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市立一醫院急診科幾乎沒什麼人。
走廊被耀眼的日燈照出一片虛虛浮浮的白,牆是白的,地面反著白,偶爾一兩個值夜班的醫生或者護士經過,上也是清一的白大褂,放眼過去,滿世界的蒼白肅靜。
師清漪坐在走廊的排椅上,一邊呼吸著消毒水的濃烈氣味,一邊輕聲給尹青打電話:「教授,你那邊好了嗎?」
尹青和曹睿當時跟著雨霖婞他們從盜出去后,兩撥人便在北面分道揚鑣。後面尹青聯繫到了山上留下守衛的一部分民警,對方立刻一輛越野車把尹青和曹睿兩人送了市立一醫院。
尹青除了到驚嚇,沒什麼問題,連傷都幾乎沒有,而曹睿的況就不容很樂觀。左手傷口嚴重發炎,趨近潰爛了,而且神智不清,醫院看了他照的CT片子后,居然在掌心部位發現了一個罕見的藏小型腫瘤,又立刻夜裡給他安排了一場腫瘤切除手。
而這邊曹睿前腳剛做完手,後腳落雁山那邊留守的民警又把師清漪,神,蕭言以及謝家佩四人送了進來。
手機里尹青的聲音而低,好像快要虛似的,疲憊地答道:「還行吧。曹睿手后麻醉勁頭過了,就直喊疼,剛醫生給開了一劑止痛鎮定的葯,終於睡著了。你那邊的蕭言和謝家佩呢,怎麼樣?」
「他們兩沒什麼大問題,有些開放傷口,不算嚴重,正在病房裡打點滴。我已經打電話通知謝家佩的家人了,的爸媽正在趕過來的路上,只是蕭言的家人……」說到這,師清漪言又止。
尹青道:「我明白,蕭言沒家人,他當年找我報道時,說自己是孤兒來著,資料表上家人信息半點也沒寫。沒家人也,給他暫時找個臨時看護照顧就好,你自己也很累了,注意休息。」
師清漪心裡一直覺得奇怪,蕭言是孤兒,除了大學開的那份薪水,本就沒有別的經濟來源,可是平常蕭言看起來卻特別闊氣,香車載,花起錢來眼睛都不眨,很有點富家公子的做派。雖然蕭言總是念叨著大學給他的工資,盼著漲工資,師清漪卻總覺得他這個抱怨特別假,自己那麼有錢了,卻還在乎拿那一星半點的工資嗎,純屬吃飽了撐地無病。
想到這,師清漪點頭說:「放心,我已經給他找了個看護了,正在病房裡和他待著呢。標準的大,樂不死他,就算點滴給他灌下去他都願意。」
電話那頭尹青輕聲斥:「還跟我這貧。」說完,頓了頓才問:「你那位表姐呢?」
師清漪輕聲道:「醫生正在幫理傷口和接骨,我在急診科這邊等。」
「你在那等我,我過來找你。」尹青說到這,把電話掛了。
過了二十分鐘,尹青拎著一個白塑料袋過來,挨著師清漪坐下,從塑料袋裡出一盒牛,一隻麵包,和一盒熱氣騰騰的外帶粥給:「來,吃點東西。」
「謝謝教授。」師清漪把東西接過,又從尹青那裡討了只塑料袋把麵包和牛裝起來,這才開始小口喝粥。
尹青心思通,淡道:「和你表姐很好?還給留著呢。」
師清漪臉一紅,顧左右而言他:「落雁山那邊現在該怎麼辦?出了這麼大的事,政府和學校那邊準備採取什麼舉措?是永久封墓,還是打算繼續挖掘?」
尹青的臉沉了下來,著眉心道:「之前已經和學校那邊通過電話了,他們剛開始還不相信,後面留守的負責人王隊長打電話過去證明,他們才終於決定下來。這件事上頭要我們每個參與的人都閉,保守好,各項記錄都不許涉及那些……那些東西。至於挖掘工作,還會繼續進行,不過不再是我們以前悉的那種傳統模式的考古了,這次是政府親自派軍隊下去,學校只需要等待全面挖開后,準備文資料錄與研究工作就好。系主任要我這個課題組先暫時放假,養傷的養傷,休息的休息,等後面古墓的全景圖以及各項細節出來再說。」
師清漪垂眸想了想,才說:「這樣也好,就給軍隊去做吧,畢竟他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裝備良,可不比我們。教授,我覺得這個墓很蹊蹺,裡頭放了那麼多棺材,規模修得這麼大,按照以前的經驗,這絕對是個值得挖掘的大墓,目前卻居然半點貴重的陪葬品都沒有發現,空空的。這墓前前後後有幾批盜墓賊顧過,已知的盜就挖了三條,我很擔心裏面的某些高價值文,已經被人為轉移走了,不然不會如此空。」
「這話言之過早。我們只去了部分區域,肯定還有很多地方沒有踏足過,還要看後面軍隊能從裡頭帶出什麼來。耐心等消息吧。」
尹青著牛盒,抿了一口,長睫輕,過了很久,長長地嘆了口氣:「其實我到現在也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之前的一切,就像做夢似的。剛在曹睿病房裡,我就在恍惚,我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我做這行也做了這麼久了,這是第一次。」
