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一直不知怎麼向辛氏開口的原因。
辛氏一個人講了半天,見兒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得出食指輕輕點了一下的頭,面授機宜:「你以後改改你跟你爹那樣的臭脾氣,王爺看重你,你也不能恃寵而驕……」
傅芷璇垂眸,吹著碗裏的茶水,不理會,小妹的婚事自然應該父親給做主,兼聽聽自己的想法,何時到這個做姐姐的來手了。
辛氏一個說了許久,見勸不,一拍手,又說:「不行,芷蘭不能就嫁給那麼一個破落戶了,咱們得重新給挑一戶好人家。」
說完像一陣旋風一樣沖了出去,不多時就把傅芷蘭給拉了過來。
傅芷蘭一臉通紅,使勁兒想甩開辛氏的手,但實在拗不過母親,只能走過來,低垂著腦袋,小聲道:「二姐。」
見只是打了個招呼就再沒其他反應,辛氏急了,出手肘頂了一下傅芷蘭,低聲喝道:「快請你二姐幫幫忙啊!」
傅芷蘭絞著小手站在那兒就是不肯張,辛氏急得上火,恨恨地說:「我是做了什麼孽,生了你們幾個不的東西,一個比一個更愁人。」
傅松源打開門出來就聽到這一句,再看傅芷蘭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個老婆子,越發不樣子,辰王還在這裏呢,竟這樣,讓阿璇怎麼做人。
強忍著怒氣,傅松源走過去,不舍地看著傅芷璇,千言萬語化作了五個字:「以後……照顧好自己。」
「嗯!」傅芷璇點頭,跟著陸棲行一起走出了傅家。
出門時,又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這隻怕是最後一次回這裏了。
果然,上了馬車之後,陸棲行便向道明了他的安排。他準備在封后那天,一併給父親封爵,不過只是個虛銜,另外還會賜下一宅子並其他。
傅芷璇一想到陸棲行登基後會按照慣例大赦天下,傅天意和楊氏也在赦免之例,心裏不由堵得慌,真是便宜這兩口子了。但也不能攔著陸棲行,不讓他賞賜,否則是打的臉。
陸棲行看出的鬱悶,手握住的手說:「暫且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若再做麼蛾子,尋個借口打發到邊疆就是。」
「嗯。」傅芷璇點了點頭。
回到凌雲殿後,接下來幾日,陸棲行越發忙碌,傅芷璇也有許多事要做,試嫁,學禮儀,每日忙得腳不沾地。
四日的時一晃而逝,轉眼就到了新皇登基這一日。
宮中張燈結綵,各主要宮殿都備足了鞭炮、紅燙金雙喜字兒大蠟燭,路上都鋪滿了鮮紅的氈子。
四更天,傅芷璇便被宮裏的嬤嬤挖了起來,梳妝打扮,著莊嚴肅穆綉龍和五雲的吉服,戴冠霞帔。
收拾好一切,頭戴金冠,著袞服的陸棲行已經趕了過來。
在場的宮太監無不行禮,兩個嬤嬤對視一眼,一臉的苦笑。新皇此舉實在是太不合時宜,古往今來,皇后從皇宮出嫁還是頭一遭。不過連封后大典都能與登基大典同時舉行了,還有什麼稀奇的。兩人艷羨地瞥了傅芷璇一眼,收回了目。
陸棲行出手,牽著,目溫地著:「阿璇,此後朕的所有榮耀將與你共!」
傅芷璇站了起來,含笑著著他。
待洪亮渾厚的鐘聲響起,兩人一同步出凌雲殿,乘坐龍輦,前往宗廟,祭告宗廟、社稷和江山萬民。
底下的群臣看著高臺上叩拜的帝后二人,心塞得無以復加,尤其是一些古板守舊的老臣,氣得都歪了。何統,如此重要的日子,怎能讓人進宗廟,哪怕這個人是皇后,在他們眼中也是不合規矩的。
但礙於皇帝一意孤行,胳膊拗不過大,他們也只能掩耳盜鈴,裝作沒看見。
祭祀完后,群臣高呼萬歲,行三跪九叩之禮,恭迎新帝回宮。
