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藥和趙曉東這段時間一去縣里, 就能聽見大家討論被救回來的這一批孩子。
他們回去還跟石楠學:
“之前都不知道,原來周圍有那麼多小孩被拐賣呀。”
小孩子們以前還覺得他們星河縣很安全呢。
石楠因為是當事人之一,榮安夫妻倆又因為這件事坐牢去了,所以村里說起這個時都愿意帶上。
哪怕已經描述了當時的場景無數次, 下一次再聽到的時候, 大家也依舊是聽得津津有味。
因為加了大樹村八卦組, 石楠得到的消息就更加細節一點。
“我們星河縣還算好的, 好歹都是人,縣里的公安們也在四巡邏,所以人販子們基本不往我們這邊來, 但是他們可是全國竄的。”
石楠也是現在才知道, 原來中洲的人販子還多的。
他們往往都是把孩子拐走之后給上家,然后上家再往上,等到最后就算是拐賣孩子的人販子被抓了, 大多數也不知道那孩子去了哪。
宋藥皺起小眉頭:
“我聽縣長說, 是每年小孩失蹤的案子就有十幾萬個,也就是說最十幾萬個小孩被拐賣了。”
石楠本來正喝水, 聽到這話差點沒嗆到。
“十幾萬個??”
宋藥一臉嚴肅的點頭。
雖然他剛得知這個數字后也是這樣的表。
兩個小朋友當時還很震驚, 為什麼這麼多的小孩能被拐走,那些人販子不怕公安, 不怕家長嗎?
縣長也無奈啊。
但他還是細細的給倆孩子解釋了:
“整個城市那麼大的地,公安也沒辦法守住每個小孩, 而且強搶的,周圍人還能攔一攔, 但大部分人販子都是哄不懂事小孩上當的。”
像是上次拐賣宋藥的那個人販子, 他就是見宋藥看著只有五六歲,估著也不懂事, 又長的雨雪可,所以才直接簡單暴的手。
而大部分人販子都是用糖把孩子騙過去,無聲無息的將人帶走,等家長反應過來,小孩早就沒了。
“這兩年就算是四嚴打了,人販子還是很猖狂,沒法子,他們只要能功把孩子哄走,換個地方,照舊沒人能知道他們是誰,有沒有犯法。”
宋藥小朋友為此還很是沉寂了一段時間。
尤其是在三人去縣里玩,遇上了那個被父母親手送出去的孩子之后。
臉白白的,看人的視線都著警惕,小孩還好,大人一靠近,就立刻會在哥哥后。
宋藥和哥哥玩的好,一起出來玩時哥哥就把給帶出來了。
那個也才十歲的男孩很是無奈:
“先先不愿意一個人,也不想跟著爸爸媽媽,所以只能我帶著他了。”
在妹妹發生這種事以前,他也是個很普通的小男孩。
每天發愁玩什麼,作業怎麼做,上課的時候要做什麼作才能瞞住老師看來的視線。
妹妹回來后,知道了是被人販子賣給了乞討集團,看到了臉上手上的傷,這個小男孩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其實不是妹妹不信任父母,連帶著他也不愿意把妹妹到父母手上了。
他很發愁的說:
“他們以前是要更疼我一點,誒,就因為先先是孩子嗎?明明孩子也很好的。”
以前他還會跟妹妹搶東西吃,現在已經完全不會了,家里的好吃的都會主讓給,可小小的孩還是每天沉默著一言不發。
宋藥和趙曉東如今已經知道養媳是什麼概念了。
看著比宋藥還小呢,兩人簡直難以想象,那個買走的人居然想要讓做自己的妻子。
兩個小男孩試著過去安,但依舊毫無效。
還是石楠過去,也不知道跟說了什麼,臉上的神這才稍微有了點波。
還主開口,沙啞著聲音說:
“我不想先先了。”
的哥哥一愣,隨后立刻點頭:
“那我們就把名字改了,你想什麼名字?”
孩子悶聲說:“什麼都可以,我不要當最先的那個先了。”
宋藥眨眨眼,約意識到這可能跟他們的父母重男輕有關。
他提議:“那你仙的仙怎麼樣?這個名字很好聽的,你長大了就可以做仙啦!”
