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所想全都幻化畫面, 一楨一楨從眼前掠過。
不由得失笑,小緒頓時煙消云散。
顧明綽睨著剛還繃著臉,下一秒又忽然笑出聲的姑娘, 有些好笑,
“笑什麼?”
他有理由懷疑:“是不是在心里罵我?”
沈星聞言, 斂了笑,認真道,
“怎麼可能?我從來不罵人。”
還在心里強調:我只是想把你扔垃圾桶而已。
顧明綽打量數秒, “我不信。”
心好了, 沈星懶得再同他駁,“你信不信跟我無關,而且現在也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想遲到?”
顧明綽看著忽然驕蠻的姑娘,只覺生靈俏, 片刻舍不得挪開眼。
只是說得沒錯,時間已經很晚了。再耽擱下去, 他們一定會遲到。
“不想。”
顧明綽回道, 同時發了車輛, 朝著名冠酒店而去。
....
車開后, 顧明綽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或者更應該說, 他一旦安靜專注, 就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疏離冷清到讓人不太敢接近。
沈星看著他, 不由自主的拿現在的他和五分鐘前的他對比,發現自己更喜歡前者。那時候的他或許不夠優雅, 同清貴也不沾邊, 但生明亮。笑時,黑眸會被點亮,璀璨似星。
而且覺得, 那才是真正的他。
任由著緒散了一陣,沈星收回了視線。
拿出手機,定似的盯著手機屏幕,半晌后,解鎖。
在玩的論壇“答非所問”發起匿名提問。
【一位父親在不知的況下傷害了自己的孩子,現在想彌補。如果大家是那個孩子,會如何抉擇?】
假期,又接近正午。
不到兩分鐘,沈星就等到了許多的答案。
【瀉.藥。就我個人來說要看是什麼樣的傷害。因為有些傷害是不可逆的,做什麼都彌補不了。】
【我也是“那個孩子”,我選擇了原諒。】
【先替我抱抱那個孩子,因為我知道那有多苦。但....我做了同二哥一樣的選擇,或許在很多人看來有些憋屈,甚至包子。但看到頭發染白的老父親和他默默做出的一切,于他脈相連的我淚崩了。人生在世,誰能無錯。能夠在所有人活著時,糾正彌補,總比帶著缺憾土好。俗世中的我們,雖然渺小,但誰不想圓滿?特別我們這些個原生家庭有缺的孩子。看著再鮮亮麗再堅強,骨子里還是母父一個完整的家。】
【嗚嗚嗚,功的被樓上的整得淚奔。】
【有機會,就試一試吧。結果怎麼樣,另說。最重要的,不要委屈自己。】
....
答案中大多數的人都選擇了原諒,沈星看完,心里犯酸。
從網友的文字里,能到痛楚不甘,可他們還是努力的同自己和解,修修補補自己那顆殘缺不全的心。
顧明綽他....也是這樣嗎?
“看了很久了,休息一會兒。”
心緒沉沉時,耳邊忽然傳來顧明綽帶著涼意的聲音。
沈星下意識抬頭,不期然撞他的黑眸之中,心緒變得清明,
“好。看到一個笑話,我說給你聽。”
顧明綽想都沒想:“不想。”
沈星:“......? ” 拒絕得這麼快,不要面子的嗎?
“為什麼?” 小緒又一次不請自來,沈星覺得莫名其妙,卻也控制不了。
顧明綽循聲看向,眼中有猶疑,
“真要說?”
沈星堅持:“當然!”
顧明綽眼睫閃,約帶出了一笑,
“那我說了?不準氣不準打擊報復。”
“不然...胖十斤。”
沈星:“......” 這人到底是什麼品牌的狗?竟然詛咒一個明星胖十斤。簡直是不可理喻, 罪大惡極!
心里罵罵咧咧時,沈星用盡了全的力氣出了一抹笑,看著還是溫和可親。
顧明綽輕不可聞的應了聲,然后開始說理由,
“因為你剛的表,一點都不像看了笑話該有的反應。”
沈星:“那像什麼?”
顧明綽一字一頓:“鬼故事!”
說完,還極其惡毒的細化了,
“就那種....極之日,午夜十二點,著紅的...”
他的臺詞功力又強,一開口,就近乎輕易的把沈星拽到了森詭異的氛圍之中。
怕鬼的不打了個寒,“顧明綽,停止!”
直呼顧明綽的名字,聲音失控,帶著惱意。
顧明綽見狀,立馬消聲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說了。”
他這麼一道歉,沈星忍不住自我檢討,想說自己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正準備說些什麼緩和氣氛,能跳過這茬更好。
結果又被顧明綽搶了先。
他頂著一張王子面孔,氣質卓然,說著極其欠揍的話,
“原來我們星星怕鬼啊?”
“鬼有什麼可怕的呢?都是杜撰出來的。”
一口一個鬼,氣得沈星想掄包砸他的頭。
....
