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集訓9

　周教的話, 如果細品，其實信息量是很大的，可惜他每次都故意說得不正經。

　乘風接完手頭的任務才過去吃飯。因為運輸機人的保溫功能, 里面的蔬菜被悶得過。三兩下進去，吃得很沒滋味。連豪華的炭烤羊都沒能喚起的熱。當然這并不影響多吃。以跟沈澹的飯量, 兩人僅一個盒飯都沒吃飽, 于是又拆了一盒, 你謙我讓地各分一半。

　乘風神疲憊時用餐一向速率，將用過的餐盒收拾好塞回到機人的后倉，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十來分鐘, 天卻迅速昏暗下來，好似猛地垂下了一塊幕布。

　路燈亮起。

　考慮到今天有學生在外面借宿，原先只用于照明的夜燈功率開到了最大，將門口附近的區域照得一片通明。

　乘風坐在源深, 抱著兩眺遠的山峰，出神地看著天邊的晚霞散去, 世界沉徹底的漆黑, 連山邊緣的廓都被朦朧的夜所沒。

　理智在隨之升騰起來的困頓中，勉強分出了那麼一小, 思考建模相關的事。

　看來夜里探路是極不合理的。乘風已經能想象得到畫面了。

　學生攜帶的照明源可以看清短距離的場景, 但是對空間、方向的把握, 會出現一定的誤差。即便有夜視眼鏡幫忙輔助修正，也需要投更多的力、花費更長的時間，效率與付出的勞幾乎不正比。

　而且, 在考核的題目中, 遠距離的大視角也是不可缺的數據，這項工作更不適合在夜間進行。

　等偵查隊伍發現數據難以收集, 應該就會回來了。

　乘風打了個哈欠，眼睛里困得泛出些許水，覺得熬夜不是一個好選擇。

　從基地的訓練強度來看，教不會給學生預留太多的調整時間。打作息加重的負擔，第二天的訓練節奏很可能會跟不上。像他們這樣的年輕人也不大行。

　沈澹正蹲在面板前潛心研究，據自己的記憶盡量完善模型。但是填了幾個空就放棄了，實在是不習慣憑想象建立如此龐大的實景模型，每一個答案都讓忍不住自我懷疑，擔心最后誤導了隊友，索搖搖頭放棄。

　沈澹撐著膝蓋站起來，腳步沉重地走到乘風邊，靠著躺到冷的地上，枕著軍用背包開始假寐。

　七點左右，周教又一次跟著搬運被子的機人出現。沒多久薛教也來了，負責來領有需要的同學去別的地方休息。

　乘風找到自己的小棉被，在地上來回滾了兩圈，將手腳裹得嚴嚴實實、不風，滿意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倒頭睡了。

　大部分人的選擇跟一樣，決定今晚宿街頭。

　周教看著一條條的學生們，簡直不想靠近他們，嫌棄地道：“我說你們這幫人，白天出了那麼多汗，不洗澡地湊在一起，那味道跟豬圈有什麼區別？豬圈起碼還有水呢，比你們干凈多了。”

　陶睿把制服外套墊在底下，默默蓋上被子。

　不到必要的況，他不會再去了。

　昨天晚上時間有限，他洗澡洗了半個小時。本來覺得應該已經沒事，今天出完汗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自己由而外地散發著某種以往沒有的味道，仿佛真的腌味了。

　……一切都是那幫人瞎嚷嚷給他造的心理暗示，陶睿想起來就很憤懣。

　何況他才不相信，地基有那麼好心免費收容。多半到了地方又要他們跳進去理幾個小時的排泄，才能豁免一晚上的住宿費。

　周教兩手抱，冷笑著跟邊的兄弟道：“等他們真進部隊了，一個月……不，一星期就能治好他們的臭潔癖。豬圈算什麼？豬圈簡直就是天堂！”

　沒多久，出去探路的學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果然考慮到夜間行不便，決定第二天大早再去搜集數據。

