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杰咕嚕嚕干掉了一杯融合了集智慧結晶的油芝士茶,跑去上了個廁所，然后又搖搖晃晃地回到沙發邊上，直直倒下,又呼呼大睡。

　這?一系列作一氣呵的，簡直讓人懷疑他剛才?的所作所為是夢游。

　姜同學一覺睡得香,同學們在院子里就著磁帶跳新疆舞的聲音沒有吵醒他,跑去洪家玩得昏天暗地才沖回家門的三小只同學沒有驚他。就連鄭驍坐在茶幾旁，煞有介事地拿出作業本開始寫家庭作業，都沒讓他的胡嚕打?一個磕絆。

　陳霞拎著羊進屋，看到沙發上睡得小白臉紅撲撲的小男生,驚訝不已地進廚房問阿媽：“這?是？”

　陳高氏正在理從洪家帶回來的鮮魚和蔬菜。現在他們老兩口不住上元，也沒時間找地方開辟新菜地。好在味食品廠就在鎮上，離著洪家近。家里人要吃的魚蛋和蔬菜,都能買最新鮮的回來,倒是方便。

　聽了兒的話,老太太搖頭，低聲音傳播二手消息：“聽說這?小孩忙著做生?意，考試的時候都睡著了。”

　是不贊同這?種事的。人就跟莊稼一樣,該什麼氣候地里就該種什麼東西。別說什麼溫室反季節大棚蔬菜。那跟吸收雨長出來的天菜能是一個味道嗎？好好的學生娃娃，搞個課外實?踐跟家的佳佳、明明還有蘭蘭一樣趁著節假日出去多長長見識還?行。這?一天到晚趴在生意上算怎麼回事？學生就該有個學生?樣子。

　家里的大人都不管？

　別拿小宇跟周強說事,小宇那都上大學了還?要怎樣。至于周強，難不姜杰家里頭想小孩跟周強一樣，上完初中就不上了？

　陳霞看老太太著急上火的模樣，樂得不行：“哎呀,我們上學那會兒不講究田頭辦大學工廠辦大學嚒。不上大學的還?上學上課下午去生產隊幫忙干活哩。”

　陳高氏瞪眼睛：“那哪能比，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了。”

　陳霞愈發樂不可支：“二十一世紀也是人家的孩子啊。”

　這?倒也是，要管也不到他們管。他們最多管人家一頓晚飯吧。

　陳老板主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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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哎,你們吃過飯再回去吧。”

　杜宇鵬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著姜杰。他深吸氣再呼氣，覺自己還?得再刷新次三觀。天啦，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為了在同學家蹭飯，居然好意思睡到現在都不睜眼。

　跟鄭明明一塊兒跳舞的生都集告辭回家了。

　姜杰著眼睛含混地答應了一聲：“謝謝阿姨。”然后完全無視杜宇鵬的橫眉冷對，自顧自地倒水喝。

　眼看著杜宇鵬魂不散，他忍不住反駁一句：“我蹭飯還?需要找理由？”

　就無恥得坦。

　好基友都是要互相傷害的，姜杰也不放過朋友：“你呢？你怎麼還?在？別說送我回家啊，我不需要。”

　杜宇鵬無比嫌棄：“多大的臉啊你，我是要找代加工廠，生?產我的干吃麥片。”

　姜杰驚訝：“你已經解決即食麥片口不好的問題了？”

　他們這幫同學都是什麼神?人啊，先弄出了瓶裝茶的標本，現在連干吃麥片的技難關都突破了？

　杜宇鵬君子坦：“沒有，但?我相信在飯桌上一定能夠解決問題。”

　被寄以厚的鄭家晚飯桌熱鬧非凡。

　洪家的胡蘿卜雖然比不上克斯縣的香甜，但?勝在新鮮，再者阿依古麗烹飪手法地道，加了洋蔥、胡蘿卜丁、葡萄干的羊抓飯當真只能用噴香兩個字來形容。鄭國強還?特地放棄了周末晚上加班，回家親自燒了道松鼠鱖魚，以表示對客人的鄭重其事。除此之?外，從廚房里端出來的還?有熱氣騰騰的蟹煲，酸香四溢的酸菜還?有大白菜燉咸鵝，芫荽花生米，水芹炒香干，上湯娃娃菜以及菠菜炒蛋和清炒的茼蒿。

