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姜老頭給的啊。
徐徒然點了點頭,忽然擰起眉頭——等一下,這地方哪里來的姜老頭??
站在空中走廊的姜思雨也聽到了晗的話。愣了一下后,很快反應過來:“爺爺團!不會是爺爺團的員過來了吧!”
和姜思雨們不同。爸爸團和爺爺團的員是可以進這層空間的。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將自己暴在了巨大的危險之中——萬一到鐵線蟲的傷害,他們之前所有的堅持,很可能就功虧一簣。
聽出姜思雨15號語氣中的擔憂,徐徒然安了一句:“安心。應該只是來送東西吧。總不可能一下來一堆……人。”
徐徒然著眼前的場景,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姜思雨聽出不對,幾乎從地上蹦了起來,要不是擔心徐徒然沒人接應,這會兒都恨不得出去自己看了:
“怎麼了?我怎麼好像聽到不人流的聲音。”
“……嗯。”略一停頓,徐徒然語氣變得有些微妙,“是來了多人……”
不知道姜思雨們的爸爸團和爺爺團現在共有多人,但就目前況來看,總數應該不——四棟建筑的樓頂天臺門全被打開,各式各樣的人影魚貫而出。略估計,一樓頂上至得有六七個人。
稍遠一些的樓頂,徐徒然看不太清。但僅參考對面的樓頂況,就可以大致看出,他們不僅人多,帶的東西也不。
“狙|擊槍、手|槍,還有多我不認識的……嘶,那是不是火箭筒啊?”徐徒然向姜思雨復述著自己看到的東西,嘖嘖稱奇,“他們還帶了收音機,還有……嗯,防雨布?他們正在將防雨布鋪在天臺上……”
說話間,徐徒然與對面樓上的一人對上目。那是一個個頭高挑的,也不知道是爸爸團還是爺爺團的,見到徐徒然,還很友善地向揮手打招呼。徐徒然下意識地跟著揮了揮手,臉上顯出幾分茫然。
“什麼況?這是你們的安排嗎?”問姜思雨。
姜思雨15號也很茫然:“我不知道……我當時離開得很急,們還沒商量出解決方案……但理應不會讓爸爸團和爺爺團參戰的啊?”
又或者是——他們想來,但其他的自己沒攔住?
15號想了想,驚訝地發現會發生這種事,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在這種時候躲在安全區,讓別人為了自己而拼命。這還真不像是爹和爺的風格……
就像是印證著的想法一般,晗三號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氣吁吁:“那什麼,我剛才看到一堆人出現,他們說是你的爸爸和爺爺。是來和你一起打架的……”
“嗯。”姜思雨15號拍了下額頭,“發現了。他們來了多人?”
晗三號仔細想了想:“25還是26個。”
“懂了,全團出。”姜思雨嘆了口氣,“話說怎麼就你一人?還有一個姐姐呢?”
“我們剛過來的時候,找到了另一個污染源。正將人打包往辦公室送。”晗三號匆匆道。
同一時間,頂上徐徒然還在充當戰地記者實時轉播:“防雨布上全是之囚籠的符文,應該是其他的你畫好的?他們上好像還帶有別的符文,我猜是全知克制……嗯,防做得還到位。”
“不過我不太明白,他們帶燈牌干啥?”
燈牌?姜思雨15號愣了下:“什麼燈牌?”
