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3
貓貓會打贏嗎?
會的。
因為大笨狗好可。
周辭白在看到這段文字的一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顧寄青是什麼意思。
然而等他猛然抬起頭時,顧寄青的背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安檢通道盡頭。
這個微博號是夏橋告訴他的,顧寄青并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所以顧寄青從頭到尾就是想瞞著他,自己去打架。
可是這麼心好騙的一個人,怎麼去和別人打架?!
這個顧貓貓怎麼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周辭白這下是真的恨不得闖機場安檢通道把顧寄青捉回來了,但顯然不現實,于是他想都沒想的就立馬跑到柜臺,打算買一張馬上飛往南霧的機票。
然而不出顧寄青所料,因為今年風雪很大,天氣惡劣,不航班取消,加上正值春運期間,今天和明天除夕夜,飛往南霧的機票竟然一張不剩。
等他不厭其煩地向工作人員確認了好幾遍。確實在十分鐘前售完了最后一張機票,航班還可能臨時取消的時候,周辭白煩躁地捋了一把頭發。
早知道他幫顧寄青重新買票的時候就給自己多買一張了,實在不行他要真是一條大型犬,自己給自己辦個寵托運也行啊。
結果現在居然就讓顧寄青一個人回南霧了。
他只知道顧寄青說過要給他很多很多完整的,也答應過他要先學會自己,也一直在努力掙錢試圖獨立。
可是顧寄青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表現過其他試圖解決問題的意愿,所以周辭白完全沒想到顧寄青這次過年回去竟然是為了打架,也不知道顧寄青打算怎麼打,和誰打,打出一個什麼結果。
這個顧只只,自己不是告訴過他可以試著依靠自己嗎,怎麼不聽話呢?
周辭白雖然這樣想著,可是心里并沒有真的生顧寄青的氣,他只是心疼和著急,他想立馬打個電話狠狠教育顧寄青一頓。
但是他知道顧寄青的子,一旦做了決定,那就是冷靜思考后的結果,很難改變,不愿意告訴自己也一定有他的理由,就算他現在打電話去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還很有可能讓顧寄青分心。
于是周辭白在短暫的思考后,就快步往停車場走去,順便撥通了夏橋的電話。
夏橋平時因為顧寄青的事確實和周辭白在微信上有過些流,但這麼直接地打電話過來還是第一次。
他有些意外,問:“周總,怎麼了?”
周辭白拉開悍馬駕駛座的門,反問:“顧寄青最近有跟你說什麼嗎?”
“沒有啊。”夏橋一聽這話,也有些著急,“顧顧出什麼事了嗎?”
周辭白擰車鑰匙,打燃發機:“出事說不上,你看他剛發的那條微博了嗎?”
“什麼微博,我看看……臥槽!周辭白!你和顧顧太過分了!大過年的居然還發狗糧?!”夏橋一點開微博,就被貓貓狗狗萌了一臉,“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些單狗的?!”
周辭白難得地沒有趁機秀一把恩,只是低聲道:“你看繃帶上的字。”
夏橋定睛一看,愣住:“這是什麼意思?顧顧這是打算回去和他家正面剛了?”
“不確定,但很有可能。不過這件事他既然不打算告訴我,那我問肯定也問不出來,所以想麻煩你看看這幾天能不能幫我先關心一下顧寄青的況,如果他有什麼異常,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可是……”
“夏橋,我真的很顧寄青。”周辭白語氣篤定得毫不容人置疑,“所以我不想讓他到任何一點可能的傷害。”
他說這句話時,那種強勢的保護的姿態,和圖里總是被小貓捉弄得急得尾打轉的大笨狗形象大相徑庭。
不過也是,如果周辭白真的只是一個稚純的大狗,顧寄青又怎麼可能會在他面前打開心扉呢?
夏橋本來覺得如果他按周辭白說的做了,那就是不講義氣,出賣自己的好朋友,但聽完周辭白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又覺得,出賣就出賣吧,只要這個人能保護好顧寄青就行。
“那你們結婚的時候我要坐小孩那桌!”
周辭白想都沒想,轉方向盤:“你要愿意,當伴郎都行,紅包給你包最大。”
“那就這麼說定了,這幾天你保持消息暢通,其他就給我吧!”
夏橋愉快地和周辭白達了某種邪惡又正義的易。
于是顧寄青下了飛機收到的第一條消息就是純小房東發來的氣急敗壞的大狗狗圖以及一句[顧只只!你給我等著!]
顧寄青輕笑了一聲,回了個[好],就順手備份好所有聊天記錄,把周辭白的備注改回了[a房東周辭白],再把對話框里所有曖昧斗的記錄都刪除了,只剩下一些必要又正經的流。
然后才點開了夏橋發來的消息。
[小橋不是小喬]:顧顧!!!你這個微博是什麼意思?!你是打算和顧家撕破臉嗎?!
