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第一百五十六天·【深水加更16/18】
江城和波風一行人待在樹干上重新商定接下來的路線,幾人正商量得專注,忽然就聽一旁傳來一聲驚呼。
“快看!瀑布方向!”不知道是誰驚聲道。
江城聞言抬頭看過去,就見小瀑布那頭的頂端,駕于一片山霧之上,一棵起碼有百年樹齡的大樹被水流沖到了瀑布的盡頭,大樹的一頭緩緩橫向山谷,逐漸逐漸重心傾斜。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就見它仿佛發出一聲“吱嘎”的-,橫向山谷的那頭樹干終于完全偏離了重心,直直栽下瀑布!
瀑布之下的一半全都被山霧籠罩著,看不清楚,但江城幾人都聽見了一聲重落水的巨響。
“嘶……”杜瑪倒吸了口氣。
江城收回視線
在這樣宛若山洪的形下,他甚至還曾經見到一頭活生生的大水牛被急流沖走,在水中發出哞,水的力量遠遠超出一般的想象。
“繼續看看接下去的路怎麼走吧。”江城開口拉回注意力,他輕輕點了點地圖,“你們要考慮傷員的行況,是否要呼支援機先將這部分傷員運送離開這個地方?”
他詢問波風和杜瑪。
波風看了一眼一旁昏睡過去的傷戰-友,他沒有多猶豫,點頭應下:“等我們轉移到相對安全的地方。以及如果我們和總部能夠恢復通訊的話。”
他們的通訊設備仍舊于切斷的狀態,這確實讓人有些不安,但對于他們來說,這也并不是什麼罕見的況。
通訊遲早會被修復,到時候再請求支援就可以了。
波風看了一眼四散在不同位置的隊友們,目深了深,他開始搖這一次的行是不是真的太過于急切。
但不論如何,他們都有不可搖擺的理由和決心。
波風深吸了口氣,目轉回地圖上:“我們如果從中間縱穿的話,是不是時間上可以節省不?”
江城看了一眼波風手指的路線和方向,他微微點頭。
橫穿野人谷腹地自然能夠減不彎路。
他們原定的路線安排其實都盡量選擇了外圍,包括河灘、山谷底部,都是避開了野人谷最中心的腹地無人區。
因為他們很清楚,越是接近腹地地帶,那里的毒、地貌越是復雜危險。
江城看向波風:“雖然時間上會大大減,但危險也同比上漲。我們先前遇到的大王花相比而言,或許只是開胃小菜。誰也不知道在野人谷的核心腹地深究竟是什麼樣子,沒人進去過。”
“你們上回不是橫穿了野人谷?”杜瑪問江城。
江城指了指地圖上的一條蜿蜒而長的主河道:“我們上回是橫穿了它,但這一段路我們走的是水路,并不是林路。”
“而且相信我,這段水路我們走得也并不順利。”江城補充。
和大號的“食人魚群”共游,還信仰之躍大瀑布什麼的,真是一段令人畢生難忘的經歷。
杜瑪聞言聞言沉默,經過這短短幾個小時的野外徹頭徹尾的相,對江城口中的“并不順利”,有著自己的評判標準——
江城能說“并不順利”的,那必定是常人不想嘗試的。
波風也想到了這一點,至他從江城對危機的敏銳偵察程度上,看得出江城應該是可以最大限度規避危險的人,他完全不敢說自己能做得有江城那麼好,那江城都遇到的難以規避的況,對他們來說就更加避無可避了。
考慮到這層,他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橫穿腹地的念頭:“換一條路吧。”
江城點頭:“我也覺得。”
……
另一頭。
簡行策和岳錦炎一行人分開行。
要與江城和波風的隊伍匯合,只有兩種方式。
