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大家都去以后, 溫聽蘿給季清洄發了條消息。
——因為在這里理文件需要一兩個小時,所以剛才沒讓季清洄等,他先回去了。
收到消息的時候, 季清洄還在樓下。
他著這里人來人往, 總覺得是在窺探這幾年里的生活。
這種覺他有些眷。
看到消息,他勾起角,準備去家附近的生活超市買食材, 今晚好好地招待的舍友們。
老師、師兄姐、同學、舍友……他想盡可能地去認識四年生活中的每一個人,盡力闖原先已經固化的生活之中。
等們忙完過來的時候, 他已經做好一桌的飯菜。
要多盛有多盛。
因為季清洄拿不準們生喝的是什麼,所以他準備了果、汽水、尾酒, 就連紅酒都有幾瓶。
溫聽蘿看著憑空出現在自己家里的一切, 滿目震驚:“你、你去哪里整來的這些?”
開始升起懷疑——他好像沒有以為的那麼可憐哎?
不怪這樣想,只因為桌上的這些,單是食材也能看出來并不便宜。
季清洄好笑的問題, “超市買回來做的。”
盛到了一定的程度, 也足以見得準備這一餐的人對客人的重視程度。
甄芋們都有些寵若驚,“你這也太客氣了……”
季清洄:“應該的。希合你們的口味。”
他應答完后自我介紹了下,“歡迎你們來玩, 我是季清洄。”
相比于幾個生上多仍帶著的稚的學生氣,他上儼然一派氣息。若非知道他們是同齡,們還要以為他已經進社會多時。
孩們對視一眼。
這就是季清洄。
四年里明明不在,卻擁有強烈存在的男人。們早就好奇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今日終于得見。
見到的那一刻, 們有些懂了, 為何齊麟在蘿蘿邊四年也無法心——
因為在年時早已被更優秀的年所驚艷。
要不怎麼說, 年時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呢?
他們坐在一塊一起吃了頓飯, 湯淇淇有被他的廚藝驚訝到,一邊吃一邊慨:“要是我男朋友有你這手藝就好了,他做飯好難吃,一想到以后都是我做飯我就想哭。”
甄芋就勢打趣,“那你們要是在一起,以后誰做飯呀?”
溫聽蘿還未來得及說話,他毫不遲疑地回答:“我做。家里的事都我來管,不用心。”
他想的已經不止是“在一起”,他已經想到了家。
孩們一愣。
就他這回答的速度,怕是這個答案在他心中早已存在。——他早已考慮過未來,也早已準備好答案,只等著迎娶他的公主。
溫聽蘿靜靜地看著他,眸中有很多緒在無聲地淌。
他之前就同說過,他說他學做了很多,以后都讓他來。
那時還不以為意,這會兒卻是忽然意識到——他是認真的。
幾個孩都是單,只有湯淇淇,談了好幾年,也就更有。將男朋友和眼前的季清洄一比,頓時得眼淚汪汪。
湯淇淇嘟囔說:“你這是照著教科書做的男朋友吧?”
惹來一頓笑聲。
季清洄也笑了笑,隨手將理好的一小碗蝦放在的手邊。
——他的作很自然,一邊聽們說話一邊剝好放過去,一點也不會人覺得刻意。
但也是這流暢度,才更人沉默。
湯淇淇已經被折服了,折服到咬著手恨不得去換個男朋友的地步。
真的是不能對比,一對比起來,那個男朋友就和□□一樣。
長得沒人家帥,還沒人家心,更沒人家勤快周到。
可惡!
林汀向來是個理智的存在,問的問題離不開現實:“你們有商量好以后去哪里發展嗎?還是要異地?”
