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集訓16
等乘風回到活大廳, 里面又是空無一人。
學生正在三樓上專業課,不知道今晚要講些什麼。
熄了一半燈的房間里,乘風拖著淺淡的影子又開始了晚間的奔跑。
空大廳里一切細小的聲音都變得分明, 雖然窗外夜空沉靜,卻隨著淺不一的息多了幾分聒噪。
乘風跟著腳步聲的節奏, 默默背誦代碼串, 試圖讓大腦忙碌起來, 這樣就無暇的疲憊。只是這樣一來同樣也無法準確知時間,覺得周圍的流速變得極為緩慢,短短幾百米的路程也遠得像是一場馬拉松。
到了九點半, 設定好的鬧鈴猛然作響,將乘風飄遠到外太空的意識拉扯回來。
擔心正式下課之后醫務室會過于擁,于是先整理了一下裝備,去按機人那兒躺了半個小時, 又涂了點抗疲憊的藥。覺獲得新生了,又一次回到自己的戰場。
能訓練就是不斷重復的機械運。
乘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應該是在組合訓練的第三項跟第四項之間。
跑完沖刺路段, 放緩速度,從后扯過背著的沖鋒^□□型準備瞄準靶子進行擊。做半蹲的姿勢時膝蓋不控制地了一下, 用來作擋的手臂也沒怎麼用力, 便順勢躺到了地上。
躺著是一種很舒服的姿勢。趴著冰涼的地面, 閃過了一點點懶的想法,決定暫時休息五分鐘。
不等進行自我唾棄,眼皮已經闔下, 思維的世界跟著天馬行空起來。
混沌之中, 乘風還記得自己有一的訓練沒有做完,分不清是□□還是靈魂站了起來, 腳步輕快地沿著白線進行訓練。
訓練室門口閃過一道悉的影,小貓頭鷹撲騰著飛進來,仰頭尖聲一,將場館的燈全部點亮。
短時間不見,它的翅膀跟二次變得發育一樣健壯不,羽也忽然厚蓬松起來,可加在它小的軀上卻顯得不倫不類。
乘風過于驚喜,沒將心中的違和指出來,只大道:“朋友!你大變樣了!”
可為什麼不是照著夢中鷹的樣子長呢?
小貓頭鷹停在面前,低頭用理了理羽,隨即熱邀請上來,要帶一起飛。說自己安裝了最新型、最強勁、最昂貴的飛行系統,現在已經有合法的搭載資格了。
乘風大為震撼,垂眸看著它的翅膀,有點期待又有點不好意思,但在對方殷切的催促中,還是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
小貓頭鷹的底盤不穩,乘風站在上面,覺整個人都很飄忽,頭重腳輕地左搖右晃,因此努力蜷起四肢低重心,生怕一會兒掉下去。
不等找好合適的姿勢,腳底下的智能機人兩眼之間閃過一道紅,像開啟了什麼詭異程序,直接推拉滿平地起步。
乘風屏住呼吸,驚訝于它爪子似的雙竟然如此有勁,又想聯盟的科技實在是太新了,每每朝著無法理解的方向發展。
雖然四肢跟被什麼東西錮住一樣難以自由作,心里的喜悅卻無法抑制地沖將出來。
眨眼間,小貓頭鷹載著飛出了窗戶。不等多一會兒迎風招展的快樂,視線向下一轉,對準地面,一人一鷹開始急速墜落。
連十秒都沒堅持住就發生了飛行事故。
乘風想張大,格斗機人你為什麼換了個殼之后就變得那麼不靠譜!
張開手臂在空中胡抓了一把,這個作也讓順利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霧蒙蒙的水氣中照出了天花板上的白,角落位置還有教那張素凈白皙的臉。
乘風緩了緩,才回憶起自己目前的境,嚨沙啞地問了句:“現在幾點了?”
專業課教說:“一點半。”
乘風不確定自己睡了多久,思考無果,左臂支撐著坐起來。四肢酸得不像是自己的,讓這個簡單的作也變得笨拙而僵。
視線聚焦后還是有些發花,乘風抬手想眼睛,被教一把按住。對方遞給一瓶眼藥水,讓多注意用眼衛生。
教看著仰起頭,竭力瞪大眼,手指輕地往下滴眼藥水,玩笑了一句:“睡個覺都手舞足蹈的,你是做夢夢到教還是陶睿了?”
乘風說:“才沒有。”
有點想小貓頭鷹了,哪怕它還不會飛也可以。
那只笨鳥,不知道有沒有按時充電。
它只會跑出去跟野貓打架,或者是蹲在欄桿上往底下。
教說:“今天的課件上傳到平臺上了,你記得下載查看。”
乘風滴了好幾次,終于順利將眼藥水滴進眼睛里。垂下頭,滿臉的水珠往下滾落,加上熬夜太久而泛起的紅,看著像哭過一樣。
“好的。”禮貌地道,“謝謝教。”
教說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放下手中的腦,順勢在乘風邊上坐了下來,擺出閑聊的架勢,說:“我以為你昨天已經走了。”
“教,我還沒有問過你,我跟陶睿的模型,你更偏向于哪一種?”乘風猶豫了下,又補了句,“這個能說嗎?”
