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中午在工廠的食堂吃的,按照食宿全包這個角度來說，這食堂就還算不錯。

　吃飯的時候顧棠又跟工廠老板商量了兩條，比方找正在他們廠子做衛的那個運品牌的廠家談一談合作,直播三天呢,難道都不夠他們剪出一個視頻：一件衛是怎麼生產出來的，從概念到，中間要經過多道程序。

　總之兩人談笑風生,映襯得康宜函像個大學剛畢業,還沒學會人際往,不太會說話的社會新人。

　他明明已經是個的主播了啊！他能一個人說三個小時不帶停的啊！他都能自己養活自己了啊！

　吃過飯,工廠老板又帶他們去仔細參觀了廠房,“吃完飯犯困,就當散步了，過去這陣子再走。”

　這麼一看就到了下午四點。

　康宜函走的時候還得了兩套外貿原單,就還開心的。

　不過上了車繼續坐在副駕駛之后，顧棠看了他一眼,康宜函立即就冷靜了下來,“老板，我今天學了不東西。”

　顧棠：“把安全帶系上。”

　人年輕自我調節能力就是好，康宜函臉上就紅了不到一秒鐘,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作為一個員工他是不太合格,但是管他呢，顧老板上回聚會的時候也說了，希大家跟廣聯傳一起長，他長的余地可太大了。

　康宜函畢竟也做了兩三年的主播了，而且聽顧棠都說了一天，他也是有長進的,他道：“老板，咱們這是平臺、工廠，還有服裝品牌三方合作了，這節目是個人就能看出來能火，我——不會被換掉吧，換個大主播？換個明星？”

　開車肯定是不能移開視線的，顧棠看著前頭的路都不帶扭頭的。

　“你說你聽了大半天了，你覺得咱們這個項目最大的買點是什麼，或者說核心是什麼，唯一不能變的東西在哪里？”

　“我們要做一個服裝廠的上工直播，三天，還是獨一份的長時間直播。”康宜函猶猶豫豫道。

　“你不會被換掉的。”顧棠先給他下了結論，“這個項目到現在，已經往紀錄片去了，不是娛樂節目，雖然是奔著流量去的，但是你這樣的就剛好。”

　“咱們直白地說，這個項目的重點是服，是工廠，是流水線，是工人，沒你都行，請大牌就更沒有必要了。我們的宗旨是讓觀眾看見真實的流水線，你覺得請個人來演戲的話，觀眾會被糊弄嗎？那還不如去看綜藝呢。”

　康宜函一邊放下心來，一邊又有點難過，“有錢人都是這麼冷酷無——理智沉著鎮定的嗎？”

　“這個項目，平臺賺人氣，服裝品牌打廣告，工廠打開知名度，蛋糕就這麼大，再來個知名的不管是主播還是主持人或者小明星，那是勢必要分走別人的流量。雖然咱們覺得觀眾會喜歡看，但是這是吃螃蟹第一次，有名氣的人一般都比較謹慎，他們會第二波跟進。”

　“再說這就是個小項目，也沒有大型贊助商，這個規模已經很好了。”

　顧棠給他一頓吃定心丸。

　“車間你也去看過了，不說工作服，還得戴口罩，哪個明星肯干不臉的活兒？這連妝都不好畫，除非上油彩才能抗得住口罩這麼造，每天也就是吃飯的時候臉。”

　康宜函唏噓了一聲，“我還以為我要火了。”

　正好等紅燈，顧棠看了他一眼，“你是要火了。如果能按照我預想的來，你會在至兩個平臺登上首頁大推薦，你知道這是多大的流量吧。”

　康宜函整個人又激了起來。上千萬的播放量啊！

　“不過我還是勸你冷靜。”顧棠道：“這就是個機緣巧合，我手里就一個廠房，以后也沒這麼好的機會了。另外流量能變現多，能持續多久，這都要看你后續的節目。你要記住，你是個旅游區主播。”

　康宜函的心立即又掉了下來，“老板啊，我覺得你去傳銷一定是一把好手。”

　“你這個思想要不得，我是守法公民，我連紅燈都不闖的。”顧棠嚴肅正經說了一句，立即又輕松了起來，“不過雖然是個打工節目，我們還是可以追求一下戲劇效果，稍微演一演的。”

　“工廠去找服裝廠商協調，咱們這邊去找平臺協調，還得簽合同——至也得五個工作日，搞不好就是兩周。你先看看背景知識，到時候得有得說，比方招聘網站上招流水線工人的待遇還有要求，服是怎麼做出來的等等。”

　一時間康宜函斗志昂揚起來，“老板放心！我一定好好做功課！”

　顧棠又道：“到時候我讓他們在你工作第三天，也就是直播快結束的時候找個錯兒把你開除。”

　“啊？”康宜函不僅僅是表迷茫，他的心更迷茫。這是鼓勵人的正常套路？

　“這樣有戲劇效果，能搶流量，說起來就是那個‘努力了三天最后被開除的主播’。”