季清洄眸一滯,他抬眸看向林汀,很鄭重地回答:“不會異地。”
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跟異地。
這三個字不會再出現在他們之間。
林汀被他的認真程度整得微愣,隨后訕訕道:“這年頭,工作嘛,有時候也是不得已。”
要是可以的話,誰想異地呢?不都是被現實的麼。
季清洄說:“不用商量,婦唱夫隨。”
所有人都向了他。
“在哪,我就會在哪。”男人神認真地給出了他的答案。
林汀下意識了手里的筷子。
——被說服了。
現在……覺得可以為他們送上祝福了,心服口服的那種。
這個男人,用他的實際行,以及堅定如磐石的承諾,愣是能們心甘愿地給出祝福。
溫聽蘿喝了口果。
他好像已經將所有在一起后的后顧之憂都想好,給每個會遇到的問題都準備好了答案。真就做到了他所說的那樣——只需站在原地,等著他朝走來。
一開始,的舍友們在來之前還充滿質疑,擔心會不會是被壞人給哄騙了。
到最后,們同他相談甚歡。
溫聽蘿搖了搖頭。
論起收服人心的本事,肯定是不如他的。
-
晚上,溫聽蘿準備去找齊麟。
他們有點事要說,約在了校外的一家甜品店。
季清洄不放心,他想陪來,但沒讓。
覺得和齊麟需要單獨說會話。
——他就這樣被留在了家里。
收拾完衛生后,季清洄百無聊賴。他靠在沙發上,擺弄了會手機。
隨手點開相冊后,他看見了他之前拍的一張照片,心思一。
不多時,他的手機里不停傳來消息的提示音。
微信熱鬧極了,Q.Q也熱鬧極了。
——他哪兒也沒,在微信上發了朋友圈,在Q.Q上發了空間。
當年上高中的時候比較流行的還是Q.Q,曾經的很多同學,也只加了Q.Q。而他想向全世界宣告這個消息,是以很“周全”地在兩個地方都發了。
果然,一石驚起千層浪,兩個件上都出現了不問的人,熱鬧得像是個集市。
不止是私聊,剛才他發的朋友圈和空間的點贊數和評論數更是炸開,而且還在不停增加中。
Q.Q上有好些人都斷聯了,他也很久沒有發過空間了,所以他這回一出來,就跟詐尸一樣,底下的評論一開始出現的都是:【我沒看錯吧?被盜號了?】
季清洄回復說:【沒被盜,本人。】
那人又問:【喲,好久沒見啊洄哥,照片里是誰?你還和當初的人在一起嗎?】
——當初的人。
這四個字一出來,總不免拽出人許多慨,一下子就夢回當年了一般。
可是,在高中畢業多年以后,這四個字,大多也都隨著高中的經歷一起封鎖在了記憶深,“當初的人”能有幾個一起走到了現在?
許是怕尷尬,所以那人也沒有直接提名,只是以“當初的人”為指代。
但是沒想到,季清洄秒回道:【照片上是我跟我朋友,溫聽蘿。】
當初的人——溫聽蘿。
現在的人——溫聽蘿。
從來是。
毫無疑問。
不會有別人,也不會是別人。
從始至終,都只會是。
他都無需解釋更多,這三個字,就足以解答一切。因為沒有人不知道溫聽蘿這個名字,整個槐城一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同的關系。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度到了提起其中一個就能聯想起另一個的盛況。能在槐城一中安然無恙地“囂張”,當初不人都佩服不已。
而這一句話,就已經坦明,他們現在仍然在一起。而且現在,他們明正大地正在,是他的“朋友”。
那人嘖嘖慨,回了一句:【恭喜啊洄哥,等著喝你們喜酒!!!】
季清洄顯然有被這句話取悅到。
他勾起角,他也在等著那一天。
不是剛開始等——他已經等了很久。
忽然想起什麼,他暫時擱下手機,翻出一個鎖來。
這個鎖和當初他送給的那條項鏈上的鑰匙是配對的,這個“配對”不單是指材質,最重要的一點是——
他垂眸,凝視著手中的鎖。
他懷疑那個鑰匙,可以打開這個鎖。
至于為什麼是懷疑?
