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的追之旅（二）：

　季從無的表一言難盡。

　他以為的任務——

　來到這個世界, 以拯救者的份找到桑。

　一個被拋棄的小孩，被他照顧治愈，攻略起來不會太難。

　不需要太久就能讓對他的好度滿值。

　他都想好了，先控制一些人為己所用, 讓他們去尋找桑。

　找到之后, 布置一個浪漫溫馨的場景, 和相遇。

　而他出場時, 在眼里的印象一定要深刻。

　最好在眼里, 他猶如天神降臨。

　結果……

　了普通人不說, 還水他最厭惡的年時態。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莫名其妙被一群人圍毆，讓看了個正著。

　再者, 時間點也不對。

　這個時候的桑，不知道經歷過什麼。

　總之很顯然，已經“自愈”了。

　拯救什麼的，簡直可笑。

　這時，他腦海里響起“叮”的一聲。

　自稱是系統的聲音說它是來協助他的。

　“大反……咳，宿主你放心吧, 我是專業的, 目前, 你的攻略對象對你的好值……”

　系統微妙地頓了下：

　“為負。”

　季從無：“……”

　一點也不意外。

　系統也很意外, 季從無對于腦子里突然多了個它也不驚訝, 不愧是大反派。

　系統出主意：“我建議你先示弱, 博取的同心, 至先把好值變正的。”

　豈料季從無忽然問它：“你認識我？”

　雖是疑問句, 卻是篤定的語氣。

　系統輕吸口涼氣, 心里頓時冒出好幾個臥槽。

　它當然認識季從無。

　它可是一路看著季從無怎麼被桑過來的。

　自從離桑之后, 系統回了系統局，心里多多有些不得勁兒。

　還有那麼一點舍不得。

　只有一點點！！

　桑到底是它的第一任宿主，它覺得雙方合作得還算不錯。

　——這不妨礙它依舊覺得它的宿主是個冤種。

　哪想桑無得很，不得把它打包送走。

　于是，系統在和前輩流完之后，忙不迭地開始了新的任務。

　有了桑在前，系統覺得它之后服務的這些宿主，

　實在是太溫太聽話了！！

　從來不會搞什麼作，按著規矩行事，不知省了它多心。

　但是吧，又不知道為什麼，時間一長，就覺得有那麼一點小無聊。

　這次之所以來服務季從無——

　它剛結束一個任務，正準備休息來著，主神找到它。

　問它愿不愿意加一個小小的班，去輔助季從無，助他攻略桑。

　系統當時：？？？

　它很想告訴主神，別費那個勁兒了，桑是絕對一定以及肯定無法被攻略的。

　還是由季從無？更不可能了。

　萬萬沒想到，主神說攻略的是過去的時桑。

　系統不明白高高在上的主神大人，為什麼會專門弄出個任務來撮合桑和季從無，但想著能見到時桑，系統又覺得能行了。

　立刻麻溜地上任加班。

　據主神大人的提示，作完和季從無綁定好后，系統看著拖一大麻袋垃圾的桑，心里不可置信地想：過去的桑居然是小可憐？

　沒等它震驚完，就對季從無放出經典豪言了。

　它想起自己現在可是大反派的統，得專業，于是趕忙向季從無提出建議。

　沒想到大反派這麼敏銳。

　他是怎麼得出“我認識他”的這個結論？

　系統百思不得其解。

　“我來之前，看了你的資料，當然認識你。”系統抹了把不存在的汗。

　季從無：“是嗎。”

　不置可否的語氣。

　系統：“……”

　為什麼這語氣一子桑味兒啊！！

　季從無漫不經心地問：“這麼說，我的所有況，包括任務容，你都清楚？”

　系統：“當然！”

　季從無：“你是主神派過來協助我的？”

　系統：“對啊。”

　季從無：“像你這樣的輔助系統有很多？”

　系統：“沒錯。”

　一人一統一問一答，還算和諧。

　系統心里還想著，大反派也好相。

　之前站在桑那邊，季從無渾反派氣息濃厚，一舉一都帶著毀滅的意味。

　覺任何活到他那兒，只有狗帶的份。

　此時此刻，遭遇不太順利的開場，居然沒什麼特別的緒。

　不知道是他控制得太好——像桑那樣可以屏蔽掉它的知。

　還是現在已經不那麼“反派”了。

　這時——

　“你輔助過阿？”

　“當然——”

　系統口而出時立刻意識到不好，趕補救：

　“不是！”

　它小心臟撲通狂跳，盡管它并沒有那玩意兒。

　沒等它放心。

　季從無：“看來是了。”

　系統：“……”

　系統：“？？？”

