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曜沒什麼反應,符青以為他沒聽清,把最后一句又重復了一遍。
池曜:“聽到了。”
三個字,細聽吐詞卻略微沙啞。
長睫垂覆,池曜覺得自己按理是應該高興的,但事實上,他的心一片平靜。
可能是曾經有過很長的一段時間,無數次的期待只換回來了無數次的失,久而久之,他便不再往這方面投注希,包括和時星匹配的時候,把人真的領了回去,他心也沒有過任何對其不切實際的期盼,只想著順其自然……
沒想到……
延遲了太久的愿景,真這一刻,池曜有些缺失應有的反應。
“殿下,您不高興嗎?”
符青臉都要笑僵了,手舞足蹈地跑回來,說完卻見池曜一不也沒什麼表,心頭不打起鼓來。
這話像是破了什麼明結界似的。
說完池曜便低了低頭,“不是。”
停頓片刻,再抬起,臉上終于掛上了一抹淺笑。
池曜道:“高興的。”
笑容不如符青的喜形于,卻格外真摯,有什麼厚重的東西沉淀在其中,讓這三個字聽著格外有分量,不容置辯。
池曜跟著符青到母艦上,時星正在進行今天第二次的天賦評估。
許今解釋道,“管員和老師們也很意外,怕腦在搬運中有什麼模組出錯,剛檢測調試過一遍腦,保險起見,讓時星再測一次看看。”
說完補充,“測試使用的神力不算多,問過,時星說他可以,腦分析數據也顯示他還能承再一次的測試。”
經歷過時星擅自為池曜治療,后續跟著發燒一事,現在大家對時星使用神力上都有點ptsd,格外的謹小慎微。
但這并不是什麼壞事。
池曜甚至還夸了一句許今考慮細致。
得到池曜的態度支持,許今和嚴長岳對于今后他們對待時星需要做到何種程度,心里也有了個數。
“測到哪里了?”池曜問。
許今:“最后一項了,今天只有時星一個人,前四項的結果測試完就出了。”
“前三項針對時星現有水準的評測,神力強度ss,神海閾值sss,還有神度ss+,和第一次測試結果都是一樣的。”
“第四項神海潛力給了3s+,也和第一次一樣。”
聽著許今的敘述,池曜看向中間出實時結果的投影屏幕,后知后覺在樹巢的第一次天賦評估,腦給出的評級含義,“所以,針對時星的定級,腦給出的所有‘+’號,是上限不可估量的意思。”
帝國所在的星系行星,皆圍繞中心的曜星和璨星旋轉,故而他們的星系又被稱為雙生星系或孿星系。
雙生星系里行星針對神力的定級,最高就是sss級。
但這并不意味著sss級是雙生星系的生能達到的最高級別。
比如池曜,第一次測各項都是3s,后續如果他想再測,應該也都會呈現出sss+的數據,“+”號的意義,代表著遠超于sss級的實力。
想到什麼,池曜自我肯定道,“也對,上次還有一種天賦能力尚未覺醒,腦應該知到了,所以一直在ss和sss的定級之間跳躍,最后才折中跳出來了個‘+’號。”
話落,最后一項測試完,結果跳出,分項也為sss+。
許今補充,“剛才也是這個數,重測都一樣,證明數據沒問題。”
“時星現在就是sss級的綜合級別。”
隨著許今的補充,總評果然跳出了3s的結果。
測試完,管員和老師們騰出了手,紛紛過來給池曜見禮。
不一會兒,測了兩次的小藍星人經醫護檢測過心率神力,被放行后,一路帶著笑跑到了池曜跟前,興高采烈地喚了一聲,“殿下!”
“嗯。”瞧見什麼,池曜手撥了撥時星頭發,“怎麼滿頭的汗?”
時星知道池曜想問什麼,回答道,“測試時間都不短,在儀里悶久了有點熱。”
不是因為神力使用造的。
池曜這才放心的點了點下頜。
嚴長岳拿來巾,不及遞給時星,被池曜接了過去,按在了時星額頭上,“自己。”
話這樣說,卻把時星額頭的汗都過,才將巾轉手給小朋友。
時星只笑,笑容燦爛。
瞧著心很好的樣子。
等管員把數據拿過來,這次大家倒是對其有了很明確的統一認知。
管員:“神力強度ss,和神度ss+,但這兩項都還在長中,等度過期后,應該也會在3s+的級別。”
“時星的神海閾值評估到3s了。”
“剩余的兩項潛力測評,腦都給出了3s以上的預估。”
池曜點了點頭,和管員還有老師聊了會兒,不多時,一張畫出來的投影圖被放在了眾人面前,瞧著手繪的筆,池曜乍一看沒搞懂。
管員解道,“時星說他神海不太一樣了,目前只知道覺醒了第二天賦,但是什麼還不清楚……”
池曜打斷,“還不清楚?”
