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棵母樹冠幅都這麼大嗎?”
“我這樣站著, 們會不會覺得我在樹冠上面很失禮?”
池曜如履平地繞著待修剪的母樹走了一圈,回來問時星。
時星按著程序設定好的,專注一剪刀下去, 也不忘回答池曜。
“分樹,有些喜歡自己冠幅大, 覺得漂亮, 有些就覺得占養分,想把好的都給藍果,就會剪掉一些枝節, 當然,還有的純粹覺得招蟲,如果頭一年過蟲害,次年普遍就會把枝節剪得干凈些。”
池曜:“母樹還會遇到蟲害?”
“有的, 藍星上有很多以母樹為生的昆蟲,有益蟲,也有害蟲。”又一剪刀下去, 拍了拍母樹,讓帶自己挪挪位置, 修剪另一邊的枝節,“益蟲能維持整個藍星生態,害蟲的話, 會挑沒有藍果的枝節霍霍, 母樹的小枝節神力流很低,發現的時候,一般只有剪除了。”
“當然, 機人日常都會巡邏查看, 但母樹這麼多, 機人是有限的,很多時候,枝節月頭的時候看還是好的,機人一走,趁著檢查的空檔,害蟲就鬧起來了,我們檢查得越頻繁,它們繁的速度也會越快。”
想了想,時星抓了把頭發,也有些苦惱道,“算是一個斗智斗勇的過程吧。”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落才想到池曜還有個問題,時星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帝國的殿下在半空中背著手,背脊直,如履平地。
時星又拽了拽自己被母樹枝節帶起來的角,蓋住腰,哪怕是著裝整潔趕不上池曜,也讓自己盡量得。
守護者也是要面子的嘛。
除非是自己一個人練習的時候,可以適當放松。
了膛,時星這才回答,“不會的,無人機天天都要在頭頂飛著檢視樹冠,們不反,可能……就是有點好奇你。”
池曜走的時候,母樹的枝節也跟著在底下小幅度晃,時星看到了。
話剛說完,母樹的一條纖細樹枝就繞著池曜圍了兩圈。
因為不,倒是沒有冒失地直接纏在人上,但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也足夠將意圖表達清楚。
時星了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翻譯道:“奇怪你怎麼站穩的,想你一下,看看神力的流。”
“這樣嗎?”
池曜十分配合出了一只手,指節修長,時星多看了一眼。
“嗯,自己會你的。”
說完,低頭又看了眼自己的手。
唔,等他有池曜那麼高的時候,應該手也有對方那麼長了。
不急不急,他還在長。
這個念頭一起,趁著母樹和池曜互的空檔,時星忍不住又覷了對方好幾次,肩寬腰窄,不算是格外強健的類型(主要他也沒有視眼,看不見服底下的形),但……瞧著也還行吧,似乎比他有力量些。
時星:“……”
低頭握了握拳,看著自己并不震撼人的拳頭,時星緘默。
一定是帝國人的人種優勢。
這是種族差距!
窺的過程冷不丁和池曜對上眼神,時星頓時不敢再看,怕失禮,又埋頭專注修剪枝節,只和池曜時不時搭著說話。
母樹對池曜的天賦好奇,繞了池曜一圈,不知道對周圍的樹說了什麼,周圍的樹也展枝節過來手腳,時星解釋得滿頭大汗,覺得不太好,但是母樹又不懂星系社會禮尚往來那一套,們是知道一些人世故,但是不多。
平時在藍星上大家都哄著們,眼下對帝國的殿下手腳,時星攔了……可沒什麼效果,池曜不排斥,這些母樹就越發肆無忌憚的去對方天賦。
看著快被母樹枝節纏繞起來的池曜,時星連連阻止。
“好了,好了,你們別這樣。”
“嚇到人家了。”
再過一陣,還喊不聽,覺得接得再久就不禮貌,時星不得不起手來。
拉母樹們不聽話的枝節。
了兩下,繞著時星的母樹還不高興,往外拽了拽他,時星本為了驅趕樹枝就靠池曜近,這麼一下,整個人失了重心,眼看著要倒。
母樹一驚,趕又支援了樹枝。
時星沒倒下去,不是因為補救的樹枝來得快,而是在他倒前,被一只手扶住了。
是的,就是他留意的那只骨節勻稱的手。
池曜的手。
時星抓著人手臂,剛定住重心,母樹的樹枝也到了。
池曜本想收回手,將時星給母樹,料時星一下子撥開了來接人的樹枝,著惱道,“說好了給你們修剪你們托好我的,放我下去,不剪了。”
池曜一怔,去瞧時星,只瞧見一雙晶亮的眼睛,和皺的眉頭。
豁,生氣了。
母樹帶著些討好意味,枝節往前,想纏繞時星。
可時星不僅將多的樹枝都撥開了,還將那些繞在池曜邊的,通通不留面趕了個干凈。
“說了別人是客人,客人,你們就裝聽不見對吧!!”