回宮后,帝后在福臨宮設宴款待群臣以及傅家家眷。
至夜,群臣皆退,帝后二人回凌雲殿。
當初,也有大臣諫言,以雲浮宮作為皇后寢宮。但被陸棲行拒絕,帝后二人仍以凌雲殿做寢宮。
大臣們即便有意見,但大事上都順著皇帝了,也實在沒心力在這種小事上與皇帝對著干,索破罐子破摔,隨他去了。
是夜,凌雲殿張燈結綵,門窗、燈籠都上了大紅的喜字,新房,甘蔗的喜燭跳躍著歡欣的火苗。
傅芷璇與陸棲行相攜進新房,喝完合巹酒,宮人紛紛退出去。新房只剩二人,陸棲行偏著頭看著傅芷璇俏如花的側,心頭火熱,舌尖滾了幾下,再也抑不住,低頭含住了的。
傅芷璇活了兩輩子,了兩次親,頭一回房,無措得手都不知往哪兒放。
整個人都臉紅得如煮的蝦子,水盈盈地著陸棲行。
陸棲行被無辜又水潤好似邀請的眼神一看,頓時再也按捺不住,雙臂不自覺地纏上了的脖子……
第二日,傅芷璇醒來時,已是下午,一酸痛,渾青紫,頓時為自己昨晚一時心獻出子之而到後悔不已。
陸棲行進來時就正好看到在捶打著被子,不由一笑,走過去,低頭在臉頰上親了一口:「還疼嗎?起來吃先東西吧。」
傅芷璇惱怒地瞥了他一眼,抓起的枕頭朝他砸去:「都怪你!」
陸棲行接過枕頭,好脾氣地承認道:「都怪我,都怪我,娘娘今夜別把我趕下床就行。」
一席話逗得傅芷璇開懷大笑,頓時忘了他昨夜做的好事。
時荏苒,三年一晃而過,傅芷璇臉上的笑容一日比一日燦爛明,俏似,儼然是大燕最尊貴最令人妒忌的子。
只是最近的緒不大高昂,獨時,臉上總是佈滿了愁雲。
立志要服侍一輩子的小嵐進了宮,與思琦一道做了邊的大宮。朝夕相,很快便察覺了傅芷璇的強歡笑,尋了個空,擔憂地問:「娘娘為何事所困,不妨告訴奴婢,咱們一起想辦法。」
進宮三年,小嵐的子也沉穩了許多。
傅芷璇不由苦笑,這種事小嵐也幫不上忙。獨寵後宮三年,陸棲行又一再為破例,朝臣本就對怨言很大,簡直視為紅禍水。偏偏三年來又無所出,太醫診治后的結果是帝后的都極為康健,於子嗣一途無礙。
但這三年來,兩人日日同寢,除了不方便的那幾日,夜夜歡、,但卻一直沒有孩子。別說大臣們著急,就自己也坐不住了。陸家直系男丁就余陸棲行一人,不能沒有子嗣。況且,自己也想有個孩子,扶他學步,教他牙牙學語及至伴他長大人,到老了,兒孫繞膝,天倫之樂。
「娘娘,康安伯夫人求見。」思琦的聲音打斷了的沉思。
傅芷璇驚訝地著:「母親來了?可是我父親有事,請進來。」
傅松源於三年前冊封為康安伯,辛氏順理章地為了伯夫人。
傅芷璇想到兩個月未見母親了,到底是脈至親,便坐了起來,前往待客的偏殿。
一踏進偏殿,看清殿中之人,傅芷璇臉上的笑容立即斂去,冷冷地瞥了辛氏一眼,坐到上首的位置。
辛氏連忙給傅芷璇行了一禮,然後把後那個妙齡漂亮拉到前面,獻寶一般地說:「娘娘,這是蓮丫頭,你嫂子的娘家侄,長得俊吧。」
「伯夫人今日進宮來見本宮就想說這個?」傅芷璇譏誚地看著。
辛氏似乎這才察覺了眼底的冷意,張了張,指著殿中的幾個宮和太監,小聲說:「娘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傅芷璇斜了一眼:「不必了,思琦,送伯夫人出宮,以後沒本宮的傳召,一律不見。」
辛氏沒料到傅芷璇會突然發這樣大的火,而且還說出不見的話,急了,也顧不得殿還站著好幾個宮太監,忙勸道:「阿璇,娘都是替你著想。那些大臣三番兩次向皇上進言,讓皇上充實後宮。皇上現在還念及著舊,但以後呢?你別犯糊塗了,蓮丫頭好歹是咱們自己人,等生了孩子,記到你的名下,還不得你一聲母親。聽話,娘不會害你的……」
啪……
一隻白玉瓷杯砸到了地上,打斷了辛氏的話,辛氏又驚又怕地著,一時竟忘了言語。
