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資格賽10

　直播間關閉之后, 一眾傻眼的網友不知所措，看著賬號中留下的評論記錄，默默點擊修改名稱。

　分析群的學生大多沒能看見最后兩分鐘的比賽賽況, 等不到反轉的鏡頭出現已經被傳送至下一場比賽。

　這導致他們整場比賽打得沒滋沒味，比自己輸了還要難, 草草應付完對面的學生, 回到群里抒發自己的五味雜陳。

　“乘風輸得好慘。憐每一顆被老徐教育過的小白菜。”

　“兄弟先別急著打字, 醒醒。”

　“……哇靠？！”

　隨著下考場的學生逐漸增多，群里很快熱鬧起來。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剛剛在外頭和某個短視的網友爭論怎麼才算證明自實力，剛吵到一半, 連字都沒打完，被考催促著斷網。回來后發現乘風居然贏了？對面那個喜歡指點江山的家伙也叨叨不出來了，可惜就是白白浪費了我苦思十多分鐘的腹稿！對我上一場輸了。”

　“又開心又難過。仔細想想，乘風還不如輸了。【悲傷】”

　“老徐都輸了？我以為他的類型完克乘風。”

　“大家都這麼以為, 攻略也是以續航力為中心研究的。”

　“能拖延到30分鐘，說明的確有用。再琢磨琢磨。”

　“老徐在嗎？覺怎麼樣？”

　徐景正在復盤剛才的直播錄像, 本來不想搭理, 無奈收到各種@，只能冒出來回復了句：“打傷了。”

　“沒關系, 下次繼續加油！”

　徐景：“不要。”

　“看來傷的是心。【流淚】”

　話題很快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所以到底什麼樣的選手可以單殺乘風？”

　“不知道乘風的打團能力怎麼樣。”

　“資格賽考慮什麼打團？你們這就默認能進預賽了？”

　“這個分析群不行, 不能搞事就算了, 居然還助長乘風的氣焰，抬頭看看你們的群宣言，回憶一下自己的份好嗎？！”

　“話說乘風呢？不會倒在車戰下吧？【笑】”

　按照三夭的分配機制, 連續兩把遇到積分top級別選手的概率還是比較低的。

　乘風轉場后將整個地圖迅速掃了一遍, 學著徐景的風格，用簡單的轉向代碼在地圖里面遛選手。

　那人對速度的掌控顯然沒有乘風來得駕輕就, 被遛了半場心態都要崩了。

　等到對方松懈，乘風沒什麼意外地拿下勝利。

　結束這場比賽后，乘風直接取消了今天上午的最后一場預約，去醫務室找林醫做按。

　走出教學樓，腦的信號屏蔽一解除，面板上滿了來自群聊的未閱讀通知。

　乘風點擊忽略，放緩腳步，切換到自己的個人賬號，發了一條信息。

　葉歸程：31【鷹鷹吹風】

　“知道了知道了。”

　“這種只有數字的公告沒有必要@徐景，我要是@徐景我也會覺得很煩！@徐景只是湊巧開了個直播又湊巧輸了一場而已，不要以后都將@徐景跟乘風綁在一起。你說對吧@徐景。”

　“不要飄，寶子，類似的話咱們可以私下說。”

　“人都乘風了，飄不是的正當權力嗎？”

　乘風掃了一遍前排評論，差點在醫務室門口走過頭。匆忙倒退兩步，推門進去，在寬敞的房間里看見一群正在排隊的學生。

　自聯賽開始后，醫務室的按設備幾乎被他們手班的人占領了。

　乘風環視一周，找到林醫生的影。

　對方今天負責值班，正坐在窗邊的桌案后方，翹著條二郎，神很是愜意。手上還抱著只發蓬松的小貓頭鷹，有一下沒一下地捋它腦袋上的白。

　乘風狐疑地走過去，與那小貓頭鷹面面相覷。智能機人也不出聲，頂著頭，態度溫順地站在林醫生的上。

　這姿態著實讓乘風迷了，小聲地說了句：“你也有小貓頭鷹啊？”

　林醫生掀開眼皮淡淡掃一眼，說：“嗯，別人送的。”

　乘風說：“哇……我的也是別人送的。”

　林醫生看起來有點無語，但他禮貌地克制住了，只是眉尾微微向上一抬，用一種“你腦子有病”的眼神斜視向乘風。

　“項云間路上遇到的在逃貓頭鷹，急著趕去上課先送到我這兒來了。這玩意兒一來就吵得我腦袋疼，跟故障了一樣不聽話。”林醫生兩指住小貓頭鷹的后脖頸，提著它略帶嫌棄地遞給乘風，“這麼笨的智能機人沒有幾個，下次自信一點。”