　不等它說話，季從無又說：“那麼，你覺得向阿示弱，博取的同心，會有效果嗎？”

　系統：“…………”

　他到底憑什麼篤定的！

　原本系統還想再支棱一下，最終放棄了。

　據它對桑的了解，系統仔細想了想：

　“正常況下，應該是沒有。但年時期的，我認為是有可能的，好歹試一試。”

　季從無：“有道理。”

　他有認真思考系統給出的建議。

　對方輔助過桑，論起了解，怕是比他還深。

　它的提議有很大的參考。

　原本打算的拯救者形象不能用了，結合現在這個況，示弱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

　而且，他似乎確實沒在桑面前示過弱。

　——男人嘛，到底還是要臉的。

　不過現在，非常況非常對待。

　……

　季從無和系統的流是在意識中進行，外界不過剎那。

　……

　面對小孩囂張的威脅，被打得服皺，上青一團紫一團的小年出傷痕累累地胳膊，指著自己臉上的傷弱無助地說：

　“我沒有打架，我是被打。”

　他著小孩的眼睛漉漉的，臉上流出忍的疼痛和委屈。

　配上那張經過水之后，郁了，五廓沒有那麼清晰，卻帶著年天然的稚氣，同時不失致的小臉——

　幾乎能以最大程度激發對弱小且漂亮的小正太的憐。

　系統：“……！”

　系統看傻了都。

　媽耶，這演技，不拿個影帝都對不起他！

　誰能通過這張臉，想到此人是想毀滅世界殺天殺地的超級大反派？！

　下一秒。

　系統眼睜睜看著桑對季從無的好值，從-10變-50

　同時，季從無也看到了好值的變化。

　季從無：“……”

　系統：“……”

　就看桑眼睛活靈活氣地一翻：“我管你是不是被打，其他人都跑了，這兒只有你。”

　“你是老老實實向五磕頭謝罪呢，還是……”

　細細的手指在上一轉，再拿出來時，指尖已經多了一片泛著寒的鋒利刀片。

　一邊靈活轉著刀片，一邊將視線往下一點，落向他的下半。

　似乎他要是再不做出決定，下一秒刀片就會落在他絕對不想落下的地方。

　季從無舌尖在后槽牙頂了一下，他忽地撐地站起來，搖晃了下才穩住。

　他站起來高倒是比桑高小半個頭。

　小男孩將臉上的痛楚憋了回去，他抿，低低道：

　“別人犯的錯，為什麼要我來承擔？”

　“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手就手吧。”

　說著，他握拳頭，全繃，眼睛閉上。

　一副隨便你置的倔強又藏憤怒，然后還有一點點恐懼的樣子。

　真真是每一個作，每一個表都恰到好，不多不剛剛好。

　桑愣了下。

　約莫是沒想到，剛還在哭哭啼啼一臉全天下就他最委屈最慘的人，轉眼就倔強起來。

　且他是真的害怕手，有著不易察覺地抖。

　只不過比起害怕，他更在意尊嚴。

　桑覺得有點意思了，至看起來順眼了一點。

　喜歡有個的，或者說，有著某種比生命更重要的、不會輕易放棄的人。

　叮~

　好值+20

　當前好值-30

　季從無眼尾輕了下。

　雖然還是負值，但好歹加了二十，說明他剛才的行為做對了。

　“行吧，看在你還算有骨氣的份上，放你一次。”

　鋒利的刀片在小孩手指中跳舞，旋即沒不見，也不知道被放到了哪里。

　拖了拖大袋子，小手一揮，大發慈悲地說：“你可以滾了。”

　季從無睜開眼睛，臉上出些許“意外”，仿佛是沒料到自己逃過一劫。

　接著他長舒了口氣，繃的松弛，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剛才其實張極了。

　現在得了“赦令”，終于可以放下心來。

　桑本來打算轉就走，瞄到他這一系列反應，輕輕地“嘖”了一聲。

　他要是強裝一點都不害怕的話，反而覺得沒意思。

　于是乎。

　又是一聲愉悅的叮。

　好值+1

　季從無：“……”

　系統干地送上安：“總比沒有好。”

　桑不再理會這個引起一丁點緒的人，拖著比人還大一圈的大口袋往前走。

　剛走兩步，后有腳步聲傳來。

　驀地停下，黑眸深有細微的暗掠過。

　恰在此時，年有些干的聲音響起：“我能不能跟著你。”

　桑：“……？”

　轉過，表仿佛聽到天方夜譚。

　過了幾秒，忽然樂了，眼睛笑得彎了弧度漂亮的月牙。

　等笑夠了，道：“你再說一遍。”

　年抬頭，目直勾勾地盯著，神態認真，口吻誠懇鄭重：“我說，我能不能跟著你。”