孩到底年紀小,聽了這話,還真認真思慮起來。
后來男孩告訴他們,雖然是妹妹,但是家里爸媽一直都讓先忍讓著自己,就連這次人販子假裝是來替有錢人□□,他們其實是都心了的。
但最后,他們還是說:
“先把先先送出去吧,要是先先過得好,再看看有沒有人愿意收養哥哥。”
先先這個名字,對于小小的孩來說,也許就是詛咒一樣的存在。
后來果然改名了仙仙。
的父母本來就覺得愧對,這種要求自然也是都應了下來。
他們還一改以前偏兒子的做法,努力試著去公平對待兄妹倆,可惜據石楠說,仙仙并沒有放下對父母的警惕和戒備。
好消息是,至還相信哥哥。
自從和仙仙聊上之后,一向不喜歡去縣里的石楠開始頻繁跟著他們一起往縣里跑了。
不過去了縣里也是和他們分開行。
宋藥和趙曉東跑去圍觀過幾次,見已經和縣里的小孩們打了一片,還混了頭頭,就不興趣的繼續玩他們自己的了。
他們的常駐地還是方廠長那,正在為了快速打造取暖用品而努力。
又是一天大雪,宋藥和趙曉東正在是實驗山上忙活,縣長突然來了。
見倆小孩忙的頭都不抬起一下,他很無語:
“你們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宋藥茫然臉抬頭:“什麼日子?”
縣長:“……你還真忘了?取鑒定結果的日子啊。”
緣檢測的時間還是蠻長的,對于縣長他們這些圍觀人來說,可能也就是需要耐心等一等。
但是對于那對滿懷期待的夫妻來說,每一天都既充滿了希冀,又充滿了害怕。
縣長將心比心,時間一到,立刻就親自跑大樹村來了。
宋藥被提醒了,趕小心翼翼放下手里的東西:
“這麼快就到時間啦?”
他抬頭看看日歷,還真是。
小孩趕要出去,趙曉東追在后面把外套扔他一臉:
“你穿外套啊,再給凍冒了。”
縣長見他們往外走,先是一愣,然后趕也跟在后面:
“怎麼出去啊?儀不是在屋里嗎?”
宋藥推開厚重簾子,一冷氣襲來,凍得他渾打了個哆嗦,原江立刻往他手里塞了個暖手袋。
小孩抱著暖手袋,這才稍微好點,哆哆嗦嗦的說:
“原江哥哥把這個儀上報了,說是對于什麼什麼研究有用,然后他們覺得放在地面上不安全,就把它轉移到地下室了。”
縣長:“……你們還真弄了個地下室出來啊??”
瞥見宋藥的神,他更驚訝:
“那你怎麼還有氣無力的,你倆不是一直想要個地下室嗎?”
宋藥不開心的看他一眼:
“我想要的是一個充滿神,高端,大氣,科技的地下室。”
“但是這個地下室,它本就是一個地窖嘛。”
對,就是那種大樹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的,用來儲存大白菜的地窖。
濾鏡直接破的碎碎的,宋藥郁悶了好幾天都沒緩過來。
這還不如村里祠堂的那個地下室呢。
好歹它長的不像地窖。
但他也知道,能夠挖一個這樣的地窖已經很不錯了,所以也只能自己憋在心里小小郁悶。
縣長也是見過星河縣的地窖長什麼樣子的,聽了差點沒噗嗤一聲笑出來:
“咳,沒事沒事,地窖也很好啊,至蔽。”
他還特機智的出主意:
“你想啊,地窖上面可以做一層掩飾,這樣就算是別人發現了它,也不會找到底下的真東西。”
宋藥:“……你這想的和我爸爸他們想的一樣。”
所以當縣長跟著他們到了地窖口,打開上面的遮擋后,就看到了滿地窖的大白菜。
縣長:“我們是不是走錯地窖了?”
見他一臉懵,宋藥小朋友的心里這才開心一點,率先順著梯子趴下去,挪開幾顆白菜,掀開了底下的磚。
縣長恍然大悟,連忙跟著下來:
“不錯啊,有想法的。”
反正他是想不出來用大白菜來當遮掩的。
但看到之后又覺得這個辦法好,星河縣的人幾乎家家戶戶冬天都會囤大白菜,生怕囤的不夠多,那是一車一車的放。
宋藥他們這邊用大白菜來做遮掩,就算是真有人下了地窖,估計也想不到底下還有一層。
趙曉東跟在他后下來,聽了這話就笑:
“本來上面一層應該意思意思放點其他雜的,但是今年幺兒家不是多了好多人吃飯嗎?他們家地窖不夠地方放白菜,所以就放這邊了。”
縣長:“……”
“有才同志,是真的有才的。”
穿過重重白菜,一行人這才到了儀跟前。
宋藥和趙曉東上前,縣長看不懂,只能揣手在那圍觀。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他實在是無聊,左右看看,只能去找原江說話:
“原江同志啊,這次幺兒他們又立功了,國家對于這倆孩子就沒有個安排什麼的嗎?”
原江點頭:“有安排。”
縣長:“那是什麼安排啊?”
原江:“保。”
縣長:“……”
他干笑幾聲,安靜了幾秒,然后繼續問:
“這個儀不會要送走吧?這次又找來了幾對家長,我們還想再用它測測呢。”
原江:“不會。”
縣長松口氣:“那就好,那這個儀國家有什麼安排嗎?”
