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詫異的目中,只見一片虛影驟然在那強之中發開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我要那個傻子的命。”
“……”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連方才掙扎個不停的顧言霄都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那玄鏡中的畫面。
那是他的聲音。
正愣怔間,只見顧隨一行人從大門走了出來,見到四下一片寂靜,他還有些納悶,“這是怎麼了?”
話音未落,他便看到了飄在半空中的玄鏡,一塊明的晶石落在那玄鏡之上,清晰地印出了其中留存的記憶。
只見在一片叢林中,后面是道清澈的水洼,顧言霄正雙手抱靠在樹上,面上帶著不耐煩,對著陳刀冷聲道,“我就是看心煩。”
“那個傻子死了活該。”
“我這是在全,送和那個死鬼娘早日團聚。”
“找個手段毒辣心狠些的,那個傻子最會勾引男人。”
“……”
最終,是他將儲袋到了陳刀手中的畫面,畫面定格在他那張帶著殺意的面容之上,清晰地甚至可以看清他眼底的厭惡。
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眾人的耳邊。
現場一片雀無聲。
顧隨看著那搜魂石,子有些不穩,他面如菜,了,半晌,卻是沒能說出些什麼,仍是抖個不停。
最終,還是顧言音率先打破了這片沉默,從袖中取出另一枚寶石,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我拿錯了!”
“這才是我要送給程夫人的大禮。”
說是這般說,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就是故意的。
程瑤被那個樣子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厥過去,看著顧言音面上的笑容,出手指著的鼻子便想破口大罵,然而半晌也沒說出句話來,指尖抖個不停。
顧言音出手,收回了那玄鏡與搜魂石,“只是,我有些事還有些好奇,不知夫人能否給我解?”
“顧言霄,為何想要我的命?”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聲,顧言霄看著顧言音,氣上涌,加之方才的傷勢,他面一陣白一陣紅,察覺到周圍人落在他上或詫異或厭惡鄙夷的目,想到以后他會面臨的事,會到的懲罰,“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來,而后雙眼一翻,竟直接暈了過去。
程瑤看著暈倒的顧言霄,忙跑了過去,墜在眼眶中的淚珠子終是沒忍住,徹底落了下來,“我的言霄啊……”
方才還熱鬧的顧家,瞬間了一團。
周圍瞬間發出一片議論之聲,他們也不傻,從這玄鏡中看來,分明是這顧言霄有害人之心,這顧家的事大多人都有所耳聞,早就聽說這顧家的小兒是個癡兒。
程瑤在外一直都說對這個兒極好,現在,卻被當眾直接揭出來,的兒子花靈石,想要買這個傻子繼的命。
甚至直接要求那些人派來最心狠手辣之人!
這心腸可真夠歹毒的!
顧隨被人圍在中間,在眾人的目下,只覺得整張臉皮都讓人扯下來給狠狠砸在了地上,火辣辣的,然而,他還是得強裝鎮定,命人先給顧言霄請大夫來,隨即面向眾人,慚愧道,“讓各位見笑了,老夫也沒想到今日竟會鬧出這等丑事!”
“顧家已為各位準備好了上好的靈酒靈果,請各位先行品嘗。”
那群修士本還有些八卦,然而此刻也不好留在這里多看,只能紛紛笑著便要離開。
隨即,顧隨又看了眼顧言音幾人,眸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冷笑了一聲,低聲道,“你們先去審事堂。”
程瑤看著滿傷痕的顧言霄,暗自垂淚,原本的喜悅瞬間散去,幾乎不敢抬起頭來,就怕看到別人的眼神,總覺得現在別人看的目都帶上了鄙夷。
都怪顧言音這個賤人!
若不是,就不會有今日這事!
定要這個小賤人付出代價!
顧隨方要隨著眾人離去,卻見顧言音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看向了他,面淡淡道,“不知顧家主打算如何置此事?”
那群本要離開的修士聞言,紛紛不由得放慢了步子,向這邊看來,沒想到這顧言音竟如此大膽。
這些弟子幾乎全部依托家族生長,這顧隨很明顯想要帶過此,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提出問題,便是當眾和顧隨板!
顧隨腳步一頓,他的面皮子了,看著不依不饒的顧言音,心里氣的不行,然而面上只能強著怒意,沉聲問道,“你想要如何?”
顧言音沒被他的冷臉嚇到,彎了彎眼睛,大聲道,“按顧家家規,凡是殘害同門者,廢去修為,逐出顧家!”
程瑤聞言,瞬間瞪大了一雙目,目哀求地看向顧隨,言霄就是的命啊,若是那樣對言霄,還不如死了算了!
顧隨面亦是更難看了一些,沒有應聲,就算他再顧及面子,也不可能應下這句話,顧言霄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與程瑤的兒子,這麼多年捧在掌心里長大的孩子,程瑤舍不得,他又何嘗舍得?!
他氣顧言音的不識抬舉!
