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說:“我這個月月事還沒來,推了四天了。”
本來是月底的,這月初了,小日子還沒來,月事一向準,興許是有孩子了。
不過自己脈,不出什麼來,這事說不準,顧筠是怕萬一有了,路上顛簸,自己后悔。
裴殊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月事沒來,顧筠沉得住氣,還端了盞茶水喝,氣定神閑,其實心里沒表現地那麼平靜。
是盼著有個孩子的,從嫁給裴殊那天起就盼著,只是這個不能強求,臘月的生辰,從圓房到現在也有四個月了,一直沒孩子也急。
只是自己勸自己,說萬事不能強求,該來的時候會來的,如果沒有,那就是命里沒這個福分。
顧筠沒去醫館,就是自己猜的,也興猜錯了,“我也是自己想的,不一定就準,若是沒有的話,你別太失。”
裴殊可算是反應過來了,“阿筠你是說你月事推遲,是因為有孩子了嗎。”
顧筠糾正他,“是興許,咱們前兩天還那個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過我小日子一直準的,這都推了四天了。”
裴殊抹了把臉,他想笑,又怕太激嚇到顧筠,自己著自己的臉,“嘿嘿,那我豈不是要當爹了!我這還沒準備好,我這還厲害的……”
顧筠暗暗翻了個白眼,這還厲害,要是真的厲害,那圓房第一回 就有孩子了。
裴殊自顧自傻笑半天,雖然他想和顧筠多過幾年二人世界,但是生孩子順其自然,有了自然要生下來的,他才二十,就是要當爹的人了。
不過這個時代結婚生子早,有些人十五六孩子就滿地跑了。
裴殊不想顧筠那麼早生孩子,才往自己臉上抹黑水,有了也好,反正他穩重,當爹多照顧一些,讓顧筠輕松些。
高興過后裴殊又擔心起來,這不是后世,有剖腹產手,這個時代生孩子就是資料踏進鬼門關,危險得很。
裴殊在意顧筠,哪兒舍得冒這麼大風險。
頓時急的不行。
顧筠安他,“怎麼了呀,等再過些日子去醫館看看,讓大夫診個脈,沒有的話就等下回唄。”
裴殊道:“我聽說很多人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我擔心,還有點害怕。”
顧筠卻是沒太在意,“從古至今都是這樣的,人生孩子,有的還要生好幾天,兇險是兇險,可自己的孩子,生下來,看著他長大,是濃于水的骨,想想也值了。”
裴殊點點頭,“何時去醫館,我去問問大夫,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還有別的……嘿嘿嘿,以后我早點回來陪你,有我呢,你別擔心。”
裴殊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后世有b超,還能定期產檢,現在什麼都沒有。
顧筠點了點頭,見過我姨娘生弟弟,生了一晚上,這是快的,生孩子是疼,卻不怕的。
裴殊能把這是放在心上,是高興的。
這事在裴殊心里算是頭一等大事,“阿筠,是不是不能往外說啊,得三個月之后才行,要不要告訴春玉們,還是告訴吧,小心點,其他事等看過大夫再說,以后豈不是要蓋著被子純睡覺了,唉,這剛四個月。”
瞧瞧這不著調的話,哪兒有半點要當爹的沉穩,顧筠有些得意,誰他不知輕重,了小腹,心里滋味復雜。
如果裴殊還是以前那般,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裴殊只是孩子的父親,現在不一樣了,這是兩人的骨,這是和喜歡之人的孩子。
下午,裴殊不太放心,等顧筠睡了午覺他自己去了一趟醫館,老大夫說懷孕的人吃食上是要注意,吃生冷寒之,不能劇烈運。
裴殊問:“那是不是不能吃太多啊,不然孩子太大了不好生。”
老大夫打量著裴殊,看他穿得不錯,心里明白幾分,這年頭,普通百姓家里媳婦懷孕,只怕不夠吃,哪兒會擔心吃的太多,再說了,婦人生子,平常得很,哪兒會特地來醫館問。
估計是家里有錢,又看重這個孩子。
可裴殊哪兒是看重孩子,他是看重顧筠,“大夫?”
