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擾了。”
對著裝模作樣的小屁孩,卿一本正經道:“我們此次來,是想問一下若諜探失蹤,你們是如何甄別其麾下細作份的?”
蹲噠見人笑三分,“這是個好問題,貴朝諜探同樣滿天下,該如何甄別斷聯的細作份,你們大理寺的應該最清楚才對。”
卿當然知道,暗語,服藥,或是人質控制等。
見他不小鬼大,他不再拐彎抹角,“你們想找到達雅公主,而我們想弄清沈相的份,難道不應該聯手偵辦嗎?”
蹲噠笑容燦爛,“我朝陛下找達雅公主不假,但依本使所見,達雅公主私通外男茍且生,背叛自己的份跟使命,絕不會有好下場,還活著的幾率微乎其乎。
本使為何要為了,將甄別細作的機說出來,對我國有何好?”
“你多慮了,其實各國培養控制細作的手段大同小異,如果真有細作弒主反叛,其實對閔蒙兩朝都極為不利,該趁這個機會調查清楚,否則豈不被人牽著鼻子走。”
“可是,本使還是覺得吃虧了。”
“你有何要求?請講。”
“自本使管掌諜探部起,寧可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個,但凡發現有可疑的,一律全部清理門戶。”
斯文秀氣的臉上著與年紀格格不的戾氣,“不過,沈相畢竟是肱骨之臣,一旦錯殺會招致百姓不滿,確實要三思而行。
我可以將甄別方法告訴你們,但作為條件,你們要釋放關押我國的六名諜探組員。”
釋放被捕諜探?卿沒這個權力。
他稍加權衡,“我需要向上面請示。”
“可以,反正本使不急。”
回到衙門,卿如實將蹲噠的條件告之大理寺卿,“大人,以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沈懷仁是細作的嫌疑比較大,但蹲噠獅子大開口,要求換六個諜探囚徒。
而且,眼下一切線索都指向沈相,實在太過集中,不排除蒙國跟南越聯合作局。
沈懷仁犯下貪墨跟欺君之罪,可到底是一國丞相,一旦理不當作是要遭天下人恥笑的。”
大理寺卿神嚴肅,須道:“派去北境的人有消息了嗎?”
“快馬加鞭去的,應該快回來了。”
“昨天的死者查得如何?”
“據仵作驗尸,死者生前經過惡戰打斗,傷口刁鉆詭異,應該遭到多人圍攻,而是他們下手凌厲,武功極為高強。
以一敵數,可見死者武功修為之高,從他虎口老繭及手臂文,以及上無數的陳舊傷疤來看,此人應該是被豢養的職業殺手,長期從事見不得的任務。
從舒墨的口供及指認來看,此人極有可能跟沈懷仁有關。”
在朝為數十載,而且任職刑事斷案,大理寺卿對沈懷仁還是深研究的,尤其是他得圣寵的手段及歷程極不認同,此人左右逢源八面玲瓏,是個野心極大之人。
暗中豢養殺手并不稀奇。
不止沈懷仁,門閥世家皆如此。
“繼續往下查,切不可能打草驚蛇。”
卿剛離開,吏沒過多久進來,“大人,派去北境的人回來了。”
兩名捕快風塵仆仆進來,連口水都顧不上來喝,如實稟報道:“大人,我們日夜兼程趕往北境,確實查到些不為人知的消息。”
茲事大,大理寺卿急道:“快快說來。”
“沈相是被抱養的,時格沉悶愚笨,五歲那年在河邊跟同伴玩掉落河失蹤,五年以后才回來的,突然變得聰明伶俐。”
大理寺卿皺眉,“突然變聰明?”
五歲的孩子能有多記憶?失蹤五年還能回來。
“人是聰明了,但此人天煞孤星,回來不到半年父母死了,他先是吃百家飯長大,后因聰明被員外收留栽培,之后一路考試高中。
可高中不到一年,老家村子發瘟疫,員外一家上京途中遇到馬賊死于非命。”
眉擰疙瘩的大理寺卿,“……”
“瘟疫之后,可還有幸存者?”
“瘟疫發生后,當地府直接封村不得進出,起初屬下以為死絕了,但心有不甘繼續調查走訪,在建安城找到幸存者。
他在封村前得到消息,連夜逃出來的,在外顛沛流離多年,近兩年才回到建安。
上次沈相到北境和談,他不但將人認了出來,還想沈相吃了頓飯。
沒過兩天,他的店鋪失火,要不是他吃壞肚子去了茅廁,差點就被燒死了。
據說是看到有黑人擲火,那人飛檐走壁武功高強,他估計自己招惹了不該得罪的人,于是在外面躲了好幾個月才回來。”
大理寺卿的眉頭更皺了,“此人請沈懷仁吃飯,可有察覺異樣?”
“有,他說沈相時不能吃花生,一旦會引發鳴,且會渾起紅疹,醫治不及時還會死。
但相聚時沈相卻吃了,他當時還好奇問了,沈相說是病治好了。
另外,沈相手腕上有塊黑斑,但現在卻了傷疤。”
同僚幾十年,沈懷仁手腕的傷疤,大理寺卿無意間看到過。
看來,他的份確實不簡單。
反復思量,進宮面圣。
與此同時,龐德松走進蕭惟璟的書房,“王爺,大理寺派去北境的人回來了。”
“事如何了?”
“我們的人已經安排到位,他們都走訪到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終都是真的,只是由誰的說出而已。
龐德松有些擔心,“王爺,一時間幾方都指向沈懷仁,會不會太突兀了?”
“確有突兀,但事都是他們查到的,只要我們手腳做干凈,不被他們抓到把柄就行。”
蕭惟璟把玩著玉扳指,“京兆尹那邊查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