　基地大門前重新變得熱鬧起來。

　一批學生集合討論，慎重考量了一番，最后決定還是跟著教走。

　豬圈那邊就算有坑，坑也是擺在明面上的，這邊就不一定了，教肯定不會讓這幫同學在訓練大樓前睡得多麼安穩。

　作為軍校生，這點面子跟尊嚴本算不上什麼，頂多玩笑兩句，誰真的放不下，才會讓人瞧不起。

　周教見不學生舉手表示跟隨，終于贊許點頭，臉上出一點笑意：“誒，對嘛。這才是聰明人。跟著你們薛教過去吧。晚上好好休息啊。”

　聯大的探路隊伍，一直到九點左右才回來，還帶了不小的收獲。

　乘風給的攻略著實是夠詳盡了，加上初步完善的模型里，其中最難的遠視角已經被解決。隊伍核對了剩下的任務，決定集結力量，直接將第一道大題的模型攻克。

　于是十多人打著夜燈在起始路線附近搜尋了三個來小時，各自繪制了一版地圖，拼到一起查補缺，確認無誤了，才帶著完整數據趕回來。

　領隊將筆記本上的代碼錄到作面板上，排除掉小部分測量錯誤，最終正確率在78%左右。

　幾位學長、學姐連蒙帶猜地修改了幾組數據，用了半個多小時，功將結果漲到80%，線完任務。

　抑在嗓子里的歡呼聲低低響起，幾人輕輕地拍了下掌，握手互相恭喜。

　如果不是乘風睡了，脾氣又不大好，學長們肯定把從被子里刨出來，晃著肩膀一起慶賀一下。

　這一整天的神摧殘不。青年們安心躺下，準備休息。

　即便有一半被子墊在下邊，躺在水泥地上睡覺，依舊不大舒服。尤其是部分學生睡相不好，被子都給自己踹了。

　午夜剛過，正是星河璀璨的時候。廣場上的鼾聲此起彼伏，路燈調暗并熄了一半，淡黃的線溫馨地照著學生們恬靜的睡臉。

　震耳聾的警笛聲突然刺破寂靜的長空，將睡夢中的眾人嚇得狠狠一個激靈。

　隨即周教吹著口哨出現，用渾厚的嗓音朝眾人吼道：“起床！全都有！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背上你們的被子，沿著廣場奔跑。十圈，走！現在計時！”

　乘風腦子都是懵的。夜里氣溫低，從被子里爬出來，被吹得直打哆嗦。又不敢耽誤，將被子卷好，背到上，機械地跟著前排的青年開始夜跑。

　周教看著腦上的統計數據，點出作遲鈍的幾個學生，讓他們多罰兩圈，等全部完任務后，才冷漠地宣告：“好了，繼續休息吧。”

　這個繼續的有效時限不是特別長。

　深夜兩點左右，相同的鳴笛聲再次響起。

　這回是薛教吹著口哨過來喊人。

　“集合！全都有！背上被子，十圈，跑！”

　眾人睡眼惺忪，忍著頭疼重新爬起來，頹喪著一張臉沿場地邊緣奔跑。

　既不能反抗，也不能罵人，能怎麼的？何況急集合沒檢查他們的儀容，已經屬于大發慈悲了。

　薛教在場轉了一圈，看著腦上的數字跳，監督完任務就干脆利落地離場：“好了，都休息吧。”

　兩次力消耗過后，青年們在極度困倦的邊緣。一些神經敏的學生反而開始痛苦地失眠了。

　好在眾人沒有迎來第三次集合。

　早晨五點左右，乘風醒了。躺著緩了緩神，五分鐘后小心地爬起來。

　用手住被睡翹的頭發，從邊上的機人里取了早飯，邊吃邊往山上走去。

　雖然這是一個團隊任務，但還是很想試試，在一天時間，能不能獨立完這場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