四周的目看的他老臉發紅,然而他依舊只能扛著,他擺了擺手,有些疲憊道,“此事稍后再議,到時候我會請來顧家族老,給你個答復。”
說完,他沒給顧言音說話的機會,便直接走進了大門。
程瑤與顧言安則連忙帶著顧言霄去看醫修,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原本聚集在這里的修士便散了個干凈。
顧言音轉過子,看向后的幾棵大樹,似是察覺到的目,片刻后,只見一棵大樹上突然落下了兩個果子。
顧言音勾了勾角,走進了顧家的大門,在一個雜役的帶領下,前往了顧隨口中的審事堂,等到時,顧隨程瑤與顧言安三人已經到齊,還有幾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正面嚴肅地坐在主位,神沉。
一進門,后的門便立刻被人關上,房陷了一片昏暗之中。
顧隨看著面無表的模樣,心里那把火瞬間燒到了腦門,他直接將手中的茶杯砸在了的面前,厲聲喝道,“你給我跪下!”
顧言音退后了一步,避開腳下的那灘水漬,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看向顧隨,“你不配。”
顧隨被氣的差點一個仰倒,他面漲的通紅,原本儒雅的面容此刻顯得格外的猙獰,怒極反笑,“你這個逆!我是你爹,我你跪你就得跪!”
“你翅膀了是不是?都說家丑不可外揚,你倒好,非要鬧到外面去!”
“現在你滿意了是不是?”
顧言音有些好笑,的聲音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我為何鬧到外面去,難道你不清楚嗎?”
就算現在鬧到就外面去,顧隨依舊想要敷衍過去。
做夢!
程瑤抹著眼淚,搭搭地啜泣道,“音音,言霄他還只是個孩子啊,你這讓他以后怎麼活?”
“你有什麼仇什麼怨你都沖著我來,你為何要這樣對言霄,他以后還怎麼做人啊?”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顧言安忙給了淚水,看著孤零零站在一旁的顧言音,心中的恐慌竟詭異地漸漸散去,說到底,這顧言音只是一個人,本翻不起什麼風浪,而那幾個族老都與父親站在了一邊,本不會管顧言音。
此刻有些慶幸,傅肆早上便匆匆走了。
否則,現在的況會更加棘手!
顧隨看著哭個淚人的程瑤母,嘆了口氣,他拍了拍程瑤依舊的手,安道,“放心吧。”
他不會讓言霄出事的!
顧隨再度看向顧言音,他站起了,低聲警告道,“再說最后一次,你給我跪下!”
顧言音看著他冰冷的面容與眼底的厭惡,“那我也再說一次,你不配。”
“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他想要我的命,你卻在怪我,不該將這事給說出來。”
顧隨冷笑一聲,他了幾口氣,“老子養你這麼大,你吃我的喝我的……”
顧言音冷笑一聲,諷刺道,“你可真是沒臉沒皮,我吃的喝的都是我娘留下的,包括你的那個小老婆,還有那群所謂的高高在上的族老,哪個吃穿不是我娘留下的?!”
“拿著我娘的東西卻一直苛待我,你們可真是令人作嘔!小心以后天打雷劈。”
顧隨被說的一怔,片刻后,他胡子抖了抖,臉瞬間難堪了起來,這輩子最恨的便是別人說他吃飯。
尤其,現在說他吃飯的,還是他的兒,看著面前與蘇沐遼有七分相似的面容,顧隨氣的雙目圓睜,脖頸上的青筋起伏,周的氣息起伏不定。
程瑤更是被嚇得連哭都停止了,那幾個原本事不關己的族老亦是臉鐵青,其中一人嗤笑了一聲,怒罵道,“這黃口小兒好生無理,我今日便要替你爹好好教訓你!”
顧隨氣的口起伏個不停,他看著像個刺猬一般的顧言音,忽的運起靈力,直接一掌拍向了。
那一掌他幾乎用盡了全力,他已有金丹期的修為,而顧言音不過筑基,但凡這一掌打中,顧言音不死也得殘廢。
門外的燕祁妄見狀,便要阻攔,卻見不知何時,那昏暗的審事堂竟蔓延起了一層濃郁的。
在顧隨那一掌即將落到顧言音上時,只見一個銀鈴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顧言音的前方,那銀鈴上泛著詭異的紅,看起來不堪一擊一就碎,然而此刻卻牢牢地擋住了顧隨那帶著怒氣的一擊。
反倒是顧隨自己,被那銀鈴震的后退了數步,角溢出一道。
那銀鈴浮在半空中,無風自,清脆的鈴聲叮鈴鈴叮鈴鈴響個不停,往日悅耳的鈴聲此刻卻有些詭異,一聲一聲地砸在人的心頭,令人不寒而栗。
那幾個族老也有些詫異地看向那銀鈴,他們竟完全看不出這銀鈴的來歷。
顧言安驚恐地看著那銀鈴,神間滿是慌張,這銀鈴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明明將這鈴鐺給丟了,它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里?
顧言安臉慘白,下意識地躲到了程瑤的后,有些害怕地抓住了程瑤的袖子。
顧父看著那銀鈴,起初還有些驚疑不定,待他看清那銀鈴的模樣后,面也是微變,他手指了,而后又勉強鎮定了下來,冷笑了一聲,厲聲喝道。
“好大的膽子,誰敢在我顧家裝神弄鬼,快給我滾出來!!”
顧隨話落,又是數掌接連拍向那銀鈴與顧言音,招招毒辣。
然而那幾掌卻在靠近顧言音之時,紛紛被一道無形的靈力震散。
房陷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那越發的濃郁,就在顧隨有些繃不住之時,只聽一道森的聲音自那銀鈴之中幽幽傳來,帶著滔天的怨氣。
“誰敢我兒。”
…………
寂靜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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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來啦,大章!!
好像被掏空_(:з」∠)_我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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