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末,沒有意外的話徐未然整天都會一個人窩在家里刷題。
差不多中午的時候邢況給打了電話。
最近兩個人的關系切了很多,但那種切是不應該的。
曾試著把他當普通朋友,不要摻雜任何愫在里面。但是經過昨天晚上的事,發現自己本就做不到。
沒辦法拿他當普通朋友,他上每一個地方都讓心,偶爾朝看過來的一眼都會讓心跳加速。
深呼吸幾次,把電話接通。
并沒有主說話,電話那邊的人先開口問:“在家?”
聲音有些發啞,像沒有睡好的樣子。
即使并沒有跟他面對面,徐未然還是低下頭:“嗯。”
“昨天你欠了我三個小時課時,”邢況語氣懶散:“加上今天的,你要陪我六個小時。”
明明應該是討論學習的正經話,為什麼聽起來有點兒不正經。
“哦,”畢竟是要薅資本主義羊,徐未然把姿態放低:“你家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我在樓下,”他說:“你收拾收拾下來。”
徐未然跑去窗戶那邊往下看,果然看到邢況的車停在樓下。他閑倚在車旁跟打電話,里叼著沒點燃的煙,手里把玩著一個打火機。
心有靈犀般,他抬頭往的方向看過去。白天并不太能看到窗戶里的景,但他還是把煙拿了下來,生怕會嗆到一樣。
“你慢慢收拾,”他說:“不用急。”
徐未然應了聲,掛斷電話。
原本覺得沒什麼可收拾的,平時又不化妝,能花多時間?
但只要想到是下樓去見他,格外對自己的外貌在意起來。
跑去衛生間洗了個頭,拿吹風機把頭發吹得順,又用直板夾把劉海夾了下,夾出一個自然又蓬松的弧度。
對著鏡子看了看,還好已經很白,孔細膩,并不需要什麼化妝品,涂一層防曬就好了。
去柜里挑服,怕穿得太隆重會顯得很刻意,最后挑了平常去上學會穿的T恤和及膝短,腳上踩了小白鞋。
最后把書包背上,一副學生的樣子出現在邢況面前。
已經盡量地隨意了,但還是擔心會被邢況看出其實是用心打扮過的。
有點兒心虛地撓了撓后頸,說:“去你家上課嗎?”
邢況聞到上飄來的淡淡花香。
個子不算很高,但能看得出材很好,整個人纖細而弱。兩條筆直勻稱,百褶束著細細一截腰,往上看是孩子初初發育起來的脯,隔著服都能看出形狀有多好。
邢況想起在今早的時候,他還在想象著的樣子自。
他不自然地咳了聲,給拉開副駕駛車門:“先去吃飯。”
兩個人去了一家商場。五樓有家私房菜館味道還可以,菜搭配得營養健康,邢況帶去那里吃飯。
他生怕會著似的,點了滿滿一大桌的菜。徐未然卻看得心驚膽戰,吃掉這一頓飯的話,今天一天的辛苦錢應該就要打水漂了。
一邊的服務員突然開口:“恭喜二位客人,你們是本店開業以來進店用餐的第1314對,可以一次免單,本次無論二位消費多,我們店一概不收費。”
徐未然頓時覺得柳暗花明,可又被“”兩個字搞得有點兒忐忑。
服務員拿出了一個拍立得,笑瞇瞇地沖他們說:“我來給二位拍張照留念一下吧,照片是送給你們的,本店不會留有任何底圖,私方面你們可以放心。”
徐未然踟躕起來:“不、不用拍了吧。”
“要拍的,是的話就要拍的,”服務員笑靨如花:“二位難道不是嗎?”
服務員走流程一樣地去看邢況。
邢況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問。”
服務員立即去看徐未然,等著給個確定的說法。
徐未然看看滿桌子金尊玉貴的菜,最后為了五斗米折了腰:“是……”
“那就一定要拍一張的啊。”
服務員興高采烈地舉起相機:“來,二位靠近點兒,再靠近點兒。手摟著你朋友的肩膀嘛,這又不是別人家的朋友,是你的人你有什麼不能的。好,現在拍了哦,一二三,茄子!”
在服務員喋喋不休的指揮下,徐未然僵地跟邢況靠在一起。
到他摟在肩膀上手心的熱度。
快門聲響起,相紙緩緩吐出。服務員拿出來,在空氣里甩了甩,等顯出影像后看了眼,夸道:“二位長得好看,照片拍得也好。”
照片被放到徐未然和邢況面前的桌上。
照片里,英俊清冷的男生摟著小可的生,拍立得自帶的濾鏡給兩人之間增添一抹莫可名狀的氛圍,像極了一張心構圖的電影海報。
“那二位慢慢用餐,有需要的話我。”服務員適時地退了出去,給他們把門拉上。
外面早就等了個小姐妹,把拉到一邊激地問:“怎麼樣怎麼樣,那生信了嗎?”