時星在邊上點頭,“嗯,不像是我第一個天賦能力那麼明顯至。”
時星的第一天賦是將能量象化地顯示在他視野中。
上輩子覺醒之后看見的東西就不太一樣了,很明顯,也很容易發現這變化。
但是剛覺醒的這個天賦嘛……
時星無奈聳肩道,“腦已經確認我再覺醒了一種天賦,但目前除了神海不太一樣外,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也不知道它怎麼用。”
池曜點頭,皇室直系統都會伴生天賦能力,歷史上,確實也有剛開始不知道天賦是什麼的形。
一般出現這種況的原因是天賦能力比較特殊,這個就需要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賦進一步顯現后確認了。
池曜:“所以這幅畫,是你畫的神海現況。”
時星:“是的。”
管員:“時星還沒有完全恢復,不方便用更高階的神力進行窺探,所以我們讓他畫出來。”
池曜示意時星說說投影圖畫。
時星把投影拉到面前,指出,“中間就是我的神海,天賦覺醒的過程中,擴大了一部分,這部分的神還在生長,目前覺沒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我神海外圈多了一部分。”
這個形容奇特,池曜極快抓住了重點:“多了一部分?不是以神海的形態多出來的?”
這也是時星奇怪的,“對,不是神海的形態,是……”
時星想了半天,“如果要說的話,像是海邊的沙灘。”
只是一個比喻,實際況自然比沙灘復雜得多,如果神海在知中是以能量海的形態呈現,周圍這一圈就是固態的,且就算表面覆蓋著砂礫一樣的東西,時星能覺到,相對應于神海的海底深,“沙灘”的下方是蜂巢形的中空結構,且底部,似乎沒有任何支撐。
時星知中,只能覺到一片虛空。
像是,徹底的虛無。
把況如實轉述眾人,時星遲疑道,“以前,誰的神海有過這種況嗎?”
老師們紛紛搖頭。
管員實在道,“聞所未聞。”
許今作為和管員一般年齡的長輩存在,也搖了搖頭,“沒聽過神海還有其他的形態。”
倒是池曜久久看著那圖,突道,“看圖,有點像是邊境線之于雙生星系。”
邊境線是幾百年前,雙生星系中所有行星經過一直討論,在星系最外圈,設置的駐守保護線。
“像是對神海的一重保護。”
但也只是猜測,并沒有實際況能支撐結論。
池曜:“這部分能產生神力嗎?”
時星搖了搖頭。
他神力的產生方式還是依賴神海的,這一塊多出來的,就像是多了,然后安安靜靜待著,目前展示出來的,全是惰。
時星不確定它能不能被調用,或者產生些什麼。
當然,他目前的狀態也不適合做一些測試練習來幫助確定。
大家都心知時星還需要休息,恢復到正常,恐怕都需要一段時間。
池曜最后道,“那今天就這樣吧。”
“我們再待幾天,母艦也跟著駐扎此,說不定后續還有用得著腦的地方。”
以防萬一,池曜并沒有即刻放樹巢的人回程。
時星的況實在是太特殊,管員他們也沒有異議。
領著時星回了主船,天賦評估測了兩次還是有消耗,只是嚴長岳去拿個水果的時間,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的時星,不知何時就睡了過去。
池曜覺有什麼往自己上倒,看過去,才發現是閉眼睡的時星。
池曜:“……”
眾人:“……”
許今心疼:“太累了吧,剛覺醒了天賦呢。”
了時星的頭,到他勻速的呼吸,池曜把沙發讓了出來,讓時星全躺直,嚴長岳又拿了一床毯子來,大家也不挪時星,讓他睡,只后續談皆低了聲音,確保人不會被吵醒。
后面連著好多天,時星都不想晶石,還是覺神海是飽脹的。
池曜也不他,教育又因為時星的況停了,每天池曜在書房理公文,時星就在待在池曜眼皮子底下看看書刷刷星網,度過一天。
剛開始還好,后幾天,隨著許今和嚴長岳的溺加劇,池曜眼看著時星那個沙發邊上,從零食開始,一路到巾毯子,小型游戲機,以及核晶石,說一句應有盡有也不過分了。
簡直像是把一個娛樂室濃到了他書房的一隅。
對此池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時星況不適合學習,那好好休息也沒錯。
這幾天眼可見的,時星力不太好,不就會睡過去,有時候是有意識的,有時候就躺著看資訊或者看星網劇,一閉眼就睡了。
在時星不知道的況下,不管順不順手,池曜已經幫他搭過了不次毯子。