一種是常規的繞道,也就是江城和波風先前查看衛星地圖時所演示的一條匯合路線,要是這樣走,那勢必得多花三到五個小時,而這還得是江城和波風一行人沒有走出多遠的前提。
因此這首先被簡行策排除在外。
另一種方式就是非常規繞道。
怎麼做,簡行策并沒有仔細考慮過,對他來說,他更偏向于機會主義,尋找合適的環境,隨機應變。
這片山谷在之前察看總覽的時候就有發現,它最寬的地方能并肩同行五個年男人,而最窄的地方,卻只有兩個年男人的寬度,因此找個窄橫向穿越為了簡行策最高效的首要行方向。
最窄的地方相距太遠,不值得簡行策特意來回折返。
他往前走了沒多遠,便找到了一還算合適的“橋梁”。
只見一棵壯的大樹橫倒在山谷的中間,它的樹正巧沖倒下來的時候,斜著卡山道的兩側山壁,任水流沖刷也沒有被沖走。
它并沒有完全懸空在激流的上方,而是有小半部分被浸沒在其中,水浪不斷沖擊著樹,很難說什麼時候就會被沖得松卷走。
簡行策見狀當機立斷,沒有再猶豫,立即從山頂往下一點點接近樹干。
這棵大樹距離山頂還十分遠,簡行策花了近二十分鐘的功夫才順利下到大樹的位置。
他一落腳,就明顯覺到腳下的樹干有些的跡象,但再踩實的時候,似乎又固定住了。
簡行策微微皺眉,他試圖用抓鉤嵌進對面山壁的山里,嘗試了四五次打甩開后,第六次的時候終于功,他用力拽了兩下試驗牢固,隨后才登上樹干。
這棵被斜卡山中的大樹巍巍,簡行策才走到大樹的中間,就聽兩頭的樹梢和樹發出了奇怪又人不安的聲響。
簡行策聞聲一頓,他腳步一停,那聲響也隨之而停,但當他一,兩頭的聲響就隨而起。
簡行策見狀眉頭擰起,知道這棵樹干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他沒有再猶豫,當即幾步快走,他作不再小心,大步接連幾步瞬間短了距離。
但與此同時,他腳下的樹干也徹底承不住簡行策的作,樹的那一頭“吱嘎”一聲,一銜接卡住山壁的樹杈崩斷開來,樹緩緩朝下傾倒。
簡行策就見他正前方的樹梢一點點快速向上翹起了頭,他幾步踩上,猛地一躍,爪鉤自,一強烈的牽引力將簡行策猛地拽向了對面的山壁!
簡行策后背撞上山,最大程度減緩了撞擊的力道,旋即又因為晃的力道太大而在山壁前左右來回搖擺,繩索也打轉起來。
好在爪鉤繩索的設計都是防打轉的,沒兩下功夫便緩了下來,簡行策也抓住了山壁上的一塊突起,將自己固定了下來。
他看向上方巖壁,尋找抓手往上攀爬。
江城一行人這會兒則已經離開了山壁,比預計原地停留休息的時間更短——
原本卡在最靠下方山中的幾人被上漲上來的河水打了腳,水勢上漲得無聲無息,要不是被打,那幾人甚至都還在休息。
不得已,一行人只能再次輾轉。
當簡行策爬到半高的時候,他注意到不遠橫長的一棵山間樹上,明顯垂著一條長繩,沒有被回收走,他見狀立即轉向那頭,爬上樹干,就見樹上明顯有被人長時間倚坐的痕跡。
簡行策看向四周圍,一直高懸起的心微微踏實了一些,至這說明江城一行人很可能在這里休整了一段時間,而這也符合他們攜帶傷員,行不便的況。
而現在看來,就算他們已經離開,應該也不會走了太遠,追蹤起來不會困難。
簡行策抓了抓樹皮手,繼續往上。
就如簡行策預料的那樣,波風和江城一行人確實沒法走太遠。
一來是傷員況不佳,出現了發燒昏迷的癥狀,另一方面也是地形并不開闊,需要不斷開路才能繼續向前,大大影響了他們的行進效率。
“這樣不行,我們得找個地方先停下來。”杜瑪皺眉說道,詢問隊伍里的通訊員,“和總部的通訊恢復了麼?”
