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單兵18

　教長了手臂, 攔住鐘逸捷的肩膀。正要離去的青年又被迫坐了回來，在如海的贊譽中揚起一個尷尬的微笑，面向邊的師長。

　教一抬下, 斜睨著他，問道：“怎麼樣？”

　鐘逸捷不是滋味地道：“……厲害。”

　教一掌拍在他腦袋上, 笑罵道：“厲害你個頭啊！我是讓你多學習！”

　謀定而后, 所有看似劣勢的戰后面都藏著的殺招。

　權衡所有能利用的條件, 迂回設計后，再形下一幅新的底牌。

　鐘逸捷那種一上場就不要命的打法，但凡有乘風三分之一的謀思, 都能蛻變并更上一層樓了。

　教看著他滿臉無辜的模樣，失笑道：“算了，不為難你，趕出去。”

　鐘逸捷順著人群往外走, 沒出多遠，大腦終于消化掉項云間戰敗的事實, 莫名開心起來。

　他輸給乘風, 算什麼？大家現在都是平等的。

　畢竟老項可是去年的mvp啊！

　教察覺到他雀躍起來的心，猜到他是怎麼想的, 又是一掌大力拍了下去, 喝道：“出息點兒！尾翹什麼呢！”

　鐘逸捷齜牙咧地痛呼一聲, 差點撞到還坐著的江臨夏上。

　江臨夏順勢扶了他一把，手里提著剛下的外套，嘆道：“我已經在心里為乘風默哀過一遍了, 現在怎麼辦？”

　邊上的人說：“再默哀一遍唄。”

　“沒緒了啊！”江臨夏扭過頭, 唏噓道，“老項可憐。”

　辛曠也有些恍惚, 他的確沒想過項云間會輸。

　人群漸漸散去，幾人出了育場館，這才有時間點開腦查看后續。

　賽后采訪已經結束了，此時三夭熱度最高的幾個視頻，都是跟乘風、項云間相關的容。

　江臨夏隨手點了一個進去，沒想到不是采訪錄頻，而是比賽結束后，玩家登出前的一段錄頻。

　畫面里，乘風推開車門，從厚重的裝甲車上小跳出來，坐到車前蓋上，摘下帽子，遙遙著機甲破軍亡損的方向，出一個意氣風發的笑容。

　遠方的風吹來，飄揚的碎發與眼眸中細碎的流，都在彰顯上的傲氣跟自信。

　青年人的蓬在上現得淋漓盡致。

　網友果然對這一幕向往不已，愿意稱之為本屆攝影最佳。

　“下次我也這麼干。”

　江臨夏看著評論區一排排夸張式的吹捧言論，上酸道：“為什麼我比賽的時候三夭不把鏡頭給我真人？勝利圖標都出現那麼久了三夭還不自彈出？這是明晃晃地開后門吧！”

　他越說越氣，忿忿關閉網頁，道：“我不服！”

　辛曠在一旁不留地道：“因為你輸得太早。”

　“你也可以扣紅包，讓反省。”嚴慎拙劣地一個停頓，狀似憾道，“哦，你好像不經常發紅包。”

　江臨夏：“干什麼？我不發紅包，但是我給打過無數的助攻！”

　乘風拿到的紅包，有大半是他這架僚機的功勞。

　他昂起頭，理所當然地道：“而且我給乘風提供的神反饋是無價的！現在我要把這份珍貴的關懷送給老項了！”

　他說著埋頭編輯短信，要給項云間發送一條長達八百字的沛的問信。

　嚴慎覺得這個隊長是真的是太難做了。

　造了什麼孽，才要在隊員這里收到這樣的禮？

　辛曠無意打擾他們鞏固這段深厚的隊友，搜索到賽后采訪的錄頻，走到無人的路邊看了起來。

　鋪著紅毯的高臺，項云間跟乘風并排坐在一起，看表還算平靜，沒有太大波。

　直播管理員將鏡頭推進，幾乎懟著項云間的臉拍特寫，想從他面部的走向中分析出他此刻復雜的心。

　可惜項云間道行高深，全程面不改，盯得久了，眾人反而從他漫不經心的眼神里看出一種戲謔，只能悻悻放棄。

　鏡頭也開始拉遠，掃向一側的乘風。

　許多觀眾都在問最后那一幕絕殺的真相，項云間彈出系統太早，自己其實也不大清楚，跟著眾人又看了一遍回放。

　第三視角拍得比較晦，項云間看見那個狙殺自己的黑機，表出一了然，才想起被自己忽略掉的這個小東西。

　乘風指著定格的畫面說：“這是第一個被項云間打中的金屬部件，雖然部分功能損毀，但是勉強能用。我半路把它調到駕駛艙對面的那棟樓道里。”

　回放鏡頭切換至該機甲部件的視角——自高正對著項云間遇襲的那個街口。

　從時間來看，大概在手機甲圍攻項云間的時候，它已經在那里待機了。

　之后，合圍的戰沒能功擊殺，手機甲被迫帶著破軍朝這個方向潰逃。

　駕駛艙上方的重炮自啟后，項云間面前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朝手機甲的位置躲避，要麼朝左面無人的區域移。

