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鬧鐘響起沒多久,輕易轉醒的薄越明就迅速將其關閉。
他蹙眉緩了四五秒,強行驅趕困意后重新確認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
早上八點。
薄越明輕呼一口氣,將注意力挪回到溫熱的被窩里。
人一如既往地抵靠在他的懷抱中,大半張臉都埋進了厚實的被子里,只出一點點翹起的發,有種獨特的可。
“小貓。”
薄越明挲著人的發,寵溺中帶笑意,“醒醒。”
被鬧鐘吵得半睡半醒的裴意會錯了意,立刻背過去,嘟囔著求饒,“不來了不來了……”
“人、人都要廢了,實在撐不住了……”
“……”
薄越明無奈失笑,重新挨近他揶揄,“我看看,哪里就廢了?”
裴意往被子里面了,躲得更厲害地囈語,“廢了廢了,你厲害,我不行。”
薄越明往下掀了點被子,吻了吻人發紅的耳垂,“乖,不逗你了,該起床了,不是你說今天開年上班第一天,還要工作室會議要開?”
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半個月年假,讓薄越明平生頭一遭弄了生鐘作息。
不過他牢記著人的代,所以昨晚在睡前調了八點的鬧鐘。
“開、開會?”
裴意潛伏在骨子里的“事業dna”終于重新啟,組織著理智歸了攏。
他迷迷糊糊地睜眼,確認了眼前的況,然后重新挪回到了薄越明的懷抱里,“都怪你。”
薄越明忍俊不,“嗯?”
裴意著各傳來的酸脹,小聲控訴,“人壞了,你賠啊?全上下就沒一塊好地方了。”
他在小年那晚的逞強玩笑話,卻被對方力行地當了真。
最開始到年前的那幾天,他們兩人還能有節制,白天正常下樓遛貓玩玩、跑去薄老夫人的主宅用個餐。
直到除夕和春節一過——
裴意平時第一次明白了“禍從口出”四字的深切含義,卻在對方的下跟著次次沉溺。
夜夜被索取得腦袋空空、哼唧求饒。
薄越明難得不認同他的言論,“小先生,哪次讓你別招,你能聽得進去的?我這兩天不是給你時間休息了嗎?”
昨天上午小鬧過之后,下午和晚上都是正常的睡覺時間。
裴意不聽,也不承認,“反正、反正不是我的錯。”
薄越明接口,“行,我的錯。”
裴意眼皮子耷拉地還有些睜不開,是撒也是玩笑,“薄總,我不想努力了,你賺錢養我吧。”
“好啊。”薄越明知道是玩笑話,但還是配合回應。
裴意樂得哼哼,“幾點了?”
“八點十分。”
薄越明又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耐心,“小貓,真的該起了,還是你想讓我打電話幫你請假,請假理由就是——”
“不、不請假!”
裴意頑強從被子上爬坐起來,余瞥見貓窩里睡得正舒暢的探長,頓時心里不平衡地癱在薄越明的上。
“二哥。”
薄越明瞧見他這“起床困難戶”的模樣,還是寵著來,“我抱你去洗漱,好嗎?待會兒就會清醒很多。”
裴意忙不迭點頭,“嗯。”
在穿書之前,因為熬夜架構游戲,裴意白天也難以早起,不過每回遇到白天有正經工作,他照樣會強迫自己起床洗漱。
沒想到,和薄越明往小幾個月后徹底了早起懶骨頭了。
裴意準確無誤地就勾上了人的肩膀,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以前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句揶揄——
被寵著的使人沒手沒腳!
薄越明對外宣布恢復視力后,司機老傅的空閑時間就多了出來,不為別的,就因為自家老板喜歡親自送自家小先生上班。
車子又一次停在了工作室所在的大廈正門外。
“謝謝薄師傅,辛苦了。”
裴意笑著解開安全帶,隨口一問,“二哥,我覺得我得抓時間去考一下駕照,你覺得呢?”
原主癡傻了這麼些年,很多尋常的“技能證件”都沒有,就連學歷也是當初裴老爺子為了不丟面子,花錢通人脈給他買下來的。
當然,裴意不贊同這種做法,不過好在他自己的知識儲備量還是夠的。
真想要學習新的事,也能花這個功夫。
薄越明回答,“看你自己的意愿,就算嫌麻煩不想考也沒事,平時想去哪里我帶著你,再不行也有老傅。”
“好,等過了這段時間吧。”裴意看了看手機,八點五十五分了,“我先上去了。”
好歹是今年第一次開工上班,可不能當著眾多員工的面玩遲到。
薄越明迅速拉住他的手,俯湊上去輕吻了一下,“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裴意下車,抓時間進了大廈。
電梯間從負一樓上升到了正一樓,門一打開,裴意就和里面的黎于安對上了視線。
隔了一段時間沒見,黎于安明顯多了點臉頰,對方年前留長的狼尾也剪短了些,不過那顆丸子小揪揪,看著帶著點一如既往的可。
裴意和好友相視一笑,走了進去,“小黎總,你怎麼今天也踩點?”
