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徒然心里犯起嘀咕，楊不棄的形象又被牽連著往下跌了些許。

　徐徒然本只打算看看就算，正要關界面時，想起自己剛剛覺醒的“撲朔迷離”能力，突然又有了新想法。

　反復核對了幾遍，確認對方所使用的的圖案和楊不棄名片上的暗紋的確完全一致，這才找了個帶邪氣的商品，點開了客服界面：

　【你好，我很中意這個寶貝。請問還有其他類似的款嗎？】

　消息很快顯示為已讀，客服隨即上線，笑瞇瞇地給推薦了另一款“巫祝娃娃”。徐徒然點開一看，發現只是個普通商品，一點邪氣都沒有。

　“……”徐徒然陷了沉默。思索片刻，不死心地繼續輸。來回試探了幾次，發現不對勁了。

　不管怎麼詢問，對方都不會正面回答的問題，反而只會推一些毫無邪氣的普通商品給。

　這幾個意思？那些帶邪氣的就是不賣是嗎？

　徐徒然抿了抿，本來是想買點靈異件回來，看能不能增加作死值的。但估計對方可能部有什麼識別方式，像這種“行外人士”，就是不給買。只得作罷，轉而繼續思考起“網對象”的問題。

　想從楊不棄那里手，暫時顧慮過多。糾結了一下，決定還是先靠自己。

　之前已經推出，手的人——或者非人，對原主應該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索再次梳理了一遍系統所給的人設表，將劇中和原有所聯系的人都列了出來，試圖從中找出蛛馬跡。

　資料本就不全，能列出來的有名有姓的角也十分有限。徐徒然摳了半天人設表，也只挖出來那麼零星幾個角。

　首先，顧晨風——這個就不用說了，不久之前剛見過，現在還在群里蹦跶。

　之后是原文男主——據他的人設小傳，他會在大二時與原相遇。而原還是大他一屆的學姐。換言之，這會兒距離他們初遇還遠著呢，天知道這家伙在哪個鬼地方長草。

　然后是一個做“楊愿”的配角。他在書里的定位是原文男主的老朋友，一個冷漠帥氣的醫生，還懂一些玄學，早在男主讀大學前就與之相識。后期原看中男主，勾搭未果。為了引起男主注意，便去勾搭了他這位朋友。人設表里沒寫這場勾搭的結果，只提到“楊愿”對原的印象很差，由此看來，原主應當是失敗了。

　但這會兒，不管是“楊愿”還是男主，都和原毫無集。他們的嫌疑也很低。

　最后就是原主他們家的“管家”——說是“管家”，其實應該算哥哥。原主父母在出生之前，曾收養過一個男孩。他們以為自己生不出孩子，對這個收養來的男孩也是極盡照顧。然而幾年后原主出生，那個養子的待遇便自然而然地跌了下去。

　而原主子驕縱，對這個養兄更是極不尊重，對外從不承認自己有個哥哥，對旁人介紹時，只說他是自己家的“管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養兄也確實擔起了“管家”的職務。在原主父母意外去世后，重擔都落到了他上。對外他接手家族產業，兢兢業業打理，對還要心原主的學校生活。盡管他和原主的關系并不好，但在責任心的驅使下，他還是盡可能地照顧著原主，予取予求，甚至在捅出大簍子時，用錢權努力為其修補……

　只可惜原主不領，反而越來越放飛自我。最后完全消耗掉了這位養兄的耐心，被徹底放養了。

　……嗯？等等。

　徐徒然著筆記上關于“管家養兄”的資料，忽然蹙了蹙眉。

　這樣看來的話，這位養兄的嫌疑還大啊？

　此時原主父母去世已有一年，這時間夠他在家族企業里站穩腳跟，也足以讓他認清原主放飛自我的本質……

　而且據原父母的囑，在原大學畢業后，他手中的一部分資產是要還到原手里的——好家伙，機齊全了可以說是。

　徐徒然當即拿起一支筆，在“管家養兄”的名字上圈了個圈，跟著拿起手機，打算先發個信息過去試探下。如果這事真和對方有關的話，他言行中多半會出些馬腳。

　不過忘了，手機后臺正運行著電話簿。楊不棄的聯系號碼已經被完整地輸了進去，徐徒然一個手快，一不小心，電話就直接撥了出去。

　徐徒然：……

　聽著手機里傳出的嘟嘟聲響，一時有些無語。

　不過算了，打都打了……閉眼嘆了口氣，倒沒急著掛斷。

　通話很快被接通。

　手機對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喂？哪位？”