“我這演技還用說,當然信了。”服務員想起剛才的場景,憧憬地長嘆口氣:“我剛才近距離看了那男生,長得也太絕了,材也賊帶勁。關鍵是也太會追人了吧,知道咱們這消費高,怕那孩會有心理力,讓我編什麼免單的瞎話。”
包廂里,徐未然看看桌上那張照片,又看看一旁的邢況。
見他并沒有要拿照片的樣子,試著問:“這個、要扔掉嗎?”
“為什麼扔掉,”邢況把照片拿起來,看了看:“不是把你拍得很漂亮?”
徐未然:“那是我本來就漂亮,不是把我拍得漂亮。”
邢況笑了聲,心很好的樣子:“嗯,照片和人一樣漂亮。”
他隨手把照片放進口袋,拆了副碗筷拿熱水燙過一遍,一樣樣放在徐未然面前,又把面前沒拆封過的餐拿過來拆。
等了這麼久也并沒見他對剛才的事發表任何意見。
徐未然只能自己澄清:“我為了免單說跟你是,你不會介意吧?”
“介意什麼?”他說:“難道不是我賺了?”
徐未然:“……”
第一反應是,他說的賺了該不會是指兩個人假裝的事吧?
很快被自己否認。應該不是的,他說的賺了應該跟一樣,也是指免單這件事。
雖然這頓飯對他來說杯水車薪,但誰又知道資本家平時生活里是不是也摳摳搜搜的。
這麼說服自己。
果然貴有貴的道理,這家店的菜很好吃。徐未然胃口大開,比平時多吃了半碗米飯。
邢況滿意地笑了笑,給倒了杯蔬果:“這個喝了。”
徐未然有種自己在被投喂的覺。
離開餐廳,門口有架重高一測量機。邢況停下步子,示意:“站上去。”
徐未然覺得自己會到高方面的辱,撇了撇:“你先測。”
邢況沒說什麼,兩手松松在口袋里往上面一站,機上面顯示:高188.7cm。
徐未然盯著188.7看了很長時間,更是不敢再自取其辱,轉就要走。
邢況攔腰把收回來,手臂稍用了下力。還來不及反抗的時候,他就單手把抱到了機上。
“抱”的作無比自然,好像已經這樣抱過很多次一樣。
“站直。”他說。
徐未然不太自在地了耳朵。
既然已經上了機,想讓自己顯得高一點兒,聽他的話把站直。
因為穿了鞋的緣故,測出來的結果要比凈高高了兩三厘米左右,顯示有162.5cm。
高興起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從機上跳下來:“我有162欸。”
邢況手指在機上面某個位置點了點。
徐未然看到上面寫著:若穿鞋測量,實際高應減去鞋底厚度。”
蔫下來,不再說什麼了。
“39公斤,”邢況的聲音涼颼颼的:“徐未然,你養排骨呢?”
徐未然不忿:“誰說我是排骨了,我只是該瘦的地方瘦,該胖的地方……”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有點兒僵地假裝去看四周景。
邢況嚨里發出一聲笑:“該胖的地方怎麼?”
徐未然繼續假裝看風景,過了會兒扭過頭來:“你也沒有多好吧,看上去也瘦的。”不知道有沒有。
沒把后一句話說出來,滿是懷疑地盯著他上下打量一圈:“你能不能行?”
邢況“嘖”了聲,停下步子站在面前,語聲莫名顯得繾綣:“小朋友,你識不識貨?”
徐未然并不說話。
邢況朝走近了一步,躬下:“我這樣的你都不滿意,”停了停,不算清白的目在臉上一路往下,頓在的上,最后又回到的眼睛:“你還想要什麼樣的?”
徐未然竭力控制住飛速跳的心臟,轉繼續往前走:“無聊。”
邢況跟上。
往前走不遠,一個長相張揚艷的生看到邢況,跑過來跟他打招呼:“邢況,你也來這兒玩啊。”
張寧說完,扭頭看了看邢況旁邊的生,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發現這生漂亮是漂亮,可是太過素凈,像朵清幽但在萬花叢中并沒有什麼競爭力的白茉莉。那麼多彩照人的生前赴后繼,可邢況從來不理,原來是好這一口嗎?
喜歡這種清純的?
