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丫鬟領命退下。陪嫁嬤嬤看洪晚有些低落的樣子,走近了給洪晚肩,慢慢勸道:“侯夫人,最近朝廷正討論興兵打倭寇的事呢,老爺、武定侯都很關注,姑爺年輕氣盛,剛剛從大同提拔回來,肯定也是這次出征的熱議人選。侯爺是干大事的人,自然不會耽于兒長,您要諒諒。”
洪晚嘆氣,對著自己的陪嫁嬤嬤,也終于能說兩句窩心話:“我明白,哪個有志男兒會天廝混宅?可是,我才剛剛過門,侯爺就天往外跑,連婚房也不回,是不是太冷淡了?”
陪嫁嬤嬤比洪晚多活了二十年,見慣了男這些事。其實對傅霆州的態度不樂觀,男人實際的很,他們要是喜歡,再忙再累也總能騰出時間,而傅霆州從訂婚起就一直推拖,好容易婚,正常男人哪怕因為新鮮都會和妻子膩歪一兩個月,可是傅霆州對洪晚卻很平淡,除了新婚那三天,后面鮮進房。
這可不太像是好兆頭。
陪嫁嬤嬤不由想起之前的聽聞,據說傅霆州有一個相十年的青梅竹馬,婚事都訂好了,因為永平侯府才作罷。洪家一直知道這件事,永平侯不在意,對男人們來說,他們要的是政治聯合,傅霆州邊有幾個人本無足輕重;永平侯夫人也知道,但不放在心上。
洪晚過門前,永平侯夫人包括陪嫁嬤嬤都覺得區區一個民,如何和金尊玉貴的侯府千金比?傅霆州有了新人,肯定很快就忘了舊青梅。
但現在,陪嫁嬤嬤覺得事有點韁了。
傅霆州對那位前未婚妻的,遠比們想象的深刻。哪怕人不在府中,依然能讓傅霆州悶悶不樂。
陪嫁嬤嬤覺得有些棘手,可是面對洪晚,肯定不能說實話,依然用侯爺忙、無暇兒長那一套來安。洪晚聽嬤嬤說了半天,重新說服了自己,眉宇間安寧下來。
陪嫁嬤嬤見洪晚這樣,心中暗暗嘆息。甚至有些后悔,在永平侯夫人明知王言卿的存在還堅持讓洪晚嫁過來的時候,應該勸一勸夫人的。現在木已舟,陪嫁嬤嬤唯有希男人的劣盡快起效,傅霆州吃不到見不到,或許慢慢就放下了。
洪晚已經說起上巳節的事,陪嫁嬤嬤也打起神,笑著恭維洪晚:“侯夫人放心,您在閨中就素有名,如今又是新婚,在上巳節定能艷驚四座,拔得頭籌。”
洪晚道:“嬤嬤,這些話你不要說了,讓人聽到了笑話。京中夫人太太那麼多,哪里得到我?”
雖然這樣說,眉宇間卻有得意。舅舅是勛貴之首武定侯,夫婿是勢頭最勁的鎮遠侯,洪晚自訂婚后就備矚目,不知道被多人奉承過命好。有珠玉在前,京城中還有哪位新婦比得過呢?
風吹楊柳,很快,上巳節到了。三月三這天,京城寶馬雕車,香滿路,京郊河畔更是早早就支滿了行障,供達貴人游玩。
貴族眷講究多,不能被人輕易看到容貌形,哪怕來河邊踏青,也要用錦緞把路圍出來,省得被平民沖撞。從清早起,河邊歡聲笑語不斷,宦太太、王孫公主、富商豪門攜家到河邊祓禊,古時本是為了除病畔浴,如今,上巳節早已為郊游、社的場所。
春風拂面,百花盛放,連河水仿佛都帶著香味。一位太太忙著帶兒際,這時后傳來轔轔車聲,太太沒有在意,隨意瞟了一眼。收回視線后怔了怔,猛地反應過來。
太太連忙轉,又是討好又是畏懼,笑著對來人行禮:“陸大人萬安。都督今日得閑,竟也來水邊祓禊?”
陸珩下馬,淡淡對說話的人點了點頭,隨后就去車邊扶王言卿下車,毫無應話的意思。以他如今的份,哪怕親臨路口,都沒太多人敢圍上來。
太太被陸珩忽視也不惱,臉上依然笑的。看向馬車,有點奇怪里面是誰。天底下值得陸珩親自護送的,恐怕唯有皇帝了吧?
但宮里沒聽說圣駕要出來啊。
太太正嘀咕著,見到車門被一雙素手推開,隨即從里面走出來一個楚腰蠐領、仙姿佚貌的子,一明艷的紅,偏偏皮極白,站在下,明燦燦的近乎發。
而令京中眾人聞風喪膽、號稱笑面閻羅的錦衛都指揮使陸珩,看到這個子時竟然流出笑意,親自上前扶著下車。
太太覺得自己眼瞎了,竟然從陸珩上看出些許能稱為溫的神?愣了半晌,驟然反應過來。
天底下值得讓陸珩親自護送的,除了皇帝,還有他的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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