距離本就不遠,再一路吵鬧,沈星靜下來沒多久,黑的大奔已經穩穩的停在了名冠酒店門口。兩人下車,相偕而行,很快尋到了一對新人。
陳茍信和妻子蘇潔一看到了兩人,欣喜的迎了上去。特別是新娘,眼眶里都泛出淚了。
陳茍信見了,笨拙的安,
“別哭了,結婚應該保持笑容。”
說話間,還咧開給新婚妻子做了個示范。
擱平時,蘇潔肯定聽他的。
可這會兒,豆就在前面,能保持理智才有鬼呢。
側過眸子,橫的瞪了陳茍信一眼,
“我這不是哭,我這是喜極生泣。”
陳茍信:“......” 這有啥區別?不都流眼淚了?
可這話他就敢在心里bb, 面上全是諂,
“對對對,媳婦兒你說得對。”
“我語文沒學好,不會說話。我對不起我的語文老師。”
幾句話下來,功把蘇潔給逗笑了。
末了,主牽起陳茍信。十指相扣時,由衷道,
“老公,謝謝你。”
“能在婚禮時見到星星,我真的很高興。” 以往,做夢都不敢想這個。
陳茍信用指腹輕輕的挲著的手背,眸溫寵溺,
“你的覺我懂!”
“我做夢都沒想到我的好哥們兒會為大明星。”
“富到給我送婚房的程度。”
都過了一個多月了,陳茍信的記憶仍舊清晰。
那日,他陪著顧明綽去看房,沒間斷的看了七八套。每到一,顧明綽都會問他的意見。當時他以為顧明綽想再置業,一心想給他挑最好的,挑剔得很。
折騰了一個下午,才挑了個合適的。
面積雖不大,但無論是樓層朝向還是通周邊配套都是極好的。
顧明綽環顧房間,笑明亮,
“沒想到我們狗子還會挑房子。”
替兄弟做了些事兒,陳茍信心里高興,驕傲的朝他揚起了下顎,約勾勒出年時的虎氣和肆意。
“那當然!我還有很多其他本事兒,改天也讓你見識見識。”
顧明綽說行,隨即轉面向房產導購,
“準備合同,全款。”
“房主,這位.....”
突然被cue到陳茍信:“...... ”
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不是你買房子嗎?”
顧明綽一本正經:“是啊,不過是買來送兄弟的。”
一聲兄弟,了陳茍信的心,激昂幸福得忘了言語。
顧明綽看他這般,眸更暖,“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祝你幸福。”
陳茍信回過神,連連拒絕,
“不行不行,這太貴了。我不能收!”
“你能來我的婚禮,我就已經很開心了。真的。”
話才說完,就朝著門口逃去。
結果被察覺他意圖的顧明綽拽住,力氣跟小時候一樣大,任他怎麼也掙不了。
“......”
“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把你小時候沙雕行徑全部告訴蘇潔。”
“......? ” 這特麼的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兄弟不如狗?
蘇潔看著歡喜的他,由衷道,
“很羨慕你們。”
經過了時間的磨礪長時間的分離,心卻仍然在一起。迷惘散盡時,親如初。
陳茍信傻笑:“不用羨慕,從今以后,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蘇潔說好。
執子之手,幸福往前。
**
和沈星擁抱時,清晰的到的溫度和香氣,自確定婚期以來就惴惴不安的心忽然安定下來。
“謝謝,星星。”
“你讓我了全世界最最幸福的新娘。”
沈星輕輕拍著,像在安一個緒失控的孩子。
“一定會幸福的。”
....
沈星出席過幾次婚禮,都是西式的。
海島,草坪,自助餐....致,也克制。
這次的完全不同,四都是濃墨重彩的紅金,喜氣又華麗。和顧明綽被安排到主桌,跟兩邊的家人和外婆閔惠蘭坐在一起。
長輩們都沒見過這麼漂亮致的人兒,喜歡不加掩飾,熱烈的夸贊聲不斷。
好不容易停歇下來,外婆又一直拉著的手,“毫不留”地數落顧明綽。
初初時,是被迫的,多有些不自在。
但聽著聽著,竟漸漸放松沉溺。神雖還是冷清自持,但已經不排斥外婆的。逗趣時,也會跟著笑。
這回,換顧明綽不樂意了。
“婆婆,能給我留點面子?” 什麼陳芝麻爛谷子都給翻出來了,有些,他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存在。
這就算了。
沈星可是他神,擱他心尖尖上住了那麼多年的白月。
哪知,外婆只是懶懶的橫了他一眼,顯然是沒將他的意見看在眼里。不僅如此,還干脆利落的了他一刀,
“這會兒知道丟人了?以前趕著趕著把頭發染白的時候怎麼不說呢?”