傅芷璇睨了一眼:「你回去吧,也讓楊氏準備好,三日之後出京,無詔,他們夫妻永世不得回京!」
若沒楊氏竄唆,這一筋的娘,怎麼會想到這種主意。
辛氏愣了一下,正準備好好勸勸傅芷璇,卻聽門口傳來一道冷厲的聲音:「閑安,送康安伯夫人出宮,以後閑雜人等一律不許放凌雲殿,驚擾了皇後娘娘!」
辛氏扭頭瞧見一明黃龍袍,威嚴肅穆的陸棲行,頓時噤了聲,苦著臉帶著那命在侍衛的押送下,送出了宮。
陸棲行又擺手,示意小嵐他們都出去。
等殿空無一人時,他走過去,蹲下,出手剛要握住的手腕,上空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恰好砸到他的手背上。
陸棲行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管多痛,多苦,都不曾見這麼傷心地哭過。結果害得大哭的,竟是他。
「別難過了,有我在,待會兒我就讓閑安傳旨下去,除傅天意為七品中郎將,即日攜家眷趕赴北疆,他們不會再有機會來惹你不開心了。」陸棲行手把圈懷裏,抬起手背笨拙地替拭淚,又說,「永寧今日又診斷出懷孕了,等這孩子生下來,咱們過繼這孩子吧。」
永寧公主自從三年前生下一胎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三年抱倆,現在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結果肚子裏又揣了一個。
傅芷璇很是羨慕,不過這會兒更驚訝於陸棲行的話,連哭都忘了,眨著一雙帶淚的晶亮眸子,緒低落地說:「大臣們不會同意的。」
「他們同不同意不重要,永寧的孩子也流著一半我陸家的脈,有何不可。」陸棲行捧著的臉,「你不是很喜歡孩子嗎?咱們把他抱回家,以後我去上朝了,就讓他替我陪著你。」
傅芷璇被他描繪的好藍圖所吸引,又慚愧又,淚流得更兇了,竟哭得噎起來,哭著哭著,突然頭一歪,暈倒了過去。
陸棲行嚇得不輕,忙:「太醫,快太醫……」
太醫匆匆而來,診脈了一番,臉上的嚴肅被喜悅所取代:「恭喜皇上,大喜啊,皇後娘娘有喜了!」
陸棲行喜形於,急切地追問:「真的?幾個月了?娘娘的如何?」
太醫含笑一一應道:「一月有餘,皇上不必擔心,娘娘的調理得不錯,胎兒和母目前都很健康。不過孕婦緒多變,易哭易怒,經常大喜大悲對娘娘和胎兒都不利。」
陸棲行含笑應道:「朕明白了,閑安送駱太醫。」
傅芷璇醒來的時候已是斜夕照,昏黃金的鋪滿了一地,溫馨好。回頭想起下午自己在陸棲行面前的失態表現,頗不好意思。也不知怎麼了,最近似乎很緒化,稍有不順就能讓肝火大。
聽到開門聲,連忙把被子拉了起來,頭埋了進去。
推門而的陸棲行瞧見被子下方隆起的那一團,不由好笑,走過去輕輕推了推:「阿璇,出來吧,別悶壞了……」
傅芷璇掀開被子,赧地著他。
陸棲行抓過的手,到的腹部,溫又激地說:「阿璇,我們有孩子了!」
傅芷璇愣了一下才領會他的意思,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小腹:「你沒騙我?」
「傻瓜,這種事騙你有何用?」陸棲行了的頭。
傅芷璇角的笑越擴越大,激地抱著小腹:「真好,我們終於有孩子了。」
陸棲行手抱住了的肩,兩人沐浴在窗外斜進來的中,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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