老大夫捋著胡子,“吃一些是有好的,肚子太大不好生,平日多走,胎位的話有經驗好的穩婆會看,城南有個張婆子,還有一手絕活,能正胎位。”
裴殊記在心里,又把不能吃的東西記下來,也難為他那□□爬字,歪歪扭扭現在也沒什麼長進。
裴殊看著小冊子,猶豫要不要挑個時間練練字,這也太丑了,比不上顧筠寫的十分之一,要是以后孩子長大,他怎麼教導孩子。
裴殊想的特別長遠,一會兒想東一會兒想西。
老大夫:“還有螃蟹,山楂,都是涼之。”
還有螃蟹,裴殊剛在稻田里放了不蟹苗,準備秋天蟹了好好吃一頓的,結果老大夫說螃蟹不能吃。
那他也不吃好了,陪著顧筠。
老大夫說懷孕夫人的快,可以一頓吃些,多吃幾頓,飲食上清淡一點就好,這家看起來家境不錯,按照平日里吃就行。
問完這些,裴殊又問了問能不能行房,老大夫說:“前三個月胎位不穩,最好不要,后頭三個月容易了肚子,若是孕婦肚子大了點,容易腫,還有月份大了,肚子上會長紋,若是不喜歡,可以在老夫這兒買點藥膏,天天抹一點,就不會長了,公子放心,這個不會對胎兒不好。”
裴殊又買了兩罐藥膏,他抹了點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沒什麼藥味。
老大夫又推薦起自己的安胎藥,“公子可以帶著夫人來這兒,老夫這兒還有防傷寒,制跌打損傷的藥……”
裴殊謝絕了。
出了醫館,裴殊又在街上買了點餞,有酸的梅子,顧筠可以吃。
大約覺得自己要當爹了,裴殊想的就多,擔心顧筠,擔心孩子,難怪都說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他現在就開始憂愁了。
春玉們記著顧筠小日子的,看推了四天,心里就有猜測。
顧筠說:“這事還說不準,咱們自己在家里知道就行了,李家和周家不必說。”
春玉點點頭,們有分寸的,以后要注意的事多,不過,這是來莞城之后第一件喜事兒。
們要有小主子了。
還不知道是男是,覺男孩孩都好,看裴殊平日里,也不像是重男輕的,男孩孩都好的。
晚上休息時,顧筠還像平日里一樣躺著,睡里面,裴殊睡外面,但是裴殊今天躺在床邊上,離特別遠。
“夫君?”
裴殊立刻道:“怎麼了,要喝水,還是了?”
顧筠道:“夫君怎麼離我這麼遠,你睡覺又不會到我,離我這麼遠做什麼……”
裴殊睡覺還老實的,到顧筠自然是不會,可他睡前不老實,平日里恨不得黏在顧筠上,每天晚上就算不做也會來去,現在顧筠懷孕了,他肯定不能那樣,一來怕傷了孩子,二來怕把自己弄出火來,挨著顧筠他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裴殊不知道怎麼說,索,他拉著顧筠的手往下面一。
顧筠不問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其實顧筠也說不準有沒有,沒什麼反應,和從前差不多,該吃吃,該睡睡,除了月事推遲,沒有任何預兆。
“夫君,那這回要是我弄錯了,怎麼辦呀。”
裴殊沒讓顧筠等太久,想了一會兒他就回答了,“那正好啊,我也就忍幾天,也好的。”
不過,裴殊沒得逞,四月底,兩人去了醫館,老大夫道了聲恭喜,裴殊又問了一遍那些問題,和自己小冊子上的對了對,并沒有什麼出。
顧筠月份還淺,也就一個多月,產期在來年正月,若是孩子長得好,今年年底就能出生。
孩子要生在這邊,路途遙遠,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幸好盛京沒什麼重要的事,本來也是打算在這邊留幾兩年的。
出了醫館,顧筠說:“給妹妹寫封信吧,侯府那邊就等過了三個月再說吧。”
裴湘今年十五,年后及笄,就要準備著議親了,顧筠是有些擔心的,徐氏會給裴湘找門好親事嗎,和裴殊在莞城,顧不到。
信是半個月后才送到的,裴湘看完一遍,又從頭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這是要當姑姑了!
裴湘喜不自勝,拿了張信紙給顧筠回信,又去了莊子找了不舒服的料子。
至于顧筠懷孕的事,裴湘并不打算告訴英國公,裴靖有個兒,英國公一直盼著孫子。
若是知道了,他不定多高興,可是呢,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也不會是個好的祖父。
信里顧筠擔憂徐氏拿的婚事做文章,其實徐氏還沒這個能耐,裴湘一直向顧筠學,有些事還是得自己立起來,只要夠好,親事就差不了,再說了,還有兄長呢,又不是孤一人。
徐氏不是拿裴湘沒辦法,是投鼠忌,不敢,現在英國公向著裴湘,家里一半產業都給了裴湘,若是為難裴湘,外頭人的唾沫釘子就能給淹了。
裴珍總是找哭,徐氏能有什麼辦法,一點辦法沒有。
英國公一顆心都偏到那邊去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裴殊不稀罕這些,不然裴靖的世子之位能不能保住還是一回事。
現在裴殊顧筠不在盛京,還自在些。以后守著英國公府,日子也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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