　這兩個位置其實都在乘風的程范圍，項云間往哪兒躲區別都不大。

　從他駕駛著將要損毀的破軍走上這條街開始，炮筒已經堵死在他的生路上了，只等待最后終結的一刻。

　網友們領會完整場比賽的深意，覺得“老巨猾”這個詞用在項云間上委屈了，應該送給乘風才對。

　“我以為你已經出盡底牌了！”

　“跟項云間走得近，就可以得到這種智慧的傳承嗎？”

　“我為你流過淚，為你罵了人，結果你差點讓我和我基友的友誼破碎。藏得太深了。”

　“什麼底牌？”乘風說，“我也沒有辦法呀。”

　準確來說，乘風在制定戰的時候，沒有考慮什麼底牌，而是一種更加純粹的思路：全力打一波消耗，不行就整合資源，開第二波。第二波不行再第三波。

　面對強勁的對手還想保留實力，是過于狂妄的做法。要做的不是著詭譎的底牌一張張放出，而是將所擁有的資源利用到最大化。

　——創新的打法本就是一種寶貴的資源，對手的反應時間就是搶占優勢的絕佳時機。

　剛開場的一波撞，項云間的風炮確實給乘風帶來了很大的意外。不僅沒有做到順利消耗，還導致自機甲的損毀度一路高升。好在預備項目做得夠多，后續依舊在的掌控之中。

　“數據分析能決定80%的走向。”乘風說完想了想，又稍稍降低了一點點，“70%吧。”

　做人要嚴謹。

　“你們要學到這種水平，起碼要十年。”

　乘風彎腰用手指給網友們比量那70%和十年的合理，雖然已經竭力克制自己勝利的興，但是想要分心還是按捺不住。

　項云間輕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這大概會是他大學生涯的一個重大缺憾了。

　三大mvp的記錄一次斷在陶睿上，一次斷在乘風上。項云間自嘲地想，這輩子可能跟這幫搞數據分析的八字犯沖。

　只不過失去的東西沒有什麼太值得惋惜的，未來的道路更加廣闊而險峻，榮譽只是走上舞臺的一條捷徑而已，實力才是真正的通行證。

　項云間收拾好心，垂眸看著還在比手畫腳的乘風，惡劣地在頭發上了一把。

　乘風憤怒回頭，正要質問，采訪時間已經結束，項云間直接選擇了登出。

　瞪著項云間剛才坐的位置，不顧網友再三挽留，相繼退出場景。

　高強度的比賽留下了一點后癥，乘風的小拇指跟無名指還在作痛，緩了這麼十幾分鐘的時間，癥狀依舊沒有減退。

　離開模擬艙，監考已經等在旁邊，見神不對，立即彎下腰關切地詢問：“怎麼了？”

　乘風搖搖頭，刷過卡后去往醫務室進行治療。

　“乘風啊！我的學生！”老孔滿懷激地跑來，張開手臂做好了迎接的準備，不料進門撲了個空。

　從考那里得知乘風在醫務室，又一路馬不停蹄地跑過去，果然在林醫生那兒見到了自己的得意門生。

　“乘風！”老孔站在門口抖地喊了一聲。

　乘風抬起頭：“老師！”

　兩人一呼一應，眼中微閃爍，容的表中藏著無數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慨。

　不等兩人抒發一下自己的，林醫生皺眉斥了聲：“安靜！”

　老孔結一滾，一米九的健壯軀做出了誠實的反應，輕手輕腳走到乘風邊，對著小聲道：“老師為你驕傲！你贏了mvp！”

　“還沒有！”乘風同樣著嗓子道，“但是我覺得快了！”“姓羅那老頭兒這輩子終于做了件正經事！”老孔揮揮手，釋懷地道，“他以前嘲諷我的事我姑且一筆勾銷了！”

　乘風驚訝道：“羅老師比您大很多嗎？”

　老孔說：“他跟我差不多！但是他心眼兒多老得快啊！”

　乘風：“哦！”

　老孔叮囑道：“你別跟他說，我們才是自己人！”

　乘風乖巧點頭。

　林醫生聽著他們兩個人用氣音流，眼神愈加趨向懷疑。

　他覺得自己為了這個手機甲的未來之星著想，現在就應該致電老羅，讓他過來管管。

　什麼家庭？什麼家教？這孩子都長歪了。

　老孔跟乘風展了一會兒未來，還幫想了想拿到金杯后的獲獎詞。主要是謝詞，他表示自己一定要排在老羅前面。

　乘風沒直接答應他，兩人互相掰扯，教研組的群里一直在催他回去開會，從信息跳出的頻率來看，已然快要發飆。

　老孔掃了眼聊天框，實在坐不住了，讓乘風自己好好休息，起匆匆離開。

　乘風做完理療，回到宿舍，悠哉地往床上一躺，這才有時間開始刷三夭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