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聽聞沈長生的話后, 曹氏張著，著信箋的手都有些抖，滿臉的愧神。

　“當家的, 對不起……”

　對不起阿糯，不該懷疑阿糯，不該背后嚼阿糯舌，阿糯竟把安神包的方子給了他們家。

　或許不清楚止散效果如何，但這個安神包, 那可是人人都稱贊的東西。

　村里很多人都有用安神包, 就連附近村子的人也會經常過來同阿糯買這個。

　之前程氏還問, “翠花, 阿糯家的安神包是不是特別賺錢？我瞅著每個月起碼得有一兩百人跟買這個安神包，有次去鎮子上都聽見有人再打探這個安神包, 就這樣一個小小的安神包, 每個月都給帶來至一兩銀子的收吧？”

　阿糯這哪里是搶了當家的營生，阿糯這是把個會下金蛋的母都捧著送給他們家了。

　就算是當家的, 每個月也賺了不一兩的銀子。

　給人看病是真賺不來幾個銀錢的, 有些人家太窮，抓藥錢都無, 丈夫還心，就不收錢了。

　每個月能賺個四百五文錢都算很好, 何況阿糯給還了個止散的方子, 若真是效果很好，以后每個月又能固定有一筆銀錢的收。

　止散和安神包說不定每個月都能為他們家來帶二兩銀子的收。

　那可是二兩銀子啊。

　就算是大林跟丈夫一起, 每個月能有一兩銀子都不錯了。

　曹氏愧的滿臉通紅。

　“行了。”沈長生嘆口氣，“以后對阿糯好點就行。對了，這事兒先莫要對外說, 免得遭人眼紅。”

　“當家的放心，我都省得。”

　曹氏心里記下阿糯的恩，也告訴自己后要好好對阿糯。

　過了兩日，曹氏又去河邊漿洗時，程氏瞧見，端著木盆來到曹氏邊，又想跟曹氏說悄悄話。

　曹氏都有些怕了。

　“你又過來作甚。”

　程氏嘿嘿傻笑，“過來尋你說話，前兩日跟你說的話你都記住了沒？跟你們當家的商量過了沒？我幫你出個主意可好，阿糯怎麼都是你們當家的教會的，以后要真是給人坐診，那也該按你們當家的徒弟來對待，每個月都得讓孝敬你們當家的。”

　就是讓沈糯每月都給沈大伯一些銀錢。

　“你渾說什麼。”曹氏氣急，“我們家阿糯才不是那樣的人，而且，我們當家的都說了，阿糯醫了得，本不是他教會的，都是阿糯看醫書自學的。”

　要不是丈夫不許跟外人說阿糯給方子。

　都想告訴曹氏，阿糯把安神包的方子都給了他們家。

　把下蛋的金都搬給他們家了。

　這麼好的阿糯，再不許別人編排。

　“我這不是擔心我兒嫁你們家吃苦頭嗎！”程氏還想說些甚，就被曹氏恨聲打斷，“你要再說我們家阿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我保證你們家玲兒嫁過來后只會福，不會讓吃半點苦頭的。”

　程氏見曹氏發了脾氣，不好再提，只能跟曹氏說起別的話來。

　曹氏也都是隨便應付兩句。

　過了會兒，兩人都洗的差不多，各自打算回家。

　曹氏抬頭，忽然瞧見程氏臉灰白，特別難看。

　忍不住小聲說，“素芬，你是不是小月子沒做好？臉也太差了下，你要不再去鎮上抓些藥吃吃？或者找阿糯瞧瞧，阿糯以前還救過難產的章夫人，對婦科病癥很了解，找阿糯抓藥應該也。”

　跟程素芬不僅是親家，都是一起長大的，也是手帕。

　前些日子，程素芬又懷了孕，但自己沒注意，干農活時摔了一跤落了胎，還去鎮上抓了藥吃，回來也做了小半月的月子。

　沈大伯對婦科方面的疾病不是很了解，所以村中有婦人生產落胎都不會尋他抓藥，只能去鎮子上尋別的郎中。

　曹氏現在看程素芬的臉，覺得臉實在很差勁。

　“而且你還比前些日子瘦了不，我總覺得不大對勁。”

