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集訓6

　記著第二天早上要集合, 乘風睡得很不安穩。即使十分沉重，還是在鬧鈴響起之前醒來了。

　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冬日的天還是灰沉沉一片, 暖氣開得太足，讓乘風額頭都悶出了一點意。

　沒多久, 另外幾個室友相繼起床, 打著哈欠前往廁所洗漱。

　乘風收拾好被褥, 命先去食堂給眾人打飯，準備出門前，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我們聯大跟陶睿有仇嗎？”

　學姐見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半晌才遲疑地道：“還好吧？只要不是在聯賽上遇見，就算不上深仇大恨。”

　掖了句沒說：如果在聯賽上遇見，那就是墳頭蹦迪之仇！

　“哦。”乘風若有所思地點頭，又說, “但是你昨天了他的名字。”

　“我夢到陶睿了？！”學姐臉發黑，猛烈搖頭道, “不可能！”

　乘風問：“他很討厭嗎？他做過什麼事？”

　“遇到他就會特別倒霉！”學姐得嗓音低沉, 煞有其事地道，“你難道沒有這樣的經歷嗎？氣場極度不合。好像踩了八輩子的狗屎運, 都在遇到他之后開始報應了。”

　乘風不由想起了嚴慎, 當即深有同起來, 點頭道：“我懂！”學姐看出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懼，又趕安道：“你還年輕，能熬走他, 不用怕。我們聯大永遠是最強的！”

　沈澹咬著牙刷走出來, 看著惺惺相惜、熱涌的兩人，被那閃耀的戰友給閃到, 差點將里的泡沫咽下去。皺眉頭，小步退回廁所，含糊不清地道：“大早上的，就快進到這節奏了嗎？”

　還是不參與了，不然下午沒事干。

　·

　五點五十分，吃完早飯的學生陸續在訓練大樓門口集合。

　兩位教甩著帽子走過來，檢查眾人著裝，點名時確認還有七個男生沒到場，其中五個都是一軍的學生。

　眾人正在為他們抹冷汗，那幾人著時間點跑了過來。

　周教掃了眼腦，沒卡到秒，憾地說：“趕慢趕居然趕上了。可以啊你們。”

　幾人匆匆吞下里的東西，噎得滿臉發紅，還得大聲道：“對不起教！”

　周教背著手，站姿悠閑。雖然時間已經到了，卻沒急著整隊，只是苦惱地道：“昨天給大家熱了個，今天不知道該干什麼。我們大伙兒討論了一下吧，覺得還是去踏青吧。”

　底下無人應聲，但從眾人繃的面部來看，心活應該十分富。

　“我們不是討論怎麼折磨你們啊，大家想多了。”周教無比真誠地道，“主要是不能給你們做太負荷的訓練。腳殘了還好，依舊能上崗就業，這要是手殘了，會被你們學校領導罵死的。”

　眾人：“？？”你們的底線那麼低的嗎？

　薛教站在一旁意味深長地笑。

　周教見無法博取眾人的信任，抬手指指自己的后，說：“現在出去，前面的空廣場上已經放好你們的裝備，每人領取一個，不要去看包里面有什麼，會讓你們失的。去吧。”

　學生們排隊走出大門，就見廣場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堆黑的裝備。

　一套裝備就是一個滿滿當當的軍用背包、一個大水壺，還有一把仿真槍械。

　乘風掂量了一下，發現有20公斤左右的重量。把負重背到上，猜測今天大概是耐力的考驗。

　因為周教強調，眾人都沒打開背包，只是挑揀的時候有些懶散，私下談的聲音也冒出來幾句。

　薛教在后頭大聲罵道：“快一點！磨磨蹭蹭的，當選妃呢？大早上的想給你們點好臉，怎麼那麼不識相！”

　有他在前頭沖鋒，周教今天和悅了起來。沖眾人努努下，說：“今天只有我們兩個領隊，帶你們一百五十人。為了一視同仁，也為了方便管理啊，大家分開站位。各隊現在開始，一到四報數！”

　兩位教將各大軍校的學生全部打散，又重新編排五個小隊。

　乘風站在第四列中間的位置，左右都是外校的學生。

　太依舊還未升起，只有附近幾盞昏暗的路燈鋪灑在水泥地上，早晨的冷風忽然開始一陣陣地侵襲，吹得乘風鼻子發。

　鼻翼翕，強忍著沒打噴嚏，了發酸的鼻子，就聽左邊的人扯著嗓門，極其介意地說了句：“我洗澡了！”

