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集訓11

　乘風對著腦的頁面發呆, 隨即聽見沈澹暴地推門進來。

　順勢垂下手，正好被沈澹瞥見陶睿的照片。

　沈澹的手還按在門板上，關門的作做了一半, 帶著人贓俱獲的沉痛，質問道：“你搜索他干什麼？”你是不是想去帶別的狗子？！

　乘風說：“他的獎學金好高啊。”

　沈澹反手一推, 將門合上, 上前拿過乘風的腦, 讀了一遍，冷笑著道：“嘖，這有什麼了不起？都是瞎掰的。”

　指了指自己, 神得意地掉陶睿老底：“我知道他獎學金多，沒有那麼夸張。我告訴你他在給自己漲價，特別無恥！”

　邊上正在趕作業的學姐朝這邊轉過了頭，不待細聽, 又被桌對面的姐妹按了回去。

　訓練那麼繁忙，不要參與小學生的對話。

　乘風就近拖過一張椅子, 示意沈澹座, 虛心請教道：“那真正是多錢啊？”

　沈澹驕傲道：“也就一半左右。跟我差不多的價。”

　重復地重音提示：“我們差不多！”

　結果乘風的臉上沒有向往跟崇拜，反而是出現了一寂寥。

　太窮了, 也太便宜了。連別人家的零頭都不到。

　沈澹問：“怎麼了？”

　乘風搖搖頭, 轉過給老孔編輯短信。

　葉歸程：【圖片】

　老孔：……

　老孔：沒有那麼多的, 而且陶睿是他們指揮系的人。

　葉歸程：【哦】

　乘風又點出老羅的賬號，轉而給他發送信息。

　葉歸程：【圖片】

　羅老師：……假的。

　葉歸程：沈澹跟我說水分只有一半。【圖片】

　羅老師：學校是看歷史績的，你看你文化課都掛科了, 以前也沒有拿過什麼重量級的獎項。

　葉歸程：【圖片】

　羅老師：你們基地的訓練教還跟我講, 你連任課老師的名字都沒記住。這是怎麼回事？我幫你瞞下來了。

　葉歸程：【圖片】

　乘風目標明確且立場堅定，老羅敲了幾個字, 遲遲沒有回復。

　估計也是覺得那張圖片太過刺眼，有損他們聯大指揮系富貴的形象，思忖片刻后，老羅還是給乘風加了一點價。

　羅老師：如果你順利從基地結業，我就向學校申請，每學期給你漲五千。

　葉歸程：【鷹鷹的贊賞】

　乘風大鼓舞！

　結業算什麼難事？

　關了界面，登錄基地網，決定趁夜完那份分析報告。

　勤的人才不會把作業留給第二天！

　翌日早晨，乘風因為熬夜九點多才起床。訓練大樓里一陣安靜，出去吃飯都沒見到幾個人影，宿舍區也是空空。

　在群里詢問了下，才知道大部分學生上山做模型完善去了，還有一小部分人在三樓機房趕分析報告。

　乘風手上沒了任務，無所事事，頂著對黑眼圈，跟沈澹合計了下，決定去大樓附近隨便看看，順便練練新的建模技。

　訓練基地大部分區域都是的紅區，兩人沿著邊線繞了半天，無意中繞到了教說的那個養場。

　雖然只是村里投資建設的小型豬圈，因資金問題沒能采購先進的智能養設備，但從外觀來看，還是不錯的，隔了一段距離，也沒聞到什麼逃散出來的臭味，說明衛生問題管制得不錯。

　乘風想進去看看，被沈澹堅決地拉了回來。

　覺得人，有時候不能不信玄學。對豬圈這種地方，就應該三過大門而不。畢竟集訓的時長還不確定，說不定后半段就跟這地方綁定在一起了。

　乘風覺得說的有點瘆人，見時間不早，拉著趕回去。

　傍晚六點，各路灰頭土臉的青年準時在教室集合。

　教早早坐在講臺上批閱學生的作業，面容沉靜，辨不出喜怒。等著鈴聲響起，才抬頭看向他們，緩聲問了一句：“休息了一天，覺怎麼了？”

　學生們揚起一張憔悴的臉，沖甜地笑了笑。

　教仿佛沒長那雙眼睛，點頭道：“看來不錯的。”