　這?紅的紅綠的綠，葷素搭配一大桌，都是剛出鍋的香氣。

　陳文斌上桌落座前先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開始講漂亮話：“哎喲，還?是我們家的手藝好。”

　要是往常，他敢講這?話，保準要挨親媽和親姐姐的嫌棄，呵，吃現飯的人，當?然覺得飯菜香。廚房門不進，小孩也不管的，哪個有他逍遙自在。

　但?現在，剛從機場回來的人，有十十的底氣。為啥？因為他剛從深圳賣大閘蟹回來了啊。

　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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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莊沒人養螃蟹，全鎮的村子被陳文斌帶著也都是套養小龍蝦、泥鰍、黑魚、田螺和澳龍，江海的市場就能消耗掉，完全不需要還?非得坐飛機跑到深圳去賣。這?多高的本錢啊。

　但?是上元有人養，草湖鎮養螃蟹有十多年的歷史了，既往都是往縣里往市區銷售。可這兩年附近地區養螃蟹的人多，價錢就上不去，被得厲害。偏偏鎮上好多人家都是借民間貸款養螃蟹，賣不出價錢還不了賬，問題就大條了。但?凡涉及到錢，誰都含糊不起來。

　鄭國強知道小舅子去深圳賣過大閘蟹，他向來是什麼掙錢就倒騰什麼，搞農業生?產也一樣。不知道該形容他是二道販子還?是農業經濟人更合適些。現在草湖鎮的問題擺到了明面上，做姐夫的人就主找小舅子幫忙，既然你要挑螃蟹去深圳賣，那就順帶著幫忙看看草湖鎮的螃蟹。不勉強，品相好的你要了，不行的也不能自己吃虧。

　陳文斌眉飛舞地跟人吹螃蟹經：“這?個挑螃蟹是有講究的，先是靠耳朵聽，一筐子的螃蟹往桶里倒，你要聽到闊落闊落的聲音，直接帕斯掉，這?樣的肯定。然后就要靠眼睛，兩個爪子跟八只腳，是不是齊齊整整的，是不是飽滿？外殼有沒有澤？螃蟹不一樣的，夏天是褐，到了九月份的時候外表泛青最不能要，青春期的螃蟹最難吃。”

　桌上的初中生面面相覷，嚴重懷疑自己莫名其妙間被涵了。

　還?是鄭國強笑著夾了只蟹煲里的螃蟹到碗里，點頭贊嘆：“那我們托你的福吃上好的螃蟹咯。我還?真不會挑。”

　陳文斌難掩小得意，表面謙虛，實?則炫耀：“我也是被的。你們是不知道，我們這邊螃蟹吃得多，不稀奇。南邊的人反而挑得很。你說一筐的螃蟹里面有一兩只不好的，黃的，斷了的，不是很正常嗎？不行，他們就能給你一筐全退回頭。別說收上來的螃蟹錢，你空運的本錢都賠不起。要是看不出來有沒有黃，能虧死掉。”

　鄭明明都起了好奇心：“舅舅，要怎麼看有沒有黃？”

　桌上坐著的人包括阿依古麗在都不奇怪的問題，因為對未知的世界充滿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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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況且大家也好奇這?問題的，畢竟有沒有斷能從外面瞧出來，這?是不是蟹黃飽滿要怎麼看。

　陳文斌愈發得意：“這?個要講門道的，外表看不出來的時候就看底板，底板印出紅的，那里面肯定全是蟹膏蟹黃。要是還不敢保證，你扳底板看，要是能看到豬油，阿依古麗，羊油，羊油也一樣的，白油，看到這個白油，就肯定也是好螃蟹。”

　他反應如此迅速，阿依古麗都被逗笑了，還?認真地贊嘆：“舅舅，你真厲害。”

　是跟著鄭明明他們人。

　鄭明明則干脆豎起了大拇指，真實?地夸獎：“舅舅，你真是干什麼都有模有樣，太厲害了！”