因為這個鎖是他當年臨行時送給他的禮。遞給他的那個小盒子里裝的就是這個鎖。而這個猜測,也不是立時就有的,而是在后來在某個看著它發呆的時候靈一現想到的。
不過他從收到它開始就與分開,以至于好幾年過去,他也沒能驗證一下自己的這個猜測。
時至今日,他仍然記得他當時收到它的震撼與震驚。
而從他在飛機上拆開禮開始,這個鎖就一直被他帶在上,從來沒有丟下過。
這些年,反反復復地放在手心里也不知道看了多遍,上面任何一個細節與痕跡都已經刻在了他的腦海里。
他想找個機會,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那個鑰匙,能不能打開這個鎖,與這個鎖是否相匹配。
他很喜歡送的這個禮,他的溫聽蘿,從來都是浪漫的。
而他最喜歡將浪漫的心思用在他上的時刻。
不論是“送君茉莉,愿君莫離”,還是這個小鎖,他都到了心坎里。
哦對了,當初送給他的第一份禮,那個一點也不符合實用的杯子,后來被人送到了國,這四年他都在用。就連回國,也被他心包裝,完好地帶了回來。
一個杯子,跟著他遠渡重洋,又跟著他來回奔波。
——只要是送的東西,他都喜歡,珍視、重視。
就是可惜,也沒能送上幾次。細細數來,也不過只有這幾樣東西——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懲罰。
他挲了下這個鎖。
才出門十幾分鐘,他就已經開始想了。
跟有癮一樣。
直到微信上符戈找他,喊他接駕,才打斷了他的出神。
他回完消息后,心思一,又點進那個對話框:【你們正好過來幫我干件事。】
符戈:【?】
符戈:【這就是萬惡的資本家嗎?我們都還沒來呢你就已經打好使喚我們的算盤了!?】
-
溫聽蘿沒想到齊麟來得這麼早,遠遠的就看見他已經坐在那邊喝咖啡。
他臉上沒有太多表,只是淡淡地喝著,像是一道風景。
他其實生得很好,不然不至于一進清大就掀起一番不小的風浪。溫聽蘿想到之前常有人問的一個問題:“你真沒考慮過和他在一起呀?”
不知道,如果這次季清洄沒有回來,如果決定將等待畫上句號,那會不會和他在一起。季清洄的出現,斬斷了這個“如果”,所以沒有答案。
能給出的回答只有——在心里,他一直是個很重要的朋友。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如果他遇到什麼難題,向求助,會毫不猶豫地而出、施以援手。
他們都是從縣走出來的,識于微時,意義很深。這段友誼在他們心里都有不輕的分量。
時常覺得很對不起他,對不起他的這份深。
可是沒有辦法,什麼事都能勉強,唯獨……勉強不來。
溫聽蘿收斂心神,快步走過去,“等久了吧?”
齊麟仰目看,角現出淡淡的笑痕:“反正也沒什麼事,就提前來這里坐會兒。”
“都忙完了嗎?我們那兒最近三天兩頭的出現一個需要理的文件。”與他說著閑事,一如尋常老友。
“我們還好,大概是之前陸陸續續都理得差不多了吧?”他將菜單遞給,“看看想吃什麼。”
將事聊完以后,齊麟忽然轉了話鋒:“蘿蘿,你還是要和他在一起嗎?”
溫聽蘿頓了頓。
-
季清洄本來是準備在家等回來,但是中途他收到了錢橙的微信,問他知不知道他們在哪里。
微信是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加的,但還沒有在上面說過話,聊天記錄是空白的。
去之前溫聽蘿就同他說過大概的地址,所以季清洄知道是在哪里。
他回了知道以后,錢橙接著說:【那能不能拜托你帶我過去找他們呀?我給他們發微信,沒人回我,但我有事找齊麟。】
季清洄答應得爽快:【行。】
他可以不去,把地址形容給就可以。但他自個兒也想去,索就陪走一趟。
錢橙驚喜道:【謝謝啊!!】
他們在校外會合,見到人以后,季清洄帶著去找他們。
找到他們并不難,在溫聽蘿給的地方周圍轉了轉,很快他就看見了人。剛巧那家店臨街的一面是明玻璃,所以很好找見。他跟錢橙指了指:“喏,在那兒。”
“嗯嗯!我看見啦!”