　“你好。”徐徒然客氣開口，“是楊不棄先生嗎？我是今天民宿里的……”

　“嗯？什麼？”對面的人聲頓了一下，“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我這邊信號不好……好了，應該可以了。請問你剛才說什麼？”

　徐徒然挑了挑眉，正要開口重復，忽聽手機中，另一個聲音響起：

　“楊……楊愿！你快過來看看這個！”

　徐徒然：……

　？

　神一頓，下意識道：“你是楊愿？”

　“嗯。”手機那頭的人略一沉默，給出回應，“對，我是楊愿。請問有什麼事？”

　“……”徐徒然又是一頓，然后飛快開口，“您好，我們這邊有一間商鋪，位于商圈近地鐵，請問您有沒有興趣……”

　“不好意思，沒有興趣。”手機那頭的人沒等說完就給出斬釘截鐵的回復，“抱歉，但我這里還在開會……”

　“好的。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愿您生活愉快。”徐徒然快速說著，隨即啪一下結束通話，靠向椅背，深深吐出口氣。

　好險……暗暗咋舌。這男配怎麼還有兩個號的？要不是剛才有人說話，還真想不到，楊不棄就是楊愿。

　姓名、職業、懂“玄學”，還有“帥氣”的標簽……全對上了。

　徐徒然對楊愿這個角本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他和原文男主是多年好友。一旦和他產生聯系，搞不好會導致自己和男主提前產生集——而《穿越新人守則》中則強調過，在原文男主發生命定的相遇之前，穿書者最好不要與之接。從以往的案例來看，這有極大概率會對小說中的主要線產生影響。

　產生影響后，還需要穿書者自己去修補……這種事，想想就很麻煩。

　徐徒然搖了搖頭，在筆記上“楊愿”二字上打了個叉。想了想，又在旁邊寫上了“楊不棄”三個字，同樣打了個叉。

　跟著就切換到微信界面，打開了與“管家養兄”的聊天界面。

　原主和“管家養兄”的信息來往不多，基本都是原主提出需求，比如要錢、機票或是司機之類的，然后“管家養兄”再冷淡地回復一句“好”——仿佛一個有求必應的AI。

　徐徒然想了想，學著原主的語氣，發過去一句“在？有些事幫我弄一下”。

　對面沒有立即回復。徐徒然也不急，放下手機起來活了一下筋骨，又去廚房，打算拿杯飲料。

　冰箱門打開又關上，凸面的金屬門上，含糊地倒映出徐徒然扭曲的影。

　徐徒然喝著飲料，目無意識地往門上一瞟，神隨之一頓。

　只見金屬門上的倒影里，有一團影子。

　一團黑的、瘦長的影子。

　*

　與此同時，民宿。

　楊不棄盯著已經掛斷的電話看了片刻，默默地給方才的來電加上了一個“擾電話”的標簽。

　他的后，紅正好奇地向同伴打聽：“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啊？楊愿是誰？”

　“楊愿是我的假名。”不等那人回答，楊不棄便給出了回答，“和正常人往，以及理普通事務，都用這個名字。”

　這樣，別人打電話過來時，只要聽稱呼，他就可以直接判斷這事是和“正常生活”有關，還是和“不正常的生活”有關。能夠快速分辯輕重緩急。

　不過他也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接到投資商鋪的電話。他一開始還以為剛才那電話是徐徒然打的，發現信號不好聽不到聲，還專門跑到了門外——楊不棄默默想著，無意識地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的旁邊，一名同事已經在手整理桌上的東西了。他打開了一個厚重的銀箱子，用來收容藏著狂蹈之影的手電。在收容之前，還特意用一個電子溫槍般的儀，往手電筒上掃了掃。

　跟著就聽他“咦”了一聲。

　“楊不棄！”他驚疑不定地開口，“你確定這個可憎是爟級的嗎？”