　這?話算是說出了桌上小孩的心聲，就連一向時不時都要刺刺陳文斌的陳霞都笑著點頭表示肯定：“他啊，只要愿意琢磨，那學什麼都快的很。”

　高桂芳跟著點頭：“確實是這樣。”

　哎喲，陳文斌同志近幾年難得有如此高被待見的時刻，一時間都覺寵若驚了。因為阿爹這回都沒敲打他，反而夸了句：“看，學問都是琢磨出來的。你一上心，不就有結果了嚒。人家螃蟹賣出去有錢掙，你也有賺頭。”

　陳文斌趕表示自己不能獨占功勞：“主要是他們自己也有意識，把螃蟹上市的時間往后面挪。不然趕在十月份跟那麼多人爭，也蠻麻煩的。”

　他這?一趟本就要跑深圳，為的是探路賣孔雀。南邊人會吃也敢吃，只要對了他們的胃口，他們就舍得在吃的上面花大價錢。他準備春節前除了留下做種的孔雀外，將其他的貨都賣出去，剛好可以回籠一部分資金給陳家莊合作社的人發分紅。有了錢，明年大家的態度才會更積極。

　陳高氏愈發高興：“對對對，應該的，大家忙死忙活都是為了掙錢。我準備今年也給廠里發年終獎，明年更上一層樓。”

　呀，到底是鳥槍換炮，升級當廠長的人了，，這?個口氣很豪橫啊。

　陳文斌笑著捉弄陳大爹：“阿爹，那你今年要給店里發多獎金啊？”

　鄭國強立刻清了下嗓子，催促大家：“哎哎哎，別都顧著說話，趕吃哎。冷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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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依古麗深以為然，江海的冬天實?在太冷了，非常需要熱氣騰騰的東西暖腸胃。

　陳文斌卻從姐夫的反應里咂出了言外之?意，呀，這?是他們家老頭子零食生?意進展得不順利啊。

　也是，阿媽是接現的班，泡椒爪現在越來越歡迎，可在火車和網上批發銷售的眼下只有味一家，賣的不好才怪呢。

　跟阿媽比起來，從零開始的阿爹估計就沒那麼順利了。

　說起來陳文斌這?人的確有點不上路子，你說這些事他自己琢磨出來了，后面再悄悄給老頭想辦法，不就完了嚒。按照他平素的商和做派，完這?一步屬于順理章。但?是吧，他這?人的劣在于對于覺沒那麼大必要討好的人，他的就能本能地打折扣。

　所以，在姐姐家的晚飯桌上，剛剛被所有人捧過的陳文斌就飄了，大喇喇地問出了口：“阿爹，你廠里的生?意是不是不行啊？”

　杜宇鵬有些驚訝：“不會吧，我給我媽買了，我媽覺得很不錯啊。”

　不過，陳敏佳爸爸說的好像沒錯，他去門店買零食的時候，店里好像的確沒什麼客人。

　撓頭，大概是廣告宣傳不夠吧。這?麼多零食要擺在一起賣，又不能像茶還有泡椒爪一樣直接送到學校小賣部銷售，的確是個麻煩。吃零食的基本上都是小生啊。

　飯桌上的同志集無語，尤其是三位初中生。喂，不要說的好像你不吃零食一樣。你也是松鼠級別的存在好不好。還?有你家母上大人，你不是說你媽也吃零食嗎？

　杜宇鵬靈機一：“對，爺爺，你應該在白領云集的寫字樓附近開?店，專門做都市白領的生?意。他們喜歡吃零食，而且時間值錢，沒力去超市一點點地淘貨。”

　姜杰也點頭贊同：“是啊，爺爺，小包裝的零食要比大包裝貴。如果是家長給小孩買零食，肯定會傾向于大包裝，這?樣更便宜。錢抓在自己手上的人，才?會更加愿意滿足自己的需要。哪怕這?需要有點兒奢侈。就像茶在大學超市里賣得最好，因為大學生的生?活費更高。”

　噢，不愧是已經做了大半年生意的人，這?一套套的，聽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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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那麼回事。

　鄭明明咽下了里的飯，了句：“那個，我覺得可以先試著在林口大學城開家店。我上個月去那邊考數競，發現那里很荒涼。”