罵著,母樹們的枝節也有些心虛地往后。
“走走走,都走,放我下去,今天也不剪了。”
聲音清亮,擲地有聲。
緒鮮明,哪怕是生氣也不惹人討厭,倒是……反而讓池曜的視線忍不住黏在他的臉上。
格太過鮮活,表也格外靈,池曜沒見過這種,竟是有些稀罕。
在時星的再三強調下,母樹到底理虧,把時星放了下去。
落了地,時星皺著眉和池曜致歉幾句,還主手幫他摘上的葉片。
本想說不用,但見著時星氣得臉頰鼓鼓的樣子,池曜又覺得可,推辭的話咽了下去。
拉著時冉,等確認池曜上一片樹葉一樹枝都沒有后,時星才收了手。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們就是這樣的,一棵樹鬧起來,周圍總是能找到一樣想鬧騰的,仗著樹多,喊不聽。”
“不會傷害人,也沒什麼壞心,就是煩。”
“您別往心里去。”
池曜盯著時星微惱的神,搖頭,正兒八經道:“不會。”
池曜:“其實沒什麼,反正我看著你修剪也沒事,們就是好奇。”
池曜也看出來母樹們的格了。
估計因為是樹,在一個地方不容易挪,見了什麼都和小孩子似的,玩心重。
時星把一段試圖求和的枝節拍開,生氣道:“就是仗著你好說話才肆無忌憚。”
說完又轉頭過去,質問,“別的樹怎麼不這樣,人家怎麼就能安安靜靜等待修剪呢?”
后母樹的枝節可憐再次去拽時星。
沒挨到,池曜便聽到時星道:“不剪了,明天再來。”
“我現在生氣著呢,你再糾纏,等會兒剪壞了我不負責的。”
這樣一說,那些低的枝節反而不敢靠近了。
一個季度才搞一次,母樹們都很,看重自己的新造型。
剪壞了誰得了,母樹們都不樂意。
池曜想幫母樹說幾句話,但看著時星氣得眼睛都圓了,想著時星是為他出頭,到底把一些胳膊肘往外拐的言辭了下去。
時冉:“真不剪了嗎?”
“不剪了,你要勸明天你來。”
時冉沒剪過幾次,不像時星是手,他敢剪,母樹也不放心。
時冉還沒回話,時星背后的枝節就瘋狂搖晃,像是害怕時冉會答應一樣。
時冉了母樹安,這才道,“我剪不好的,就是問你一句。”
“那不剪了我們回去?”
時星已經低頭收拾東西了,三下五除二把工都收到一個桶里,蓋好直接放到了母樹旁邊,拍了拍服點頭,“嗯,走吧。”
對池曜心中有幾分歉疚在,說話也不那麼生了,詢問他道:“殿下您和我們一起走,還是單獨給您一輛飛行來,送您回住。”
“能跟你們走,再看看嗎?”
時星看了眼時間,提議道,“不然晚上一起用餐?”
“可以。”
出了母樹林,到飛行停靠的地方,時星還是氣呼呼的。
問池曜怎麼看出來的?簡單,時星氣著了,眼睛都要比平時圓幾分,一雙淺藍瞳本就清亮,再睜大點,讓人的視線從他臉上騰挪不開,死死吸引著注意力。
當然,這點念頭也只在心里過過,當面一直看太不禮貌,池曜不會這般放縱。
出了母樹林,開到半程,主腦投影出現在了飛行上。
“今天修剪得如何?”
