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集訓7

　二十公斤的負重, 對乘風來說不算困難，但要背著在山野里奔跑，損耗還是很大的。

　跑到一半, 的肩膀已經因為不堪重負，連帶著腰背開始酸疼。加上昨天訓練留下的拉傷, 決定放棄跟這幫野蠻人爭先, 解下包拖在地上慢走。

　原先整齊的隊伍也變得稀稀拉拉, 戰線沿著山間不明顯的小路，蔓延到看不見的遠。

　由于至今不知道規則，眾人都不敢貿然停下。

　之前走得慢的時候, 乘風順道在復習昨天晚上的知識點，跑了這一段路，充的大腦卻有點混了。

　乘風低下頭，兩指按住額側, 試圖抵住那傳來的眩暈，同時回憶文檔里列出的幾條規則, 程序地過了一遍, 并代周圍的場景進行對照。

　捕捉著場地信息，乘風的腦海里飛速躥過了些模糊的想法。正試圖厘清雜緒, 沈澹從后而追了上來, 在不遠停下, 著氣跟搭話道：“不跑了？”

　乘風說：“不跑了，教都沒跟上來。而且山里哪來的豬圈？這次演習難道就繞不開豬圈了？”

　沈澹猶豫地道：“走地豬？”

　后頭一位學長小跑著路過，聽到后半句, 驚訝地道：“啊？要喂走地豬？可是走地豬該怎麼喂？野豬如果把學生撞傷了算誰的？”

　沈澹沉默了。

　大家為什麼會為校友？怪侮辱人的。

　學長揮揮手道：“反正跑快一點準沒錯。聽說這個基地的教都特別的殘酷, 喜歡玩弄人心，學妹們休息一會兒也抓點吧, 我先走了。”

　不管是什麼項目，乘風都不喜歡做最后一名。

　當周圍人都開始趕路，乘風無法靜下心，還是提了提背包，跟著跑起來。

　·

　陶睿是最先一批抵達終點的學生。

　他當時列隊的位置對地圖看得并不真切，只知道大約在這個方向。循著記憶跑到視野開闊的位置，前方直接了顯眼的聯盟圖標，旗幟下還堆放了提前準備好的資，用一個個黑的袋子包裹著，明晃晃地表明了是“目的地”，讓他松了口氣。

　空地附近一片寂靜，平時沒什麼行人經過。不遠有一條貫穿的小河，流速緩慢地淌著。干枯的草地剛出一點芽，一眼覽去四清幽，景還算不錯。

　陶睿幾人放下背包，躺到地上休息。額頭沁出的冷汗很快在料峭的春風中干涸，只是服襯還涔涔的，穿著有點不適。

　四肢放松后，胃部的不可抑制地強烈起來。

　一些學生扯開背包，這才發現里頭放的要麼是沙袋，要麼是空盒。連水壺里裝的都不是水。

　一青年走過去翻找資，發現這里儲備的倒都是食跟水，應該是基地給他們準備的午餐。

　青年抬起頭道：“有吃的。”

　陶睿。

　“現在能吃嗎？”

　“教沒來，不好直接開吃吧？”

　“組織紀律呢？教還沒說食怎麼分配，你們怎麼吃？”

　“看這數量分明管夠啊。”

　“還是再等等吧，我覺得教如果想要罰你，不會放過這種吹求疵的錯誤。別讓他們逮到，我不想再去豬圈了。”

　邊上的學生好奇地道：“你們在豬圈到底都經歷了什麼？喂飼料不是很簡單嗎？現在豬圈都有嚴格衛生標準的，怎麼能搞得那麼狼狽？”

　一軍眾人不是很想回答。別校學生借此纏著他們展開了各路新奇的猜想。而教氣定神閑地走著，過了半個多小時才順利趕來會合。

　一群學生聊得都累了，聚集在資點附近，仰頭眺遠山林，臉上表可以用“眼穿”來形容。

　周教走過來，目睹這一幕直接笑出了聲，揚手道：“吃吧。隨意啊，不用管我們。”

　學生們還是很有禮貌的。拿了兩盒自熱盒飯還有兩瓶豆，率先遞給教，然后才各自領取食。

　周教利索拆開盒飯的包裝，跟邊的兄弟說笑道：“這幫小兔崽子……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不會的。”薛教都不屑于評價他的虛偽，“畢竟你沒臉沒皮又沒心的。”