張寧盯著徐未然打量的時候,徐未然把認了出來。
是看過的第二段視頻里,在邢況邊,幾乎要與邢況親在一起的生。
徐未然的心一落千丈,頓時覺得自己這幾天簡直是昏了頭,被邢況稍微哄一哄就忘掉了傷疤,現在還能若無其事地跟他一起在商場里逛著。
惱怒地攥了攥拳,一句話不說就開始往前走。
邢況注意到明顯變化了的緒,跟上去:“不開心了?”
徐未然并不理他。
邢況回憶了遍剛才的事。的緒轉變得太突然,明明前一秒還好好的,后一秒從張寧出現后就變了臉。
一個猜想浮上來,他收了收角的笑,說:“我沒理。”
“你理不理跟我有什麼關系。”仍是生氣:“你要是想理現在就能去理,我又沒攔著。”
不知道現在其實是有點兒撒的意思在里面了。
仗著他對無底線的寬縱。
“沒想理,”邢況耐心哄:“誰也不想理。”
他的聲音溫低沉,帶了笑:“只理你一個人行不行?”
徐未然停下腳步。心里鼓鼓脹脹的,不滿為什麼明明邢況本就對不認真,還要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撥。是表達得不夠清晰,讓他覺得是那種足以跟渣男拉扯,就算沒有結果也無所謂的人嗎?
抬起頭,又一次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玩?”
這次邢況聽到了。
表認真,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所以并不是隨便一問,口中的“玩”有別的含義。
邢況邊雖然總是桃花不斷,但他從沒有跟任何一個生走得很近過,就算是一起長大的俞筱,也盡量保持著一定距離。
并不知道自己的什麼行為,讓有了在被耍玩的覺。
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才會對他忽冷忽熱,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他收起臉上懶散,直直凝視著。
商場里人來人往,有人不停從他們邊走過,或是親依偎的,或是三五群的好友。
不算安靜的氛圍中,聽到他的話。
“從來都沒有想玩你。”
——從來,都沒有,玩弄你,戲耍你,不負責任地撥你,讓你站在曖昧的那一邊,看不到盡頭地與他撕扯一個沒有結局的將來。
只是不想在關鍵的這一年里,影響到的前途。
徐未然跟邢況認識的時間不久,只有短短幾個月而已。但向來識人極清,只在這幾個月里都能看得出來,邢況并不是會說謊的人。他不屑說。
而且剛才他確實沒有多看過張寧一眼,臉上甚至有些不耐。
徐未然的心平復下來,目也變回平常和的樣子。
往前走了走,邢況不不慢地跟在邊,在一扭頭就看得到的地方。
經過一家排著很多生的店前,邢況問:“喝茶嗎?”
是一家網紅茶店,味道還可以,但人太多。徐未然并不想排隊,搖搖頭:“不喝了,人好多。”
“我去買,”他說:“你在這等著。”
徐未然想住他,但他已經走了過去。
因為他的到來,茶店前引起了一陣小小的,不生都在眼睛放地朝他看過來。
在這個時候,徐未然有了小小的虛榮心。
被生們憧憬仰慕著的男生,是在為了排隊,給買一杯小小的茶。
前面還有差不多二十多個人,徐未然借機去了躺洗手間。
從隔間出來時聽到外面洗手池邊有人在說話。
“你剛是不是看見邢況了?”是個陌生聲:“不是要追他嗎,怎麼沒說兩句話就走了?這可不像你格。”
“得了吧,”張寧對著鏡子補妝:“你是不知道,上次李章喊我過去,讓我好好陪陪邢況,我還以為千年冰山終于能被我拿下來了呢。誰知道我都湊上去了,結果還沒到他,下一秒他著我下把我甩地上去了。”
“還賞了我一個字——‘滾’。”張寧心有余悸地按著口,跟同伴描述了下當時的場景:“差點兒沒把我嚇死。有了那次教訓,我是不敢再招他了。”
“你這種人他都看不上,他還想找什麼樣的?”同伴為鳴不平:“不會是他冷淡,不行吧?”
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張寧并沒有說自己剛才看到邢況帶了個特純的孩,看著那孩的眼神還格外溫。
“那誰知道,”張寧把角多余的口紅掉:“可能真是不行吧。”
話音剛落,從隔間走出來一個人。
張寧一眼認出這就是邢況帶著的那個妞兒,頓時有了敵相見分外眼紅的覺。
張寧很不友善地笑了聲:“呦,還真是巧啊,又見面了。剛才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張寧,是邢況的好朋友。”
特意加重了“好”字,又問:“你什麼啊,是什麼時候跟邢況認識的,我也沒在他圈子里見過你啊。”
徐未然不不慢地洗了手,拿紙巾把水珠干凈,回過直視著:“我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請你知道,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是種很惡心的行為,請你以后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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