“不知道,反正是彩的,在發亮的……還好看。”徐徒然道。
姜思雨15號這才明白過來,立刻道:“那不是燈牌!是干擾!是我爸爸的能力——”
干擾,戰爭傾向技能。視覺效果類似晃的彩燈,能在一定程度上迷對手,干擾對方的判斷,同時也可防全知的閱讀與長夜永晝的神控制。
姜思雨15號認真給徐徒然解釋著,才剛解釋完,忽聽外面響起乒乒乓乓的打擊聲——因為這些聲響而了一下,徐徒然卻安別怕。
“你的爸爸和爺爺……們,現在正站在之囚籠里,借著彩的掩護,對著庭院的怪開槍。”徐徒然盡責轉播,“好。幫我大忙了。”
正愁沒法收拾掉從濁河逃出來的怪呢。
說起來,這些爸爸團和爺爺團的下手也確實是利落,短時間就搞清狀況,不扯廢話直接上手打的風格也相當合心意。徐徒然猜測可能是晗和他們通了什麼,因為他一直站在對面的樓頂上,時不時與旁邊人說幾句話,又沖著徐徒然比手勢。
徐徒然其實不知道他那些手勢是什麼意思。但看得出來,目前局勢正在往對他們有利的一面發展——
因為符文以及干擾的保護,爸爸團和爺爺團可以放心地對著囚籠外的怪火力輸出。有晗在,也不用擔心認知會被屏蔽。唯一的問題,似乎就是這些怪不斷的彼此復活……
姜思雨15號也正在擔心這點。晗三號卻若有所思地開口:“時回溯,也是要消耗力量的。這些怪是蟲子的化,總不至于是個無底。”
反復消耗,耗不死也能將它們累得夠嗆。
就像是在印證他的話一般,兩攻擊之后,剩余怪們的復活效率果然越來越低,更多的就是維持著一種純粹黑末的狀態,在地上艱難蠕。
而徐徒然,則在四周火力的掩護下,悄悄抬手,往中庭的地面上,又放出了一次冰十八。
黑的晶飛快地在地面上蔓延,留下黑的焦痕。很快在與濁河相近的位置上,又構了一個全新的囚籠符文。徐徒然做完這步,這才真正松了口氣,收起地上的河流,蹲下去,敲了敲腳下的鐵皮。
“姜思雨。”呼喚著15號,“你聽好。我現在要去找鐵線蟲的潛藏的另一個部分了。這事對我很重要。這里的怪,只能先給你們了。”
“庭院有我畫好的囚籠符文。你們善加利用。盡量拖住這邊的怪,別讓它們離開,行嗎?”
下方傳來姜思雨堅定的回應聲。跟著就是一陣腳步聲響。聽著應該是去找其他人告知消息了。
徐徒然呼出口氣,再次召喚出黑霧護衛左右,趁機讓還留在走廊里的晗三號幫著將琴盒遞上來,又將繪有床單的符文和卡拉OK筆全都收起。在將床單塞進背包時,又見小花好奇向外探出頭來。
徐徒然頓了一下,盯著它思索片刻,忽然將它整個兒出,探頭朝著下方的缺口里看了看,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晗三號。
“誒,三號,幫我個忙。”徐徒然說著,將小花從缺口中遞了下去,“能幫我照看下嗎?”
“?”晗三號愣了一下,雖然不解,卻還是走上前來,一邊點頭,一邊出手去。
晗三號高高大大,正好可以將小花接過。小花卻像是應到了什麼一樣,兩片葉子死死抱著徐徒然的手指,怎麼都不肯松手。晗三號拉了好一會兒,才總算將它從徐徒然手指上拉下來。
小花猶不放棄,一個勁朝上著葉子。徐徒然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聽話一點。事辦完了就來接你。”說著,不再看它,徑自抬頭,坐起了。
四周樓頂,彩閃耀,槍聲不絕。看到姜思雨15號匆匆趕到一側天臺,正在與站在符文陣中的人對話。徐徒然不知道他們流了一些什麼,只知道沒過多久,那些人自帶的收音機終于被打開,《星星點燈》的旋律,再次從其中流淌出來。
這音樂刺激,樓頂的周圍,再次有鳥雀聚集。就連囚籠中的怪,也將注意力全轉了過去。
徐徒然毫不猶豫,趁著這個機會,徑自從走廊頂上一躍而下。呼呼的寒風從頰邊吹過,濃郁的穢霧再次于空中聚集,像是云朵般托在徐徒然的腳下,直至安穩落地,方如青煙般散去。
而幾乎就在落地的瞬間,那種怪異的疼痛再次襲來。徐徒然蹙眉按了下自己的口,不敢再耽擱,立刻朝著之前觀察到的方向,快步沖了過去。
說來也怪。建筑的外面,是的樹林,還是夜籠罩下的樹林——在這種地方,本該是最容易迷失方向的。
然而徐徒然的腳步卻沒有毫遲疑。冥冥之中,仿佛存在著一種應,一路指引著朝著正確的方向走去,越靠近,越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捕捉到了一亮。流的、彩的亮,徐徒然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下意識地加快腳步,順手揮開攔在眼前的樹枝,面前忽然出現一個悉的人影。
“是你!”一眼就認出了躺在地上的那人。
是那個穿著黑的、無比漂亮的孩。這會兒正側躺在地上,長發掩面,整個人幾乎蜷一團。
徐徒然匆忙上前將人扶起,視線落在對方的胳膊,不由一頓。
只見那孩的胳膊,是缺了一截的。
右臂空的,流一地,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扯下。徐徒然著那傷口,眉頭擰起,卻并非是因為不適或恐懼。
“果然傷在了胳膊。”想起自己先前憑空知到的痛楚,知道,自己終是沒有猜錯,“也就是說,你是我的……”
“分裂。”
一個陌生聲音響起。徐徒然警覺抬頭,腦中危機預嗶嗶響起——
只見一團影,正從對面的樹林中緩步而出。
那是一只貓。
一只很大的橘貓,渾長滿黃的眼珠,腦袋歪歪扭扭的,像是沒有安裝好。
它坐在徐徒然的不遠,沒有開口,卻分明發出聲音。
“不好意思。本來打算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把這家伙收拾掉的。沒想到比我想得要麻煩,居然還能逃到這個地方來……真是不好意思了。”
收拾掉。
徐徒然抿角,心中警鈴大作。
分裂出的碎片,如果遭到致命傷害。本也必然會牽連——姜思雨曾告知的話浮現于腦海,一下明白過來。
“你想對付的是我。”默不作聲地圈定了國土,“你怎麼知道我來了這里?”
