記響亮的“噗”聲。

 大虎鯨們都鳴著笑了起來。

 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

 當維多利亞笑著轉眼睛去看彩虹的時候,倒映在眼睛里的極就像一閃而過的流星, 同近百年時積累的所見所聞一起,同無數代先祖傳承下來的生存智慧一起,靜悄悄地沉沒下去,深深埋在了最深

 當時祖母鯨在想什麼,就了一個永恒的謎題。

 維多利亞朗, 一直活到百多歲還可以躍出海面做高難度的擊水作,在捕獵中也從沒出過疲倦或力不從心,但從某個節點開始,它加快了對后輩的教養節奏。

 以前到陌生的海,如果沒有致命毒素, 它都會放任孩子們自己上去探索, 后來就變了直接講解, 再后來甚至變了沒看到陌生海時就有的隔空講解。

 安瀾用心聽著。

 聽到的東西越多,心上的重量就越沉,那些知識好像都幻化出了實得一顆心直直地往下墜。

 時間啊。

 最殘酷的東西。

 即使虎鯨擁有和人類相差無幾的壽命,并不是像大貓那樣活到16歲就算長壽的種族,更不是像蜉蝣那樣剛出生就要為死亡做準備的種族,時間對它們來說卻仍然是不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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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這一回要像太般落山的是祖母鯨。

 安瀾充分理解了過去還是人類時看到的新聞,為什麼那些失去老雌鯨的家庭會陷全然的悲痛之中,因為剩下的虎鯨總在懷疑,自己是否已經學到了所有該學的東西。

 只要長輩還在,就像家里有定海神針一樣,好像無論出了什麼事都不用害怕,無論做了什麼決定都是理所應當,無論犯了什麼錯都有人兜底。

 可要是長輩不在了……

 整個鯨群都因為這種突然加快的生活節奏變得不安起來,尤其是即將從母親手中接過缽的嘉瑪。

 安瀾印象里從沒見過媽媽焦慮的樣子。

 即使在小時候差點被鯊魚和座頭鯨打到時,嘉瑪流出來的都是些微恐懼和極大的憤怒,好像從出生開始,它就是這麼一個溫又有力的樣子了。

 可現在嘉瑪的年紀都快和安瀾出生時維多利亞的年紀相仿了,卻表現得像只崽一樣,比彩虹還經常黏在維多利亞的邊。

 后來鯨群又去看了一次北極極

 再后來,嘉瑪就了整個家族里年紀最大的祖母鯨。

 為首領之后,它格里的溫和失去至親導致的悲痛使它對這個位置無所適從。最開始的五年,它幾乎沒有做出任何命令,只是帶著鯨群在加拿大和北極間來回徘徊。

 全家人都支持了這個決定。

 包括安瀾。

 不是不想四游玩,也不是不想念橢圓,只是能夠理解嘉瑪的心和心愿——

 媽媽也會想媽媽。

 莫阿娜和橢圓聽說了這件事,很是唏噓。

 幾年前莫阿娜家里的祖母鯨也過世了,一大家子很是混了一段時間,慢慢地才好轉起來。比起獨自悲傷獨自堅強的嘉瑪,它的媽媽把力轉到了小輩上,開啟了瘋狂教學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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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橢圓家里稍微好一些,一大家子四五十條虎鯨,即使族長真的去世了,擔子也會很快被下面的雌鯨接過去,因為要養活的人口太多,反而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用來悲傷。

 好在——安瀾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這樣說——但好在很快就有“麻煩”找上門來。

 那天下午,鯨群正在追捕一頭座頭鯨崽,忽然聽到了其他虎鯨群發出的叩擊音,似乎對方也在附近捕獵,而且距離越來越近。

 其他員都沒反應過來,就連安瀾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嘉瑪卻已經下令停止追擊,并且一馬當先氣勢洶洶地朝著那個虎鯨群沖去。

 等到雙方拉近到只剩一兩百米時,安瀾才猛然想起這群虎鯨來:當年在約翰瓊斯海峽狹灣伏擊了的鯨群。

 因為紅眼睛在撞擊之后死去,對方修改遷徙線路、避開了溫哥華島,而后來維多利亞鯨群也因為旅行幾乎沒有什麼特別固定的事遷徙時間和線路,所以一晃三十年過去,兩個鯨群竟然還是第一次面。

