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彪這個時候已經確定這人是想讓自己對付鄭慧旻了,可是,為什麼?
他們應該不認識的吧?
范德彪裝作一副生無可的樣子,說:“隨便你這麼說把,我倒是不想對付鄭慧旻。”
其實他恨鄭慧旻恨得要死,如果當初鄭慧旻乖乖嫁給他,哪里至于有這麼多事兒?雖然鄭慧旻寫了諒解書,但是他自認為是因為自己當機立斷舍得了錢,要不然,鄭家可未必愿意原諒他。
至于說什麼鄭慧旻也曉得事的起因是父母,這個范德彪都當做放屁,鄭慧旻還能這麼深明大義?那就是個蠢人。他堅信是自己的鈔能力。可是自己恨不恨鄭家的人,關他小蔡什麼事。
范德彪不上套兒,小蔡心里急得很了,他就不明白,這人怎麼這麼廢。
他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你是對余未了嗎?我可知道,以前追求那個蘇金來,現在追求那個李軍軍,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你守婦道,而且,當初如果不是你被拘留,你家哪里至于被搬空?這些是誰的錯?還是他們那些送你進去的人,你就能這麼原諒他們?”
范德彪:“你是希我對付那個大院兒的人?”
他笑了:“小蔡啊,咱們都是千年的狐貍,就別整什麼聊齋了,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不用在這里挑撥我,我也不是那麼好挑撥的,有什麼該說的你就說。這認可還是不認可,我自己來決定,但是我可不會輕易的去給人當槍使。”
他試探了一會兒也開門見山了,小蔡一聽,自然曉得自己是瞞不住范德彪的,只好說:“其實我跟他們大院兒也是有點愁的,我家跟關桂玲更是有仇。關桂玲當年訛過好幾次我媽。”
范德彪微微瞇眼。
“這一次我爸媽從外地回來,就是想報仇的。”
范德彪:“關桂玲已經在神病院了,你還想怎麼樣?且不說你能不能報仇,人家神病院也不會讓你們一個陌生人隨便見關桂玲的。”
小蔡:“關桂玲這樣已經是遭了報應了,我倒是沒想在對他們做什麼,不過吧……”
他拉長了話音,笑了笑:“他們總是要補償一些我們經濟上的損失吧,我是曉得的,關桂玲兒現在住的那個大院兒好多人練攤兒,條件可是很不錯的。那個院子除了關桂玲的兒,還有我家的幾個仇人,如果不是他們,我現在可不會混這樣,既然他們那麼有錢,我們就拿點來花花嘍。”
范德彪沒說話。
其實他還看不出來?
這人說這些什麼報仇的話都是屁話,歸結底就是想要錢而已。
“你打算怎麼做?”
小蔡:“我想對他們大院兒下手,咱們先踩點,然后趁著他們人都不在的機會,洗劫了他們的大院兒。”
他帶著幾分興,說:“除了這個下手對象,我還有一個,只要我們一起,保準發大財。”
范德彪:“……你知道洗劫這個罪多大嗎?”
小蔡:“呵呵,拿了錢就走,我們難道還等著人抓?而且你真的不想報仇?”
他認真說:“你想想,你這一次損失了多錢,如今一下子找補回來,我們直接去外地,干什麼不行?我實話跟你說,我也想往外跑。你看看人家機械廠的一個娘們都能跑,我們有什麼不能嗎?”
范德彪睜大眼。
小蔡:“你這一年在里面不曉得,他們這買賣干的可真是風聲水起,就連鄭慧旻都會掙錢了。你難道就像看著他們過的好?別說你跟鄭慧旻本來就有仇,跟他們大院兒也有齷蹉。就算是沒有,他們這麼有錢,我們弄一筆,不也是一個好事兒?”
別看別的事范德彪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但是這個話是聽進去了的。
他也確實想搞一筆錢。
小蔡:“我實話跟你說,我盯著他們大院兒有一段時間了。他們大院兒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擺攤兒,你自己原來也是做買賣的,但是該是曉得擺攤兒多掙錢,咱們就不說舊仇的事兒,難道就不能下手了?除了他們,我還有一個好人選,那是以前革委會的主任,他家以前就沒撈油水兒,現在還在干那掮客的活兒。我們把兩個目標都搞定,這錢還用說了?”