　程氏卻不在意，擺手說，“沒事，就是最近快下雪了，要趕把沒忙完的活兒都給忙完，自然就累了些，瘦了點，而且我那時候落胎都去鎮上請郎中瞧過，郎中都說沒甚大礙，抓了藥吃，好好做小月子就沒影響的，我小月子也沒冷水，仔細著呢。不過大概小月子時吃了點涼的，最近總是肚子漲漲的，有點腰疼，等我干完家里的活計，再好好歇息幾日就好了。”

　曹氏也就不在勸了，鎮上的郎中都說沒事兒，那應該是真的沒事了吧。

　…………

　沈糯那日給大伯家送了豆腐跟方子后就回了沈家。

　這兩個方子都是經過深思慮才給大伯的。

　安神包和止散的配方都算是比較簡單的，只要嚴格按照給方子上的藥材來配制，出來的安神包和止散效果跟自己配的沒甚兩樣。

　其余的方子就復雜許多，稍有不慎，藥效就會打了折扣。

　所以就給了大伯這兩個方子，安神包和止散都是比較容易消耗的藥方，大部分人家里都會常備，只要等大伯做練了，每個月輕輕松松賺個四五兩銀子還是容易的。

　所知道的藥方和其他各種方子起碼千千萬萬，但沒必要給大伯家太多。

　只是想著以后自己若開始給人坐診，去找大伯的病人會越來越。

　給大伯的方子，也是想讓大伯家生活好一些。

　大伯母雖是市儈婦人，但沒壞心眼。

　大伯跟堂兄還有堂妹堂弟待一直極好。

　投桃報李也是應該。

　至于三叔，正巧也懂得些木匠上的工藝，到時候可以給三叔，讓三叔為出名木匠，找三叔干活的人就多起來，三叔家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

　其實沈家三房一直都沒甚齷齪，沈父他們三兄弟好。

　三個妯娌之間也無大矛盾。

　沈糯他們這些兄弟姐妹更是很好。

　上輩子，沈糯死后，沈家出事，也都是沈大伯和沈三叔幫忙持后事。

　后來鶯兒婆家因沈家的事，待鶯兒一直不好。

　沈父沈母跟沈煥一家也都被強盜殺害，沈大伯跟沈三叔和兩個妯娌還去鶯兒夫家幫忙鶯兒出氣，他們甚至想讓鶯兒和離，但鶯兒那時候舍不得孩子，加上思緒有些混，神不太好，就沒跟隨大伯和三叔離開。

　想起這些，沈糯覺得，現在幫襯大伯和三叔家都是應該的。

　…………

　回到沈家后，沈家又開始忙活著做午飯。

　沈三叔帶人蓋藥房一點都不拖拉，活兒做的快還好。

　這幾日藥房已經蓋的有半人高，約著最多半個月，藥房就能夠蓋好了。

　藥房還有兩扇很大的窗欞，都是沈糯要求的，希藥房里面線好，能夠通風。

　窗欞所用的木頭都是沈三叔幫忙選的，也是沈三叔幫忙裝的窗欞。

　沈三叔裝窗欞時，沈糯也在旁邊，還跟沈興樹說，“三叔，這窗欞您瞅著能不能這樣裝，就是這個卡槽，不需要竹釘子去釘，因著使用竹釘子的話，木材很容易劈裂開，稍微有雨水泡過，就會腐蝕，到時候整個窗欞都會爛掉，可以做這樣，兩個卡扣，幾個卡槽，合攏后直接卡死，這樣做出來的窗欞也更加的牢固，還不怕雨水，三叔覺得如何？”

　“這，這不是榫卯手藝里面的一種嗎？”