夏橋和顧寄青算是從小一起長大,關于顧家的事他都知道,顧寄青也不打算瞞他,但還沒來得及回復,就聽到了悉的一聲:“顧寄青!這里!”
顧寄青抬起頭,就在機場出口外看見了顧玨的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行太急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顧玨一向抓得一不茍的大背頭竟然有些散,眉眼間也著一種難以藏的不安和焦急。
而這種不安和焦急在顧寄青打開那輛賓利歐陸的后座車門時得到了答案。
正端坐在后座上的男人,眉宇間和顧玨有幾分相似的英俊利落,但因為歲月的歷練和涵的沉淀,多了一種顧玨完全無法比肩的沉穩和威嚴。
只是穿著黑正裝往那兒一坐,低頭批閱文件的姿態就自然流出一種常年上位者的迫。
這就是尹蘭畏懼了十幾年的丈夫,也是顧玨敬畏了二十幾年的父親。
“坐。”
他隨口一個字,鋼筆在文件下方利落瀟灑地簽下三個字“顧之峰”,連頭都未曾抬。
顧玨幫顧寄青放完行李回來,路過后座時,拼命給顧寄青打眼。
然而顧寄青依然只是面不改地坐上了副駕駛,系好安全帶,順手刪除了剛剛夏橋的消息,回了個:[剛上我哥的車,回頭再聊]
而顧玨看著他這一系列反應,覺得自己剛才在路上給顧寄青叮囑的話白叮囑了,他恨鐵不鋼地瞪了顧寄青一眼,但也只能無奈地坐上了駕駛座。
車輛啟時,顧之峰抬起眼,散漫問了一句:“為什麼不坐后面。”
顧寄青偏頭看向窗外,答得很淡:“我沒有那個資格。”
顧家正兒八經的大爺親自開車,他還和顧家當家人一起并排坐在后座,未免太自恃份了些。
顧之峰像是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點了下頭,繼續看起文件:“談了。”
顧寄青說:“沒有。”
他確實沒有和周辭白確認任何關系,所以答得非常坦然。
顧之峰卻說:“你戴了圍巾,但是脖子上還是有痕跡。”
顧寄青語氣依然沒有變化:“床伴關系。”
“我沒記錯的話,他當眾說過你是他男朋友。”
“況特殊,不然總不能直接承認我們是炮友。”
“但你們在同居。”
“房東和租客。”
“我現在需要周家的幫忙。”
“很抱歉我無能為力。”
“顧寄青。”顧之峰像是對于顧寄青這種平靜又冷淡的回答徹底失去了耐心,合上文件,“顧家如果這次項目不能推進,資金鏈斷裂,對你和你媽也不會有任何好。”
“嗯。”顧寄青不否認,“但我確實無能為力。不然您覺得為什麼能查到的事,周家卻一直沒有反應。”
對于這點,答案其實很簡單。
因為周辭白說過,周家對他基本就是放養,從小到大無論遇到什麼麻煩,都讓他自己解決,也從來懶得管他在學校那些七八糟的事,自然也不至于像顧之峰一樣還專門派人去打聽。
但顧之峰這種掌控極強的人顯然不能理解這種培養后代的思路。
他聽到顧寄青的話,微蹙了眉。
的確,周家如果沒有反應,那麼要麼就是顧寄青和周辭白的關系不真,要麼就是本不愿意承認顧寄青和周辭白的這段關系。
無論哪種,對于他向周家開口尋求幫助都非常不利。
時的沉默,他說:“手機給我。”
顧寄青沒什麼猶豫地把手機解鎖遞了過去。
顧之峰翻看了一眼聊天記錄,竟然找不出什麼病,畢竟他不覺得如果周辭白這種份的人如果真的和顧寄青了,還會收取他的房租。
而且聊天記錄中,也有不消息出周辭白和顧寄青的確是假。
但是顧之峰從來不會低估自己的這個繼子理事的能力。
不然如果只是一個漂亮廢,他也不至于這麼上心地去調查他的關系。
當年他對尹蘭的麗和脆弱怦然心,又急需給年喪母的顧玨尋找一個足夠溫的母親,給顧家找一個能夠持一家上上下下的夫人,所以就對當時只是個銀行柜員的尹蘭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而為了追求對方,就只能順手收下了顧寄青這麼個拖油瓶。
本來想的是長大之后,能取一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千金,那自己養他這麼些年就算回本了,現在看來,說不定還有更大的用場。
畢竟他們這個圈子里,掌權的男繼承人可比繼承人多多了。
顧之峰從來不否認自己的偏見和傲慢以及封建大家長主義的行事作風,于是看完顧寄青手機后,隨意拋擲回去,對顧玨說:“去西山山莊。”
顧玨剛才一路聽著顧之峰和顧寄青對話,本來就提心吊膽的,等“西山山莊”幾個字一出口,他直接差點讓方向盤打,著急道:“爸,你明明知道李他們家今年也要來西山過年!”