　桑目在他上打量一圈，有些匪夷所思，想了想，問：“你為什麼想跟著我？”

　季從無頓了下。

　確認沒有好值扣除的消息后，他才斟酌著慢慢地說：

　“我沒有家，沒有父母，一個人流浪。我看得出你也是一個人，我們可以搭伙。”

　小孩幽墨的眼睛瞇了瞇，接著毫無預兆地變臉了，眼神冰冷，連說出的聲音都嗞嗞往外冒冰碴子：

　“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

　不詳的音調響起。

　好值-100

　季從無和系統在這一瞬間，覺到了什麼晴天霹靂。

　系統都驚呆了。

　一下子減100，簡直讓人覺是不是哪出錯了。

　它都慌得去運行檢測程序了。

　怎麼桑小時候這麼晴不定的？？？

　季從無也愣了下，碩大-100杵在那兒格外刺眼。

　——他到底為什麼會覺得攻略阿很簡單呢？

　這小丫頭比阿還難對付。

　季從無定了定神，他用慌無措的語氣：“我沒有欺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說你一個人流浪，”小孩面無表地陳述，“你上的服制作良，流浪的人能穿得起？”

　“這是其一。”

　“其二，”長睫微抬，黑眸中沒有任何緒，“你這細皮，像流浪的？”

　“其三，既然獨自流浪，卻輕易被人毆打，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你又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三個疑問，一個接一個，有理有據。

　系統都忍不住全方位打量大反派。

　雖然因為毆打顯得有些狼狽，但確實能一眼看出，就不像流浪的樣。

　更像是富家爺出門在外，不小心遇了難。

　現在一不小心被打了，怕被欺負。

　看出桑是個不好惹的，那些小混混怕。

　于是想賴上，保平安。

　此推斷當真是合合理。

　反觀桑，上的服看不出什麼流派。

　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個混搭風。

　外面套的夾客，缺了一角，左邊下擺沾上好幾種混在一起的料，顯得有些臟。

　再加上拖在地上破破爛爛的大口袋。

　“撿破爛”三個字，仿佛是為量定造。

　如此一對比，季從無說的那些話，可不就是謊言。

　——事實上也確實是謊言。

　季從無打起十二萬分的神。

　他扯著自己上的服，腦中思緒電轉，解釋很快想好。

　“這是我溜進富人區，從一個垃圾桶里撿的。”

　他用一種急切解釋的語氣說：

　“有錢人不要的東西有很多，有很多東西覺得不喜歡了不想要就直接扔掉。”

　不知想到什麼，桑的瞳孔輕微地震了下。

　季從無注意到了。

　想起影像里被棄的畫面，他眸微斂了些——他故意說的這個理由，只是為了讓相信。

　說不清心里什麼滋味。

　桑不需要他的憐憫和同。

　他也沒有那些玩意兒。

　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那個劉珂的人，瞎了眼吧。

　回過神來，季從無繼續解釋：“至于細皮……這是天生的，沒辦法改變。”

　好像怕不信，他飛快地看了一眼。

　又弱弱地補充一句：“你……你也很白呀。”

　桑：“……”

　“最后……”他憤憤地說，“他們一群人打我，雙拳難敵四手，我哪里能打得過他們？”

　“我其實很能打的！”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他篤定阿不會那麼浪費這個力來試他。

　果然，桑送了他一對明亮的白眼。

　周圍的氣氛不知不覺間松泛了。

　系統松了口氣，覺得桑已經相信大反派的解釋了。

　它覺大反派也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50的好值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季從無：“……”

　系統從大反派快速掠過的意識中獲取到一句無奈的嘆息：扣就扣100，加卻只加50，阿啊阿。

　它忍不住安：“想想是桑，能加一半都不算不錯了。”

　季從無：“…………”

　意識到剛才閃過的念頭被系統捕捉，這讓他心中不悅。

　系統并不知道大反派因為它無意識地窺視生氣，桑的反應給了它信心。

　它滔滔不絕：“你的解釋加上你的表演，現在相信你說的了，你再提跟著，就說當的仆……的小弟，幫打雜什麼的。”

　哎呀，差點說出仆人兩個字。

　要怪就怪和桑綁定時，老是讓季從無當仆人……

　好在新任宿主并沒有介意。

　……

　確認對方沒有欺騙，桑懶得再搭理對面的人。

　今天真是心好，才浪費時間和他在這兒嘰嘰歪歪這麼久。

　就在這時，那小白臉冒出一句：“我會做飯，廚藝很好。”

　小孩剛要抬起的慢慢放下了。

　季從無低垂長睫，掩住眸底快速掠過的笑意：阿喜歡食，這個好，想必是從小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