通訊員搖搖頭,對講機里仍舊是一片時斷時續的沙沙聲。
“先理一下他的。”江城說道,“就近先找到地方扎營吧。”
波風應下,其余人員立即就地清理出一片空地。
波風將傷員倚著一棵樹放下,杜瑪立即蹲下-檢查對方的傷口。
就見先前在積水塘中被不知什麼東西劃破割開的傷口紅腫化膿,顯然是發炎了。
醫療兵見狀趕拿出剪子消毒,小心地剪開粘連在傷口上的紗布和封口。
不論他如何小心,作仍舊不可避免地牽扯到了對方的傷,就見傷員哪怕是昏迷的狀態,也仍舊忍不住發出一聲吃痛的-,不由搐了一下。
江城撇開眼沒有再看,他起看向四周圍,索幫忙架起了篝火和營帳。
他們這次出行攜帶的裝備非常齊全,即便遇上了突發的大水,也沒有多裝備因此掉落,所以生火和營地都沒有為什麼難題。
很快,明亮溫暖的篝火生起,驅散開粘連在上的悶和氣,還有周圍不斷飛舞的擾人蚊蟲,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江城了一點巧克力塞進那傷員的里,他們攜帶的大多食都是固食,也就巧克力還方便喂食一些,他讓波風又給傷員灌了一點功能水,以免出現嚴重水低糖的況。
“謝謝。”幫忙照看著傷員的一名士-兵見狀低聲向江城道了一聲謝。
江城微微頷首沒說什麼。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但是林中的溫度并沒有因為方才的那場降雨而變得涼快多,反而悶熱得讓人不過氣來。
雨林中的異常低氣讓江城皺眉,盡管悶熱一向是雨林的標志之一,但像現在這樣,剛剛下完雨的林子里不該低這副樣子。
他輕輕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最怕什麼偏來什麼,恐怕那場小南海上生的熱帶氣旋他們是逃不過去了。
“我們今天就在這里過夜。”波風對江城說道,“那是你的帳篷,我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
江城聞言略顯意外地看過去,沒想到波風他們居然會替自己準備好這些。
“你不必客氣,這是我們的答謝。”波風補充道。
江城聞言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
波風略一頷首。
“通訊設備還沒有恢復?”江城詢問,他先前就看見波風的通訊員一直在一旁搗鼓修復,也不知道這會兒恢復了多。
波風搖頭:“恐怕是信號的問題。”
“要是這樣的話,那后面恐怕更難聯絡上了。”江城皺眉。
波風聞言一頓:“什麼意思?”
“臺風要來了。”江城朝著小南海的方向指了指,“不信的話,或許你這會兒爬上樹往那頭看看,那邊的天空一定很彩。”
江城甚至用不著去看。
波風的部下聞言,立即爬上近的一棵大樹。
過了一會兒功夫,就聽那人驚呼道:“隊長!海上的天全黑了!”
波風一聽臉微變。
江城早就料到,他抿道:“往好想,至我們這塊地方距離山壁有些距離,不用擔心泥土松散坡。加上這里植被茂,坡度起伏平緩,相對來說,是個扎營的好地方。”
“只希晚上不會被水淹被樹砸吧。”他說道。
杜瑪:“……”
“或者運氣好的話,邊而過,外圍影響。”江城又補充道。
“在雨林里遇到這種況,還有什麼辦法麼?”波風不抱希地問。
江城看了他一眼,頓了頓微扯角:“如果你相信祈禱有用的話,那就祈禱吧。”
波風:“……”
“還是多吃點補充力更靠譜一些。”江城笑了一聲,坐在篝火旁又吃了起來。
杜瑪發現江城真的但凡停下休息,必定會吃點什麼,哪怕是一小塊巧克力。
看著也不由出了一口餅干,即便現在并沒有心吃東西,但也忍不住塞進里。
就像江城說的,這會兒最重要的是力。
波風和杜瑪并沒有什麼信仰,但這不代表他們的部下沒有,有的人聽見了江城的話,由衷開始祈禱禱告。
“如果你有信仰,你會想什麼?”杜瑪坐在篝火邊問江城,覺得江城不信這些,但還是想知道,如果在尤其無力的況下,他們沒辦法再改變什麼,那江城會祈禱嗎?
江城看了對方一眼,反問:“那你呢?”
杜瑪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我希我們最后能順利完任務,一個不差地回家。”
“我相信這一點能夠實現。”江城微微點頭,算是禮尚往來一般,他回答了杜瑪的問題,“換做我的話,我大概會希,這會兒我不是一個人。”
他并不懼怕風雨,因為大自然向來如此,再危險的境地也會有化解的出路。
如果要祈禱的話,那他就祈禱這一個吧,雖然他不懼怕,但也仍舊會希有一個人在這樣的時刻能夠與他并肩。
杜瑪聞言道:“你指的是簡行策隊長是麼?”
江城頓了頓,輕咳一聲,耳朵微紅,但仍舊是大大方方地點頭承認了。
杜瑪道:“你們很般配。”
“謝謝。”江城咧笑開來,彎起眉眼。
兩人正說著,叢林中忽然響起一陣悉窣聲,靜明顯,所有人頓時戒備起來。
雨后的叢林,大型猛經常出沒捕獵。
“江城!”
一道高大的影從繁的灌木叢中破開走出,江城驀地回頭,微微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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