　乘風訝異看去，才發現自己邊上站的就是陶睿。

　對方眼中含著怒火，微瞪著乘風，對剛才的表現很不高興。

　“哦……”

　乘風下意識地想說原來是你啊，又覺得這話在這場景里說出來太諷刺意義了，幾個字轉了一圈，又回去，重新接了個不咸不淡的：“哦。”

　陶睿眼角了，看來被氣得不輕。周圍學生也因為這邊的靜迅速過來，同時吸了吸鼻子。

　這種事，不說還好，這一說，眾人就覺得一軍學子旁邊是有若若現的味兒。很微妙。于是低著頭，生生憋住笑。

　周教從隊伍后方繞了一圈，走到前排，大聲道：“好了，準備出發。今天去基地前面的那排山，都看到了吧？那座山是我們基地的一個象征，里面充滿了你們前輩的好回憶，也希能在你們的集訓過程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常回來看看。”

　他說得溫，眾人只覺得遍發寒。

　早春的風冷得像把尖刀，在昏沉的天空乍出一金之后，依舊肅殺地環繞在學生側，看似溫暖的日也驅散不了那凍人的寒意。

　白霧漸散中，隊伍踩著的泥地，蜿蜒地在茂的樹林里穿行。

　緩步的行走用了半個多小時才將眾人的暖起來。周教沒有限制學生之間的自由談，只是背著手，老神在在地在前方領路，有空還會跟著聊上兩句。

　雖然有二十公斤的負重，雖然山路陡峭難走，但是這樣和緩的速度，如此散漫的姿態，在集訓的第二天出現，似乎太過不合常理。

　除非這是一場路途艱險的拉練。

　問題是人拉練也有速度要求，起碼不是像這樣悠閑春游。

　學生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哪怕他們還沒領教過教的險惡，也知道這幫人不會這麼好心。

　尤其是周教一路來的笑容，特別勾人，勾魂使者的那種勾。

　一個半小時后，太已經掛上正空，眾人還是沒能等來第二道指令。

　前排學生按捺不住，惴惴不安地問：“教，我們的終點在哪里？這種速度能行嗎？是不是得快一點？”周教拿出自己的腦，點開地圖，地放大細節，給學生看上面的小綠點，用兩指比量了下兩點間的距離，笑瞇瞇地答道：“沒關系。我們就去這個地方，翻幾個山頭就到了。據我的經驗啊，大家出發得早，天黑前肯定能趕回來。應該下午就能回基地了吧？”

　眾人更覺詭異。

　青年結滾，試探地問：“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嗎？”

　“沒有啊。”周教無辜地說，“多看看風景，訓練也要勞逸結合的嘛。別害怕呀，教又不是很兇。”

　乘風探頭往前面看，小聲嘀咕了句：“他讓我覺得風陣陣的。”

　后排的學長接話：“小學妹別這麼講，對世界抱一點好的希。也許不是沒有坑，只是我們還沒遇到。而且昨天跑得那麼累，今天再走一整天訓練量也夠大了。”

　沉默了一路的陶睿忽然頓了頓腳步，問道：“中午之間沒到的話，不會要睡豬圈吧？”

　前方周教聽到這話，倏地回過頭，眼神里有些驚訝，隨后緩緩扯起角，出個稱不上贊許，但總歸很耐人尋味的笑容來。

　眾人頭皮發麻。

　“我說……”乘風抬手拉邊的人，落了個空，轉向去看，發現陶睿已經不講武德地先遛了。在昨日影的鞭策下，一轉眼沖過隊伍排頭。

　后面的學生警覺大：

　“靠！”

　“一軍的人快沖！今天絕對不能再去掃豬圈！”

　“卑鄙！兄弟們不要輸！”

　話傳到隊伍后排，變了：

　“太險了！最后到目的地的隊伍今晚要睡豬圈！”

　“有時限朋友們！教瞞了時限！”

　“中午不能按時到場地的同學要去豬圈吃午飯！沖啊！”

　人群轉瞬追趕起來，鬧哄哄地在山間狂奔，反而將兩個教甩到了后頭。

　薛教困地走過來，問：“干嘛啊這是？”

　周教大笑道：“現在的學生太優秀了，都會自己卷起來了。”

　薛教問：“你跟他們講什麼了？”

　周教：“可別！我什麼都沒講，他們自己參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