沈星看過那照片,確實很中二,不由得笑出聲。
顧明綽:“......” 算了,偶像包袱已碎得徹底,再怎麼救就是枉然。直接躺平,任嘲。
后面,陳茍信像是察覺到了,直接來到主桌將自暴自棄裝聾作啞的顧明綽拽走。
走老遠了,陳茍信才一臉恨鐵不鋼的說道,
“你丫太慫了,我瞧不起你!”
“都這麼說你了,你不會反擊?就算不會,逃總該會吧。瞧你被兌得,還男神呢,整得個男神經病似的。”
找回小時候的那種覺后,二狗子的也變毒了。每一個字都跟刀子似的,割得顧明綽心疼。
他氣極反笑,罵道:“你還好意思說?也不想想我是因為誰,才這麼難的?”
“狗東西,沒良心。”
被罵了一通,陳茍信也沒有對他生出半點同,言辭依舊尖利,
“這會兒倒是兇起來了,剛才干什麼去了?”
顧明綽冷冷睇著他,決定把今天這茬記在小本本上。等這狗子月過了,再來收拾他。竄這樣可還行?
陳茍信渾然不知他的心思,兀自往下說著,越說越帶勁兒,
“說來說去,你就是暗人沈小姐,舍不得說一句重話。這都暗多年了,還沒表白吧?說你慫真沒冤枉你。”
“啊,你干什麼?”
顧明綽忍無可忍,強攬住陳茍信的肩膀將他帶到僻靜,像小時候那樣,狠狠教育了一頓。
再出現時,兩人的臉上皆是神抖擻,臉上都掛著明凈得的笑容。
任誰也想不到新郎正在心里罵罵咧咧,同時第1001次下定決心:出了這個門,他就和顧明綽絕,十八匹馬都拉不回。
....
婚禮開始前,顧明綽和沈星聯袂獻唱婚禮祝曲。
《happiness》
英文的,在場許多人都聽不懂,可甜婉轉的旋律人人都有。
一對新人站在一側,臉上的幸福難以掩飾。
唱完,按照流程,顧明綽應該回坐。但他沒有,朝著陳茍信和蘇潔招了招手。兩人甜的對看一眼,手牽著手走向他。
婚禮主持人知道暫時沒他什麼事兒了,自自發的退到了一邊。
很快,兩人來到了顧明綽旁。
陳茍信一來就討饒,
“今天我大喜的日子,求哥輕點拍。”
臺下哄笑。
陳嫂也是笑得合不攏,看著旁的閔惠蘭笑道,
“從小就是個皮臉的。結了婚,希能讓我省點心。”
閔惠蘭由衷的祝福,
“會的,以后就等著福吧。”
陳嫂不知怎麼的,眸中忽然泛起了晶瑩。出雙手包裹閔惠蘭的右手,糙卻溫暖,
“您也是。好好保重,等著阿綽生個胖嘟嘟的重孫給您帶。”
一縷笑意點亮了老人家的眸子,照出了里面的期待,“那要的。我舍不得死,我要是死了,阿綽就真的一個人了。”
“您能這麼想是最好的。為了阿綽,也要好好保重。”
“阿綽這麼帥,孩子該有多漂亮啊。我們家...估計又是個胖子。”
“呵呵..”
....
臺下歡聲笑語。
臺上,顧明綽手攬住了陳茍信的肩膀,笑著問,
“怕我打你?”
陳茍信斜睨他,“不該怕嗎?你剛還打我了,就在前面的大個大柱子后面。”
新娘聞言笑,沈星也輕聲問顧明綽,藍眸瀲滟,出難以置信
“你真打他了?”
“沒有。”顧明綽轉頭看了一眼,否定得飛快。“聯絡而已。”
聯絡?
陳茍信聽著這話,細微的了角,心里狂罵:不要臉,我現在胳膊還疼著呢!
“嗯。” 沈星捕捉到陳茍信角的搐,角向上翹。“兩位聯絡的方式一定很特別。”
新娘笑得愈發的大聲,沒有顯出一想要安親親老公的意思。
陳茍信有些傷:“是不是親老婆?”
新娘直接:“過了今天,就是了。” 潛臺詞很明顯:今晚,我就是個沒得專門看熱鬧的工人。
現實的殘酷刺痛陳茍信,他眼的瞅著顧明綽,像極了他們家才出生的小狗。
“哥....”
喊著,頭還往顧明綽的肩膀上蹭。
顧明綽察覺到他的意圖,避退兩步,同時手抵住了他的腦袋,
“別蹭,壞我清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下不止臺下了,連總是克制優雅的沈星都忍不住笑出聲。隨著悉程度加深,不止一次覺得以前認識的是一個假的顧明綽。
“就要。” 陳茍信仍不依不撓,蹭不到肩膀,改在顧明綽的手心蹭。
顧明綽:“......”
鬧了片刻,兩人終于都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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