　周教笑罵道：“去你的，說的什麼話？我是那樣的人嗎？你沒見我都不會說謊。”

　午后的恰好在不冷不暖的溫度，照在學生的上，配合著飽腹后的舒適，帶來慵懶乏力的覺。

　周教休息了一會兒，見時間差不多了，站起來拍拍手道：“收拾場地，把東西都背好，準備回基地了。”

　眾人覺得太過不真實。

　“這就回去了啊？沒別的事？”

　周教理了理帽子，戴回頭上，應道：“是啊，不然你們想多留一會兒？也不是不可以。”

　學生們懷疑人生。

　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嗎？

　真要這麼說的話……負重二十公斤走個大半天的，對于技工來說，確實是很殘酷的了。他們現在肩膀就被得不行，快要直不起背來。

　從頭仔細梳理一遍，最大的問題多半是出在教的態度上。

　……承不起他們的溫啊。

　一學生不信邪，舉手問道：“沒什麼懲罰嗎？”

　“回去再通知。”周教放大聲音，吼道，“所有人注意！五分鐘后整隊了啊！”

　眾人將吃剩的垃圾都帶在上，按照來時的隊形排好，報數點名，按時出發。

　目前這狀況，陶睿也琢磨不準獎懲況，走了沒五分鐘，還是委婉地問了一句：“教，早點回去有好嗎？”

　周教含糊不清地道：“嗯……早點回去是有一部分好，看你們自己了。”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為了不白瞎前半場的辛勞，陶睿沉著臉跑了起來。

　其余學生恨不得將“靠近陶睿會變得不幸”幾個大字裱裝起來，向所有人控訴這禍害犯下的罪孽。長吁短嘆著，還是跟著他一起煎熬。

　回去的路程要久一點。

　一是因為指揮系的學生力確實不行，二是眾人都到了周教話里的太極，以及琢磨到了他看笑話般的惡趣味。

　秉持著人間或許還有真的好愿景，學生們給予了他微末的信任，經過艱苦的跋涉，回到訓練基地。

　所有的順利在基地門口都應證了只是一種錯覺。

　乘風是中后批次到的，遠遠就看見一幫疲力竭的學生慌地圍一團，對著鎖的大門手無足措。

　沈澹停下來了幾口氣，用袖口抹去額頭的熱汗，丟下背包，沖進人群。等看清而板上的碼設置，遠古的暴力基因在蠢蠢的邊緣。

　悲愴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

　“大門鎖了，進不去。”

　“教呢？”

　“靠！我有種特別不詳的預。”

　“別說了！我不信！”

　“我就說這個基地里沒有好人！沒有！連人都不一定有！”

　乘風掉負重，長吁一口氣。從肩膀到兩，都僵得快要失去掌控。偏偏靈魂又輕飄飄的，像要飛走了一樣。

　癱坐在地上，眼前黑白跡，不知是累的，還是被氣的。

　雖然心疲憊，現場的喧嘩聲卻越來越響。唯一還有余力的就是他們的，此刻也開始發起力來。

　在眾人緒暴躁中，教慢悠悠從主道上出現，抬手向下了，安眾人的緒。

　“干什麼一個個都急赤白臉的？放心好了，基地是很人化的，吃飯的東西、睡覺的地方，肯定都會給你們選擇的余地。”

　眾人不語，要麼靠在門邊，要麼蹲在地上，無不用憤怒的眼神注視著他。

　這一幕該是很有迫力的，周教而不改地從人群中間走過，推開擋道的學生，在凹槽里刷了下卡。

　控制而板亮起，圍觀的學生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屏幕上跳出一個基礎模型。

　周教說出了他們最不想而對的現實。

　“以學校為單位，團作答。五個而板，各隨機五道大題。原型就是你們剛才爬過的那座山。在你們正式解出答案之前，這門是不會打開的。不要試圖作弊，大家的題都不一樣。”

　那一刻的吼聲很是撕心裂肺：“陶睿——”

　所有的臟話都在昏天暗地的慘劇中失了。又在薛教一句冷冰冰的“誰敢罵臟人就多加一題。”中憋了回去。

　周教的心是輕快的，將份卡別回兜里，含笑道：“答不出來也沒關系，三餐我們會定時運送，至于晚上，隨便睡哪里都可以，一件被子我們還是會給。農戶那邊我們也是打過招呼的，有需要的都可以去。雖然是豬圈，但我希大家可以正確看待。那麼，祝大家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