“嗯,知道,所以既然你弟還是單,馬上過完年也20歲了,那我給他安排一下見面,有什麼問題嗎?”顧之峰低頭繼續批閱起了文件,“正好,兩家人還可以一起過年,熱鬧。”
“可是李上次對我弟做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哪家繼承人沒有點手段。”
“可是……”
“沒有可是,你有意見的話,可以反抗,但是需要自己承擔代價。”顧之峰冷淡的聲音和簽名的沙沙聲同時響起。
顧玨只能閉上,滿臉寫著煩躁和不安。
顧之峰又說:“如果不是你把李徹底得罪了,現在的項目進度也不至于卡在這里不上不下,所以既然周家幫不了忙,李家的事就需要你自己解決,明白嗎?”
這話是對顧寄青說的。
顧寄青抬手替顧玨把導航目的地改了西山山莊,輕聲道:“明白。”
他一直不和周辭白確定關系,就是想到了周家這樣的家庭,顧之峰一定不會甘心放棄利用。
也想到了他一旦失去拉攏周家的價值,顧之峰就會馬不停蹄地給他安排另外的路子。
只是他沒想到顧之峰居然會這麼毫無心理負擔地把他再次推給了李。
不僅是他,看上去就連顧玨都覺得有些離譜過分,眉頭一直皺著不下。
反倒是顧寄青一臉淡然,像是什麼都不在意般,改完導航地址,就低頭給夏橋發道:[放心吧,我這邊沒什麼事,只是我們家今年要去西山過年,我不能陪你去江邊放鞭炮了,你到時候記得上沈照,不然不安全]
發完,又給周辭白發了一條:[到家了,家里事多,可能暫時會比較忙,顧不上回消息你別著急,好好照顧粥粥,等我回來]
然后就收起了手機,看著南霧悉又陌生的夜景從車窗外馳掠過去。
那些張燈結彩走馬觀花的街景里,模糊地倒映出了他的面容,從前眼底那些無所謂的淡然里多了一種溫暖的希。
他要干干凈凈地去周辭白。
而顧之峰顯然是擔心他臨陣逃,把他帶到西山山莊后,就直接把他安排到了自己對面的套房,還有專門的服務人員24小時待命,就連顧玨想多跟他說幾句話也行。
顧寄青也不驕不躁,甚至覺得正好。
和周辭白同居后,他的力消耗與日俱增,所以難得有一天不用做家教,不用進行任何運,不用應付顧家那一家子老小,還有隨時隨地切好的水果和專人按,顧寄青就窩在房間里,擺弄擺弄電腦,擺弄擺弄手機,形容非常愜意。
顧之峰偶爾問起他房間的服務員時,服務員也都如實匯報,頂多提了一句打掃衛生時無意瞥見顧寄青的屏幕,發現前面有好多復雜的公式和算數,他都看不懂。
顧寄青本來就是數學系的,有這些東西再正常不過,顧之峰也沒有多想。
直到第二天晚上年夜飯開始前,顧家人其他人也都被接到了西山山莊,顧之峰命人給顧寄青送了一套禮服過來。
設計很強的白高定西裝,很挑人,但應該也很適合顧寄青。
“只只,你看,你爸爸對你多好的呀,這套西裝還是他特意找人給你定制的,你快換上,看好不好看呀。”尹蘭拎著那套西裝,在顧寄青前比劃著,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意。
上那條致有質的冬,顧寄青從夏橋的時尚雜志里看到過,是國還沒上市的春冬秀款,想來應該是顧之峰托人從國外給買回來的。
顧寄青垂眸問:“媽,他對你好嗎?”
尹蘭比劃著西裝的手微頓,然后飛快掩飾掉眼底的異樣,溫笑道:“當然好啊,只只你突然問這個干嘛呀。”
“沒什麼,我就是想說,你和他是合法夫妻,當初是他主追求的你,你不同意他的追求的話,當初還可能會失去工作,所以從來不是你主貪圖他什麼。而且這麼多年,你也盡到了婚姻生活中你應盡的義務,你的這些所有付出也都是有價值的,是到法律的保護的,所以你不用害怕什麼。”
顧寄青對著尹蘭說話時永遠是那麼溫又平靜。
尹蘭眼眶有些發熱,避開視線:“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這些呀,你爸爸是對我好的,對你也好的,而且還對我們有恩……”
“媽。”顧寄青難得地打斷了的話,“你知道今天年夜飯和我們一起的那家人是誰嗎?”
“不是李家嗎,他們大兒子李……”
“就是上次圣誕節在酒吧給我下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