　沈興樹忍不住問。

　阿糯竟還懂這個？

　要知道，就算是他，也只會一點簡單的榫卯手藝。

　其實很多木匠都會的一丁點比較簡單的榫卯手藝，但真正的榫卯手藝是有幾十種的，如果能把這幾十種的榫卯手藝全部，練的應用到木匠活里頭的話，為厲害的木匠大師那是指日可待。

　沈興樹聽得出來，阿糯說的這些話，其中就摻和幾種復雜的榫卯手藝。

　連他都不懂的。

　“阿糯，你，你哪兒知曉的這些？”

　沈糯道：“以前看過上的一些書籍上有記載，然后我又自己想了些，三叔覺得這法子可行？”

　沈興樹激道：“那可太行了，就是阿糯能不能把你說的這些仔細畫出來，阿糯放心，只要你能畫出來，三叔保管給你做出來一模一樣的窗欞。”

　“好，我下午就能畫出來。”

　一個下午的功夫，沈糯把整扇窗欞的樣式給畫了出來。

　畫得特別詳細。

　甚至畫了好幾扇窗欞的樣式，用到的全都是各樣各樣的榫卯工藝。

　這些也都是玄虛界看書學來的。

　在仙虛界除了修煉，煉丹，看書，其余時間也都是做做吃食，侍弄下的花花草草和田地了，其他的琴棋書畫也都有學了點。

　沈興樹拿到阿糯畫的這些窗欞樣式特別激，還小心翼翼問沈糯，“阿糯，這，這個三叔能拿去學嗎？”

　“這個就是給三叔的。”沈糯笑道：“我也不會木匠手藝，這些技只有在三叔手里才會發揮最大的用。”

　沈興樹笑道：“那三叔多謝阿糯，阿糯這窗欞，三叔就不收你銀錢了。”

　他不收，沈糯也是要給的。

　…………

　沈三叔開始幫沈糯做窗欞，藥房也都快蓋好了。

　只等著蓋好后，把窗欞按上就。

　這日早起，沈糯穿好裳修煉完，推開窗欞一瞧，外面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

　雪還不大，地上跟遠也只是剛覆上一層皚皚白雪。

　特別是彌山，倒是都是樹，樹上著白雪，整個彌山都是一片雪白。

　既然下雪了，沈糯也沒打算再進山去，等來年開春，才會再進彌山。

　關上窗欞，沈糯出了房間，沈鶯還在睡覺，睡得小臉通紅。

　看了妹妹一眼，沈糯滿臉笑意的關上房門。

　要先把院落跟蓋的藥房那邊的雪都清掃一些，以免一會兒耽誤匠人們的活計。

　出來時，沈小狐也跟著溜達了起來。

　說起沈小狐，它真真是會躲。

　它也就在沈家人跟前臉，若是一會兒來家中干活的匠人出現，它又會躲起來的。

　養了它有三個多月，水云村的人本都不知。

　沈小狐追著沈糯的掃帚玩。

　看著地上的雪，沈糯有點擔心，小皇帝跟攝政王已經離開半月，不知道回京了沒。

　也不知這一路，小皇帝如何了。

　路途遙遠，希那孩子能遭點罪。

　吃過早食，沈三叔跟匠人們才來到沈家繼續忙活兒，藥房已經蓋了起來，現在匠人們正在給房頂鋪瓦片，沈糯用的是比較好的青磚大瓦蓋建的藥房，比沈家住的房子都要好，既沒打算再去鎮上開藥堂，不如就在家里弄個藥房，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醫好，待在家里都一樣的。

　有那些錢，不如再把家里擴建修葺下，讓家人住的更加寬敞舒心才是正事兒。

　所以沈糯沒打算再去鎮子上。

　過了沒一會兒，沈糯見遠有輛馬車駛過來，駛到沈家院門前停了下來。

　沈糯見馬車上下來個人，是米瀟月邊的彭嬤嬤，還有兩個沒見過的丫鬟。

　彭嬤嬤見沈糯站在院子門口，忙上前道：“沈家小娘子安好。”