當著池曜的面睡,一開始還有些赧然,次數多起來,時星也有點習慣自己著眼睛坐起來,目所及就是辦公中的池曜了。
時星天賦二次覺醒,只有數人知道,帝都知道池曜要回去了,但遲遲見不到他們一行,議院和長老會間接或直接,都問過了。
只得到池曜另有安排的答復,四兩撥千斤,不肯給個歸期。
而針對長老會上次的提議,池曜遲遲不給出任何態度與意見,時間一久,會長任彥永也心里打鼓,在時星恢復期間,又約約提了這事。
還是以勸說為主。
覺得時星該聽一聽,池曜撤銷了兩人之間的聲音屏障,讓時星坐到近來聽任彥永的匯報。
大部分都是其他事的。
有關時星權利一事,只寥寥兩句,估計也是怕說多了池曜厭煩,度掌握得很好。
任彥永是這樣說的,“陛下,藍星已經消失,現存于帝國樹巢的藍星人,從各方面看,社會化差,孱弱,期更是各種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延遲賦予時星皇室直系伴的相應權利,一方面是從帝國穩定的因素考慮,期藍星人的死亡率高,這是不爭的事實,萬一……那到時候產生的空缺怎麼辦呢,帝國系結構一經改變,他要是突然撒手,會不會造帝都的,都是要考慮的。”
“另一方面,這個決定其實也是為了時星好。”
池曜新鮮:“為了他好?”
平敘,沒什麼語氣,但任彥永還是被問得心頭一跳,面上倒是鎮定,道。
“是啊,藍星人的差,期本就不太好度過了,如果在此期間,還要承擔起相應責任,那對于他要學的東西也很多,就算學業任務再減,那也得有兩年的時間才能完全上手,像您一樣擁有話語權,這是不是有點……超出他能承的范圍了?以他的來說,太吃力了些?”
池曜仍道,“知道了。”
還是這三個字,其他相應態度啊,同意與否啊,通通沒有。
任彥永下線了。
池曜看向時星,問他對這一番話的想法。
這次問了池曜做了準備,提前提示道,“不清楚其中利害關系就說不知道,要是不想氣我,就別再說他有道理。”
原本想這樣說的時星:“……”
時星確實不懂,“我有沒有他提到的話語權,很重要嗎?”
池曜的回復也相當讓人暈乎,“你覺得不重要?”
時星有一說一,“我不知道。”
這部分還沒有教,時星也不清楚其中包含了什麼,是針對哪幾個機構,針對哪些人的。
這個答案倒是像話了些,池曜點了點頭。
時星的學業是他布置的,有沒有教過他自然清楚。
這一部分確實沒教,沒來得及教。
池曜拿著記號筆的長指一頓,突兀道,“我是你的負責人,在你期期間,理應要保護你。”
“但我從小所到的教育是這樣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完全無死角的保護到另一個人。”
尤其他們還在權力結構的渦旋中心,各種意外況,更有可能發生。
池曜換了口氣,輕聲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能那麼及時的在你邊,因為各種況各種原因,需要你一個人面對一些況。”
“當然,我會盡量避免這種形發生,只是假設,假設如果萬分不幸,真的會有這樣的時刻。”
池曜語重心長,“如果有,那麼我希,在我缺位的時候,你是擁有一定自保能力的,這樣哪怕是我不在,我也知道你有后招,能供你支撐一段時間,而不是離了我就任人宰割。”
這一番話說完,池曜并不需要時星的回應,又繼續辦公。
時星反復回想了好幾遍,模糊地意識到,這段話似乎是對應“話語權”的。
所以,殿下是不同意長老會意見的?殿下希他能擁有話語權,作為自保的退路?
想通這點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見池曜理公務認真,時星也不想在自己不清楚的問題上惹池曜不快,又把疑憋了回去。
這一問題只在任彥永通訊這天池曜說了下,后續又不提了。
他不提,時星便專注休息恢復。
差不多五六天后,終于,時星又想吸收能量了。
神也變好了,不會不就困。
管員和老師們都覺得應該是覺醒徹底完了,時星又重新回到一個日常狀態的征兆。
想得很好。
直到時星再度拿起晶石。
“你不吸收嗎,拿著玩兒?”
書房里,余留意到晶石沒變化的池曜出聲。
時星愣了愣,低頭看去,晶石好好的在手上,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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