看到池曜,有些驚訝,對他點了點頭,互相換了個見面禮。
這麼一句打開了話匣子,時星倒豆子似的把狀告了一通。
主腦了鼻子,只得賠笑,“你知道的,這種時候們就是有點人來瘋。”
時星嘀咕,“知道,不然你們怎麼會派我過去。”
主腦投影輕咳幾嗓子,也有點不好意思,“修剪完休息幾天吧。”
時星坐地起價,“一周!”
主腦:“……”
主腦:“你要那麼多時間干嘛?”
時星:“走走看看啊,最近藍星不是來了好多外星球人嗎,哦,對了,帝國還來了軍隊,我想去……”話頭一頓,轉向池曜,“殿下,可以去看你們軍隊訓練嗎?”
眼神中罕見的充滿期待。
池曜矜持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時星又想到什麼,問了下池曜神海況。
主腦:“爾雅看過了,應該就是增長帶來的不穩定,其他沒什麼,用神力的時候要小心注意些。”
主腦:“和你現在的況倒是有點像。”
時星有自知之明,“沒我這麼危險吧?”
主腦點頭,“當然,誰能和你天賦的破壞力比。”
時星:“。”
時星抓了把頭發,想到什麼,又有些懊喪,“那我還能去參觀嗎,最近還是不太穩定。”
池曜出聲:“我神力也不弱。”
主腦掂量了下,只說明天去找池曜看看他神海況,如果池曜能制住時星,那時星就可以放心去。
說完又聊了兩句,告知他們祭司進了時間流,晚上聚餐來不了。
主腦還有別的地方要去,他用不著吃飯,也就不去餐廳做樣子,只讓時星好好招待池曜。
池曜表示理解,投影閃了閃,主腦離開了。
晚餐還是在第一次接待池曜的地方,池曜遠遠瞧見建筑,就知道他目前和時星還是生疏,當然,把自己往這邊領,可能還有點賠禮道歉的意思。
池曜面上也不提。
只找著一些日常的話題和時星時冉聊,多是和藍星有關。
帝國和藍星關系切,池曜不可能一點藍星與其他星球的不同都沒學過,學過反而更知道藍星的不同之,提出的話茬能更好打開話題。
等餐的過程中,從母樹聊到藍星的能量層,時星滔滔不絕。
“藍星人去世之后,會腐敗,能量會潰散游離能力,重新回歸這顆星球。”
“你看見主腦了嗎,其實他就是藍星的能量驅使的。”
“格不是特意設置或者調出來的,是,藍星周圍星球的能量所賦予的。”
時星:“是不是講得有些復雜?”
池曜:“倒還好,因為能量的不同,所以造了主腦格的不同,主腦一定程度上反映的是藍星的格?”
時星:“對,就是這個意思,你真聰明。”
池曜笑了起來。
笑得時星意識到自己夸得太淺了。
一個星球的殿下,還是繼承人,怎麼會這點都不知道,他這個夸獎真是,宛如肋。
池曜臉上卻沒半分不耐,謙讓道,“你講得細,好理解。”
時冉不知道哪里好理解,但這些都是他從小就學習的知識,由池曜講出來,他作為藍星本土人,并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用完餐,時星主提議送池曜回住。
時冉還有老師布置的作業,得先回家。
到了池曜住外,池曜驟然邀請道:“想進去坐坐嗎?”
“你帶我吃了藍星的食,帝國的食我們也帶了些過來,我讓侍給你一杯晶果嘗嘗?”
時星本來只打算送池曜到門口,聽到晶果腳步一滯。
眼睛亮亮的著池曜,“是我們晚餐上說的那種晶果嗎?”
池曜點頭:“嗯,帝國植學家培養的果實,帶微弱的神力,試試嗎?”
時星:“呃,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侍本工作就是做這些的,只是舉手之勞。”
看出了時星的傾向,不等他再客氣推諉,池曜按響了門鈴。
許今一早就在等著池曜,門鈴響后,快速來開了門。
“殿下,回來了。”
“還帶了同學來嗎,誒,這是藍星的守護者吧,快進快進。”
許今熱,招呼著時星,時星又對晶果的滋味好奇得厲害,頭了,到底不再過分推辭,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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