“本來不知道的,直到這家伙吞掉了我的不化。”橘貓晃了下腦袋,“我也不想那麼早就冒險。但如果放著不管,我會虧掉更多。沒辦法,只能對出手了。真的不好意思。”
……意思是單憑這麼個東西,就把的分裂傷這樣了嗎?
徐徒然怔了一下,旋即注意到另一個令人不得不在意的事。
他說這個孩吞掉了他的不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最近的那種飽腹與反胃……
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徐徒然是真的又想吐了。
話說回來,這麼漂漂亮亮的孩,是怎麼下得去口的啊?
“不好意思,看你那表,是被我惡心到了嗎?那還真是不好意思。雖然我覺得還好笑的。”
橘貓慢悠悠地說著,往旁邊走了幾步。徐徒然評估著它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將懷里的孩攬得更了些。
“你就是全知鐵線蟲?”一面說話,一面觀察著周遭的逃跑路線,“我還以為你的本會是很大一只。”
“鐵線蟲?不好意思,但這個稱呼不太合適。”橘貓上的黃眼珠紛紛起來,橘貓本卻是不不慢地了爪子,“星星——或者說,星星的碎片。如果你愿意這麼稱呼我,我會覺得很高興的。”
徐徒然嗤了一聲:“好的鐵線蟲,明天鐵線蟲。”
開玩笑,我為什麼要讓你到高興?
帶著明顯挑釁意味的話語砸下,對方卻是完全沒生氣——起碼從作死值的收獲來看,它一點沒有被激怒。
很遇到這樣的況。徐徒然心的不安更加強烈。盯著那只橘貓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
“真是你將傷這樣的嗎?”
不是挑釁,這是真的好奇。同時也想試著分散對方注意力。
那貓卻是晃了晃腦袋:
“我嗎?不不,那你可真誤會了。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很弱小。雖然這麼說很不好意思,但我確實沒那個本事。”
它說到這兒,忽然頓了下。
“真要說的話,還得謝你的朋友。”
徐徒然:“?”
“我從他那里,復制到了一個相當不錯的技能。”橘貓說著,忽然抬起頭來,“啊,祂來了。”
徐徒然:“……”
祂?
深邃的影從頭頂罩下。似是意識到什麼,徐徒然緩緩抬起了頭。
腦海中的危機預再次瘋狂作響,聲音吵鬧到幾乎撕裂腦仁。而就是在這種令人暈眩的聲音中,徐徒然看到了頭頂上的那個東西。
那是一扇門——或者說,是一個長得像門的生。
它很大,鯨魚般得大。它漂浮在樹林中,樹林被襯托得像是矮草。它在夜中搖晃著,門扉般的軀上,是一顆純黑的頭顱,里面似有什麼正在旋轉滾,只一眼,就讓徐徒然到頭疼裂。
門的里面,同樣也是黑漆漆的。有歌聲從里面傳出,混雜著哭聲和笑聲——如果不是的混已經升到辰級,徐徒然簡直都要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這是什麼東西?它之前就在這樹林里嗎?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明明那麼大一個……
徐徒然腦中念頭飛轉,眼看著那東西越越近,頭皮幾乎麻到發炸。一種從未有過的緒瞬間攥住的心臟,連帶著懷抱著的軀,都開始劇烈抖。
不及細想,連忙開口:
“未經允許,任何存在不得——!”
話未說完,忽然瞪大眼睛。角溢下盛放不住的鮮,緩緩低頭,張口,從里吐出一團東西。
那是的舌頭。
過大的陌生刺激之下,連疼痛都變得不真切。微微偏頭,盯著掉在地上的小半截舌頭,耳邊響起橘貓平淡的聲音:
“居然在母神的面前口出妄言。你的膽子可比我想得還要大。”
“又或者說,是無知者無畏?”
……母神?