師清漪歪頭看著,笑道:「教授,這世上很多事我們都不知道。但是我們之前不知道,並不代表它們不存在。」
尹青聽師清漪這麼一說,心莫名地舒緩下來。站起,道:「曹睿那邊我也請了人看護,之前打他爸爸的電話,總是沒人接,明天再聯繫吧。我有點扛不住了,想回去洗澡睡個覺。」
師清漪也站起來:「嗯,我送你去醫院門口打車。」
「不用,估計你表姐也快好了,你就在這等。」尹青端詳著一灰撲撲的師清漪,又突然有點忍俊不,但是人向來嚴肅,很笑,即使心底是真疼師清漪,表面上也不會顯山水。
手拍了拍師清漪肩頭的泥土:「趕回去洗個澡,什麼樣子了。醫生準備給你表姐安排住院嗎?」
師清漪猶豫了會,道:「還不知道,看況。」
尹青攏了攏長發,轉過去:「那我先回去,有事給我電話。」
送走尹青,師清漪在排椅上又等了一陣,終於一個護士過來喊道:「請問哪位是病人神的家屬?」
師清漪立刻張地站起:「我就是。我是表妹。」
那護士給了一堆單子:「是這樣的,你表姐手腕深度骨折,醫生已經給上了石膏,建議留院觀察幾天,但是本人好似並不樂意,醫生那邊也很棘手。」
師清漪心說果然是這樣,上輕聲道:「我表姐並不適應醫院,不知道可不可以帶回去休養?我會小心照料的。」
護士說:「病人不願住院觀察,這邊也不好強迫,但是出了什麼事你們自己得負責。這有份單子,如果選擇不住院的話,就在上頭簽字。另外這些是拿葯的單子,你拿著它們去一樓大廳劃價取葯。」
「嗯好。」師清漪點頭,簽完字,那護士這才走回了附近的一間診室。
師清漪正準備下樓取葯,後面又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清漪。」
神左手打上了石膏,被白紗布吊著,站在後。臉上和脖頸的傷口被重新理過了,換上了雪白的愈創。
師清漪打量了一會,輕說:「還習慣吧?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神淡道:「你指哪方面?」
「就是你在這邊的大夫這裡看病,有沒有覺得不習慣的?畢竟和你以前經歷過的那些大夫不一樣。」
神面無表地睨著:「倘若之前是個大夫便好了。我的確很不習慣一名男子我衫。」
師清漪:「……」
古人果然很保守。以前男大夫給什麼世家小姐看病都要懸診脈,果然並不是吹的。
「那你沒……沒對那男大夫怎麼樣吧?」師清漪想到神在墓里利落絞斷粽子腦袋的可怕手,突然就為那名男醫生了一把汗。
「不曾。不過我最後央著換了名大夫。」神輕描淡寫地輕聲說著,開始隨著師清漪往電梯那邊走:「清漪,我不想待在這。」
師清漪笑著安:「我們不待這,回家養著就好。我也不喜歡醫院,以前都是私人醫生上門來的,和我很,到時候我打電話他過來,讓他給你換藥。」
神沒說話,略微低下頭去,眉眼終於不著痕跡地彎了彎。
去醫院拿了葯,兩人在醫院門口攔了輛的士回家。回到家已經快凌晨兩點,師清漪讓神在沙發上先坐著,拿了之前尹青買的麵包和牛給吃,又給開了電視看。
隨便按了個臺,神靠在沙發上,右手著牛盒,面無表地看電視,師清漪也不知道究竟看進去了沒有。師清漪自己去盥洗臺洗了把臉,然後走到浴室里給浴缸放水,等到水溫合適了,到神的房裡拿了乾淨睡,對客廳里看電視的神道:「小……神,水放好了,你先過來這邊洗個澡再睡。」
兩個人剛從古墓里出來,渾上下沒一是乾淨的,不洗澡簡直不能活。但是神左手不能水的,師清漪只能放了一浴缸的水,打算幫洗。
兩人走進浴室,潤的水汽迎面撲來。小心地把神上的襯衫除去后,師清漪又站在神後,著手幫解後面的搭扣。
這一過程中,師清漪的指尖都在抖,眼前瑩潤漂亮的玉背現出來,兩片蝴蝶骨也真好似蝶翼似的,得令人心,下面則是一截凝脂般的細腰,曲線人,有那麼一瞬間,師清漪甚至冒出這腰肢若是握上去,會有什麼覺的想法來。
大概是似灼熱的羊脂一般,融化在自己的掌心裡吧。
等回過神,又為自己這種心思到恐懼,只能閉上眼,把神的除去,又閉著眼,幫神掉了下面的遮掩。
完服后,見神久久不見靜,師清漪道:「你怎麼不進去?」
神聲音里勾著一愉悅:「眼睛閉上做什麼?你是人,我也是人。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上次也沒見你不好意思。」
師清漪臉越發紅潤了起來,看起來艷滴。
在心底暗示了下自己,終於把眼睛睜開,輕聲說:「那你進去吧,小心別讓左手的傷口到水,我來幫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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