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坐在一邊看王言卿卸妝,聽到這話,他失笑,放下茶盞朝王言卿走來:“我知道。你也不至于這麼防著我,我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嗎?”
王言卿笑笑,并不說話。他要是講道理,那天底下就沒有無賴了。王言卿將兩邊固定發髻的玉釵卸下,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陸珩挑起一縷,不釋手地挲。
“卿卿,今日見了故人,有什麼想法嗎?”
王言卿從妝奩中拿出犀角梳,劃過發,漫不經心道:“我能有什麼想法。不是你故意安排的嗎?”
陸珩一聽,大呼冤枉。他從王言卿手中接過梳子,像捧著一泓流水般,從發到發尾:“我腦子里進了多水,才會故意帶你見他。遇到他確實在我意料之外。”
陸珩是想帶著王言卿昭告全城,但這些人中并不包括傅霆州。陸珩剛看到傅霆州的時候,特別想扭頭就走,礙于人實在多,才勉強忍下來。
天知道陸珩在心里嫌棄了多次晦氣。
陸珩的話只能信一半,王言卿從鏡中著背后人影,毫不留穿他的心思:“可是依我看,你分明得意的很。”
們離開之后,不知道陸珩單獨和傅霆州說了什麼,但接下來一路他神采飛揚,眼角眉梢俱是春風得意。這就還跑來跟前賣慘,未免太不要臉了。
陸珩笑著將梳子放在梳妝臺上,手指穿過王言卿長發,虛虛劃,似笑非笑說:“卿卿,我和你真二哥相逢,你都不問我們談了什麼,就一昧指責我?”
“我哪里敢指責你?”王言卿懶得理他,從鏡前起,繞過陸珩往凈房走去,“我說不過你,自己認輸。能放我去沐浴了嗎?”
流水一樣的發從陸珩手心走,陸珩站在梳妝臺前,看著王言卿繞過他,頭也不回朝浴室走去。他面不改走回原來的位置,將剩下半盞茶喝完,這才不不慢起。
王言卿去服,剛浸水中,忽然聽到背后有腳步聲。暗暗罵了句無恥之徒,但沒了服天生氣短,來不及披,只能從旁邊抓了把花瓣,胡灑在水面上,好歹能遮擋些許。
然后,王言卿直脖頸,剛正不屈道:“上巳節是你帶我去的,偶遇鎮遠侯府也是你帶的路,我又沒做錯什麼,你憑什麼發作?”
陸珩已經繞過屏風,走到浴桶邊。王言卿覺到他的視線,默默往水下沉了沉。陸珩撐在浴桶邊,手指輕輕起一捧水,將沾在王言卿鎖骨的紅花瓣沖下來。
陸珩說:“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沒有任何過錯,我又不是過來興師問罪的。不過,卿卿是不是忘了,今日是上巳節。”
王言卿聽得莫名其妙,但以對陸珩的了解,無論陸珩提起什麼,目的都唯有一個。王言卿用手護著,戒備地往另一邊靠去:“你……你不要來。”
陸珩悠然含笑,氣定神閑地看著王言卿不著寸縷,目驚慌,還強撐著姿態威脅他,像極了兔子齜牙,從老虎的左爪跑到右爪。陸珩心愉悅,也有心思講究些趣:“卿卿,你知道上巳節子為什麼要去水邊沐浴嗎?”
王言卿想了想,道:“蘭湯辟邪,去災祝福。”
陸珩噗嗤一聲笑了,他勉力忍著,還是覺得好笑的不得了:“你竟然還回答我。行吧,那就把這個問題說完。上巳節雖為了祓禊除病,但最開始,卻是為了祭祀高禖。知道高禖是什麼神嗎?”
王言卿搖頭,也不知道為什麼陸珩要在浴室和進行這種學問題。陸珩陪皇帝看了那麼多書,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竟然用在這種地方。
陸珩從容起自己的服,一邊慢悠悠給王言卿解:“高禖是婚姻和生育之神。但我覺得,求神不如求己,這種事,我來更方便一些。”
王言卿聽著無語,繞了一大圈,他又回到了原點。氣道:“這和上巳節有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我就是想做,沒有理由我也會創造理由的。卿卿,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喜歡在前面還是后面?”
作者有話說:
陸珩:今天我是學狗。
(字面含義,并沒有對學科研人員不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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