　出名吧……這麼一想其實也不是不行。

　“前頭刻苦一點，努力一點，這兩周對著鏡子練習一下迷茫的表，夸張一點，讓人能看出來是演的那種。然后你就可以對著鏡頭吐槽，就說你跟我簽了合同的，再去當流水線工人就違約了呢，所以無論如何都得放棄這份偉大而且包吃住的職業，最后再夸兩句食堂飯好吃，還真有點舍不得。”

　康宜函這個水平，能接兩個小推廣，但是還沒做過廣，他就覺得這個套路非常好，以后接推廣之后一定得找來商量套路。

　總之康宜函略帶著迷茫跟無助，還有對未來的憧憬，以及對有錢人的信任，回到他的小公寓里，開始準備兩周之后的大項目了。

　顧棠未來一段時間的工作計劃一共有四項。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這個大型直播活了。

　挑頭約了其余三方開了個線上會議，還請了的律師楊思思和會計師郝卓佳旁聽，方便最后擬定合同。

　除了服裝品牌有點想把他們的代言人加進來，最后被顧棠勸住了。其余一切都很順利。

　事商量好，合同正在走程序，服裝公司跟直播平臺開始了大力宣傳，預定下個周五早上7:30開始直播，一直到周日晚上17:30下班。

　從網友的評論來看，興趣的人還不。

　而且因為直播時常長達兩天半，工廠還放了工作休息時刻表出來，大家還都能選擇自己的興趣的容看。

　“哇，這個我是真的沒有看過，我先預約了。”

　“我家里窮，我高三畢業那年，我同學都是畢業旅行，我就是進廠兩個月，賺了一萬出頭，剛好夠我第一年的學費跟生活費，別說還懷念的。”

　“周末有的看了。”

　“我還想是去電子廠還是服裝廠還是玩廠，現在有的參考了。”

　雖然是四方合作，但是也有前后順序的。

　排在第一的是平臺，第二是服裝廠，第三是工廠，只出了點子跟人，順便還領了勞務費的廣聯傳排在最后。

　但是就這個第四，也讓康宜函的迎來了一波大發，連他以前的視頻播放量都在飛速上升。

　“小康這是出息了，找了這麼好的機會。”

　“新公司不錯，花了這麼大力氣捧你，以后好好干。”

　老在夸，有的也調侃一下這個旅游主播怪會找地方旅游的。

　剛來的新一邊看熱鬧一邊圍觀，參與度還沒提太高。

　連帶著廣聯傳的知名度也上去了，當然這四個字討論度最高的是在主播群里。

　“八月份才立的新公司。”

　“康宜函命真好。”

　“還招主播嗎？我看這公司名下就三個人。”

　趁著公司知名度上去，顧棠還下了一波水軍宣傳公司的兩個健主播。

　這個項目的最終目的當然是借著全民健的風做大眾項目的，不過一開始的切點也很重要。

　顧棠選的是居家辦公的自由職業者，比方作家、翻譯、自由撰稿人、自從業人員等等。

　這些人時間自由，下來就是生活不規律了。

　沒有強制的早上一定要起床，有的時候可能通宵干活，多數況下都不是很健康，而且缺乏鍛煉。

　顧棠找人去這類人群出沒比較多的閑聊或者專業論壇發帖子了。

　“我有個健博主要安利給大家，我跟著做了一個月了，效果還不錯。[主播材對比圖]，你們看他們的材，差別還是明顯的。”

　“關鍵是簡單還不累，他們早上8點第一波運，前半個小時是舒緩的，后頭半個小時專業一點。晚上七點還有一次。早上十一點跟下午四點有針對伏案工作人員的拉活，晚上十點還有一個全放松。”

　“還能幫著糾正作息啊！我跟著一起做了之后，竟然能看見早八點的太了！簡直不可思議！”

　兩位健主播已經做了兩個月了。

　主播的脂率降了下來，姿拔，三圍不像以前那麼平緩，曲線更加的流暢，而且鎖骨也比較明顯。

　男主播也是一樣，他帶的更加偏向于增，兩個月下來，大臂維度上升了，也飽滿了起來，腹也有了若若現的廓。

　總之這兩人的材對比圖，就是最好的廣告。

　被這麼一帶，加上公司知名度上升了，他們兩個的直播間人數也猛得翻了十倍。

　兩位主播越發的有干勁兒了。

　這兩件事忙完，就到了周五正式直播進廠的時候，顧棠下午給的三位家人們都發了消息，還裝得茶的。

　“這是我公司的第一個項目，不知道會不會功。我真的好擔心啊，你們能不能鼓勵一下我，我真的好需要來自家人的鼓勵啊。”

　放下手機，顧棠給工廠老板道：“你先別出來，你是老板，咱們這是寫實紀錄直播，你們工廠什麼時候招工人還要老板出面的？老板要保持神，你等到晚上八點再出來，說一句‘大家辛苦了，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們的’就行。”