教思忖:“嗯……”
順手解開制服最上面的一顆紐扣,斟酌片刻,回道:“戰損過高的數據分析師,確實很難向上拔升,這是許多新人經常需要面臨的問題。所以一些技湛,或已經有一定合作經驗的指揮,會適當地加高資、任務,以及其它特殊條件的權重。”
乘風大概明白了。
“只是對于陶睿來說,這樣的模型還太早了。他目前沒有對應的技,也沒有相對強悍的單兵,達不到別人的前提條件就說以利益為主,所以風格變得冷酷。但這并不代表模型的對錯。”教坦誠地道,“跟你說實話,遠征軍的機甲部隊是全軍銳,在頂尖的領域,陶睿那種類型的模型參數,比你的要更加主流。”
乘風沒有表示驚訝,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幫忙批改的那份卷子也有類似的趨向,是完全能理解的。
生氣的本不是模型的對錯,而是陶睿表現出來的不尊重。為了捍衛模型的正確,他刻意讓自己站到了人的對立面,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確保模型的正常推進,簡直是荒謬。
教觀察著的表,見對此的分明是無語比憤怒更多,好笑地說:“不過,這也是全真模擬系統的后癥之一。大家慣地以為生命只是一場游戲里的數據。可是等真上了戰場,相比起藐視生命,90%以上的學生反而是不敢開槍、不敢殺人。”
乘風沉默良久,表嚴峻地說了兩個字:“我敢。”
教笑了一聲:“他今天晚上也在這里訓練,我跟他聊了一個來小時。相同的問題,他給出了相同的答案。他覺得自己敢。”
乘風木然地道:“我是認真的。我有發言權。他就是瞎說,我用我的頭發保證。”
“這點你們確實不大一樣。”
教若有所思。與乘風對坐了幾分鐘后,扯過口的統計查看,掃清上面的數字,出一同,說:“你繼續訓練吧,我先走了。”
乘風怏怏地應了聲:“哦。”
乘風肚子很,但在小睡一番后神好了一點,效率比預計得要高,順利熬夜做完最后一組訓練。
然而瞄一眼牌,上面的時間顯示也已經接近四點半了。不想回宿舍,干脆往角落就地一趴,直接睡在了訓練館。
等再次醒來,是被兩個學長一左一右地架住胳膊,人還沒徹底清醒,已經被拖到了隊伍中間,下一秒被地站直了。
周教立在最前方,負手在隊列中掃了一圈,看著乘風凌的頭發和茫然的表,用力吹響口哨,喝道:“早上的訓練馬上就要開始了,所有人都給我打起神!”
乘風被那尖銳的哨聲刺得一個激靈,困意也隨之散去。的覺倒是變得更強烈了。
沈澹從鼓囊的兜里出一瓶牛還有一個包子,從側面遞了過來。
周教撇撇,睜只眼閉只眼地轉過了。乘風趁機囫圇地吞進去,胃里墊了東西,才覺重新活了過來。
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幸運,今天的訓練項目是擊。槍支上面放一個水杯,訓練持槍的穩定。
乘風的槍一向架得很穩,跟聯盟有槍械管制不同,剛懂事時就學過拿槍。只是現在能消耗過度,的不控制,在穩定考核上完全不占優勢。
好在基地對B類指揮的擊準度要求不高,加上擊不是憑借一朝一夕的訓練可以速的,所以教的打分也放了點水。
乘風在隊列中的表現還算不錯,有驚無險地完了任務要求。
又撐了一天,基地終于放假了。
乘風躺倒在宿舍的床上補眠,睡得昏天暗地,醒來后用剩下的半天刷完了平臺上的課件,終于趕在時間前截止上傳完作業,把自己從遣退的生死線上拉了回來。
校友們同是松了口氣,這幾天為了這個小學妹的事沒心,在旁邊看著都覺得焦急。
其實乘風的力更大,因為老羅給發了兩條信息,嚇得夜不能寐,食不能安。
老羅:我想了一下,為了讓你更有力,給你制定一個專屬鞭策計劃。
老羅:你提前一天被退回來,我就申請扣你一千塊錢的助學金。上限一萬。這很合理吧?
乘風的心里很核平是真的,差點當場把腦給砸了。
安全上岸之后,給老羅發了一個【抹眼淚】的表包。老羅認真給了回復。
老羅:不要松懈,不要低估你自己!
葉歸程:……
想要拉黑這個人了。乘風沒任何留地上了腦。
高的生活,讓眾人模糊了時間的流速,當然沒能阻擋住頭發的生長。
基地沒有放過這個展示自己傳統藝能的機會。
三月的第二個周末,各位教從倉庫里領了推子和剪刀過來,說要給所有的男生理發,挽救一下基地的平均值。
生的話,劉海過長、短發不清爽的也要剪。如果能全部扎起來,勉強網開一面。
當天的活廣場,充斥著鬼哭狼嚎。
教手藝好不好,全看上天垂不垂憐。
乘風驚恐之中找人借了皮筋,發現之前的糙短發已經可以很好地扎起來。
周教叉著兩手指,對著的頭發長度比來比去,找不到借口,最后只給修理了下劉海。
他很憾地推薦道:“我最擅長的是理寸頭,你要不要試試?”
乘風屁冒煙似地跑了。
夢里都不要想得那麼!
雖然基地對學生的發型要求不算太高,利落、干凈,不過耳朵就行。可教們還是熱地給所有男生都推了個可見頭皮的板寸。
理發之后,這幫學生如同剛從監獄深造回來,渡上了一層特別的兇悍氣質。
男生的板寸勉強還能說是干脆,至不算難看,生這邊就只剩災難。
乘風有時候記人靠的就是發型,對著幾個劉海被剪到眉跟額頭中段的生,差點沒認出來。
好在平時訓練都戴著帽子,丑態倒不用經常冒出來。
統一理完頭發之后,大概是覺得眾人都有了嶄新的面貌,基地同時發布了一份績統計表。
上面羅列著自訓練以來各大院校的平均績。每個學生還能下載有關于自己的個人評價表。
“什麼意思?”乘風按照教給的鏈接翻找自己的名字,跟邊的人詢問道,“是希我們從頭做人?”
學長說:“應該是訓練快結束,要分隊做紅白陣營考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