　楊不棄仔細回憶了一下看過的資料，點頭：“沒錯，怎麼了？”

　“那……這數據不對啊！”那人給他看儀上的數據，“這明明顯示只有燈級！”

　“什麼？”楊不棄皺了皺眉，湊過去檢查了一遍數據，又重新檢測一遍，眉頭頓時擰得更。

　“確實，只有燈級。”他抿，“但這不合理。如果不是爟級，它不會到這種等級的約束的。”

　“那怎麼回事？”紅詫異，“會不會是它自己退化了？”

　“就目前掌握的資料來說，不存在這種況。”楊不棄搖頭，“比較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

　“它的力量被分散了——有可能是其他人奪走了，也有可能是它自己主分出去了……”

　“分出去？”紅不解，“分出去做什麼？”

　“……尋找食。”楊不棄喃喃地說著，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那個被朋友從民宿抬出來的孩。

　“糟了……徐徒然？！”

　*

　同一時間。

　公寓房間。

　徐徒然著突兀出現在冰箱門上的黑影，冷靜地“嗨”了一聲，仰頭喝完了瓶子里的飲料。

　然后又“拜”了一聲，將飲料瓶往垃圾桶里一扔，轉頭徑自走進了臥室。

　從頭到尾，就沒給對方一個施展自我的機會。

　……就很傷鬼。

　那黑影默了片刻，無聲地融了房間的角落之中，影有些落寞。徐徒然坐在書桌前，到它的離去，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那個家伙，居然還真跟過來了。

　手了自己的心口。的危險判定能力在方才短暫上線，雖然有反應，但反應并不劇烈。

　由此可見，對方現在應該還不能對造什麼很大的傷害——但從氣息來看，自己也暫時拿它沒辦法。起碼打是肯定打不死的。

　也不知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當然是樂意邊隨時有個作死值經驗包的，但如果放任它跟著，似乎也不太讓人放心。

　可還記得那鬼屋里的黑影呢，本來也弱，轉眼就長殺人不眨眼的大黑仔了。

　恰在此時，原主的“管家養兄”終于回復了。語氣平淡地問了句“什麼事”。徐徒然心中一，忽然有了主意。

　想起了自己的那個特技——瘋兔子·撲朔迷離。

　僅對燈及燈以下的非人存在生效，同時對抱有惡意的非人存在越多，就越能影響它們的神智。

　雖然完全不知道什麼是燈級，那個黑影又到底是不是燈級……但管他呢，試試又不要錢。

　【我需要換間房子。盡快。】徐徒然打定主意，飛快地發了一句。這次“管家養兄”回復得很快——他推了個人給徐徒然，要直接和那人通。反正最后錢他來付就是了。

　徐徒然也不客氣，轉眼就將自己的需求盡數給那人發了過去——

　【我需要一間兇宅。真的出過事的那種。越兇的越好，不夠兇的不要。最好能離我這兒近一點，能在這兩天就搬進去的最好。房價隨意。】

　一本正經地敲完需求，又再次點開了淘寶。

　【在？】給那家店的客服發消息，【我直說吧。我需要靈異品，燈級的最好。不到燈級的也勉強可以。請不要再裝傻充愣。我知道你們有這種東西。我是誠心合作的，希你們也誠心以待。】

　【……】

　或許是這次說對了什麼關鍵詞，這回那客服的回復，不再充滿敷衍：【好的，請稍等。】

　發了好幾張圖片過來，又發過來一條【購買須知】：

　【請注意，在本店購買的品，一經發出，概不退換。且不可進行轉手或棄理。一經發現，永久拉黑，且會錄行業黑名單。】

　【購買后如發現商品不合適，可聯系客服理。理費另行商議。】

　【大致就是這些要求了。】客服道，【請問您有看中哪一個嗎？】

　徐徒然隨便點開副圖片看了眼。再到撲面而來的寒氣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都差不多。】回復道，【最后一個問題，包郵嗎？】

　客服：【……】

　估計也是沒想到，單價五位數起的東西，居然還會有人在意包不包郵的問題，過了一會兒才回復道：【單件不包呢，親親。】

　【哦，我不買單件。】徐徒然立刻回復，【我全要。】

　All 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