徐徒然緩緩眨了眨眼,腦中忽然浮現一首陌生又悉的歌謠。
【偉大的育者,親啟星門。偉大的育者,誕下星辰。當火吞進我們丑陋的軀,我們將于燦爛的星中化為灰燼,為育者的子嗣,獲得真正的永恒。】
……母神。育者。
很奇怪,明明都是不悉的詞。這一瞬間,徐徒然卻自然而然地將它們對上了。
門扉中傳出的聲音更加清晰。徐徒然這回聽清楚了,它們所念誦的、它們所唱的,正是這篇禱文。
橘貓優雅地坐在地上,在育者靠近的瞬間,卑微地伏低了,余卻看向了坐在對面的徐徒然。
低垂著腦袋,從下到口,全是。抱著一個純由黑霧構的、連基礎的人形都已經維持不住的分裂,看上去狼狽到好笑。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到了過大的刺激,沉默了一會兒,口中忽然嗬嗬地發出聲音。橘貓一開始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聽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過來。
這聲音的節奏,與門扉的唱,完全一致。
“有趣。你是在祈禱嗎?”它饒有興致地過來,“在這種時候,以這種姿態,對母神祈禱?”
“不好意思,但這場面,真的有些好笑。”
徐徒然:“……”
抬眸冷漠地看了它一眼,松開懷里的人,轉而打開背包,當著橘貓的面,倒出一粒藥吞下。
“……嚴格來說,不算祈禱。”
又過一會兒,等新生的舌頭長好,終于給出回答。
認真將藥收好,背上背包,聲音不大不小:“我只是想試試看,這樣能不能再沖一波作死值而已。”
橘貓:……
它偏了偏頭,顯然不太明白:“作死……值?”
“原來如此。”徐徒然點了點頭,“看來你不知道這東西啊。”
說完,微微側過腦袋,似是在傾聽著什麼。跟著居然笑了一下。
“漲了。”淡淡道,“原來你在意這種事。你很討厭別人說你不知道的事嗎?”
“……”
橘貓沒有在回應了。它微微弓起,死死盯著徐徒然看。然而視線卻像投進了污泥,什麼都看不到。
下一瞬,濃郁的黑霧突然在它眼前炸開。徐徒然在穢霧的遮掩下站起,語氣平靜,卻帶著冷意:“我允許你看我了嗎?”
橘貓:……??
這家伙,怎麼回事?
意識到況的發展和自己所想的似乎不一樣,橘貓眼神中難得出現了幾分波。同一時間,徐徒然卻了個懶腰,悠悠開口:
“說起來,好奇怪啊。我就站在它的面前,念著與它相關的禱文。獲得的作死值卻也沒多多……”
試圖使用絕對王權時,獲得兩千作死值。當著這存在的面念禱文,作死值依舊只有兩百。
準確來說,是兩百零三。
這就很微妙了——徐徒然記得,自己在對育者一無所知時,念誦禱文,同樣也有兩百作死值。
本尊就在自己面前,同樣的行為,收獲卻是同樣的。結合禱文的質,這事就有些離譜。
再說回那賠上半截舌頭的兩千作死值。雖說不算,但放在一個“神”上,未免也太不夠看——要知道,當初唱歌筆還頂著蠕蟲創□□頭的時候,作死值給得都比這大方。
兩相結合,徐徒然不由有了個頗為荒謬的想法。
“不好意思,我不是挑刺啊——”
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將目投向面前那個巨大的門扉:
“這家伙,真的就是所謂的育者嗎?”
“——放肆!”
話剛說完,就聽橘貓發出一聲尖銳的鳴,素來平靜的聲音,終于帶上了幾分波: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這是在對母神不敬——”
“不敬就不敬,你那麼激干嘛?”
徐徒然瞟它一眼,隨手了下糊在下上的跡。
“再說——就是不敬了。”
作死值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陣輕微的響——倒在地上的黑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搖搖晃晃地站起,如同影子般,站在徐徒然的后。
徐徒然這才不不慢將后半句話說完:“怎麼著吧。”
話音落下,提示音又響一聲——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達到八萬,解鎖獎勵功能——[天災之鑰]。】
那是什麼?又是個只能到升級空間用的東西嗎?
徐徒然表面不聲,心重重嘖了一聲。
都這種時候了,不能給點有用的東西嗎?起碼來點有用的報……
還沒等想完,意識中又是一個聲音響起。
與作死值的提示音不同,這個聲音帶著明顯的語氣起伏,音似曾相識,陌生又悉——
【您好,尊敬的宿主。抱歉讓您久等了。綁定系統的維護已經完,接下去的旅途,就讓我陪伴您——誒呀我去這什麼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