范德彪:“我想一想。”
“這有什麼好想的?你現在擺攤兒有本錢嗎?就算是有本錢,你要干多久才能攢下來錢?但是如果我們手,那一下子可能就能賺好幾年的錢,最起碼我們能吃香的喝辣的很久。”
范德彪:“可是洗劫,哪里有那麼容易?”
小蔡:“我們也不用完全等他們大院兒沒人,如果有個一個半個的,大不了就綁了,只要不殺人,其實不算什麼大罪的。”
法盲一號很淡定:“你看你這邊死了個人,也才一年的時間,我們不過就是搶點錢,問題不大。”
范德彪:“……”
說真的,他看著這個小子就不靠譜。
但是這不得不說,還真是有幾分心。
小蔡有句話說在他的心里了,他現在想干什麼都沒有太多的本錢。如果可以……他抿抿,說:“我得好好考慮一下。”
小蔡:“行,我給你時間,但是你也別太久,你如果不同意,我這邊也要找別人的。這賺錢的事兒,我相信肯定很多人都想加,我之所以找你,也是因為我們都跟他們有仇,這樣的關系更牢靠一些。”
范德彪:“這個我懂的。”
他說:“我會認真考慮。”
小蔡語重心長:“你想好了來我家找我。”
“行。”
小蔡倒是沒在這邊久留,眼看都要中午了,難道還要跟這個人一起吃午飯嗎?那誰請誰啊!所以他倒是很堅定的離開了。這個錢,他是不能花的。
而且他也相信,范德彪這種人應該是識時務的,他抄著手出門,心下放松幾分,不暢想起好的未來。
只要有錢了,他干什麼不行。
他手抄兜,悠哉悠哉的往前走,突然間,他的面一變,冷不丁看到一個眼的影,不好,這是趙桂花!
他因為時常關注杏花里那邊的事,對這個大院兒的各位都有幾分眼,像是眼前這個他就認得出來。這位是堪稱西單大媽的練攤兒高手趙桂花。
就是他媽最妒忌的那個明的婆婆。
他一眼看到老太太,瞬間額頭就生出細細的汗珠兒,不好,不好啊!這個趙桂花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莫不是……跟蹤他?
難道趙桂花已經盯上他了?
怎麼會盯上他?
是不是他媽昨天出了馬腳?
還是他爸?
他爸一直沒有回來,莫不是被抓了之后供出了他?
有可能,是真的很有可能啊。
畢竟,他可不指親爹有多麼靠得住,他爸媽如果靠得住,真是老母豬都能上樹。
他信不過!
明明很冷的天,他卻已經汗如雨下。
他生出無盡的忐忑,再看這個老太太慧眼如炬的看過來。這是個狡詐的老太太!
不行,得逃!
這個老太太跟蹤他來,他必須甩掉老太太!
他拔就跑。
趙桂花:“啊?”
過來是收房租的,但是剛走進這邊巷子,就看到一個小子神頭鬼臉的盯著,這貨臉都發白了,更是一副驚悚見鬼的樣子,心下迷茫,自然要多看兩眼。
大白天,不至于撞鬼吧?
誰曾想,這小子是撒就跑啊!
這可真是一點都不停頓啊。
趙桂花也是撒就追。
這見人這麼害怕,保準是個賊,但凡是個好人,就沒有這樣的。
趙桂花是二話不說就追,小蔡嗷嗷的跑。
趙桂花:“抓賊啊!”
“哪兒了哪兒了。”
“就前邊那個小子……”
趙桂花一看這小子跑的更快,堅定:“這小賊剛才看見我就跑,不是個好人啊……”
這個時間不人上班,但是也有幾個老太太沖了上來,別看他們整天東家長西家短,但是要說是仗義的見義勇為,那也是真的不含糊啊。
大家飛快的追著這個年輕的小伙子,小蔡無能狂奔,咬牙切齒:“我果然是被趙桂花發現了!”