　老板的笑容有點張，了手道：“誒呀，我這是真的張。”

　比他張的還有呢。

　隔壁康宜函已經快要同手同腳了。他不住的抬頭看顧棠，他這老板是真的一點都不張啊。

　顧棠走了過去，康宜函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得特別快，除了張什麼都看不出來。

　康宜函道：“這會不會太快了？我這真的做好準備了？我們群里有個經常能上首頁的大佬，一出現群里都在刷屏的，我都搶不到跟他說話的機會，我——張，萬一沒做好，這會不會是我的黑歷史。”

　“不用張，有我呢！”顧棠堅定的告訴他，還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好幾下，讓他實實在在的到了分量。

　“我錢多，還可以給你砸下一個資源。這馬上就是圣誕、元旦和過年，節假日一個連著一個呢，咱們可以出國旅游順便直播，不行再做回你的老本行。其實你這樣也好的，反應真實。”

　效果不太明顯。

　顧棠繼續，“而且你記住，你沒有黑歷史！這是你的人生經歷，這是你為更好的那個你的必經道路！”

　“你想想這個場面，二十年后，你了著名的主持人，在國家地理頻道有了自己專門的旅游節目，這個時候訪談類節目請你去，你就可以淡然的一笑而過，指著今天的影像資料告訴觀眾‘我當年是非常張的，現在我都能回想起當時的心，這是一份非常難得的經歷’。”

　這麼一頓半干湯灌下去，康宜函的斗志起來了，他啊啊大兩聲，虎虎生威走到工廠門口，等著直播了。

　旁邊工廠老板看了顧棠一眼，擔心地說：“他能行嗎？他一會出鏡可別像現在這樣同手同腳走路啊……”

　“沒事兒，就是個直播，他還第一次這麼大場面呢。同手同腳也是記憶點，走，咱們去你辦公室待著。好在這個周末不下雨，算是個好消息。”

　一直等到直播開始，兩人坐到辦公室里，開了新買的屏幕——一共四塊屏幕切了不同機位看直播，顧棠手上才收到家人們發來的消息。

　這都一個小時了，可見這些人一點都不關心，也沒把放在心里第一位，就著還想問要錢，做夢吧。

　顧自強：“我對這種事不是很了解，一定就不是什麼正經職業，你趕正經找個工作，別搞這些奇奇怪怪的事了！”

　他最近依舊過得不順心，他跟薛老師不在一個樓里，但是經常能見，尤其是薛老師那對魂不散的眼睛，已經快他做噩夢了。

　當然牽扯到法律，學校沒有哪個老師敢說什麼政治不正確的話，就是跟他往的時候稍微客氣了一點，戒備心比較重而已。

　這沒什麼關系，反正人際將往也是要保持社距離的。

　都是顧棠的錯！

　所以收到消息，顧自強是絕對不會說好話的，“哪怕收租！你敢搞什麼搔首弄姿的事，你就不怕別人告你！”

　“我對你可太失了！”顧棠很快回了過去，“你每次都說要補償我，你每次都在打擊我，你是不是本不我！不然當年你本不會把我一個人扔到國！”

　顧自強愣了三秒鐘，這看起來語氣生都是罵人，但是實際上是在乎他呀，這是求父，尋求父親的贊同啊。顧自強略有欣喜，所以力一大，就藏不住了，他就說嘛。

　叮的一聲響，顧棠的第二條消息進來了，“你放心！我一定要做出個樣子來！他們都能功，沒理由我不能功！我要做最功的網絡傳公司！”

　顧自強撇了撇，起去學校食堂吃飯了，就？

　等失敗了就知道來爸爸懷里哭了，到時候幫看錢豈不是理所應當？

　但是到了食堂，顧自強覺得不太對，好像這些人看得都是——

　“原來制廠里頭是這樣的，那一排織的機！！！強迫癥爽了！”

　“！這麼厚一摞布料直接裁，這刀得多鋒利，這要是萬一割到手上……”

　“媽呀這大口罩一帶，還有工作服，怪不得我群主不讓我們沖呢，我勤的確不適合這種裝扮。”

　這時候，坐在顧棠邊的工廠老板大喊一聲，“一百萬了！觀看人數超過一百萬了！”

　顧棠一臉微笑，“周五下午五點半開始，好多人還沒下班呢，這才剛開始，后頭會更多的。”

　這把是妥妥得穩了。

　手機一聲響，又收到了顧嵐嵐的消息：“姐姐，你沒作假吧？你沒用爺爺的錢買數據吧？”

　這麼low的直播，還是工廠，一個大牌沒有，一點高大上有格調的東西不沾，居然能有這麼多人看？

　看著康宜函的數目飛速上漲，咬著下不松口，這要是——也可以的！比這個張到連說話都結的主播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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