　鄭國強笑了起來：“當?然荒涼了，旁邊就是村莊和農田。林口大學城發展起來還得要起碼三五年時間。”

　鄭明明認真道：“就是因為荒涼才?俏啊。我聽我們的監考老師講，他們平常買東西要是進城要麼學校超市要麼干脆是村里的小賣部。那邊學校雖然只有幾家，可是加在一起也是上萬名學生。他們為零食王國的顧客的話，營業額絕對不會小。”

　呵，之?前是想著做學校生意就得進學校的小賣部和超市，零食王國的商品得有專門的營業區，不合適。而不單純做學校生意，那專賣店就應該選擇熱鬧人流量大的地方。荒涼如流放地的新建大學城因為目前搬遷過去的學校不多，反而被完錯過了。

　現在再想，只要做到上萬名大學生?的生?意，這?個營業額就絕了。以此類推，在其他大學城也設置門店，反而是價比最高的選擇。

　杜宇鵬分析得頭頭是道：“因為大學城偏，所以短時間商鋪租金不容易上去。因為大學城便，學生的購選擇余地會大打折扣，走進零食王國的可能會大大提高。而琳瑯滿目的各種零食，會極大地增強他們的挑選滿足。因為林口那邊的學校搬過去的是本三院校，他們的學生經濟條件相對較好，更加愿意為喜歡買單。”

　當?然，在白領云集的寫字樓開設零食店也是不錯的選擇，可以進一步考慮。

　困擾了陳大爹小兩個月的難題，居然就這?樣輕輕松松地解決掉了。

　吃過飯，陳高氏和陳霞還?有高桂芳收拾廚房的時候，老太太就嘆氣：“現在的小孩真厲害。”

　本來不太喜歡這個杜宇鵬，覺他談起錢來活像是講紙。結果人家分析問題也有條理的很，一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陳霞笑道：“家庭環境影響，見識自然不同。”

　高桂芳也笑：“不然我們為什麼要送佳佳上江外？學風好的學校多了去。不就是為了讓小孩能跟著多長點見識嚒。”

　廚房外的年男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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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存心懶不干活，而是他們都被杜宇鵬拉著幫忙出主意，要如何解決麥片口不好的問題。即食麥片如果不用牛泡的話，很干，不好吃。

　別說，從開始對食品行業興趣開?始，陳大爹還真細細地研究過這?方面的知識。作為一個上了年紀依然學會了使用電腦和開?車的農村老爺子，他與時俱進的神當?真蓬。他立刻就給杜宇鵬找到了替代方案：不用麥片，用谷圈，果干酸谷圈。谷圈不比即食麥片干，口更松脆，干吃和泡牛都沒問題。

　杜宇鵬豁然開朗，對啊，他在英國游學的時候寄居的家庭的小孩，人家的早餐就是冰牛泡谷圈。

　很好，完全可以，谷圈的味道比干的麥片強多了。就做水果酸谷圈，看營養夠全面富了吧。

　他直接拽住姜杰，開?始瞇眼睛：“資源共啊，你的經銷商要帶上我。”

　姜杰大義凜然，公私分明：“那不行，你這?個適合在大型商超里賣，又不是薯片。再說我忙著呢，我要做油芝士瓶裝茶。”

　從頭到尾沒能發表真知灼見的陳文斌卻直接打?消了他的癡心妄想：“你那個不行，我問你，芝士多錢？油多錢，你的茶做好了多錢？你又打?算賣多錢？這?方便面賣的比街上的面條還貴，那吃的人可就沒幾個了啊。”

　姜杰傻眼了，被他的問題堵得死死的，完全找不到話來回。

　本問題，本問題很重要。

　只是，好不容易誕生?的油芝士茶就這?樣折戩了？想想就好不甘心。

　陳文斌笑嘻嘻：“這?個，適合實?茶店做。放心，我會好好做它的。”他轉過頭，親熱地看陳大爹，“阿爹，店鋪我來裝修，到時候茶店就開在你店里面。”

　如此一來，有茶又有各種小零，大學生?們尤其是，在里面吃頓下午茶都是妥妥的。他也省了找人做茶點的功夫。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不敢相信存稿箱了，又跳了五月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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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1、在大學城開店(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