黎于安有些奇怪地掩,含糊解釋,“有點堵車。”
裴意眉梢微挑,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他的右腳上,“好點沒?今天早上是自己開車的?”
“休息了半個月,已經很好多了。”
黎于安只回答了前半句,然后對著電梯鏡子里的自己有些刻意地轉移話題,“裴意,你看我是不是胖了些?”
裴意配合點頭,“嗯,臉頰多了點起,好的。”
黎于安說一半藏一半,“過年放假這半個月,大哥隔兩天就給我送燉湯食補。”
特別是筒骨湯、蹄花湯,每回一大鍋補下去,他又不能運,短短半個月就胖了不。
這番表面上是“嫌棄”的言論,但藏在其中的親近多了。
裴意打趣,“什麼?大哥只給你送了吃的?我現在就發微信問他。”
說著,他還真一點兒都不客氣地點開了秦以舜的微信,了一句——
“哥,你偏心,只給梨園送吃的。”
然后當著黎于安的面,發出了這條微信。
黎于安笑著吐槽,“稚。”
電梯停在了ywy工作室的樓層。
兩人收斂玩笑,一前一后地踩點進了工作室。
許久不見的向南生和樓央正在對接資料,后者看見兩位名義上的“老板”,笑著招呼。
“總算來了,新年好。”
“央姐,向哥,好久不見。”裴意主應話,“特別是向哥,過年辛苦了。”
向南生戴上自己的黑框眼鏡,沉穩示意,“不辛苦,應該的。”
黎于安確認了一下時間,“各部門的小組長都準備一下,半小時后我們開個會。”
“好的,小黎總。”
應和聲響起。
裴意到黎于安逐漸外揚的自信氣場,勾肩回應,“好的,黎總。”
黎于安當眾回他,“小意總,你來。”
接二連三的笑聲傳來,工作室的氛圍很輕松,樓央和向南生對視一眼,心里都抱著同一種想法——
比起那種上下職位等級明顯、老板一板一眼的游戲制作工作室,這樣的氛圍才最能激發員工的積極。
…
半小時后,會議開始。
這開年第一場會議的容很明確,先是總結了一下《末霧10》版本的放假數據,后是明確了《末霧20》手游版本的分月籌備容。
離他們初定的六月手游上線,只剩下四個月的時間。
不過,早在工作室開啟10版本時,裴意和樓央就同步進行了npc角和故事架構的細化,算是已經完了三分之一的工程。
“我這邊建議,盡快再多招兩到三名的技程序員來分擔工作力。”
為技總監的向南生直言表示,“另外,我們工作室的服務需要大幅度擴展。”
&的手游版本比起10單機,互的驗將大大增強,而數據信息理就會跟著繁瑣龐大。
而服務擴展、增加,不僅是為了20手游準備,也是為了以后的網游30鋪墊。
之前向南生還在游鳴工作室時,他們最熱門的手游《尋找異世界》就是因為服務超出運行徹底崩潰,才導致引起玩家大面積掉線、卡頓等問題。
就是因為這個契機,向南生和柯鳴才會鬧得分崩離析,前者不希自己的新工作還會遭遇這樣的問題。
裴意開會工作時的畫風一貫正經,“向總監,你放心,這兩點我和黎總都會盡快找人落實下去。”
他環視一圈,“沒問題的話,會議就到這里結束吧,大家辛苦了。”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開了兩個小時的會了。
黎于安想起一事,開口補充,“其他人可以走了,樓總監和向總監再留一下。”
對比起來,他們才是整個工作室真正的核心組。
很快地,會議室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四人。
裴意看向邊的好友,“梨園,怎麼了?”
“我有個事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黎于安將自己的電腦連上屏幕投影,將早已經收藏好的參賽網頁打開,“這個,你們看看。”
裴意仔細盯著首頁置頂的一行大字,“華國原創游戲設計大賽?”
黎于安點頭,說明自己的想法,“我們要不要帶著《末霧20》提前參賽評比試試?”