　乘風接過來一看，才發現小貓頭鷹的語言功能和行功能都切換到了修理模式，于半強制狀態，難怪如此和諧。

　低下頭，見小貓頭鷹的眼睛又開始發出五六的。雖然由于調試變得異常黯淡，也不掩它對林醫生的嘲諷表現出的惱怒，恨不得當場拔槍。

　乘風不敢給它把功能打開，怕林醫生驚怒之下一掌將他們拍出去。

　“人要學會服，我們已經不在戰后星了。”乘風小聲與它講道理，“等我以后給你裝最先進的飛行系統，算是給你的補償。”

　小貓頭鷹挫敗了。

　乘風慫了，這簡直是格斗機人的大忌。

　林醫生一指對面的椅子，高冷地令道：“坐下。”

　乘風“誒”了聲，樂顛顛地跑過去。

　林醫生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抓住椅子的扶手，拉著滾朝自己的位置靠近。隨后在一幫學生無比嫉妒的目中，給乘風做了半個小時人工理療按。

　迎著晚春的日走出醫務室，乘風抱著小貓頭鷹回頭，指向醫務室墻壁上掛著的金閃閃的幾個大字，一臉深沉地教育道：“看見了嗎？我的朋友，這就是人社會。”

　拍了拍小貓頭鷹的頭，不指它能理解這種高深的食鏈關系，但起碼希它能有一點知識基礎。

　不管你是哪里的爸爸，到了醫務室，只有一個共同的地位，那就是卑微。

　·

　林醫生的按加藥治療是立竿見影的。到下午的比賽時，乘風的手已經基本沒什麼不適。

　但是林醫生讓多注意自己的腰。

　他們手專業的學生只關注自己的手，可是為了聯賽訓練，一天十來個小時地坐在設備前面，就算是年紀輕輕也得注意自己的小腰。嚇得乘風晚上去能訓練室多呆了一個小時。

　晚上睡覺前，乘風完老孔給制定的學習安排，又翻出三夭的積分排名，按照從上至下的順序，查找選手的過往對戰視頻，逐一進行分析。

　徐景的一場比賽還是給留下了過于深刻的印象，凡是名的選手都有自強烈的作戰風格，同時也代表了他們某一項極為突出的能力。

　乘風這次贏得驚險且疲憊，就是因為對各種獨風格的作戰方式認識不夠深刻。

　徐景等人經過長期系統的教育，懂得揚長避短，擅長最大程度發揮自己的優勢。這是與野路子最大的區別。

　乘風看了幾場對戰視頻，眼皮打架，困意襲來。強撐著點擊暫停做筆記，又堅持了一個小時。

　過凌晨一點，生鐘的影響實在是熬不住了，才趴在腦邊上睡了過去。

　乘風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這樣，每天都覺得時間不夠，掰碎了花依舊會覺得迫。時不時會有一些焦頭爛額的問題跟青春期的痘痘一樣冒出來，打剛趨向規律的日常生活，帶來各種各樣簡單的煩惱。

　不斷進步，再不斷認識到自己的弱小。

　每一天都重復著相似的節奏，卻又似乎能遇見各種零碎的驚喜。

　乘風上網搜索了下，網友困地在下面回復，這不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嗎？……哦。是這樣嗎？

　之后的幾天，乘風沒有遇上特別棘手的玩家，連勝場次也順利刷過了60。網友從最初的震驚到麻木，機智地學會了選擇無視。

　在跟徐景對戰過后，乘風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幸運了一點，嚴慎傳染給的倒霉隨著春季的結束逐漸消退，不斷朝著正面樂觀的方向發展。

　早上起床，跟往常一樣上號準備發一個勝場記錄，睡眼朦朧地點開三夭，發現自己昨晚的博文評論悄悄過兩萬了，賬號頭像上面還多出了一個小小的皇冠。

　“生日快樂我的寶。”

　“兒19歲了？老母親欣。”

　“新的一歲快去創造奇跡！”

　“姐姐看看我，我是第一個打卡發祝福的人！”

　乘風了把臉，以為是自己沒睡醒。界面最上方的位置跳出了項云間的信息。

　向云間：你生日？4月22號？

　葉歸程：我不知道啊？

　向云間：？？不是你自己填的嗎？

　葉歸程：哦，那就是我隨便寫寫的。

　向云間：……

　乘風之前是個黑戶，為了申請份文件，很多不明信息都是閉眼瞎填，反正也不可考，總不能穿回娘胎去問親媽。

　乘風正要發條信息澄清一下，還在編輯文字，又收到了辛曠的信息轟炸。

　家里真的有礦：生日快樂，怎麼不早點說？

　后面是一連串的紅包，一共發了十九個。

　乘風手指僵住，陡然清醒了，從床上一躍而起，一個接一個地領完紅包，而后鄭重地在聊天框中打字。

　葉歸程：是的今天是我生日。

　向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