他又說:“趙桂花果然還是跟蹤我。”
他憤憤然:“不知道是我爸還是我媽了馬腳。”
他飛快的逃竄,眼看前邊沒有多路,更是急的汗如雨下。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必須逃啊,這邊不知道是哪個單位的外墻,這高的本不好爬,他急的團團轉,眼看老太太小分隊就要追上來了,他四下張,冷不丁看到一個馬葫蘆蓋兒。
要不說,怎麼是親父子呢。
這遇見問題找到的解決方案都是一樣的。
他立刻搬來馬葫蘆蓋兒,飛快的鉆進去。
趙桂花他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臥槽!”
最近的小賊怎麼都好這一口兒?
趙桂花:“休想跑!”
小蔡可不聽這個話,不怕不是傻子?他也不是個笨蛋。他很快的跳下下水道,也不清楚方向,撒丫子就跑。趙桂花他們趕到馬葫蘆蓋兒邊,就看到空空如也,這小子已經飛快的逃走了。
趙桂花:“這他娘的……”
“這小跑的也太快了吧。”
“咱們得去找居委會啊。”
“對對。”
“我怎麼覺得,這個小子是去找范德彪的呢?”其中一個老太太覺得這小伙子有點眼了。
“范德彪?”
趙桂花抿抿,范德彪,可是知道的。
“他是來找范德彪的?”趙桂花覺得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是太快了,這種覺沒有抓住。
“我看著像,不敢肯定,現在這個小賊太猖狂了,大白天的就敢出來東西。”
“咱們去找居委會吧。”
趙桂花:“這不是第一個,昨晚我們那一片兒還發現一個,今早還發現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
“啊!難道還能是團伙?”
“這真是不好說。”
“咱們得上報,得重視起來吖。”
“對。”
這真不是他們不下去追,不管是昨晚還是現在,他們確實就很難下去追,主要是下水道太過復雜,里面四通八達,下去之后不一定能走到同一條線路,而且下去之后十分黑暗,他們有沒有趁手的照明工,下去之后要是遭了埋伏就完了。
這本來就不容易抓到人,還容易遭埋伏,所以大家都沒考慮下去追。
趙桂花:“走吧,去居委會。這要真是個團伙兒,確實得重視。”
“這些賊真不是個東西。”
大家商量好了去找派出所,這個時候小蔡布上了親爹的后塵,在下水道里狂奔。
不管怎麼樣,他不能被抓,他還有大事業呢。
這要是被抓了,那可怎麼辦,以后的計劃怎麼型兒。
“這兩個老不死的,不能給我攢錢也就罷了,就讓他們做一點點事就給我弄得細碎,竟然害我被趙桂花盯上了,混蛋,真是太混蛋了。”
他跑了一會兒,覺得有幾分,畢竟昨天晚上才“辛苦”過,正是的時候,他靠在墻壁上,下水道的黏膩臟污,他也到了。
小蔡忿忿:“該死的!”
這個趙桂花真是個老不死的,竟然圍堵自己,好在自己是個聰明人了,能夠及時跑掉。
他就知道,自己這種老天爺的寵兒一定是會得到老天爺的幫助的,你看,這下水道多麼恰如其分的好,他終于可以擺了。小蔡得意的笑了一聲,覺得自己還是有幾分氣運在上的。
想到這里,他冷哼:“想要抓到我?真是門兒都沒有!”
他驕傲的揚頭:“我可不是那種輕易就能被抓到的。”
他一個人在下水道里往前走,走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罵道:“這個該死的,怎麼一個個馬葫蘆蓋兒都蓋得那麼,看不出來哪里是啊,這怎麼出去。”
嘰嘰嘰嘰!
一陣聲音傳來,小蔡:“什麼玩意兒。”
他煩躁的沖著出聲方向踹了一腳,突然間,冷不丁反應過來:“啊啊啊!有老鼠啊!”
他自小兒養尊優慣了,可不住這個啊,他尖著逃竄,覺得自己太悲慘了:“啊啊啊!滾開,滾開啊!”
這種臟東西,最惡心了。
粑粑都沒老鼠惡心。
他飛快的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好像是終于甩掉了老鼠,又好像是沒有,他嚇的哆嗦,周圍漆黑一片,他開始害怕了:“這該死的地方,這里真是像地獄一樣可怕,都怪那個趙桂花,都怪為什麼要追我……”
突然間,他又頓住,幾乎是臉瞬間僵。
“不,不對啊,趙桂花不認識我啊……”
那,我為什麼要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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