裴意和樓央恰好對上視線,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迷茫。
他們一個是穿書者,一個常年待在海外,對華國游戲圈的賽事并不知。
向南生是他們中最悉這個賽事,主開口,“這原創游戲設計大賽已經開辦七年了,是華國游戲圈目前含金量最終的原創游戲獎項,每屆三個名額。”
“目前市面上最的幾款游戲,幾乎都前后參加過這個賽事并且拿獎,而且后續還有免費的項目資金作為扶持。”
含金量高、玩家信任度高、拿獎后的福利也好。
兩年前,向南生和柯鳴就曾經帶著《尋找異世界》參加過第六屆的評選,只可惜在“五選三”的最后一篩選中落敗。
即便如此,柯鳴拿著“圍華國獨立游戲設計大賽前五”的頭銜,還是將《尋找異世界》這款游戲徹底打了出去。
可見就算沒有獲獎,能圍到最后關頭也是好事。
“如果能參賽獲獎的話,我們到時候在《末霧》項目運營上就能多出一個宣傳話題,梨園是這個想法嗎?”
這一會兒沒了外人,四人都沒在稱呼上搞客套。
黎于安點頭,“向哥說得沒錯!”
“畢竟我們工作室是新立的,在圈外還沒缺乏名氣,《末霧10》就算再給力,但絕大部分的玩家也記不住我們的工作室。”
既然不是背靠頂尖大公司的原創游戲,他們必須想辦法自己給自己創造頭銜和績。
黎于安環視一圈,最終將目鎖定在好友上,“我們的游戲是可以等著上線后再一步步曝,但既然有機會提前制造曝,為什麼不去試試看?”
裴意眸微晃,“誰說我們不去試的?我這不是剛知道嗎?既然是比賽,應該就有報名截止時間和流程?”
“后天初十截止,一周時間會篩選出二十款參賽游戲、給所屬制作方發送賽事邀請函。”
每年大賽的地點都定在海市,先有流大會,再有篩選機制,最終宣布獎項獲得者,并且提供后續的各項曝扶持。
裴意了解了個大概,肯定,“那就抓時間報名吧,等圍了,我和梨園跑一趟海市。”
樓央笑問,“就這麼有自信能圍?不怕初篩就淘汰了?”
面對笑談,裴意臉上不乏自信,“央姐,我們是奔著拿獎去的。”
他們前后斗努力了那麼長時間,如果初篩就被淘汰,那工作室全都得提早改行了。
樓央最欣賞的就是裴意這份狂而有度的自信,應和,“嗯,我們奔著拿獎去的!”
裴意聽見會議室外的靜,突然可改口,“行了,在拿獎之前,我們先去墊飽肚子吧,了。”
黎于安合上電腦,迅速表示,“我同意。”
…
&工作室的資料證件很完善,包括《末霧》游戲本設定也已經趨于完善,因此報名填寫很順暢。
不過一周的功夫,裴意就從好友那邊得知了功圍的消息。
邊上的薄越明出聲,“笑什麼呢?秦總給你送來的蹄花湯就這麼好喝?”
“當然好喝了,你嘗嘗——”
裴意端著小碗近,主給人喂了一口,“不過我笑不是因為這件事。”
薄越明喝下鮮湯,“那在笑什麼?”
裴意把游戲參賽并且圍的事大致代了一下,才提及重點,“我和梨園過兩天要往海市去一趟。”
薄越明眸微變,問得詳細,“什麼時候?去幾天?”
“嗯……”
裴意想了想日期,“這周日出發,下周五回來,來回可能需要五六天。”
“……”
薄越明聽見這個時長,微微沉默。
裴意放下湯碗,不確定地追問,“二哥,你不想讓我去嗎?”
“不是,你愿意追求事業上的進步,我當然支持。”薄越明怕他誤會,認真解釋,“只是這個時間段,我沒辦法陪你一塊去。”
薄老夫人生病后的大不如前,大房又被連拔除,這薄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還是暫時到了薄越明的手中。
至于總經理的位置徹底給了薄,而初集團的薄一改爺的縱脾氣,從項目協助開始做起。
新上任三把火,薄越明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
裴意輕笑,“你有你的事業,我也有我的事業,不用你陪。”
薄越明說出心里話,“我是怕你出危險。”
以往的那些事故,那些提心吊膽,他實在不想再經歷第三次了。
“二哥。”裴意捧正薄越明的臉,一字一句地復述,“我是去參加游戲大會的,又不是去爭什麼豪門資產的,哪里就那麼容易出事?”
“梨園全程和我待在一塊,主辦方也有安保措施呢。”
薄越明知道這個道理,微不可聞地低音,“嗯。”
裴意看出人的心里還有顧忌,自覺舉手表示,“二哥,我每天早中晚都發消息和你報平安?”
“這是必須的。”
薄越明輕了一下裴意的耳垂,和他商量,“小貓,我和秦總說一下況,讓sts海市分部那邊派兩個人暗中保護你,好嗎?”
裴意原本想說沒有必要,但及薄越明擔憂和懇求的眼,只能應了下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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