 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見紅。

 莉蓮和坎也想起了這一茬,尤其是坎,當時因為懷著孕被當作第二目標窮追猛打,后來泡泡有殘缺,它心里知道不是因為打架的原因,卻不妨礙一直記著這個仇恨。

 這邊四頭雌鯨殺氣騰騰,那邊也反應了過來。

 當年對方家族中的五頭虎鯨,紅眼睛死亡,祖母家和兩頭雄都已經不在,只剩下最后一頭雌鯨,也是現在的族長,下面帶著五頭年輕虎鯨和一只崽。

 聽到嘉瑪的鳴聲,這頭雌鯨也鳴起來。

 安瀾一邊選擇目標,一邊聽得目瞪口呆,從來不知道嘉瑪竟然能說出這麼兇悍的話,能出這麼冰冷的眼神。

 因為祖母鯨率先說了不好聽的話,雙方家里那些不知道往事還在云里霧里的小輩也很快調整過來,語氣不善地沖對方挑釁著。

 薩沙現在已經不是過去聽不懂鯨語的那個樣子了,雖然并非全能聽懂,但關鍵部分——比較不好聽的部分,它都聽明白了。

 正是因為聽明白了,也聽到了族長的進攻指令,它沖得比嘉瑪還要快。

 說實話,那一瞬間安瀾真慶幸當初收養了薩沙。

 雄過客鯨……是真的龐大。

 這麼一個巨朝著自己沖過來,但凡是頭能正常思考的虎鯨都得掂量一下接不接得住這個沖撞,就像西分海一樣,對面加起來一共七頭虎鯨水般退開,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彩虹又開始發出表示驚訝的鳴聲了。

 在后輩的鼓舞中,薩沙一擊未中,立刻調過頭來,準備繼續進行攻擊。嘉瑪也帶著其他年鯨殺進了敵群,只剩下泡泡帶著彩虹朝外側退避,對方家里的鯨也在向后逃跑。

 七對五。

 幾乎毫無懸念。

 逃跑對敵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可不知道是還在為當年姐姐死亡的事而記恨,還是想要維護祖母鯨的尊嚴,紅眼睛的妹妹并沒有下令讓鯨群離開,而是扭頭撞上了嘉瑪。

 數量占優,型占優,當年的形完全調了個,安瀾也不可能跟它們講什麼武德。

 加速卡住位置,和媽媽一前一后地圍住了那頭雌鯨,番上去進行沖撞和撕咬。

 雌虎鯨本不是母倆的對手。

 仗著型比較大,安瀾輕而易舉地就制住了對方,每次進攻時牙齒都能準地開一道口子。好像知道的打算,嘉瑪在邊上游走牽制,任由兒占據了這場戰斗的主導權。

 在母親的縱容下,安瀾不斷擴大著戰果。

 并不想要當著鯨的面殺死一頭祖母鯨,只是當年險些被莫名殺害的仇怨需要有個了結。

 被撕咬,被拖溺,被撞擊,被追殺,如果不是居留鯨介、當時還不知道會怎麼樣。這種惶然哪怕是紅眼睛的死亡都無法消解——對方是在試圖殺死居留鯨鯨的途中因撞擊失敗而亡的,并非是死于以牙還牙的復仇。

 想到這里,安瀾和嘉瑪換了一個眼神。

 迅速下潛,張死死地咬住了敵人的尾,然后拽著尾往深拖行,就像當年自己被咬住時一樣。咬的非常兇狠,一瞬間就嘗到了腥味,紅霧在海水中綻開。

 雌鯨吃痛,一邊掙扎一邊高聲鳴,催促著家庭員前來解圍。

 但它環顧四周,發現那頭型巨大的過客鯨在戰場上左突右撞,兩頭年輕一些的雄著家里的雄打,剩下兩頭雌也跟瘋了一樣,發泄的好像不僅僅是怒火……

 這是一場全線潰敗。

 當年被著打的家族現在已經變著它們打的一方,如果再不阻止,一定會有嚴重的傷亡出現。

 它畏懼了。

 下一秒,安瀾聽到了低沉的鳴聲。

 同為ETP型虎鯨,而且曾經是活區域類似的家族,有著相差無幾的方言,立刻明白這頭雌鯨正在示弱,正在請求著敵人的仁慈。

 嘉瑪先是一愣,怒氣退卻了一些,然后看向

 虎鯨的戰斗很有不死不休的,像紅眼睛那樣狂大發的還是數,就在剛才短暫的沖突中,一頭雌鯨的背鰭已經被撕掉了半個,是坎的杰作;另一頭年輕的雄傷痕累累,背部流不止,顯然是被薩沙重創。

 足夠了。

 債用來償還。

 安瀾最后拽了一下,松開了雌鯨的尾,又帶出一更加濃重的紅霧。

 當這個鯨群撤離時,嘉瑪帶著家庭員,始終不遠不近地墜在后面,直到把它們徹底驅逐出這片獵場,然后才回轉來用鰭摟住安瀾,又摟住了茫然的彩虹。

 幾十年前的恐懼沖淡了它心中的悲痛。

 嘉瑪仍然在思念維多利亞,但它知道眼下必須振作起來,它知道還有一件必須要做而且一定要做好的事——

 保護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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