剛要過去,錢橙忽然拉住他,“等等,你先過去,我去旁邊買個東西,馬上來。”
季清洄被這姑娘的作給整得有點懵,溫聽蘿都沒他有這麼深的“人心,海底針”的覺。他實在不解,不就找個人麼,怎麼臨到半路還要去買東西,“買什麼?”
“買個糕點!人心不好的時候用他喜歡吃的糕點安一下會好很多嘛。”錢橙嘿嘿一笑,迅速跑開了,“你先去吧,我馬上來,五分鐘。”
季清洄:“……行吧。”
跟不上的腦回路,他就不跟了。
他先進了那家店。
只是走到門口時,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他們已經沒有坐在那里,而是……正在擁抱。
他的眸黯下,靜靜地站在門口著他們。
是齊麟先發現的他。
但他沒有立時給出什麼反應,依舊做著自己的事。齊麟輕拍了拍的背,“一定要幸福。”
只要你幸福,別的都不重要。
在很早很早的時候,他就在想,以后他的小姑娘一定要幸福。
而當年的這個夙愿,現在一看,大抵是能真了。只是,給幸福的人,不是他。
齊麟閉了閉眼,掩去眸中痛。
這麼多年的執念,終于是輸在了的一句“嗯,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上面。
他從來不知道,人的語言殺傷力可以這麼大,大到輕飄飄一句話就可以將他的固執擊得碎。
今天如果他面對的是季清洄,那他不會輕易放棄,他能和季清洄爭、能和季清洄搶。他并不甘心輸給這個一走就是四年的人,而且他也不覺得輸的就一定會是自己。
可是和他說出這句話的人是。
他便沒有了辦法。
很深的無力將他籠罩,上天在告訴他——他只能認。
溫聽蘿應著他的話,“會的,你也要幸福,我希我們都能幸福。”
齊麟苦笑了下。
他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中想道,大抵是很難了。
他收攏了手下的力道,最后地抱了一回。三秒之后,他坦然地將松開,“好了,那這件事就過去了,不提了。”
以后還要是朋友。
他有些擔心地看,生怕等來一句的否定。
溫聽蘿彎,“嗯。”
這是所想看見的,最好的結果。
齊麟朝笑了笑,笑容有些放松。也是這時,他才看向門口,“怎麼不進來?”
溫聽蘿一愣,連忙回頭看去。這才發現了季清洄的存在。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竟然一無所知。
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心跳有些加速,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一種被捉的慌張?
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溫聽蘿回憶了下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張一時更甚,悄然抿了。
不是因為心虛,是怕他誤會。
畢竟……那個畫面確實容易人誤會的。
季清洄沒有躲避,他迎接住齊麟的話,抬步走進來,站在邊,平靜地與齊麟對視。
四目相對,很多話都在不言中。
齊麟扯了下角,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
輸給了對季清洄堅定的選擇、從始至終都堅定不移的偏。在這份堅定面前,他何來勝算?
他的笑容不再是云淡風輕的溫潤,而是有些發苦。
季清洄沒有與他爭執,他懂他這話里的意思,只是頷首:“嗯。”他都明白。
齊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織了太過復雜的緒。
只是,他的視線忽然瞥見了一個人——
他復又看向門口,在昏暗和的影之中,錢橙正站在那里。
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回事,一個接一個地來,偏又都站在門口,誰也不進來。
齊麟一愣,剛要啟。
似有所覺般的,他的視線忽然下落至的左手上。
的手里正提著一個袋子,那袋子上面的logo他自然很悉,那是一家他很喜歡吃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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