原江:“保。”
縣長:“……”
他還是無聊著吧。
好在就在縣長閑的想爬上去數白菜的時候,宋藥和趙曉東終于得出結果了。
“找到啦!!這個小孩是他們的孩子。”
倆小孩將一張紙塞到了縣長手里。
縣長趕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和底下他本看不懂的各種數據:
“你們確定的吧?這可是大事,不能弄錯的。”
宋藥自信滿滿:“放心吧,我們實驗過很多次,絕對不可能弄錯的。”
“對呀,這麼多的東西,想弄錯也不容易。”
趙曉東也是相當自信:“要是你擔心這個不準,我們可以再測一次,結果肯定是一樣的。”
“別了別了,他們等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你們確定就行。”
雖然說到現在他都覺得,用幾帶著囊的頭發就能測出緣關系有點離譜,但是吧,宋藥和趙曉東做出的“不可能”那還嗎?
縣長還是相信他倆的。
趙曉東可能還有點不靠譜,但宋藥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上夸大。
“找到就行,之前我們還擔心那幾個孩子都不是呢。”
他急吼吼的就要回去把這個消息給那對夫妻。
宋藥和趙曉東立刻表示他們也要去。
“你們去干嗎?”
小孩理直氣壯:“這是用我們的技找到的人,我們當然要在場看著了。”
縣長倒是不在意有多人看:
“你們不嫌冷就行。”
宋藥立刻表示:“沒事的!我們不嫌冷!”
然后原江就用五分鐘的時間把他再次裹了一個球,
因為服多,所以看著渾上下都圓滾滾的小孩艱難爬上了托車。
趙曉東看著他慢吞吞的作,相當幸災樂禍:
“幺兒,你不用那麼小心,反正就算是從車上掉下來,肯定也摔不疼你。”
宋藥坐在托車上怒視他:
“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是在笑話我!!”
趙曉東:“對啊,我就是在笑話你啊,你不應該幺兒,你應該球兒哈哈哈哈哈。”
宋藥哼了一聲,立刻把“某年某月某日趙曉東嘲笑我說我是個球”記在了心底的記仇名單上。
他們到了縣里時,縣長沒有親自上去說,而是讓一名公安同志把孩子抱來到他們懷里:
“經過鑒定,這個小朋友就是你們的親生兒。”
夫妻倆仿佛已經高興傻了,小心翼翼的把這個小小的孩子抱在懷里,仔細看著枯黃的頭發,蠟黃的臉。
“是,是,我們之前也猜是,長的很像舅舅……”
話還沒說完,夫妻倆已經抱著懵懵懂懂的孩子哽咽哭泣起來。
一家三口在公安局里抱頭痛哭。
宋藥晃悠著小短坐在凳子上,看的心里也跟著酸酸。
尤其是在另一對夫妻也是差不多時間進的公安局,他們千里迢迢趕來,就是為了星河縣救回來的這些孩子,希里面能有自己丟失的孩子。
但公安同志們詳細詢問過后,只能憾的告訴他們:
“抱歉兩位同志,我們救回來的孩子都是五六歲的年紀,和你們家孩子的年歲是不符的。”
夫妻倆的表沒有很絕,而是麻木的點頭,麻木的道謝。
看起來他們已經經歷過許多次類似事件了。
又有一名公安同志上前,在說了幾句后,他們那猶如一潭死水一般的眸子瞬間亮起,迸出了巨大的希:
“我們愿意,我們愿意的!謝謝你們,我們現在就可以!!”
妻子跪下給公安道謝,的丈夫連忙也跟著下跪,那名公安有點懵,連忙的去扶起對方:
“不用這樣的,這也不是我們做的,我們只是提供一個方法而已。”
趙曉東湊到宋藥邊,小聲嘀咕:
“他們肯定是在說緣檢測的事。”
宋藥點點頭:“縣長說,先把那些找孩子的家長記錄下來,能多點希就多點希。”
趙曉東很高興。
他覺得自己這些天的辛苦沒有白費。
宋藥剛開始也是很高興的,但他很快就又冷靜下來。
明明自己發明的東西幫上了很大的忙,可是在看到后來的那對父母拼命道謝的樣子,小孩心底只剩下一個想法:
還不夠。
他們的緣檢測還不夠厲害。
要做厲害到,幫全天下丟失孩子的爸爸媽媽找到他們的孩子才行。
小孩也不去看認親現場了,從凳子上跳下來,滿眼的斗志:
“走!我們回去!!”
趙曉東正在那樂呵,冷不丁聽到這話,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就被宋藥給拽走了:
“誒誒誒,幺兒,我們現在是勝利果實的時候呀!”
宋藥明明是邁著小短,是走出了一種帥氣的覺:
“現在還沒勝利,要等到做我們心目中樣子之后才是勝利!”
縣長看著他們跑開,忍不住下神,出了一個笑。
書小哥抱著文件踏進公安局,見到他的笑容就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