　沈糯溫聲道：“彭嬤嬤今兒怎地過來了。”

　彭嬤嬤笑道：“我家夫人想請沈家小娘子去吃宴，我家夫人前些日子終于出了月子，然后因著家里一些事兒，一直沒辦宴席，直到前幾日才把日期給定了下來，我今兒是特意給沈家小娘子送帖子的，我家夫人還說了，希沈小娘子能早些到，還能同我家夫人說些己話。”

　“好。”

　沈糯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知道米瀟月一個月前就出了月子，但一直忙著跟章家的事兒。

　章有個外室，還有個兒子的事前幾天已經鬧得滿鎮風雨，都傳到們村來了。

　沈糯都聽說了，而且還知道米瀟月已經跟章和離了。

　彭嬤嬤不僅給沈糯送了帖子，還給沈糯送來些禮，有紅糖，點心，十斤豬，兩條大魚。

　沈糯也都收了下來。

　這些東西，沈糯也沒單獨留著，分給大伯和三叔家一些紅糖，點心和豬。

　畢竟兩家有甚好東西也都會給沈家送些過來。

　…………

　米家宴請客人就是明日。

　沈糯起的比較早，今兒穿了橙繡梅花對襟的厚襖，下是條淺的長。

　邊城的冬日比京城那邊冷多了，沈糯不僅穿了厚襖，里面還有件薄襖，就算穿得多，也不見姿臃腫。

　短短幾個月，沈糯又條了些，這裳襯得腰肢纖細，婷婷玉立的。

　披上兔斗篷，沈糯出了房門。

　這件兔斗篷還是沈糯唯一的斗篷，其實今年穿著已經有些短，但沈母有雙巧手，幫把斗篷改了下，又變得合起來。

　兜帽上也有一圈兔兒。

　帶上兜帽后，襯得沈糯小臉越發明。

　沈糯昨天晚上就跟堂兄沈林越好一起去盤臨鎮。

　現如今下了雪，彌山封山，沈林不能去山中狩獵，每日都會去鎮上找活做。

　他前幾日在鎮上接了個活，每天早晨就要早早出發，下午才能回。

　沈糯穿戴好后，從廚房拿了六個包子，準備帶著路上跟堂兄一起吃。

　包子是昨兒晚上做好的，餡兒是五花條的。

　做出來的包子皮薄餡多，一個包子有兩個拳頭大了。

　吃一個就夠了，沈林吃兩個，還剩三個留著給堂兄晌午當飯食。

　鎮上有賣胡辣湯的，兩文錢一碗，晌午沈林再點碗胡辣湯就著包子吃也比較舒坦的了。

　上了牛車后，沈糯把包子遞給沈林。

　兩兄妹趁熱啃著包子。

　沈糯看著堂兄，總覺得好似有什麼事兒給忘記了般，似乎還是跟堂兄有關的事。

　對了，到底是什麼事兒來著？

　沈糯總覺得自己要想起來了，沈林忽然問，“阿糯可是吃完晌午的宴就要回了？那我可能要晚點，得等到申時初，阿糯若是早些離席，可以去書肆逛逛，等到申時初我就去接你。”

　沈糯被這麼一打岔，徹底給想不起是什麼事了。

　道：“應該不是吃完宴就離開的，到時候會跟米夫人閑聊會的。”

　沈林點頭，“那倒時候我去接你。”

　半個多時辰后，兩人到了鎮上，沈林要去干活兒，給沈糯送到米家門前，兩人分道揚鑣。

　今日米家宴請客人是補之前的滿月禮。

　米瀟月生下的閨還沒辦滿月禮。

　米家大門正開著，有管家正在迎客。

　門外停著不馬車，都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家。

　沈糯是被彭嬤嬤親自接近宅子里的，米家很大，沈糯隨著彭嬤嬤走了好一會兒才進到個院里，彭嬤嬤對道：“沈家小娘子，宴席還得中午才開，我送你來我們家夫人屋里，正好說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