　學生笑容頓時僵。

　教在腦上點了兩下，說：“上節課留的分析報告，所有人都已上。我打了名字跟學校，隨機發送到你們的后臺。請所有學生按照自己的風格偏好，給你的同學進行打分。”

　乘風下載文檔，發現自己收到的是一位聯軍大三學長的報告。郵件里還附贈了一份簡略的踩分點提示。

　對這項任務到十分新奇，對著參考條目看了三四遍，全部記下并理解，才正式批閱對方的報告文件。

　事實證明，不同教育系下培養出來的學生，面對分析這項頗主觀的工作，即便有大致的框架參考，依舊會存在巨大的差異。

　大家截圖的時間節點、思考反擊的策略、關注的重點，都不大一樣。

　分析別人的分析報告，是一件能窺出對方風格與偏好的工作。很有意思。

　乘風放慢速度，逐句閱讀，努力從第四方的角度理解數據分析師對戰爭的思考。結果才剛審到一半，就收到了新郵件的提示。

　拿到自己試卷的學生已經批閱好了。

　乘風稍怔，暫時退出界面，點擊反饋過來的文件。

　閱卷人是陶睿。

　乘風視線下移。

　分數，75。

　乘風的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角扯了扯，很不高興地“嘖”了一聲。

　教放松地坐在靠椅上，目虛虛朝這邊飄了過來，微微頷首，溫和地說：“可以討論。”

　乘風直接起，用力彎下腰，一掌拍在對面的桌上，問道：“為什麼我只有75分？踩分點我都有。”

　陶睿就坐在的對面，聞言抬起頭，說：“你的風格不符合我的標準。我想看的容你大部分都沒有。教說按照自己的習慣來打分，所以我只能給你75。”

　乘風深吸一口氣，問：“你的卷子呢？”

　隔著幾排有學生舉手：“在我這兒。”

　乘風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借過他的腦，從頭到尾迅速拉了一遍。主要是看各項數據截圖以及機甲建模。

　教換了個姿勢，直了上半，饒有興趣起來，兩手叉托著下，靜靜看著他們。

　五分鐘后，乘風抬起頭，每一個五都帶著不贊同，像在看一個玩泥的小破孩。

　“花里胡哨的。”

　陶睿的分析報告整整比乘風多出十幾頁，囊括了龐大的數據統計，尤其是后半段的針對建議，他提了很多讓乘風看了直皺眉的對策。

　乘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啰嗦的人，一擊可以破敵的事，他寫得特別復雜。

　乘風很肯定地問：“你本就不會打架吧？”

　陶睿面不改地道：“數據分析的要點是遵從于數據，而不是你糙的自我判斷。你是副指揮不是單兵，不應該摻雜太多你的個人經驗。”

　乘風腦袋上蹦出無數個問號。

　“你的遵從于數據，結論就是讓機甲進行蛇皮走位？”

　陶睿跟著起，轉直面著，咬字清晰地道：“那是為了保證聯盟財產，應該要盡可能確保機完整。”

　“你衡量過你這種作的風險嗎？”乘風問，“為了確保機完整，特意拉長戰線，讓駕駛員于相對被的環境。你前期的評價標準里，這一塊也占了很大的比重。你……”

　乘風也不能說他過于關注財產問題，畢竟自己其實也很關注。

　將屏幕往上拉了一點，抬頭道：“而且我并不覺得，我的作方法一定會損毀機。”

　陶睿語氣有點冷漠：“我覺得每一個機甲手都應該護自己的機甲。而且我認為，一個能獲得駕駛權的單兵，是完全可以做到我給出的建議的。你的作建議確實不一定會損毀機，但是我沒有看到你對這一點的考慮。你的打法簡潔、直白，很野蠻。我對你的作戰風格，無法給出高分。”

　這是乘風第二次聽到他里吐出“野蠻”這個詞，已經開始咬牙切齒了。

　沈澹正要安兩句。遇上陶睿除了求神拜佛就是要心平氣和，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陶睿忽然轉向，真誠地說了句很挑撥離間的話：“沈澹的分析報告就很全面。對于數據分析師來說，你會不會打架不是最關鍵的，你能否統籌資源、權衡利益才是最關鍵的。至于別的問題，應該給單兵。”

　沈澹表無措地朝后仰了不仰，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自己拉到一個陣營。

　“這要看你對利益的定義是什麼了。”乘風說，“即便危險也給單兵？”

　陶睿問：“難道不應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